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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弃子-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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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代鬼姬姬湘,饶州成酆人氏,据传为前朝遗族,后为避祸改姬姓。姬湘自幼异于同龄孩童,旁人皆惊畏。年十三,入考时年大陆第一法术学府玛蕾安魔法学院,世惊为天才!年十五,被查其身份,出逃上都。年十七,崇州衍府外,奉神姬殿下为主神,始创对抗教廷之势。”

  那是姬湘最辉煌的人生,年少有为,名扬天下,一直将扬威数百年的教廷势力赶出大陆中枢,何等厉害。何等辉煌。被各种荣耀光环围绕,很容易就会忘掉自己的初衷,忘记那个被继母赶出家门的寒夜里孤苦无依的自己为抓住眼前唯一的光热毫不犹豫卖掉了后半生的誓言,忘记他们遭受唾弃鄙薄被枪尖挑起尸体的痛楚,忘记他们睁大双眼的不甘屈辱。她忘了鬼门并非她一个人创立,她不曾流过血不曾奉献过生命,仅挂着个名头的她更没有任何资格决定废黜与否。

  姬湘,你有什么资格怨恨?

  你有什么资格叫嚣报复?

  世间的规则从来就是弱肉强食,她早已习以为常。不明白的只是为何经历了那样漫长的时光洗涤连一味天真不知世事的自己都已变得冷酷冷漠,而姬湘却依旧天真的以为鬼门既是自己所创便能为自己所毁、只要毁了鬼姬就能报复她。

  既然无法再成为一颗好的棋子,她就只能被放弃掉。

  若不愿意,那就只有一战。

  “……廉帝永安八年,姬湘叛离衍府,背毁信仰,从此为鬼门叛逆,得而诛之。永定十年,姬湘卒。”

  从永安八年到永定十年,十二年间成为叛徒的姬湘究竟过着怎样落魄的生活她能够想象得到,她最后是死在了自己一手操纵的衍府刺客们的手里,死时双眼怎么也不肯合上。

  利用于被利用,姬湘始终不曾明白过她自个儿的处境,还在不断反抗挑逗到连她也累了倦了不想再纠缠下去。

  一席话,听的紫流耀也呆了:“这样的事,我从未听说。所有史书中记载的都是初代娘娘开创鬼门的伟业丰功。”

  “即使她背叛鬼门,也不能掩盖她的大功。”她轻描淡写地解释道,“除了历代鬼姬,就连鬼门中人也甚少知晓。”

  “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更容易让她——”不管是为了掩盖丑闻还是为了什么,仅有历代鬼姬知晓的秘密岂不是更容易让那个游走黄泉的亡魂得以暗中祸害鬼门中人!不需多虑,紫流耀立即察觉了问题所在。

  紫流萤苦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正是如此她才有能耐在鬼门里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从前已经有不少前辈们察觉到,但苦于她的名望和势力无法正面对抗,只能暗地里削弱,直到前代娘娘去世,章宪圣女殿下倾覆鬼门,将那盘根错节了几千年的势力连同鬼门一道清理,彻底绝了她的力量。”

  说什么为对抗夏亚那绝世的帝王不过表面托词,清理鬼门的暗影才是季云珞如此决绝的真相!

  紫流耀恍然,垂目一分叹息从眼底流淌而过。

  无论是被世人传为神话童话的爱情还是七千年不世的辉煌都可以毫不犹豫舍弃,鬼门之人果真坚韧。

  只可惜了风华绝代的贺潾潾,只可惜了那本该成为传奇的千古一帝!

  “想来圣君大人是猜到此事了吧。”紫流萤突然问道。

  紫流耀回想起千羽攸诺如雷轰顶的惊骇,点头:“应是如此。”

  紫流萤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终是不曾开口,不经意间抬头,烧得通红的烛火发出一声呜鸣。

  水满则溢,月满则盈。

  这世上永远不会有永恒存在。

  姬湘到底不是鬼门真正意义上的鬼姬,她哪里体会得到她七千年不肯升天的妄念在她们眼里不过沧海一粟的渺小。纵然荣光万丈,一声倾覆,千年古刹顷刻倒地。这样的决绝姬湘她连想都不敢想吧?当季云珞毫不犹豫倾覆七千年辉煌时在黄泉彼岸的她是否会在满足之后突感空虚?

