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女的秀色田园-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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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杏拉到旁边的步语嫣这才回过神来。她苍白着脸色跑上前来,“舒姐姐,郡主,舒姐姐,郡主。”
步五沉声下令,“步家人听令,全力保护好小姐。”又道,“语嫣,你退开,保护好自己。”
周伯彥抱着已经昏迷的青舒站起来,声音冰冷地下令,“对偷袭者格杀勿论,不要活口。”
昏倒的青舒有周伯彥照应,还有丫鬟、护卫环卫。为主子挡箭的鹰卫由同伴照应。
而芸郡主身边,护卫们喊着郡主,却不敢碰芸郡主一根汗毛。丫鬟个个除了尖叫没什么用处。
步五沉着脸几步过来,蹲到地上,低头看芸郡主的伤势。看箭的位置,应该没有伤及心肺等重要部位,但箭头已全部没入,伤势依然不轻。“郡主,请不要睡过去,坚持一下。”
芸郡主本来要完全合上的眼皮,颤了颤,竟是争开了一半。她盯着步五的脸,眼角溢出泪来,“步,步,飞鹄……”
“郡主,不要说话,省些力气。大夫马上就到,会好的,没事的,会没事的。”步五顿了顿,放缓了声音,“相信我,我虽不是武将,但家中兄弟全是。我对伤势还是有此了解的。郡主的伤势痛是痛了点儿,但很快就能好,不会有事的。”
周伯彥抱着青舒走了过来。他低头,大概看过芸郡主的伤势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五哥,麻烦你把郡主抱起来,我们得回城找大夫。”
步五没有推辞,“郡主,您忍着些。”说罢,小心地把芸郡主抱了起来。
芸郡主痛的面色惨白,眼睛却盯着步五的脸不放。她看上去很虚弱,可又坚持着不让眼皮合上,“步……飞鹄,舒姐……姐,没事吧?”
“郡主,不要说话,请省些力气。”步五跟在周伯彥身边,要把人往马车上送。
“郡主放心,阿舒没事,只是昏过去了。”周伯彥从旁作答。
因这场遇刺事件,周伯彥带着刚出城的众人返回城里,第一时间找到名医,先给伤者止血。
在城门口芸郡主遇刺,生死不明。这种震撼性的消息一下就震动了朝野。
周伯彥派人火速进宫请太医,同时派人通知六王府。他没有把芸郡主送回六王府,而是直接带回了舒苑。
六王爷收到消息跑来时,芸郡主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大夫说,芸郡主的伤没有伤及心肺,但也不能大意。只要熬过了今晚,便无性命之忧。
六王爷疼爱儿女是真的。只见他暴跳如雷地喊打喊杀,要为女儿报仇。他抓住人便问,是那个天杀的伤了他的宝贝郡主。他还揪周伯彥的衣领,“彥儿,说,说,是哪个天杀的干的?你是干什么的?怎能让芸儿受伤?说啊?”
周伯彥的脸上冰寒一片,“我告诉六王舅谁是幕后人,六王舅就敢找那人算帐吗?”
☆、No。324骇浪将起
六王爷没有立刻听出周伯彥的言外之意,气的开始骂老子了,“老子天生护短,老子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哪个伤了老子的宝贝女儿,老子非剁了哪个乌龟王八不可。”
周伯彥一脸阴郁地转过脸,盯着屋中的某一点,眼中有某种光亮明灭不定。
六王爷暴躁的很。他不接受周伯彥的这种态度,于是抓住周伯彥的肩膀,强硬地让周伯彥转过脸来。他抬了另一只手,指着周伯彥的鼻子,“你小子,说,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干的?你是不是在外边惹了什么仇家?”
