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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总裁,求你别爱我!-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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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井离乡,孤身一个人在西安这座城市,没有大学毕业证书,只能做一随时都会被学校辞退的临时任课教师,薪水更是少的有限,就算是她有心,又怎么能帮小雨点完全康复?

可是……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孩子遭受病魔的折磨?

盛夏一个人在走廊的长凳上坐了许久,深秋的夜已经极冷,她觉得寒意侵入骨髓,连指尖都已经是冻的麻木。

“院长,可不可以申请社会援助?”没有别的办法,唯一的路,怕是也只能依靠从社会上募捐了。

院长却是苦笑一声:“您也知道,一个城市不知道多少生病没钱治疗的可怜人,寻求社会救助的也很多,但大多都没能有大的成效——没有爆点,不能引起舆。论的关注,有什么用呢?”

盛夏闻言也沉默了下来,院长说的很对,这世上可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但真正引起关注的,获得救命机会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如果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未免有些太过于渺茫了。

但,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小雨点的病情恶化下去,然后……生死别离?

盛夏做不到,她也根本不能坐视不理。

亲人是不能指望的,而朋友呢……当年海遥遭遇爱情和友情的双重背叛,她眼睁睁看着她受尽煎熬,什么都不能做,如今,她和汤启勋之间的关系又停足不前,她怎么能再去麻烦她?

还有林霄,当年她准离开A市的时候,林霄和陈子宁重归于好,她当时十分生气的指责了林霄,可林霄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执意要和陈子宁在一起,她一气之下,去了西安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林霄联络过。

而林霄这个人脾气执拗的很,盛夏不理她,她也就赌气和盛夏断了联络,这么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和那个陈子宁……

其实盛夏离开之后也想了很多,感情的事,不能说断就断,说爱就爱,如果能被人游刃有余的控制,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

她站在道德的高度上指责陈子宁和林霄,可她自己呢?还不是无法自控的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以至于她的人生,完全被改写,变的被动而又落魄。

如果现在的她再来面对当年林霄的事情,她一定会更加的理智,至少不会那样气急败坏的指责她,以至于将她的倔脾气彻底的激发出来,两个好朋友,竟是变成现在这样的陌路。

数年未见,也不知她现在到底怎样,还有那座城市,那座城市里让她又爱又恨的人……

直到黎明到来的时候,盛夏才拖着疲惫至极的身躯离开医院,她和院长换班在医院守着小雨点,等到下午她下班的时候再去医院替换院长。

经过小区外面的报刊亭的时候,盛夏不经意的抬眼往橱窗里看了一眼,随即就挪开了视线,可片刻之后她又回过头看去——

报刊亭里的老大爷已经把最新的报纸挂了出来,她看到财经早报的头条登了一则醒目的报道,竟是汤启勋和顾亦殊的婚讯。

盛夏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阵响,立在那里再也不能动弹:海遥和陆世钧离婚之后,离开了A市,后来她也因为怀了身孕不得不离开,两人就此断了联络,但不久前她看过报纸上的报道,说海遥已经和汤启勋在一起,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得不说心中是十分安慰的。

汤启勋是个好男人,而且爱了海遥这么多年,如果海遥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可是现在,好端端的,汤启勋怎么突然要和顾亦殊结婚了?

要知道,汤启勋这么多年都是孤身一人,他对海遥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如果他要娶顾亦殊,早在多年前就娶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盛夏走回家中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等到洗了澡吹干头发之后,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她要回A市一次,为了海遥,为了她们两人多年的情谊,也为了当年什么都不能做的自己。

当年离开,是因为腹中那个与她骨血相连的孩子,而今,孩子已经不知所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对于顾亦寒来说,都已经毫无意义,想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早就忘掉了盛夏是谁,哪怕是她出现在他的面前,想必他也认不出。

他与罗曼真早已订婚,如今怕是结婚生子了也未可知,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如果孩子还活着,她想必还会担心,可是现在,孤身一人的盛夏,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打定了主意,盛夏的心反而静了下来,这一次回去,她决定带上小雨点,一则是探清楚汤启勋和顾亦殊结婚的原因,二则,那边的医疗技术更先进一些,她想带小雨点去那边再检查一番。

