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婿-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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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贤妃承诺,薛珍要是让长乐公主身败名裂,她可以郡主的身份出阁。
眼下长乐公主虽是出家请修,可却得到了当今陛下的怜惜。
长乐公主手刃骗婚的罪民轰动一时,世人大多赞佩长乐公主,皇后娘娘最近也有复宠的迹象,因此贤妃不满薛珍也是可以理解的。
“女儿啊,累坏了吧。”庆林长公主心疼说道:“七天七夜赶出了那套衣裙给贤妃娘娘,看你瘦了一圈,我却不能再给你补身子,还要送你出嫁,我舍不得你。”
薛珍眼睛熬得通红,似泣血一般。
“娘,我没事。”薛珍脸色苍白,虚弱般依靠着绛紫色的枕头,“能让贤妃娘娘重新喜欢我,我怎样都值得。”
“可你明天就娶出嫁了。”庆林长公主搂着薛珍的肩膀,“你的嫁妆我早就堆备下了,可……可贤妃娘娘说才有长乐公主的事儿,她的意思不让我陪送得太多。当然是明面上的,过后我会再给你补妆。”
薛珍淡淡的说道;“不用了,嫁妆多寡决定不了是否过得幸福,我知晓贤妃娘娘是好意,娘听娘娘的吧,就按照县主的品级好了,我料想威武伯爵府也不敢说陪嫁的事儿。”
“偏偏在这个时候成亲,真真是委屈你了。”庆林长公主很是内疚。
薛珍轻声说道:“已经比……比……好很多了。”
庆林长公主问道; “什么?你说什么?”
“娘,”薛珍摇头,“我不觉得委屈。”
对比前生,她眼下这点委屈又算得上什么?
庆林长公主抹了眼角,“王季玉身边的丫头我让人重新梳理过了,我给你准备了两万的压箱银子。”
“多谢娘。”薛珍反而宽慰庆林长公主,“我出阁之后,您得常进宫拜望贤妃娘娘,听娘娘说话要仔细,有时候娘娘不说不意味着您不去做。”
“好,娘记下了。”
“还有太后娘娘那里,您若是可能也要多帮着贤妃娘娘说些好话。”
庆林长公主面带几许的涩然:“母后一直不侍见我,我若是多说贤妃娘娘的好话,母后怕是连面部不会见我了,当年她若不是在母后宫里也碰不见陛下,母后对贤妃娘娘能好就怪了。”
贤妃做先帝贵人的时候,住在淑妃的侧殿里。淑妃母以子贵,当今登基后册她为太后。
不知为什么,太后对庆林长公主还不如别的公主,在庆林长公主投靠贤妃之后,太后对她更是冷淡。
“若是当初我不为贤妃娘娘说话,也许母后会……”庆林长公主失落的说道。
“您不帮着贤妃娘娘只会更惨,更被人欺负。”薛珍握紧了拳头,泣血般的双目闪烁着红光,“不仅你被受人欺负,我也会教人踩到脚底下去。娘,咱们没错,贤妃姑娘才是咱们的靠山,太后娘娘既是不侍见贤妃娘娘,陛下也不会侍见她。”
庆林长公主捂住了薛珍的口,紧张的说道:“这话可不许乱说,母后是陛下的生母,陪着陛下一路走过来的,陛下还是很孝顺她的。”
薛珍将庆林长公主的手从唇上拽下,明了一切般的说:“我不会再说。”
太后娘娘上辈子同陛下因为贤妃反目成仇,后被陛下逼到了清修的地步,他们是母子吗?仇人也不外如此。
薛珍道:“不管太后娘娘怎么厌烦贤妃娘娘,怎么对您冷淡,娘一定要在太后娘娘面前为贤妃娘娘说好话。”
“我怕万一惹恼了母后,陛下也不会救我的。”
“娘错了,陛下一定会救您。”
薛珍在这一点上很有信心,陛下眼里只有贤妃娘娘,只要是 贤妃的敌人,就是陛下的敌人。只要贤妃看中的人,陛下也会看中。
陛下若是早一点同太后娘娘起冲突,皇后也套少了一座大靠山的,皇后别想再有翻身的机会。
薛珍计划让庆林长公主做引爆矛盾的导火索。前生不是有流言,陛下的生母是被太后害死的?薛珍记得很清楚,这则流言传得很广。”
庆林长公主动了动嘴唇,低声说道:“我尽力为贤妃娘娘说话。”
薛珍道:“我不会伤害娘的。”
送走了庆林长公主,薛珍对着镜子梳理头发,梦回前生,她嫁得委屈,活得憋屈……当时庆林卡公主是失去了陛下和太后疼爱的公主,任谁都能欺负她,虽然她没有以郡主的身份出嫁,但比前生好得太多了。
今生她是王家的依仗,而不是王家的耻辱!