周伯彥的神色依然阴郁的很,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听上去有几分凄凉之感,“六王舅,爹娘相继去世之后,我几番遇袭之后,关于爹娘的死我发现了许多疑点。我便明白了,这世上,我有个仇家。而这个仇家不是我主动招惹的。即便我不寻仇,我的仇家也不准备放过我。”
闻言,六王爷指人鼻子的手指一僵。
周伯彥再次转过脸,淡漠地说道,“我爹死了,罪名归到了武氏一族身上。我娘死了,罪名还是归到了武氏一族身上。可聪明人都知道,武氏是有罪,可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所有的罪名,都由武氏顶了,而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根本没有浮出水面。”
六王爷脊背一寒,无力地放下手,低头不语。
周伯彥又说道,“六王舅,我知道你不是草包。有些事,你心里明镜似的,比任何人看的都清楚。当年的事,你有所察觉,可你无力阻止。你左右为难,最终冒险送了封密信给我爹。因为那封密信,我爹娘才会带着我离京,想去西昌国避祸。遗憾的是,他们没能走出栖霞关,没能踏入西昌国的边界。”
如今想想,即便爹娘当时踏入了西昌国的边界又如何?在自己的国家都无法安身立命,到了他国命运便完全掌握在了他人手中。已经登基的皇帝舅舅都保不住他们,当时还只是个皇子的耶律灏真如何能护得住他们?再者,若不是为了他,爹怎会同意投奔耶律灏真!爹和耶律灏真的关系如此尴尬,西昌国实在不是个好选择。
他转过脸,看着六王爷阴沉的脸,“六王舅,郡主的这一箭不会白挨。我不能动那位,不代表不能收拾那位身边的走狗。”
六王爷偏过脸,垂在身侧的手有些抖。
“紫衣。”周伯彥说出这个名字,然后攥紧拳头,“我要除掉她。”“这些事,六王舅不必掺合进来。您闹您的,我做我的。我欠郡主的,我自会替郡主报了此仇。”郡主本不必受伤,可她舍身挡在了阿舒身前,把鹰卫挡露的那一箭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下来。她有恩于阿舒,就是有恩于他。他欠她一次。
六王爷几次想说什么,终没能说出口,呆怔地立在那里。过得片刻,他突然大吼一句,“周伯彥,若是芸儿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定不饶你。你小子,查,给本王仔细地查,若是抓不到凶手,本王定要剁了你。”他吼完,一甩袖子,往外走。走到紧闭的门前,他抬脚就揣。碰的一声,门板颤了两颤。“破门都跟本王作对,他娘的。”他一边骂,一边火大地大力拽开门走了。
周伯彥一脸冷然地盯着大开的门,想着心事。他心中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仇家。这些年来皇子也罢、京中名门公子也好,每当他回京,总有人挑衅于他。只要对方做的不太过分,他根本不予理会。因为与爹娘的血海深仇比起来,那些根本不算什么。害死爹娘的这个仇家,让他年少失怙,令他形单影只地在外漂泊。他起初一无所知,只当全是武氏一族谋反之过。
但,他远在它乡却无缘无故地遇到刺客。他疑惑,他便会想,想许多事,想刺客出现的理由。他忆起许多。忆起曾经偷听到的一些话;忆起将偷听的事告诉爹时,爹凝重的脸色及警告他不许说出去的种种。疑云袭上心头,他不得不开始追查。只是,他追查,便会死人。他越是追查,相关之人便会死越多。对方或许以为这样能够震慑住他,并掩埋真相。可对方越是如此,越是在告诉他,他追查的方向是正确的,他离真相不远了。
如今,仇家是谁,他心中已经有数。是青舒帮他找到了突破口,从古叶氏那里为他找到了紫衣这个名字。
紫衣,多年前在宫中当值时是萧妃(后来的萧贵妃,如今关在冷宫之中)身边的大宫女。后到了规定的年纪,她获得恩准,被放出了宫。这是表面上的。实际上,紫衣一直是太后的人。
他会知道,是小时既淘气又贪玩,一次在宫中与当时的小皇子们玩捉迷藏时,无意间趁人不注意跑进了冷宫之中。冷宫中杂草丛生,又密又高,别说是孩子,就是大人躲在里头都不容易被发现。
紫衣和彩霞(当时太后身边的二等宫女)在冷宫碰头。她们不知他躲在草丛里,两个人开始说事。彩霞前来,是在向紫衣交待任务。彩霞说太后不允许萧妃怀龙种,当前不允许萧家坐大,因此要紫衣往萧妃的饮食中加点东西,并给了紫衣一个小小的纸包。紫衣说先前太后交待的事已有些眉目了,不日便会有结果。而后,她们一前一后地离去。
当时他还小,哪里懂宫闱中的龌龊事。玩儿够了,傍晚被送回了长公主府,他炫耀自己能藏的本事,将无意间偷听到的事说给爹娘听。娘当即发火儿,要他罚跪。爹不允,但也表现的很生气,带他回屋,跟他讲道理,不允许他再进宫去,让他忘记听到的事。
当晚,他睡在爹的屋中。睡的正熟,却被瓷器碎裂的声音吵醒。他赤脚下地,扒着门探头往外看。爹娘正在外间吵架。正确的说,是娘在吵,而爹闷不吭声地坐着。娘怨爹太过纵容他,没有管教好他,说他迟早会给公主府惹来杀身之祸。娘还说若是太后知道紫衣的身份曝光了,她只会置身事外,绝不替他收拾烂摊子。
爹还是不吭声,娘便砸东西。他害怕,退后时撞到东西,弄出了声响。娘发现了他,冲过来抓住他,抓的他很疼。当时,娘看他的眼神很可怕,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爹抢上来,护住他,只说了两句话:我们父子二人明日便离京。公主嫌我们父子碍眼,而我不想公主的风流韵事污了彥儿的耳朵。
爹说这话时的表情,说这话时云淡风轻的语气,他至今未曾忘记。等他理解了爹话中的含义,听到了关于娘的风流韵事的各种风言风语时,他痛苦彷徨过,他觉得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牢牢记住了紫衣和彩霞这两个名字,以及这二人是太后心腹这点。爹娘出事后,他在外边漂泊之时,紫衣曾在他身边出现过,不止一次。
所以,当阿舒给他“紫衣”这个名字时,他想到了曾经那些追查到一半便会断掉的线索,立时明白了。他所寻的仇人不是别人,正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他不明白,太后为何容不下他的爹娘,为何容不下他?他的娘可是长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太后如何下得了手?
