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遇见了你-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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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在我告诉你结果之前，你能说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能让我也明白些。”
“知道的越多危害就越大，跟了荣少如这么久，这点道理还不明白？”
他的口音重重的咬在荣少如这三个字上，金小浩很诧异，柯溱讲话都是平静的，温和的，从未有这么浓烈的感情色彩过。
“帮你是具有危险性的，你的父亲要是发现了我已经背叛他，恐怕我的下场不会是一个死字这么简单。”
柯溱的……父亲？布莱恩是柯溱父亲的手下？那他的父亲是谁？
事情愈来愈扑簌迷离，金小浩隐隐觉得有一股浓郁的阴霾笼罩了他整个人。
“当年”柯溱顿了顿，道，“你的上司，我的父亲，荣少如。向我提出了一个条件。”
柯溱的脸色很不好，眉头也是紧蹙着，似乎回忆起这件事令他很痛苦：“你知道这个家族的情况，荣少如谋权篡位夺了我爷爷柯俊豪的位子，成为了家族的统领者。外表是房地产集团实际却是混黑道干着走私毒品贩卖军火的行当。柯家在法国风生水起，表面是房地产龙头老大，实际撑腰的却是背后这有着一支真正雇佣兵军队的势力。这支军队，是一个真正的‘联合国’。”
柯溱语速很慢，他停了一会儿，继续道：“从小我就被逼着在这支军队里一起练习，肉搏，近身格斗，武器拆装，远程狙击……一个人是如何成为雇佣兵的这个过程，我想你也应该很清楚了。”
布莱恩点点头：“是，我很清楚。But；kerry；you are the shark among us。”（在我们之中，佼佼者你当之无愧）布莱恩突然的就用了英文，柯溱冷笑一声：“是我那亲生父亲一手造就的我。Using me as his weapon。”（把我当做一把武器而已。）
布莱恩摸了摸鼻子：“U gotta admit that you are the greatest weapon。”（最强大的武器。）
“我想做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作为一样武器，为人所用。”
“我敬佩你的身手，当然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布莱恩的中文说得相当流利，他撇了撇嘴，继续道，“为什么不直接的回答我问题？”
“Patience。”（耐心）柯溱悠悠的说了这么一个单词，“耐心听下去，这件事我一个人搁了太多年，do me a favor。”（帮个忙吧）
布莱恩很绅士的闭上了嘴。
“我的母亲并不是在我一出生因为难产而死，她是被她的妹妹柯雅晴……混进病房让奄奄一息的她吸入过多的氧化亚氮，最后……安乐死。”柯溱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攥成拳头，微微发抖。
“I’m sorry。”
“知道后我痛苦不已，更让我痛恨的是，荣少如其实什么都知道，他甚至跟柯雅晴上床通奸！！”最后一句话柯溱几乎是低吼着，他一拳向树干砸去。
树枝微微摇晃，散落了一地的花瓣。
布莱恩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柯溱。
两眼发红，双眸是滔天的恨意，他被这种目光给深深震撼，整个人几乎似乎都要被那目光灼伤。柯溱整个身体微微颤抖，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
“后来，我废了柯雅晴，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那荣少如知道后……”
“他没有怎样，只是剥夺了我的自由。”
“我很好奇，这些事发生的时候，你几岁？”
“十五，我听到了他们对话才知道的真相。第二天，我就让柯雅晴变成现在这样。”
布莱恩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个人。
“再后来，十九岁那年高中，碰见了Terence，也就是现在的金小浩”柯溱的语气慢慢变得柔和，原来的憎恨的目光，似乎都因为想起口中所说的这个人，变得温柔起来，“他很吸引我。阳光的让人一看见就想不由自主的靠近。中文里有一个成语，我很喜欢，叫做一见钟情。”
“Love at first sight。”布莱恩道。
“但是很快的，就被他知道了。He offered me a deal”（他提了个交易）
“What is it？”
“把金小浩引到家里，他就还我自由，放我走。”
布莱恩马上否定道：“你肯定没答应。”
