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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奸臣之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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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的光线不够明亮,只有曦白的阳光透过棂窗射进来,屋内高大的家具便投下斑斑驳驳的黑影,更衬的宴王严真瑞一袭白衣甚是刺眼。

    陈涵正上前行礼:“微臣陈涵正参见王爷。”

    严真瑞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漠然的道:“陈大人太客气了,快请起。小王半夜冒昧,请陈大人星夜前来,还请大人勿怪。”

    怪不怪的,他也这么做了,说这等虚伪的客套话也没什么意思。

    陈涵正起身在下首坐了,道:“微臣不敢,不知道王爷有何吩咐?”

    严真瑞身边站着一个美艳侍婢,正跪在几边,挽着袖子沏茶。随着热汽袅袅,茶叶的淡香就盈满了整个屋子。

    他并不急着回答,只端看着那美艳侍婢一双洁白无暇、完美无缺的手。他的视线没有一点缠绵缱绻,反倒因为太过专注,透着一点锐利,那侍婢被盯的着实有几分不自在,好几次险险的把热水烫到自己手背上。

    陈涵正这点涵养是有的,严真瑞不吭声,他也就不开腔,沉默的等着这侍女奉上一杯茶。严真瑞端起茶杯,朝着陈涵正一扬手,他便也端起来,一饮而尽,赞叹道:“好茶。”

    严真瑞却微微一笑,道:“过奖,好茶不好茶,本王不太懂得鉴赏,不过是随自己喜好罢了。”

    他的威名,陈涵正听过,但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严真瑞彬彬有礼,举止有度,不似传说中的杀人魔狂。

    等陈涵正喝过三杯茶了,严真瑞才道:“听说陈大人最近荣升吏部侍郎,可喜可贺啊。”

    陈涵正漠然的道:“是圣上抬爱,微臣不敢居功,不过是替圣上分忧,为国尽忠,不敢受王爷的恭喜。”

    严真瑞身子稍稍前倾,道:“听说酷吏周品乃是陈大人未来的岳丈,还是你的知遇恩师,不知传言可属实?”

    这就是挑衅了。人家什么关系,跟他有什么关系?非得挑着陈涵正不愿意提及的伤疤说事。

    但陈涵正坦然应承:“从前的确与周家大小姐有过婚约,只是已经取消了。至于周品,也的确是微臣的师尊。”这是不可抹杀的,但老师犯罪,和他这个学生没一点关系。  

第013章、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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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涵正是端方君子,说出来的话又无比坦荡,神情也严肃认真,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架势,严真瑞也就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不知父皇想要如何处置周品呢?”

    陈涵正还是答的从容:“周品罪大恶极,证据确凿,圣上已经下旨,秋后处斩。”

    呵呵,罪大恶极?秋后处斩?

    想当初,这陈涵正可是父皇一把御用的快刀,说斩谁就斩谁,如今秋后算帐,大抵是他没有用处了。不过给他这么一个死法,也算是父皇的仁慈了,否则便是车裂凌迟,周品也是罪有应得吧。

    严真瑞垂眸,淡淡的道:“多谢陈大人指点。”

    看来太子登基,指日可待。

    陈涵正可不敢揽功,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向宴王透露了什么消息,当下拱手道:“王爷太客气了,指点谈不上,不过是有问必答而已。”

    宴王一笑,道:“本王此次回京述职,眼看就要到期了,不日就将返回封地,只怕没机会与陈大人把酒言欢,不如今日以茶代酒,先敬陈大人一杯。”

    陈涵正微微欠身道:“微臣不敢。”把酒言欢?好像他和宴王,没这个交情。陈涵正不卑不亢,神色从容,既不谄媚,也不矫情,礼数周到,很是谦恭。

    严真瑞放下茶杯,道:“初次见面,本王略备薄礼,还请陈大人笑纳。”

    这……陈涵正狐疑的看向严真瑞。无端端的,不过是初次见面,他送自己薄礼?陈涵正心念电转,心道,他不是受谁之托,要替周家求情吧。

    垂了眸子,陈涵正道:“无功受禄,寝食难安,这礼,微臣不敢收。”

    严真瑞哈哈大笑,道:“怎么,陈大人是信不过本王吗?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不过是想跟陈大人讨要一样东西。”

    若欲取之,必先予之。这才像严真瑞的风格,不过也不像。他想要什么,还至于这么费事吗?也就是说,他要的这样东西,跟自己大有关系,而且,非同小可。

    陈涵正知道这严真瑞笑的肆意,却是不容推拒的,因此便顺势道:“不敢,王爷若是看中了什么,微臣一定拱手送上。”

    那也得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泥人都有三分性,他陈涵正也不是一味懦弱之人,如今又深得圣上重用,他何惧宴王?

