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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亲亲别再假正经-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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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一点点?!这些媒体不是很神通广大吗?为什么连这种事都查不到?
  这男人连三国演义都啃光了,还有一套金庸武侠,八成也练得差不多,根本是睁眼说瞎话。
  骆莉雅反握他的大手,使尽吃奶力气猛掐,不过他好像不痛不痒,累的还是自己。
  “梅迪尼先生,你是从哪里知道『交杯酒』这个名词的?”
  “听一个台湾的朋友说的。”他轻描淡写,顿了一下又说:“我觉得很有趣,一直想试试看。”
  再有趣也比不上把酒浇在他头上有趣!骆莉雅吞吞口水,觉得快没办法呼吸,不知道假装晕倒行不行得通?还是来一招尿遁?如果真跑开了,明天会不会直接收到公司的解雇通知?
  不行,得撑下去,现在工作不好找,呜……
  听了费斯的回答,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果然开始鼓噪,整个会场的气氛炒得热滚滚。
  “梅迪尼先生,中文里还有一句话,叫作『选日不如撞日』,今天机会难得,可不可以请你和这位GH的小姐摆一个喝交杯酒的Pose,好让我们八周刊当作这一期杂志的封面?”
  骆莉雅喉中禁不住发出奇怪的声音,是咬牙切齿的那一种,很低、很小声,但身边的男人还是听见了。
  他若无其事地瞥了眼,瞧见她笑著,澄清的眼睛略微朦胧,却没有平常时候那种开心的光采,而双颊微微鼓起,她生气时,总是这个样子。
  或者,他是过分。脑中沉静地浮起这项认知。
  有些时候,他并不太明白自己的动机,只因为想做,就这么做了,只知道顺著想法而为,心里自然愉快。但,又有些时候,他极不喜欢那种失控的感觉,总勉强著去压抑过多的热情。
  唉,他是过分了。
  在八周刊的记者提出要求后,其他同行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制造新闻的好机会,这时已拚命鼓动起来,十来个人纷纷抢著发言。
  主办单位当然清楚,如果能以“喝交杯酒”这张照片上头版和杂志封面,这一次梅迪尼葡萄酒进军台湾,肯定能创下可观的销售,而GH航空也得到一次漂亮的宣传,因此一时间竟没有人出面阻止。
  费斯静静地面对镜头,嘴角难得地扬了扬,心中却矛盾地泛起歉意。
  他觉得自己真像著了魔,为什么想在这种公开的场合逗她?隐隐约约地,在小小角落里,又有个声音低低嘲弄──
  是怕她不理会他,所以才这样逼人。
  他是懦夫吗?
  是吗?是吗?
  “葡萄酒是高雅而深度的,每一瓶都有它的性格存在,大部分的义大利红酒含有较高的果酸,单宁的强弱依葡萄品种的好坏有所不同,但凭藉著窖藏的技术和适当的陈年,一定能发展出细致的葡萄酒。”他把话题岔开,忽然教众人措手不及地含进第一口酒,现场轻呼一阵,镁光灯则迅速闪烁捕捉著他的举动。
  让酒滑入喉咙,像在欣赏一出顶级的歌剧,之后,他持著高脚杯向在场的人颔首致意,动作虽然简单,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却令人觉得浑身透著贵族般的气息──
  “Medilni  de  TOSCANA,Vino  de  Medilni。”
  淡而优雅,优雅却又忧郁,在场响起好几声女性的叹息。
  骆莉雅完全的不能自己,虽然她前几分钟还被他气得头昏脑胀,但这一刻的他,唉,不能否认,英俊得教人心动。
  心好热,脸也热,血液全往脑门上冲了。她下意识想抬手抚摸脸蛋,却发觉自己还死命地反握住他的手,还没决定该怎么做,他已将高脚杯放下,专注地面对她,专注地望进她的眼底。
  “你……”红唇微张,她定定地望著。
  那眼神太过深奥,她永远搞不懂他真正的想法,曾经以为能接近他的心,以为两人之间真有缘分的牵引,但她受过教训了,知道是自己太过梦幻,已不敢再去猜测……
  “对不起。”他说得好轻,轻得只够让她听见。
  “什、什么……”
  她的轻问被淹没在一片快门声当中,因为他牵起两人紧握的手,低下头,已在她洁白的手背上印下蜻蜒点水的一吻。
  第八章
  对不起?
