蝶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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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这么邪门,你们找到入谷的路了吗?”雾是浓了些,但总有办法应付。
笑容极淡的窦轻涯趋前一问,眼底精光一闪而过,自信满满地不信乡野传奇,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不管会伤害多少人。
“啊!秘书长,你没在后方休息呀!”以身体遮住萤幕,一群高科技人员心虚地怕他得知真相。
“我是来工作而不是来度假,把你们的发现告诉我吧!”他好带人入谷观测地形,与“地主”商量买卖事宜。
“呃,这个……我们……发现呀……”好难喔!他们拿什么交差?
“有问题?”
不只是有问题,而且是大有问题。“不是仪器出了毛病,也非我们无能,这里的磁场真的非常怪异,怪到仪器无法正常运作。”
“无法正常运作?”思付了一会,窦轻涯提出疑问,“有没有办法解决目前一筹莫展的情况。”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除了靠有经验的向导带我们硬闯之外,别无他法。”他们的能力有限。
“是这样吗?”扶著下颚思考,他眼中射出诡异的阴芒。
像一位守候著猎物的嗜血猎者,山不就他,他就山,在沉吟片刻后,他立即命人转动大型风扇,企图将浓雾吹散,好顺利成行。
可是二十几台大风扇吹得越猛,雾气就显得更沉浓,由原先的一百公尺远逐渐栘向他们,似有生命地欲将他们吞没。
此计不成再生第二计,他吩咐工程师向山谷泼汽油,明知纵火烧山罪不可恕仍一意孤行,不听劝阻地点燃手上的火把,强行攻山。
但一阵冰冷的风吹过,冻著他持火把的手臂,燃烧的火焰居然冻结成冰,连带他的手也冻伤了。
此时,众人的神情由跃跃欲试转为惊慌,脸色苍白的念念有词,直呼不可思议的往后退。
信佛的开始默念阿弥陀佛保平安,信基督的纷纷取出十字架放在胸前以防万一,无神论的则先想到家中的老少,生怕见下到他们最后一面。
不论用什么方式攻谷都无功而返,信心在一再挫败后逐渐瓦解,敬畏鬼神的心态油然而生,令人不得不信邪。
“哈……蝶姨,他们的表情好好笑呀!像见鬼似地一脸惨白,不敢大口呼吸。”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别取笑他们,要是你在他们的环境中成长,面临今天这样的情况,相信你也会手足无措。”人总是畏惧未知的事物。
“我才不会呢!我叫胡大胆,天不怕,地不怕……啊!毛毛虫。”好……好可怕,差点就爬上她的脚。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会见到小姐的徒子徒孙就吓得脸都白了。”翠羽故意消遣她的以指挑开爬行的毛虫。
“人家本来不怕嘛!是它们一下子繁殖太多,我才会吓著的。”好恶心,美丽的蝴蝶怎么会是这丑东西蜕变而来的呢?
生物界的奥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完全转变形态无一处相似,美与丑全在一种生物身上呈现。
“别逗她了,小翠,咱们还有几坛蜜酿没酿完,该去将蜜采齐了。”那些凡夫俗子不劳她费心。
“是,小姐。”翠羽恭敬的曲膝,姿态翩然宛如出尘的林间魅仙。
她的故乡在蓬莱仙岛,三百年前因一时贪玩而误人人间,被路过的稚童当一般雀鸟加以网捕,差点成为一家子的盘中飧。
所幸精气已退渐凝仙气的紫蝶救了她,并传授她自保之道,于是回不了仙乡的她决定跟随救命恩人继续修行,以婢女的身份回报解围之情。
她们选择了一座小岛落脚,紫蝶幽谷自此才逐渐形成,慢慢筑成仙魔不涉足的世外桃源,供同道中人聚此灵修。
“蝶姨、翠羽姑姑,你们撒手不管了吗?万一他们胡里胡涂闯进谷呢?!”她可不想有人到家里捣乱,她一个调皮鬼就够了。
紫蝶在浓雾中洒下金粉,朝她微微一笑。“光是这片就够他们忙了,咱们忙自己的事吧!”