    严真瑞道:“陈大人也知道,本王的封地属于重镇边锤,离着西夏又近,荒凉不说,一年四季,倒有多一半都是冬天,土地贫瘠,五谷不丰,百姓们难以安居乐业。本王日夜烦忧,难以成眠啊……听说陈大人曾经治过水,在陇中地区又引水灌溉过良田,对农业种植很有经验,不知可赐教一二否?”

    这话说的极是客气,陈涵正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想了想道:“王爷心系百姓,实是万民之福,西凉之地寒冷,宜耕种种植期短的农作物……”他侃侃而谈,最后道:“微臣对西凉之地也曾有点心得,曾经手书一册,只是未曾实践,不敢拿出来献丑,若是王爷不嫌,微臣便献于王爷,不知王爷肯笑纳否?”

    严真瑞附掌而笑:“陈大人真是爽快,本王佩服。来人,把薄礼给陈大人带上来。”

    有两个粗壮的婆子抬了个人进来,往地上一放,随即把薄被展开,露出一个少女来。陈涵正随意的瞥了一眼,口里正含着一口茶,一见之下,脸色微变,差点喷出来。

    这,地上躺着的少女,不正是周府失踪的二姑娘周芷清吗?只见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阖着双眼,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

    陈涵正几乎不作他想,立刻起身,蹲下来拿手指探了探周芷清的鼻息。还好,活着。

    他疑惑的望向严真瑞:“这?”周芷清怎么在宴王手里?

    严真瑞一点都没错过陈涵正的脸色,心下了然,知道自己捉住周芷清算是捉对了。他纹丝不动,只观察着陈涵正的反应。

    陈涵正起身作礼:“昨夜周府报走丢了周家二小姐周芷清,不想原来是在宴王手里,下官正愁无可交差……王爷这份厚礼,下官铭记在心。”怎么到他手里的,就不用再提了,只需要记他这个人情就可。

    严真瑞淡笑道:“说来也是巧了,昨晚周二小姐偷溜出来,遇上坏人,误打误撞叫本王撞见,一问才知原来是陈大人的妻妹……”

    妻妹?他这分明是故意的,陈涵正绝不相信他和周芷兰退了婚约,以妻做妾的事,严真瑞一点都不了解。

    陈涵正直咬腮帮子,把所有的情绪都咽了进去,并不跟严真瑞计较:“昨夜底下人来报,说是周府走失重犯,多亏王爷有心,否则下官难免要因失于职守,罪不可赦。如果王爷没什么吩咐,那下官这就就将人送回去。”

    三言两语,就将周芷清和他撇的一干二净,就

    算他刚才确实有些失态,也只能说是关心自己的前程,怕重犯走失,自己落个渎职之罪,而绝非是因为……个人情感原因。

    严真瑞颔首:“职责所在,本王理解,既如此,那陈大人好走,本王就不送了,只是,还有件小事……劳烦陈大人转告周夫人,本王定然不辜负周二姑娘……”

    “……”陈涵正失语了。周芷清一夜未归,自然是严真瑞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是他坏了周芷清的名节,要为她负责,周夫人除了抚额相庆,感恩戴德,还能做什么?

    “这事,微臣不敢自专,周二姑娘如今是朝廷重犯,王爷若对她有意,还请禀过陛下为宜。”

    “这个自然。”严真瑞道:“本王碍于身份,要面见周夫人多有不便,就劳烦陈大人代为传话,相信周夫人会十分感激。”

    感激不感激的,陈涵正不敢想,只要周夫人不哭着上前抓花自己的脸,他就要庆幸了。

    瞥一眼地上尚未清醒的周芷清,陈涵正不禁深感叹息:这不省心的丫头,终于玩出火来了,惹上严真瑞这活阎王,看她以后还怎么胡闹。  

第014章、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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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芷清醒时,觉得浑身酸软,下意识的喃喃了一声,挥着手臂喝道:“臭男人,臭混蛋——吃姑奶奶一拳,我叫你好看。”