  突然来这一句,害她整个晚上魂不守舍,都不知出了多少糗。
  “喂,小姐,你家是不是这条路右转?我有点忘啦。”开车的是张哥,他正眯著眼,努力地从雨刷挥动的挡风玻璃下找出东西南北。
  今天记者会一结束,被安排到会场“摆花瓶”的几个空服员姐妹全杀到他家里去,看是要看片子、打电动、喝茶聊八卦,还是要来场方城之战,反正他单身独居,怎么闹都可以。
  晚上一伙人又冲去唱KTV,在包厢里边唱歌边解决晚餐,才唱了三个多小时,各家的老公和男朋友便陆续夺命连环Call,姐妹们一个个被接走了,最后剩下两、三只无依无靠、孤家寡人的小猫,自然就变成张哥的责任,开车一一送她们回家,而骆莉雅是最后一个。
  “嗯……是啊,要右转。”她从窗外收回视线,有些漫不经心。
  “不是吧,好像是下一条耶,应该要有一间7─11才对。”
  “耶?”还真的搞错了。
  车子继续往前,张哥狐疑地睨了她一眼。“不是我要讲,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嗯,黄金纯度九九九跟那个Medilni有关。”
  “张哥,你越来越八卦了你知不知道?”骆莉雅连忙坐直身躯,庆幸车内光线不明,多少掩饰掉她脸上的尴尬。
  他哼了两声。“我是靠直觉感应,那个人对你有意思。相信我,像我这种心思细腻的人世上不多了。”
  心一促,她脸红地低嚷:“喂!非谈这个不可吗?”
  “唉唉唉,我们是好姐妹咩,当然随时供你谘询,现在不谈,以后还是要谈。哎呀,这个货色不错了啦,我看他如果脱个精光也是很有看头,有胸有屁股,身材差不多可以算是种马级的,可以搞搞看──”
  “张哥?!”骆莉雅好气又好笑。“你这个话要是被小野机长听到,他肯定马上飞来把你掐死。”
  小野是今年刚通过正式审核的日籍机长,是目前“环球幸福航空公司”各基地中最年轻的机长,四十岁不到,蓄著一排短胡,挺拔英俊,风度翩翩,可惜已名草有主,和张哥是一对爱人同志。
  张哥忽然贼兮兮地挑眉,爽朗邻家男孩的模样登时变得轻佻。“我们家小野阿娜答是『耐操冻第一』,马力强又持久,那个Medilni很难跟他比滴,嘿嘿嘿……”
  “你笑就笑,干嘛嘿嘿嘿的?”骆莉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捧著肚子笑得差点没气,眼角都流出泪来了。
  车子转过路角,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在一长排旧式公寓前停下。
  “到罗。”
  “谢谢你啦。”她解开安全带,脸上尽是笑,一手还揉著肚皮,“回去开车小心,别满脑子都是你家阿娜答。”
  “那我想你家的Medilni好啦!”
  “呵,第一,他不是我家的;第二,你已经情有所钟,还垂涎别根草,这样是精神上的出轨,比肉体上的出轨还可恶。”她笑著跳下车,站在骑楼下跟他挥了挥手,目送他回车离开。
  看了眼腕表,时间指在十一点半左右,老爸老妈应该都睡了,二妹和小妹肯定还没下网。她模糊想著,转身走到大门前,一边低著头在包包里找钥匙,猛地,脚步一顿──
  是香烟的气味,就在身后。
  “谁?!”她迅雷不及掩耳地跳开一大步,眼睛充满戒备。这旧公寓社区只有一座警卫亭,还是在远远的彼端,不自己小心不行。
  骑楼的柱子旁,那男人中身隐在阴暗处,两指捏著一点红光,他吞云吐雾著,周遭白烟缭绕,烘托出一种落拓的神秘感。
  “你、你你你──”
  他站直身躯,骆莉雅傻愣愣地望著他从黑暗中走出,光线在他脸庞上造成强烈的明暗对比,眼窝凹陷,看不见他的眼底。
  钥匙“锵”地一声掉到地上,她整个人轻跳起来──
  “你怎么跑来这里?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随即想到二妹当初给他的“相亲”照片。唉,算她白问。
  费斯狠狠地吸了口烟,对著另一侧吐出烟雾,跨了两步过来,把钥匙拾起递给她。
  “谢谢。”她说得很轻,心缓定了下来,仍小心翼翼地望著他。
  沉默淡淡地来了,连四周都静悄悄的,只有斜对面一家幼儿安亲班的招牌忘了关灯,白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
  她轻轻叹了口气,自然而然的,也不懂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还会抽烟。”