薛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王季玉……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进?
伯爵府派来催妆的人身份不高,大多是王季玉的同窗或者好友燕,往来皆为权贵的庆林长公主不是很高兴,显然对王家此举并不满意。
可这也是王家倾尽全力请来的人了,远离顶级贵胄的威武伯爵府地位极是尴尬的,向上巴结不到顶级勋贵,对新崛起的贵胄又看不上,因此他们的日子越来越艰难。
第八十二章 婚礼(中)
催妆的人大部分是新郎的友人或者新郎家的世交,王季玉只是个秀才,他请不到足以捧场面的人。
到庆林长公主府添妆的宾客却是非富即贵,夫人们高贵的身份让庆林长公主府更显得富贵异常。
庆林长公主让人将薛珍的嫁妆抬出来,虽有贤妃娘娘的提醒,但薛珍是庆林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因此稍减的嫁妆还是很丰厚的。
田产店铺,珠宝首饰,古董字画,四季衣物等等将一百二十台的嫁妆塞得满满的。
威武伯爵府自然很满意这份嫁妆,在公主府的宾客大多带着赞叹的微笑,也有人悄声议论,“昭容县主是不是身上不好?”
“胡说什么呢,昭容县主怎么可能有隐疾?”
两名窃窃私语的夫人是表姐妹,一个嫁给威远候,一个是吏部侍郎的夫人,同庆林长公主说不上很熟悉,可长公主嫁女,不熟悉也得赶过来添妆。
戚远候夫人拽了拽表姐的袖口,低声道:“昭容县主很擅长经营,最近几年长公主府收入颇丰,南北通货的商道都交给了昭容县主,说起赚钱来,昭容县主在京城勋贵中是数一数二的。”
“昭容县主有地位,有贤妃娘娘的喜爱,又会经营,又懂得主持中馈打理庶务,她样样都好,样样拔尖儿,怎么会不顾脸面的痴迷于威武伯爵府二少爷?我从旁看了王公子,除了容貌长得好些,没着别的来。”
吏部侍郎夫人前些日子才回京,本身性子又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同时她对贤妃格外着重薛珍很是不满,想要得到贤妃的看重,她得先将昭容县主压下去,薛珍除了在择婿上让人大跌眼镜之外,在别得方面实在是最优秀的勋贵小姐。
“若说长得俊美,任谁也比不过齐王世子,只可惜是个脑袋像是个孩童。”
旁边的人插嘴加入,几名夫人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但庆林长公主也不是聋子,她们的议论怎么会听不到?
对于女儿的选择,庆林长公主也很纳闷,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可她就没看出王季玉哪一点可爱?
好在庆林长公主威望还在,宾客有顾忌不敢深入研究探讨,可她们彼此用眼神交流的动作让庆林长公主脸色一变,偏偏她又无法澄请,怎么说?说女儿没有隐疾?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的庆林长公主对王季玉和伯爵府的人更是冷上了三分,她始终端着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王季玉胆战心惊,“岳母大人,小婿先回府了,明早来迎娶县主。”
庆林长公主着王季玉一副怯懦的模样,恨得直咬牙儿,“明日来迎娶珍儿,你多做些准备,公主府的门不是好叫的。”
王季玉脸一红,低头应道:“小婿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王季玉催促催妆友人离开,他的朋友们颇为不满,长公主府设宴款待他们,他们还没吃尽兴,怎么就走了?菜色剩下不是可惜了?有很多是他们不容易吃到的。
庆林长公主看着他们恋恋不舍的离去,勉强扯出一分的笑容:“我这女婿虽是没有显赫的家世,但胜在他诚实可靠。我将珍儿嫁给他就是着重这一点!名利地位不一定能让珍儿辛福,有个可靠的人,珍儿后半辈子才有了保证。”
“是呢,是呢。”不管怀有什么样的心思,在场的贵妇人们纷纷迎合庆林长公主,“殿下是疼爱昭容县主的,全心为了女儿好。”
若是不提她们面容上别有深意的笑容的话,她们的话还有几分的诚心,庆林长公主懒得想她们背后的深意,嫁妆都送出去了,捏着鼻子也得认下王季玉做女奸,她此时只是希望王季玉能像薛珍所言尽快的长进。
“回主人,这是长乐公主命人送来的礼物。”
庆林长公主府的下人捧着一个礼盒,“来人说,长乐公主在县主出嫁时必然亲自前来道贺。”
尚未离开的贵妇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目光,因为长乐公主喜堂的闹剧,此时谁家办喜事都不会想看到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也很有分寸,一直闭门修行,这次她不仅送了厚礼,成亲当日还要亲自上门道贺……长乐公主对薛珍实在是太好了!