    手臂被一只微凉的手牢牢握住,几滴冰凉的泪就落到了周芷清的脸上。怎么下雨了?周芷清惊讶的睁开眼,谁想映入眼帘的却是姐姐周芷兰那憔悴却依然不掩艳光的容颜。

    “姐姐?”周芷清一下子就醒了,猛的坐起身,抱住她惊喜的道:“姐,怎么是你?我,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是你。”她下手毫不客气的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嗷一声惨叫,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却欢喜的笑起来:“不是梦,是真的,姐,真的是你啊,啊啊,我高兴死了,对了,姐,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你回来了?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娘说你受了伤,又被臭混蛋陈涵正给接走了,他对你怎么样?他让你回来的?你还走吗?”

    小小的脸上满是忧心和焦急,真实的关切证明着她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不管她自己遭受了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自己?

    周芷兰看着遭受家庭变故这样沉重的打击,仍不然天真童稚的周芷清,她竟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庆幸,对于周芷清这一连串问出的这许多问题,她都只含笑听着,无以回答。

    好在周芷清是个自说自话也能笑闹成一团的,此刻她压根不需要什么答案,只知道姐姐还在自己身边,还和从前一样,她就不怕了安心了。

    周芷兰安抚着她道:“我很好,倒是你,这是怎么了?”

    “我……”周芷清偷眼四望,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再一瞅,发现陈涵正就背着手站在一边,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

    周芷清疑惑的想,自己昨天是打算找陈涵正的,可怎么睡了一忽,就梦想成真了呢?

    但她很快意识到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想来定是陈涵正将自己从那野蛮男人手里救出来的,又愧又恨又气又怒。

    可对着姐姐惶急的眼神,周芷清便笑道:“我,我没事,好着呢。”

    她很好?才不信。

    周芷清见周芷兰沉了脸,一副恨铁不成钢要生气的模样,忙撒娇道:“我真的没事,昨天我自己跑出来,在街上迷了路,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这了。”

    陈涵正冷冷的呵了一声。

    周芷清一撇嘴,狠狠的瞪他一眼,这才偷偷觑着周芷兰的脸色。

    明知道她避重就轻,可周芷兰也没办法。

    一瞧她那神色,就知道果然是她偷跑出去,才落到宴王手里的。

    周芷兰叹口气,无耐的道:“你呀,一天不闯祸,就浑身不舒服,罢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切莫乱走乱跑了。你不知道,发现你不见了,娘和我有多着急。”

    周芷清想及昨夜的事,急的要分辨:“姐,真不怪我,都是飞虹那死丫头花言巧语骗我,我……”打人那也是自保,若真落到那肮脏之地,自己哪还有脸来见娘和姐姐?

    周芷清开始后怕,见陈涵正那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便有些心虚。

    陈涵正冷冷的道:“凡事都只会推脱到别人头上,难道那胭脂楼也是别人骗你哄你进去的?”

    胭,胭脂楼?周芷兰疑惑的望着陈涵正,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哪里知道那些龌龊地。被她一看,陈涵正微微有些脸红。

    周芷清也后知后觉的捂了下嘴,随即想到这祸是陈涵正曝出来的,便又幸灾乐祸起来:“是呢,陈大人都知道胭……想必是那里的常客了。”

    见陈涵正一脸怒气,周芷清不思悔改,恨恨的哼道:“看什么看,还说我呢,你自己又干净到哪儿去了?你敢说你昨晚没在胭……”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是真心不怕被人知道她昨晚是他从那烟花之地救出来的?

    陈涵正对周芷清简直无语到了极点。

    周芷兰辩颜辩色,也知道那胭脂楼不是什么好地,一想到自己这个妹妹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又是和相公一起出入那种地方,心疼的如同刀绞,忍羞含愧,厉声质问周芷清:“你,你去那里做什么?”

    周芷兰一向温柔,何曾这样疾言厉色?周芷清怔了一下道:“我……”那不是饿嘛。

    忽然想起自己的初衷,周芷清不忘始作俑者,她狠狠瞪一眼陈涵正,道:“都是因为你。”她要不是为了找他,也不会被人骗进胭脂楼。

    陈涵正不屑的别了头。从来错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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