柯溱无力的靠在一棵树上，低着头，他说：“Yes；I did。I accepted the deal。”（我接受了）
布莱恩睁大眼睛，他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
“事情的起因结果，就是这样了。之后的事情我想你也清楚。”
“你发了短信……让金小浩过来？”
“是。”
柯溱背对着树干，他看上去很疲惫，道：“He is the target。And I helped his enemy to get him。”（他是池中之鱼，而我当了鱼饵）
“This is the truth you wanna find out。”（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相）
最后都选择用英文的方式说出来，柯溱没有用中文。
听到这里，金小浩只能用晴天霹雳这四个字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感受。
他们靠着同一颗树干，金小浩双眼通红。他慢慢从树干后走出来，站立到柯溱面前。
布莱恩看到金小浩也没有说什么，他就离开了。
柯溱仍然低着头，靠着树干。
彼此都沉默着。
柯溱抬起头，看到是金小浩他明显吃了一惊，他几乎错乱的说：“我……”
五十米外的巨大别墅还亮着灯，里面的人仍然闹腾着。
金小浩握紧拳头，他突然像柯溱脸上一拳挥去！
柯溱的嘴角立刻有了血，他被打到一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金小浩双眼通红，他没有说话，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戾气包围了他们两个人。
“相信你？我没发过那条短信？！！！！我他‘妈最痛恨别人骗我！！！！！！”像是突然把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爆发，金小浩提起他衣领双目悲愤的怒喝！
柯溱仍然沉默，面对着已经在发狂状态的金小浩，他选择了沉默。
“哑了？聋了？你说话啊！！！！说话啊！！！要不是我没跟过来听，你就一直骗我下去是吧，柯溱，我就那么让你耍着玩儿吗？！！！”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是杀死我妈凶手的儿子！！！！！”金小浩吼出早已在心底盘旋了几百次的话语，最后的尾音几乎发颤。
柯溱还是没有表情的样子，就像一个令人摆布的木偶。
金小浩顿时就崩溃了，他松开手：“雇佣兵？真复杂，前半个月还被我操着玩儿的人，眨眼间就变成了雇佣兵，我真他‘妈牛X。”
柯溱的脸终于有了变化，金小浩马上抓住了这个机会继续侮辱道：“柯溱，张开大腿给我‘操是补偿我吗？我告诉你，你真他‘妈下贱！”
“金小浩！”
柯溱忽然抬头怒道，金小浩迎着他的目光说：“怎么？我说错了？其实操‘你挺带劲儿的，柯天王的身体的确销魂。但是我现在就他‘妈觉得恶心，怎么办。”
金小浩其实不想这么说，但是他控制不住，柯溱越是隐忍他就越想刺激他，越是纵容放低底线他就越想要去触碰，去挑战。
但是对于他的挑衅，对方没有再继续听他说下去的意思，柯溱道：“离莫宇泽远一点。”
金小浩看他这样就无比狂躁。他一把上前扯住柯溱的头发强迫他抬头面对自己，他说了有史以来最狠的一句话“离他远点？放心，他哪比得上柯美人的身体。我只想操‘你而已。你还给‘操吗？”
他们眼对着眼，柯溱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
蓦地，他扬起头抱住金小浩凑上吻他。
金小浩一把将他狠狠推开，“柯溱，你真他‘妈贱！！！”头也不回的跑走，金小浩迎着风不停地奔跑，心里好酸，好痛，痛的他想满地打滚，滚烫的泪水一下子爆发从眼底流出，金小浩跑到车里，迅速的记好安全带，却瞬间靠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樱花很美，晚风很舒适，风一吹，花瓣就打着圈的落下来，柯溱的肩膀上沾了一些，布莱恩走过来，叹气道：“值得么？你这么做，他很痛苦。”
“值得，知道真相远比现在痛苦千万倍。我宁愿让他恨我。”
“他不小了，有权利知道真相，这么护着他，你以后万一不在他身边了呢？他一个人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
柯溱道：“我会一直，一直的在他身边，即使他放弃我，不要我，我还是会在他身边。”
“明明是你拒绝了条件，被关起来，根本没发短信。那一刀结结实实的砍在你背上，替他挨的，没了你他早就死了。你这又是何苦让他恨你……”
“把错都怪我身上，他好受。”
布莱恩无奈一笑：“溺爱。”
柯溱抬眼看着旁边的人，道：“Thank you。”
“小意思，荣少如那边也只查出了些眉目。”
“说吧。”
