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婿-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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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宁欣以前的好友薛婉仪就是庆林长公主的独生爱女,宁欣记得庆林长公主这人善于钻营,虽是当今的姑姑,但对贤妃很低微,贤妃有今日的地位,庆林长公主功不可没。
马车沿着朱雀长街奔驰,出了宅邸区,宁欣听到热闹的叫卖声。大唐的都城长安因为曾经被鞑子攻破过,因此百余年前,皇帝即位之后重新修建过规划过长安。什么地方有商铺,什么地方是住宅,什么地方是衙门等等都有明确的规划,长安的正中心是皇宫,长安有四个城门拱卫。
直达皇宫的朱雀大街是最重要的一条街道,南北向贯穿整个长安城,至于东西向同朱雀大街齐名的自然是青龙大街,两条长街长安城划分为不同的四个区域。
街道往来的行人很多,宁欣看行人的衣着打扮可知晓大唐都城的百姓是富庶的,票号商户林立,做买卖得很多。马车一路一处店铺的时候,宁欣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一分,此处···此处应该是吴家商号的,为了报仇雪恨,外祖父吴家的家业毁于一旦。
“宁表妹。”
从出府后一直暗自打量宁欣,看到宁欣情绪不对,李曦向外面看了一眼,店铺的金字招牌上写着太白酒楼,李曦道:“这处产业是齐王府的。”
“齐王?”宁欣皱了皱眉头。
当今的亲叔叔,齐王好色之名很盛,却只有一个摔坏了脑子的傻儿子。不过因为齐王曾经救过当今,齐王本身又没有别的念头,大唐天子对齐王恩宠有加。
这处产业落到齐王手中,宁欣在想着夺回来怕是很难。大唐天子真当无双郡主隐居了啊,当初说好的店铺都随意赏赐了齐王。
“大表姐是齐王世子妃,宁表妹不会忘了吧。”李曦轻声说道:“最可怜得就是大表姐,虽是贵重的世子妃,可齐王世子是……前两日我随外祖母去过齐王府,大表姐在娘家人面前哭个不停。”
宁欣轻轻的嗯了一声,对伯爵府将嫡出的大小姐嫁给齐王的傻儿子,宁欣理解不了,自然也没心情同情王月茹。
按说伯爵府不至于如此攀附齐王府,不知道是不是又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王月茹以为齐王世子是装傻充愣的?宁欣曾经听说过,先帝最疼的人就是曾经聪慧过人的齐王世子,就算后来他傻了,先帝对他也很疼惜,为了齐王世子的意外,先帝处死了很多的人,也曾动用很多的人手追查真相,不知后来怎么回事,这次的事情被当做意外处理了。
李曦几次想试探宁欣口风,都被宁欣冷淡得回绝。她看到宁欣眉宇间的不耐烦,又不能没皮没脸的缠着宁欣,李曦将手中的帕子拧成麻花,只要一想到外祖母暗自的叮嘱,李曦压下了对宁欣的愤愤不平,说道:“这两日正好赶上兰山寺法会,去进香的人很多,待会宁表最好身边多留两个人,你娇弱腼腆别被登徒子冲撞了。”
宁欣目光扫过李曦,淡淡的说道:“劳烦你担心了,我身边有李表姐,应该没有什么不长眼色的人来冒犯。”
将带着面纱的帷帽扣在头上,宁欣的脸庞完全被面纱挡住。李曦干笑两声,“还是宁表妹准备得周全。”
“哪里,我只是不想惹多余的麻烦罢了。李表姐出落得花容月貌的,在外行走更应该小心一点。兰山寺是京城第一寺庙,皇族勋贵经常来此上香,此时又赶上佛会,李表姐别光顾着担心我呀。”
宁欣知晓如何都甩不掉李曦,既然她想为太夫人做眼线,宁欣也不会让她痛快了就是了。
李曦垂下了脑袋,低声说道:“我同宁表妹不一样,你是宁三元的独女,自是有书香门第之家小姐的凤仪,我不过是依附于外祖家过活的人,宁表妹何苦为难于我?我们都失去了父亲做依靠,按说你同我应该更为亲近才是。”
“失去父亲,未必就得任人差遣。有所图才会听命于人,既然如此,李表姐也没什么可委屈的了。”
在马车听稳后,宁欣直接踩着马凳下了马车,她抬头看向了山顶的兰山寺,唇边露出一抹轻快的笑容来。
第二十一章 初见
兰山寺的山脚下,香客云集。批八字的,算命的,买卖胭脂香料的,代人写书信的比比皆是。
也有云英未嫁的女子用面纱遮掩面容,但更多的女子外罩直领对襟衣长至踝的薄罗绣花大袖衫,内着红色团花长裙。她们略施脂粉,走在上山的石阶上,顾盼神曦,风流天成。
宁欣看后喃喃的赞叹:“绮罗纤缕见肌肤!”