  他瞄了眼指间的半支烟,声音沉静:“偶尔会抽。”说著,又狠狠吸著,烟头的红点迅速燃烧。
  “又是烟又是酒,你不要抽了啦。”骆莉雅一把抢下他的烟,丢在地上,踩了好几脚。“根据研究显示,烟中的有害物质会让人体里的β波上升,如果心情不好又抽烟,那β波会上升再上升,简直是雪上加霜,只有坏处没好处;而且,本人拒吸二手烟。”她抬头瞪他。
  费斯依旧沉默,眉间的皱痕深刻,锁著一抹奇怪的忧郁。
  “我看起来心情不好吗?”问得莫名其妙。
  她一怔。“我怎么知道你心情好不好?你这个人……你、你生气和高兴都同样一个表情,我怎么会知道?”就算猜不出他的神情,她也已经感受到了,可却担心探索太深,想断就断不了了。
  他抿了抿唇,把脸转向一边,看著前方街角的红绿灯。
  “喂?”唉,恐怕十几拳也打不出一个闷屁。
  他忽然开口:“我想……我不是很喜欢笑。”
  “这一点我很清楚,用不著申明。你不爱笑就算了,连我笑不笑,你也要管,我知道你、你根本不喜欢见我笑。”突然争论到这一点,她挺起胸膛,脱口就问:“我笑起来不好看吗?我牙齿又白又整齐,眉毛弯弯的多秀气,眼睛亮晶晶不说,眼睫毛又长,笑起来搧啊搧的,都不知多亲切可爱。
  “我每次出动,飞机上的阿公阿嬷常拉著我的手不放,爱我爱得要命,要我当他们的孙媳妇,要我当他们的乾孙女,还要帮我介绍男朋友,就你最讨厌、最可恶,为什么不要我笑?”说得铿锵有力,咄咄逼人,忽然对著他的厚胸捶了一拳。
  费斯惊奇地挑起浓眉,呆呆地挨揍。
  “莉雅?”
  她扬起下巴,两颊微鼓,又是被他气的。
  “莉雅……莉雅……”忍不住再唤,他的嗓音天生带著魔力,幽幽的荡在她耳际。
  “叫那么多声干什么?很熟吗?我说你可以叫我名字吗?”她脸微红,连耳朵都发热,不过骑楼下光线不佳,看不大出来。
  他纵容著她,低低开口:“我喜欢你的笑。很喜欢。”是心痛的喜欢,矛盾的喜欢,只想把她的笑容留给自己,不让第三者分享。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有这样的热情,心中一旦燃起火花,就害怕野火燎原的后果,但这一次来势汹汹,似乎有某种力量推挤著他,要自己站在她面前。
  大大的出乎意料之外,听了他的回答,骆莉稚软唇微张,眼眸眨也没眨地凝著他,表情教人发噱。
  “你说你、你你你喜欢我笑……”
  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笑,基本上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对站在她眼前这一个而言,那真是大新闻。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每次见面都要搞得惊天地、泣鬼神,可是她也知道,他就算喜爱一样东西,也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费斯开始有些不自在了,下意识地调开目光,抬手梳爬过自然卷的发。
  台北初冬的夜晚,雨丝极细,他仍穿著记者会上那件简单的大翻领毛衣,头微垂著,大半的面容埋进领子里,更让人看不清。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她鼓起勇气,心跳快得很不像话,感情却柔软起来。
  喉中跑出几个奇怪的短音,他不说话,两手插在长裤口袋里。
  骆莉雅绕到他面前,不懂他在别扭什么,仰头再问──
  “你在这里等我,是不是有话要说?”
  幽暗中的褐眸刷上深沉的阴郁,像要望进灵魂深处般地盯著那张秀丽脸蛋,终于,薄唇艰涩地掀动──
  “他就是你男朋友吗?”
  “呃?谁?”有这号人物吗?怎么没人通知她?
  “刚才载你回来的男人。”他浓眉挑动,尝试化开眉峰的纠结,“你和他谈得很开心。”
  适才她的笑,很轻松、很温暖、很自在,像托斯卡尼朗秋下的山色,如萦回在舌腔中的葡萄香,相他在记者会上所看到的笑容全然不同。
  手掌轻握成拳,抵在唇下咳了起来,费斯忽然觉得胸腔中闷著一股气,绷得发痛。
  骆莉雅怔了五秒,终于恍然大悟,不由得笑了──
  “你是说张哥喔。他又不是我男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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