“他与金胜诺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柯溱嗤笑一声，道：“呵……我想我知道是什么关系了。”
布莱恩因为柯溱冷冷的一笑不寒而栗，他道：“就这我还废了好大的劲才查到的，他们高中认识，大学毕业后分道扬辘，我能力有限。”
“足够。”
看到柯溱这么淡定的样子，布莱恩的脑中还浮现刚刚金小浩双目愤恨的模样，他问：“金小浩……说的话你不伤心么？”
“心痛。”
柯溱只说了这两个字。
“爱的力量真是无限，我很好奇，你真的一看见金小浩就无法自主的爱上了？”
柯溱的眼睛眯起，他看着飘下来的花瓣，过了会儿，才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是喜欢他。”
“只是看到了他身上我所没有的东西，觉得很珍贵，所以萌生了要保护他的想法。慢慢的，不由自主的想去了解他，目光离不开他。愈来愈想他，甚至不经意间会去模仿他做过的动作……到后来无法控制的喜欢上他，最终义无反顾的爱上了他。”
布莱恩静静的聆听着，他刚想问一个问题，柯溱抢先，他说：“我从不曾后悔过。”
布莱恩睁大了眼，他惊讶的问：“How did you know？”
柯溱垂下眼睑，道：“因为你不是第一个听我说这些话的人，他那时听完问了同样的问题。”
“他是谁？”
“一个故友”柯溱继续道，“不过他很早就去世了。”
“很抱歉。”
柯溱叹了口气：“一颗棋子动了真心，只有死的下场，当年的许筱璃就是如此。她犯得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个人还是她主子的老情人。命运是不是都作弄人呢？这绝对不能让小浩知道，所以我宁愿他把一切错都怪在我身上。”
“老情人？”
“你的主子来了，可以亲自去问他。”
“啪、啪、啪。”
沉稳而有节奏性的鼓掌声，他走到树下，身后站着五名手持甩棍的人，荣少如笑眯眯的道：“不愧是我儿子，够聪明。”
布莱恩垂下眼睑，荣少如走到他身边拍拍他肩膀赞赏道：“小布演戏演的真不错。怎么样，跟当年的Kennith很像对不对？”
别墅周圈的彩灯还亮着，闹腾声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安静，安静的可怕。
柯溱根本没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也没有向后退，目光一直落在荣少如身后的五人上。
荣少如顺着柯溱的目光就知道了他在打量自己的手下。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最后站定，荣少如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他施施然道：“见了面招呼都不打？儿子，我教你的礼貌忘了么？”
柯溱在原地仍然站立不动，他忽然从口袋里抽了一根烟，嘴里叼着点燃。他两指夹住，柯溱的手指修长干净，星红的烟头在夜里时明时暗。
“小布假装背叛我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柯溱吐出了一口烟，烟雾迷蒙，他的脸模糊不清：“你从来都没有心腹。因为你不会相信任何人。”
“真了解我。”
“如果是把我绑回法国，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荣少如两手仍然负在身后，他看到烟雾中柯溱模糊的脸道：“想套我话，这点小伎俩还在我面前显摆？”
柯溱撇撇嘴大方点头承认，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道：“当年绑架金小浩并不是你最终的目的。”
并不在意自己儿子做推理分析的荣少如嘴角一勾，发问似得：“哦？”
柯溱两指仍然夹着未熄灭的烟头，烟蒂过长而往下坠：
“金小浩只是你的筹码，”柯溱抖了抖烟，他没有抽，没有放过对方眼里的一丝一毫情绪，他继续道，“而金胜诺，才是你最终的目的。”
荣少如的目光逐渐阴沉。
看见荣少如眼里变得不再玩味，柯溱继续道：“他只是你见金胜诺的筹码，为了见自己老情人一面把他的儿子绑架了，父亲，你也真够可以的。”
见荣少如不说话，柯溱非常享受戳对方伤疤的快感，他继续道：“不对，应该是真够可怜的。只能以要挟对方骨肉来与自己见面的做法，太可悲。”
良久，荣少如倏然阴阴的笑了，让人不寒而栗：
“呵呵呵呵呵……知道为什么你是我儿子我反而对你一点爱都没有吗？”
“那是因为，我最痛恨骑到我头上来的人，柯溱，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
柯溱嗤笑一声，道：“但是我很享受这种感觉，怎么办。”十足的挑衅语气，荣少如面对柯溱的挑衅依然微笑着，那笑意却没到眼里去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