察觉到背后李曦跟随,宁欣摘掉了帽子,展露出自己的花容月貌。宁欣略显得娇弱,但眉目是极美的,她亭亭玉立的站在远处,来往香客中不少的年轻公子对她频频张望,他们仿佛见到了西子湖畔的病西施,她泪光点点,如此得让人怜爱。
“宁表妹。”
李曦欲为宁欣抵去公子哥儿们的窥视,宁欣粉嫩的樱唇边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漆黑清澈的眸子不再是平常的哀怨,显得她整个人生机盎然,李曦愣住了,喃喃的道:“你……”
宁欣将帷帽带在李曦头上,洒然一笑:“我用不上。”
她是宁欣,不是上辈子背负国仇家恨的宁欣,不是毁誉参半的无双郡主,她如今只是宁欣,宁家的孤女。
不用再有仇怨,不用再背负责任,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众人面前。大唐是个开放,写意风流的国度,百姓热情奔放,不用过多的忌讳。
宁欣脚步轻快的登上石阶,她不怕人看,为何还要遮遮掩掩?
宁欣抬头凝视着山顶上的兰山寺宝塔上的佛光,也许佛祖给她再一次的生命,并非是因为她心中有仇恨等执念,而是想让她在做一个真正潇洒自在的宁欣。
李曦撩起面纱,眼看着宁欣轻盈的走在台阶上,她离着她越来越远,可李曦却能感觉到宁欣身上的那股子从来没有过也说不出的风流,她在后面看得明白,多少夫人多少年轻公子偷看宁欣,却无一人敢于上前搭讪。
李曦默默的跟着宁欣,看到她提着裙子,露出一小截脚踝,如此不够文雅的举动,在宁欣身上确隐约有几分飒然之气。
她变得不一样了,这样的她比过去开朗,她不用像过去一样用娇弱哀愁博取旁人的垂怜,李曦隐约感觉此时没有人能拒绝宁欣。
宁欣有心一口气登上山顶,但她心是好的,如今的体力很成问题,好在在半山腰处有一处供香客歇息的凉亭,宁欣平了平气,准备去凉亭歇息。
她身后传来一道男子低沉的声音:“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宁欣回头看去,说话的年轻男子看清楚宁欣的面容之后,漆黑的瞳孔闪过一分的惊艳,随后怔了一会,拱手道:“在下失礼了,小姐勿怪。”
他穿着半新不旧的暗红圆领袍衫,头戴襆头,脚蹬乌皮六合靴,宁欣知道这是典型的大唐年轻男子装束。
说话之人的容貌只能说俊朗,五官深邃,不同时下流行的俊秀,皮肤也微黑不够白皙,他高人一等的健硕身材更让人以为是哪来的匹夫。
这样的人宁欣见得多了,但让宁欣停下来脚步的原因,并非是他劝自己一鼓作气,而是他第一眼看到自己的神色变化,虽是极快,但宁欣感觉到他好仿佛认识自己,或者说他透过自己看谁。
原来的宁欣出门的机会很少,一直被圈养在伯爵府,即便外出也很少会见到眼前这样的青年,陪伴宁欣的人只会是王季玉一样的勋贵公子。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不知怎么,宁欣对眼前的男子涌起一丝丝的兴趣,两辈子加起来,宁欣就没经历过有人借着她看谁,若是见过还好说,若是后一种的话,宁欣嘴角勾起,眼看着说话的十七八岁的青年脸色窘得微红,他尴尬的说:“没……没见过……”
那副含羞迥然的样子,好像宁欣欺负了他似的。他不敢再看宁欣,宁欣却看到他脖颈子都羞红了,这人着实有趣,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就这样了?
“宁表妹,你怎么同他……”
李曦从后追上来,虽是带着面纱但却遮挡不住那抹对眼前男子的嘲讽,保护宁欣的架势十足,“你是谁?”
青年脸上的红霞褪去,眸子回归平静,拱手告辞。宁欣却张口说道:“不留下姓名?”