  为了信仰,鬼门女子从来都能随时奉上性命灵魂。费尽心机的结果,她究竟又能得到什么?

  不过妄念,不过愚昧。

  “不管那个了,二哥,我们还是说说眼下吧。”她正色,“那个刺客究竟是籍何人之手潜入我紫家的?”

  闻言,紫流耀神情一变,望着她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是谰殿大人。”

  说完,他紧紧注视着妹妹,生怕错过她半点情绪,然而至始至终紫流萤俏脸上都没有丝毫崩溃。

  选择了这条路,一生孤独。

  宿命早在七千年前就已注定。

  

第三十九章 江谰

 临近十一月的夜越发寒冷,一夜无眠,直到天微明时方才渐渐入睡,然而,不到片刻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抬头,灰蒙蒙的天仿佛什么都看不清楚又仿佛那样真切浮现在眼前。

  窗外侍从们轻不可闻的脚步声随秋风传入耳中,一时间竟听得出了神。半晌,他不由苦笑,不知何时开始自己竟变得这样小心翼翼。

  他虽是贵族,家族却倾于没落,没有什么势力。供职在神殿里的叔叔也不过得了个书院的闲差,位阶高却没有实权。见习期间,没有家族打点,他自然而然被分到了书院里,仿佛这辈子再没有希望。

  好在他本人从不在意,依然乐观的过,能偷懒时就偷懒。

  四月的天艳阳灿烂,波光荡漾的湖畔金光潾潾,如此美好的天气最适合驾一叶轻舟泛足湖上,在一片金光中享乐春的光芒。或是找一处阳光充足的花园,沐浴在暖阳里美美睡上一个好觉。当别人为了权谋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愁白了少年头时,他却徜徉在天底下最温暖阳光下酣然好睡。

  他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让人羡慕的实力,没有势力没有权利,却有让那些当权者也羡慕不已的自由和洒脱。

  在认识紫家那位名声显赫的世姬前,他一直都过着这样舒心随意的生活,不羡慕他人权势,不自卑自己的未来,从不攀比,从不讨好。直到那个温暖的春日,叔父将年少的彩凰带进了他的世界。

  十六岁的少年与九岁的女孩之间只有青梅竹马的亲密。

  十九岁的少年与十三岁的少女之间却开始了情窦初开的爱情。

  为什么会爱上她?

  为什么会爱得那么深?

  为什么他会变成如今陌生的自己?

  他不知道。

  只隐隐记得心爱女孩圆圆苹果般可爱的笑脸,记得她谈起冼慈圣女大人留下的爱情神话时眼里的憧憬,不知不觉就陷了下去。

  爱情来得太快太突然,还未察觉就已降临,在他一边享受当师兄的乐趣时便在不经意间播下了种子,生长、发芽,又在刚开出花朵之初骤然凋零。

  他夭折的爱情,他悲伤的初恋,他被扭转的命运。

  神殿那夜后,权势富贵荣华,所有他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接踵而来,尚来不及做个心理准备,他的世界便天翻地覆。

  而那个在神殿罹难夜后奇迹般生还的少女也在他对初恋女孩的怀念里慢慢变得越来越重要。最初,他只当她是朋友,是因为认识了闯入心房的女孩,才刻意去结识心爱女孩发誓会一生追随的紫家世姬。

  最初的最初,只是因为好奇那名满天下的紫家世姬究竟是何等风光的女孩,是否能盖过曾光耀神殿九年的林致。

  只是这样单纯的念头,却不知为何越陷越深,在失去最初恋过后,不由自主想要抓住点什么,越是这样,才发觉自己越是失去得更多。

  彩凰是他心中最美好的记忆,纵然老去,青春不再,蓦然回首依然不会怀念当初的美丽甜蜜。然而流萤,他却是真正将她当做知己、当做妹妹。

  很奇怪,明明与她在一块的时间并不比当初与彩凰在一道的时间少,花在她身上的心思比起彩凰而言只有多,可他硬是没有爱上这个十全十美的女子。

  或许因为那孩子太完美,或许因为那孩子身份太高。

  她的地位太不寻常,本身也太早熟。自己明明长了她六岁,相处时却总觉得是在被她照顾。只有在他们斗嘴时,她扬起嘴角那得意又带着点孩子气的笑容才会让他恢复身为前辈的自信,把她当成妹妹来疼爱。