事到如今,就算是她一向不愿意麻烦朋友,可为了小雨点的病,多少也需要借助一点老朋友的力量了。

小雨点额上的伤很快就痊愈了,小孩子病了这一场,看起来越发瘦弱了起来,只是盛夏每天都陪着她,她心情就十分的好,人看起来也精神了很多。

出院的时候小雨点得知盛夏要带她出远门,去一个“很大很大,很豪华很豪华的大城市”,小孩子高兴的不得了,甚至在预备坐火车前的那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兴奋的半夜还在拉着盛夏叽叽喳喳的说话。

盛夏赶到A市的时候,正是深秋的季节。

她乘出租车的时候经过了一条熟悉的街道,街道两侧都是遮天蔽日的法国梧桐,树叶不停的往下落,盛夏隔着车窗望着长长不见尽头的路,她仿佛看到在那一个秋日夜晚,那个穿着薄薄外套和百褶裙的年轻女孩儿,披着长长的头发落寞的走在这条长街上。

她心里有无尽的委屈,她渴盼着那个人的电话打来,她的脸上有他留下的指痕,她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心都成了死灰,可她心里想着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到来。

“姨姨,你怎么哭了?”小雨点的声音忽然稚气的响起,盛夏陡地回过神来,她这才感到脸上一片湿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已经无声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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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顾亦寒。

盛夏陡地回过神来,她这才感到脸上一片湿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已经无声滑了下来……

眼前早已变作一片的模糊,而那长长的街道已经看不清楚,留在记忆里的那个孤单委屈的少女影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隔着斑驳不清的窗子努力的回头去看,她不知道她想要看的是那个曾经的自己,还是在努力的想要追回些什么,她的青春,她人生中一段悲喜交织的岁月……

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是只有她自己,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上演着全部的悲欢离开,一个人哭哭笑笑的投入,一个人来,一个人走,而之于他,她仿佛只是一阵微不足道的风,一朵瞬间消融的雪花,她来还是去,他的世界,连一丝的涟漪都不曾有。

他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也不会让他知道的吧——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一个如今连生还是死都永远没办法知道的与他们血脉相通的女儿湄。

“姨姨,你怎么了?”小雨点得不到她的回应,又看她掉眼泪,急的也要哭了,盛夏慌忙擦去眼泪,她揽住那个有些害怕的小姑娘:“只是很久没有回来这里,一时有些激动。”

小雨点并不能听懂,但却乖乖的没有再问,只是懂事的拿了小手绢给盛夏擦眼泪。

车子疾驰而过,那些熟悉的街道,仿佛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盛夏却没有再向外看,天色微黑的时候,她赶到了家中滋。

聂元梅看到她突然回来,几乎吓了一跳,但毕竟三年没见,盛夏又买了一大堆的礼品,再冷淡的母女关系仿佛也有了几分略带关切的亲近。

问了一番她在西安的处境,聂元梅这才看到她手边还拖着一个小姑娘,一看之下,她不由得眉心一跳,脸色都白了:“夏夏,这是谁啊?”

聂元梅的目光来回的在两人脸上巡梭,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花样了一般。

“是在那边孤儿院认识的,她叫小雨点。”盛夏摸了摸小雨点的头发,小姑娘乖巧的站起来:“奶奶好。”

聂元梅眉毛微微跳了跳,敷衍了两声就借口头痛回了卧室。

盛夏带了小雨点去洗浴之后,旅途疲惫的两人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原本以为世界这么大,和顾亦寒相见该是一件概率比中彩票还要低的事情,却未料到,在回来之后的第三天,汤启勋与顾亦殊的婚礼上,她见到了顾亦寒。

他是一个人来参加婚礼的,他的打扮好像和三年前有些不一样了。

记得那时候在一起,他经常穿的都是浓墨重彩的黑色,而这一次,他竟然穿的白色衬衫。

白色,仿佛是与顾亦寒这三个字永远格格不入的颜色,他性子沉郁,不苟言笑,不爱说话,最初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容易被他感染的情绪低落下来。