庆林长公主胸口又闷上了一分,淡淡的笑道:“薛珍的婚事哪用得着长乐侄女曲尊降贵的前来道贺?耽搁长乐侄女修行的话,就是薛珍大大的罪过了,你去给长乐侄女送信,就说是我说的,让她以修行为主,过几日我让珍儿和她丈夫亲自去拜访长乐。”
“是。”仆从答应退下去了。
庆林长公主含笑送走了夫人们,回到薛珍身边,连喝了三杯凉茶降火气,“这个长乐……是鼓意让你不痛快!”
薛珍将前面的事情打听清楚,淡淡的笑道:“娘,我不信那些的,她愿意来就来好了。”
“她来实在是不吉利,不是有人说她是命中带煞的?”庆林长公主恼恨的说道:“我看她是想明白了,才故意让你我没脸,那些刺客杀手的事儿……”
见母亲面色凝重,薛珍安抚道:“那些人我可是一个都不认识,即便长乐公主想明白又怎样?皇后想要死灰复燃得先生出儿子。
“皇后身边养着七皇子,那还不跟亲生儿子一样?”
“谁能保证七皇子不出个差错?”薛珍眼眉一挑,冷冽的气势逼人,“贤妃娘娘早有安排,七皇子若是不养在皇后身边还能好,如今七皇子是贤妃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碍于陛下对七皇子的维护,贤妃娘娘这才放一放。其实留着七皇子也不是不好,起码能给九皇子挡一挡外面的风雨。”
庆林长公主张了张嘴,薛珍自信的的说道:“娘,皇后养不熟七皇子的,就算陛下歇在中宫,皇后也不可能生出儿子!”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皇后今年也不过三十三,老蚌怀珠也不是没有的,皇后娘娘并非不能生,若不是太子没养大,皇后娘娘也不至于心如死灰。”
提起皇后,庆林长公主感慨颇多,以前皇后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后来她听从薛珍的话投靠贤妃,同皇后渐行渐远,庆林长公主成了贤妃的爪牙,算计长乐公主,也就同皇后彻底的对立了。
薛珍道:“皇后娘娘斗不过贤妃娘娘,娘,咱们是顺应天道。以前皇后看中你,可她给你什么了?给我什么了?投靠贤妃娘娘后,咱们的日子才渐渐的好过起来,以前的事儿娘还是别去想了。”
“皇后真的生不出儿子了?”
薛珍犹豫了一会,趴在庆林长公主的耳边低声嘀咕了两句。
庆林长公主惊讶的说: “是你……”
薛珍淡淡的说道:“娘说得什么话?什么是我?我可从来没有做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儿。”
庆林长公主看薛珍的目光有几分的惊恐,讪讪的说道:“你歇着吧,明日是你的好日子,得累一天呢。”
“我这就睡了。”薛珍忍住了钻进母亲怀里的冲动,道:“母亲也早些歇息。”
庆林长公主又觉得舍不得女儿,摸了摸薛珍的脸颊,“以后有难事一定要同我说,珍儿……现在咱们也不缺什么了,有些事不用太计较。”
“我明白娘的意思,可娘没听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薛珍靠着庆林长公主的肩头,“委委屈屈,让那毒妇贱人算计的日子,我过够了,娘,我如今只信一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前生她性情温和敦厚,可换来了什么?从正妻沦落成妾侍,最后被他送去了寺庙落发为尼,在他眼里除了宁欣之外就容不下任何女子!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