猜出仇人是谁之后,他存着侥幸心理去查一些事。结果一一印证了他的猜测。他得面对事实,根本不能自欺欺人。
他觉得很可笑。多年前,皇帝想方设法要保护长姐与姐夫性命,最终以失败告终;同时,暗地里太后绞尽脑汁要害死自己的女儿女婿,最终获得了成功。这真是太过讽刺了。皇帝与太后的权利角逐牺牲了他爹娘,还是他爹娘碍了太后什么事而被灭口?
如今想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太后的控制欲极强。她贪恋权势,她想掌控一切,包括皇帝。可皇帝登基后,娘全力辅佐皇帝。新帝的帝王气度和娘的风头很快就盖过了太后。同时,太后被逼无奈,将伸进朝堂的手不得不收回去。这么看,娘便成了太后权势路上的绊脚石。太后要除掉娘,就说得通了。
只是,还有两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太后和他娘是最亲密的母女,娘所做的许多事都是太后授意的。包括助太子登基,包括后来辅佐新帝控制整个朝堂等等。这对母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目的?是什么让她们反目的?
第二个疑点。夭折的楚风也好,出生便被追杀的灏也罢,他们的共同之处便是同一个娘生的,是长公主生的。他也是长公主的儿子,他也曾几次遇刺。长公主不爱自己的儿子,任何一个都不爱。同时,有人容不下长公主所生的儿子,不管这儿子姓什么?为什么?若此事也是太后所为,那么,太后对付长公主之事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理由呢?
“公子,小姐醒了。”顾石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禀报。
周伯彥回神,霍地起身,往青舒屋中急走。
☆、No。325暗潮涌动(上)
几个官员贪污赈灾银子被抄家在先,平伯侯有谋反嫌疑而整府被官兵包围在后,京城气氛本就紧张。如今,又发生了堂堂郡主在青天白日里遇刺事件。立时,京中的皇亲贵戚及权贵个个噤若寒蝉。他们意识到,京中的紧张气氛将会到达另一个高度,总感觉有大事、更大的事要发生一样。
少数政治嗅觉敏感者,表现的异常沉默。他们嗅闻到了血腥气味在空中似有若无地飘浮着,只是不知这股血腥气会从哪个方向、哪个府中开始蔓延而已。
洛府。洛郭氏跪在洛尚书和洛老夫人脚下哭求,“爹,娘,儿媳求您二老了,让儿媳将小荣接回府吧!”青舒遇刺,虽然无碍,但她差点吓破了胆。她的小儿子跟青舒在一起,目前很危险,非常危险。她受不了这种恐惧的气氛,她得把儿子带回来,放到自己身边,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爹,娘,儿媳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接小荣的同时,把青阳和青灏也接过来保护,这样成吗?”
洛尚书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一直没出声。
洛老夫人不高兴地绷着脸。她劝也劝过,训也训过,可郭氏听不进去,一直这么哭求着。
两拉老人都不说话,洛郭氏继续求,“爹、娘,小荣是儿媳的心头肉,将他远送他乡儿媳已是伤心的肝肠寸断。如今明知小荣有危险,儿媳没办法,儿媳一定要将小荣接回来。爹、娘,儿媳求您二老了,求求您二老答应吧!”
得信儿的洛九茂赶了过来,“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