他就像是滴入清水之中的浓墨,轻易就让周遭的一切都变的阴郁起来。

如今的改变,怕是因为身边的那个人不同了,他的心情,大抵也不同了吧。

盛夏远远看着他,他的身畔跟着顾亦秋,那个姿容绝美却病体孱弱的英俊少年,他们因为他恶作剧的捉弄,反而成为了关系极好的朋友,只是离开之后,她斩断了与这座城市所有人的关系,包括顾亦秋。

很想去问一问他的身体好些没有,可是她并不想出现在顾亦寒的面前。

见到他方才知道,原来她竟然是恨的,那种恨意蛰伏在她的心底,她竟然从未察觉。

可看到他的这一眼,盛夏方才发现,她恨他。

恨他那样的无情,恨他一点后路都不留给她,恨他逼着她离开,恨他让自己阴差阳措失去了怀胎十月的女儿,恨他,让她的生活中,可笑的充斥着一出接一出的悲剧。

她转过身去,目光再也未曾在他的身上停留片刻。

婚礼上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汤启勋与海遥所生的儿子竟然遭人追杀,而更离奇的是,那孩子认出了她,躲到了她的房间里。

她打了电话给酒店前台,她和那个叫做康宝的小孩子躲在房间里,很快就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等到一切都平息的时候,她听到了门外竟是奇异的久久平静。

她鼓足勇气询问:“谁,是谁在外面?”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她的声音变成了纤纤细细的一缕线,却一股脑的钻入他的耳膜中去。

手背上被刀子划出的伤口缓慢的往下滴着殷红的鲜血,没入细密的地毯中,留下暗红的印迹。

那道声音,隔了三年的光阴,却还是熟悉的立刻被他听出主人是谁,顾亦寒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缓缓开口:“是我,顾亦寒。”

盛夏骤然的失声,她的嗓子仿佛被一只手给狠狠的攥住,她怔怔的望着面前那扇紧闭的门,仿佛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相信,站在门外的人,会是顾亦寒。

怎么会是他呢?她想过可能是酒店的保安,想过会是警察,想过会是汤启勋,可怎么都没能想到是他……

房间里久久的沉默,顾亦寒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菲薄的唇只是微微牵了牵,似乎是讥诮的微笑,却又似乎,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可对于顾亦寒来说,这三年,却与过去的每一天,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他仍旧被顾亦阳死死踩在脚下,只在外人面前演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保全顾家的体面,小秋的身体越来越差,没有痊愈的迹象,顾亦殊越来越得老爷子的偏宠,顾家,几乎没有他们兄弟的容身之处了。

唯一的变化,也只有曼真的陪伴,他习惯了与她待在一起,习惯了听她柔和安静说话的声音,习惯了在与她做。爱的时候吻着她的眼睛,习惯了枕边睡着的女人,一成不变。

他曾经以为,这些习惯也许会一辈子延续下去,可越来越阴郁的神情,越来越少的笑,仿佛在昭示着什么,仿佛在暗中汹涌着什么。

他望着那一扇紧闭的门,眼前忽然浮现的,竟是那一夜她离开时的那双眼睛,她在笑,将蛋糕放在他客厅里的桌子上,她告诉他,那是樱桃蛋糕,他最喜欢的。

她转身走的时候,也是微微笑着的,留在他最后记忆中的,仍是倔强的笑脸。

人如其名,她就像是火热的夏天,永远***而又明媚,坚强而又倔强,而他,是那冷冽的寒冬,与炎夏永远没有交集的寒冬。

与光明,永远格格不入的寒冬。

“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带着康宝出来了。”他说完,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过身就走了。

外面久久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再然后,又是纷沓的急促脚步声。

汤启勋一行人匆忙而来,盛夏开了门,门外的人一拥而入,将小小的康宝围了起来,她被挤到人群的外围,她站在那喧嚣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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