“可是那群不安好心的人一定不肯善罢甘休,下次拿出炸弹炸山要如何处理?”她不信这群人会知难而退。
人真的很奇怪,有钱还要更有钱,非要将其他物种赶尽杀绝,把绿色换上灰色的钢筋水泥,不让地球有活命的机会。
虽然她体内有著人类的基因,但她非常不齿这种急功好利的做法,每一种生物都有其可爱处,没有人有权剥夺其生存空间。
当然喽!毛毛虫一点也不可爱,可她容忍它们,因为它们是美丽蝴蝶的前身。
灵目一顿,紫蝶的笑容不变。“天地万物自有生存守则,逾越了那条界线就不用我们烦心,天道自会显现。”
“是吗?”老天若长眼,就不会任凭种族相互残杀。
这孩子,又在胡思乱想了。“翩翩,别在心里评判老天的作为,因果轮回是业报,谁也逃不开。”
“蝶姨,你好神喔!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好厉害,不愧是快成仙的人。
一想到分离在即,她心情立即低落了几分,蝶姨对她而言如同母亲一般,她实在舍不得她离开。
可她还是得强打起精神给予祝福,位列仙班是天大的喜事,可遇不可求,没有千年的修为难以入仙册,这是每一位修道中人的梦想。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何况只是成仙又不是死了,哪天说不定还能再聚首。
乐天、不钻牛角尖是胡翩翩最惹人怜惜的特点,前一刻愁眉苦脸的感伤人事无常,后一秒钟又自我安慰的扬起大笑脸,忧愁从来不曾在她脸上停留太久。
“咦,蝶姨,我们的忘忧河怎么浮了具死尸,会不会弄脏乾净的河水。”可别发臭了,她不喝尸水。
掬蜜轻饮的紫蝶小睇了一眼,眉头皱起。“死了吗?”
她没有人类的好奇心,基于悲天悯人的心态,她轻念咒语阻止河的流动,无形的水波化为支撑的手,将河中的男子托住,以免流向谷中的深湖。
不过她还是靠近观察一下,不希望太多人为了寻他而来,扰乱清幽的日子。
“好像死透了,一动也不动的卡在石头缝中,我看他一定是不知死活的登山客,得意忘形的失足坠谷。”鼻子微皱的胡翩翩不喜欢死人,认为他死错地点。
“八成是上游流下来,咱们谷底地势较低,一些碍眼的垃圾全往这边聚集。”不再施舍幸福给人们的青鸟只想自扫门前雪,对漂浮的“尸体”毫无兴趣。
载浮载沉的男子面朝下,令人无从窥见其长相,看似断气地一动也不动,任凭河水运载,透过湿透的衣裳可见他不错的体格,肌理分明十分精瘦。
在河畔饮水的鸟兽都当他死了,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又低头喝水,视若无睹。
谷中三百年的宁静不曾被破坏,她们希望维持下去,不要有任何变动,人类的世界和她们是分开的。
“啊!是我看错了还是真有其事,他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是眼花吧?人死哪能复生。
胡翩翩的惊呼引起紫蝶的注意,水灵眼眸收了收地投以关注,视线落于浸泡河里的修长手指。
突地,紫蝶变回原形,振翅一舞,越过河道在半空中绕了几圈,扬起一道白涛,藉以轻触溺水者的脉搏,粼粼光芒由她周身散发而出。
细微的脉动犹存,口鼻并未完全被水覆盖,显露于外的皮肤透明而苍白,气若游丝。
想著千年之劫即将到来,避免横生枝节的她打算任其自生自灭,人命各有定数不可插手。
但瞧见他怀中露出一角与蝴蝶有关的集册,她心知他必是爱蝶成狂的痴者,否则也不会临死仍紧抱不放,这勾起她的恻隐之心,一时不忍的伸手拉起他。
“啊!蝴蝶,好美的紫蝶,我上了天堂!感谢上帝的恩赐,我最爱的蝴蝶……美丽的……紫色梦幻……好幸福……”
突然醒来的韩青森幸福地微笑著,随即坠落黑暗中,与蝴蝶共舞。
喔!头好痛,身体也痛得快散了,四肢像是被火车辗过一般,没一样黏合著,几乎要投奔自由抛弃主人。
痛,是唯一的感觉。
沉睡的瞳孔感受到光的热力,正挣扎著脱开黑色帘幕一窥这个世界,不愿孤独地留在黑暗里,面对全然的黑。
四周变得好安静,只有他一人被遗忘了,耳边传来几不可闻的鸟雀交谈声。
虽然浑身痛得要命,莫名地,韩青森觉得自己被一股温暖的风包围,胸口涨满暖意的直想笑,不急著把眼睛张开,他微微掀开一条眼缝,打量身处的环境。
雕梁绣屏,纱帏轻放,微送稻香的穗结流苏,老旧的花台摆上一盆丁香,有著岁月痕迹的梳妆台上立了面古老的花纹铜镜,色彩略暗却清雅,看得出主人对它的偏爱。
入目的古色古香令他大为惊奇,仿佛置身古装剧的场景中,只是屋内的摆设更为真实,连他身下躺的木床都价值连城,是用罕见的千年红桧雕成的古床。
天哪!他不是在作梦吧?怎么会出现在古代?