  只是这样,依然依恋。

  同她在一起的时间他们尽情的说笑打闹,没有顾及,不在乎彼此身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着他在神殿地位渐渐攀升,从前那种随心所欲的生活也渐渐推出生命中。只有与她在一道时才能回味。

  时而他放纵自己,时而她放松自己,恣意任性,平日里不敢做的不敢说的这个时候再毫无顾忌。他们是那样默契十足,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不知何时开始他习惯了那种感觉,习惯了有她在时的轻松,习惯了将她看做亲人不由自主爱怜。

  他真的是把她看做亲人的!

  偏偏她不是!

  当被逼问究竟谁才是他的亲人,逼迫他在朋友与血亲之间选择其一时,他最终选择了家人。

  无可奈何。

  江谰握紧拳,满心不甘。

  如果他能再强一点,就不会如此软弱受人威逼。如果他还是当初那恣意随心的少年,就不会忍气吞声。如果……

  他空有一腔壮志,空有满腹悲酸,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等着。

  从前他的手中一无所有却只要有了阳光就足够,如今他的人生充满少年得志的权势却永远也得不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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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里静得吓人,微微流淌的空气也在这时刻凝结。紫流耀小心翼翼注视着妹妹,生怕漏掉她脸上任何神情。然而由始至终紫流萤的脸上都不曾有分毫动容。良久,他才恍然想起,他的妹妹也属于鬼门中人,那个无论对敌人还是对自己都毫不留情残忍的鬼门。

  他苦笑一声,道:“那刺客是搭着谰殿大人的马车混进来的,门口的暗卫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蔺家公子那边,才让他钻了这个空子。”他抬眼看妹妹,她的眼中依旧古井般陈静无波,仿佛那个唯一能让她放松下来的外人从头至尾都不认识一样。越是如此,他越觉得不安。

  “流萤,你没事吧?”他小心地问。

  紫流萤摇摇头:“无碍。”她了解那个比谁都更重视承诺的人,就像贵族的骄傲对权势宿命般的追逐一样,那个人连同他的家族的代名词叫做“忠诚”。他若背叛,定是无可奈何的绝境。如此,她愿意宽恕。

  只是,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只要她说一声宽恕就能够解决得了的。

  “那个人从我生病开始就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闭眼、仰头、她喃喃,“从前他虽也有些嘴馋,常偷吃我的点心,可也没到要把我所有的点心药补都一一尝遍的地步。一旦我取笑了他,他会恼怒更会生气不再碰那些口腹之欲的东西,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显地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

  那可是入口之物啊,任何人都不会轻易地吃下来历不明的东西,何况他还是在神殿教育下成长起来的神官,任何一点疏忽便会让他在隔天清晨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就算他的演技再精湛,如此明显的破绽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以为谰殿大人向来豪气,不拘小节——”这时候的紫流耀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紫流萤顿了顿,坦言:“一开始。”迎上紫流耀惊讶之极的目光,笑容突然在那瞬间变得冰冷:“站在我们这样的位置是从来都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不是吗?”

  “我以为你们是朋友,你们一向都那样要好——”

  “比起朋友,我更相信这个。”她比划着手中当初缔结誓的契约,紫金色的光芒透着千古不变的忠诚,即使时光流逝岁月不在,只要誓言还在就永不背叛。在经历那场让他们每个人都付出惨痛代价的背叛之后,不管是她、泠儿还是琅璨,这都是他们唯一相信的东西。

  何况江家——”浓密睫毛垂下的阴影笼罩在眼睑下,修长绵延。“我记得的,纵然更名换姓,骨子里的血也不会变了颜色!”

  紫流耀听得心凉,他们一直都是那么要好亲密,他几乎就要将江谰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让他怎么相信,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刻意演出的戏。他沉静着,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可惜了谰殿大人那样难得的人。”

  “难得……”回应他的是妹妹淡然的坚定,“所以,这样的人一定要留在我的手里,才不枉我陪他玩了这么久的游戏!”

  

第四十章 惊闻

 最近太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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