青年背对着宁欣好一会,“手机之人,岂敢在小姐面前放肆?
”
他腾腾沉重的登山声音回响,他像是想在石阶上留下自己的脚印,迈步极为用力。
他如此拒绝了宁欣,倒是很少见。宁欣打消了去凉亭歇息的念头,如今的状况歇息一会儿可能更上去了。
“宁表妹认识他?你怎么同这样鄙俗之人说话?”李曦陪着宁欣上山,不无担心的提醒:“注意你的身份,万一碰到别有用心的人,宁表妹可怎办?看方才那人粗鄙的样子,不像好人。”
“我看在你眼里他是不像贵人吧。”
宁欣嘲讽的一笑,李曦神色尴尬,被宁欣嘲讽为爱慕富贵,李曦很是气恼,勉强说道:“宁表妹误会了。”
方才那人衣着普通,相貌普通,李曦不明白宁欣为何要对他另眼相看,难道宁欣真的不想同二表哥了?
李曦垂下的眼眼睑遮挡去算计。二表哥王季玉是将来必然会承爵,他相貌堂堂玉树临风,又有名门公子的贵气,比那人好上千百倍。
他对宁欣如何的宠溺疼爱,一直是李曦最为羡慕的。若是他们生分了,她是不是可以趁虚而入?
“李表姐看他哪里都不好,我却看他性情敦厚,性子刚毅坚韧,是可造之材。”
宁欣眼里闪过对他的赞叹,同时她还是弄不明白,他那样的人究竟透过她看谁?宁欣有一种预感,他们还会再碰面的。
正想着心事的李曦听了这话,震惊的看着宁欣,喃喃的道:“你……”
宁欣自信的一笑:“况且,我也不是被男人欺骗的蠢人,李表姐为我担心,我很感激,可我对你也有不满,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蠢?任谁都能欺骗我?”
“宁表妹,我不是这意思。”
宁欣疏远冷淡的笑了笑,撇开李曦,登上了最后一节台阶,此时再向山脚看去,宁欣笑容更为灿烂,果然不应该在中途歇息。
站在兰山寺门口大树下的人,看到宁欣回头时,快速躲到了树干后面,手抚着凹凸不明的树干,那位小姐的笑容太耀眼了,同她好像。
第二十二章 戒色
他眼看着外表柔弱的清丽少女走进兰山寺,她比最娇贵的花还要显得娇贵,她不知来往的香客有多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砰”他的拳头捶打在树干上,他们怎么敢看她?怎么敢疼惜怜爱的看她?
青年憨厚的脸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而露出一抹笑意,在她身上自己竟然感到了熟悉,从外表上看她们一点都不像,是不是只有他看出她眼底的不屈于抱怨?
青年健硕的身体贴着树干,树冠像是一把剪子剪碎了阳光,斑驳的阳光洒落在他眼底,他的瞳孔越发的深谙,时而变成妖异的金褐色,
宁欣摘掉帷帽的时候,便不怕人看。周围人目光中的怜惜,她全当做看不到,当做看错了。
兰山寺不愧是号称大唐第一香火鼎盛的寺庙,来往的香客特别多。因为赶上佛诞,有钱的香客会去禅房专门听高僧们辩驳佛理,手头不富裕的平民百姓也会去,只是因为香油钱不够,只能站在远处旁听。
宁欣听了知客人僧人的介绍,拿出两锭银子交给僧人,仿佛故意为难他,又像是随意感叹的说道:“佛家不是说过普度众生?修行足够,世人皆可成佛?”
年轻的小和尚容貌十分的俊秀,他穿在身上的鹅黄僧衣使得他多了几份飘然于红尘之外的感觉。
他接过宁欣的银子,向她打了禅语:“佛祖曾言阿难伽叶尊者讲佛经时供奉少了,众生竭尽所能给佛祖供奉有何不可?女施主,佛祖驾前的菩萨,尊者亦是有排名,众生平等,是佛祖普度众生之心,世人皆可成佛,亦是对佛家修行之根本,修行顿悟靠银钱世俗买不来的。”
“那我且问你,有多少座听成佛的?有多少立听成佛的?”
宁欣原本没打算同年轻的和尚说这么多,可她发现这个清秀的和尚挺有趣的。
和尚抬眸时正好看到宁欣玩笑般的黑瞳——沉静似水,这位女香客好大的机缘,为语先念佛号:“阿弥陀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这句话最好,什么时候都可以用上。”
宁欣回头接过抱琴递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