该不会他也学人流行的回到过去,如小说桥段一样荒诞无稽,随便出场车祸人便平空消失,然后在某个已灭亡的朝代中出现……
啊!车祸?!
记亿中的画面如跑马灯的浮现脑海,他记得助理递给他一罐饮料,他因沉迷于集册里的蝴蝶身影而忘了手中有什么,一翻书就打翻了饮料。
为了怕弄脏心爱的集册,他赶忙欲取面纸擦拭,结果不小心拉到车门的开关,此时车子突然一斜,大弧度的转弯,他整个人便像失去地心引力的被往外抛。
腾空的飘浮感只在一刹那,他知道自己正在被往下掉……
噗通一声,他看见美丽的紫蝶来迎接他。
“喝!我的书呢?没被偷吧?!”
猛地惊坐而起,四肢传来的痛楚几乎让他哀叫出声,微微的晕眩过后他大口喘气,扶著头不敢动作太大,他缓慢的移动僵直的脚。
看了身上的伤他大为不解。他不是应该死了吗?为什么死人还有痛感?
他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公公驼著背,无人的环境让他深感不安,韩青森一小步一小步的离开“红眠床”,靠著墙跨出门槛,走出纸糊的房门。
真的很有古意,放眼望去尽是红楼梦中贾府的庭景,假山流泉,水榭高阁,红瓦覆盖的房舍相互连接,看不见现代化的建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死了没有?为何眼前的一切如时空错置。
咦,那个提著花篮的身影是个婢女没错,湖绿色的衫裙符合古人的打扮,头上的小髻还插了两朵可爱的小花,摇曳生姿的娇俏模样分明是个古人嘛!
不过他的视线很快被不远处另一道曼妙的背影所吸引,虽然看不见她的容颜,但是心口的悸动骤起,失去控制地想亲近对方。
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就像是瞧见令他著迷的蝴蝶舞姿,他不由自主地提足向前,全然不管发出抗议的四肢有多难受。
“呃,请问这是什么朝代,我……小生可否借问姑娘芳名?”
噗哧一声,文诌诌的对白逗人发噱,许久没遇见如此可爱人类的紫蝶一本正经的回道:“中华民国,至少目前为止它尚未更改国号。”
“嗄?!”他没听错吧!他在民国?
“你不觉得我这身衣服很熟悉吗?是时尚杂志上的春装。”背著他,她轻笑地将花瓣捣成泥,预备将它们酿成玫瑰露。
嗯,的确是二十一纪的新装,那他刚才不就闹了个笑话。
微怔了一下,厚脸皮的韩青森立即发挥他无厘头的天份,面无窘色地当没发生刚才的窘事,重新问候光是背影就美得令人心动的女子。
“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是死人不懂礼节,等我熟知你们这边的规矩之后,我绝对不会再如此胡涂了,会安安份份的用你们这边的交谈模式进行沟通。”他一如往常地以童子军礼保证。
“我们这边?”他的话再度引起她的轻颤,笑声如丝缎般细柔流泻。“你还没死。”
“我没死?”难怪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两百多根骨头重新组合过似。
“人要死不容易,你的命十分坚韧,短期内阎王爷不会收你的魂。”他的面相相当长寿,一生无庸无碌不愁吃喝。
游荡人间数百年,命理之术稍微涉猎,她能由长相和掌纹看出对方一世起伏、享多少福份、受几番灾劫,以及功过相抵能有几年寿命。
但何时富贵、何时落魄,她只能算出大概年份,无法精准地确定是何月何日,以及在什么地方发迹或衰败。
“真的?”他笑得嘴都阖不拢,差点手舞足蹈地抱著她大跳踢踏舞。
“骗你对我有何益处?生或死你自己理应明白,用不著藉由他人来肯定。”活人才有实体,不若魂魄用飘的。
说得也对。“可是你为什么住在这么古怪的地方?活像古人搬到现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