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浮沉半世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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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楚雄刚刚开了一夜的军政会议,刚到门口便见一道人影凌空飞出,直奔自己怀里,本来以为是被逐出的小毛贼,接住一看,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而那一下子就闪的没影儿的魁梧汉子,不正是他的大儿子么。
“胡闹!”司马楚雄一脸憔悴,难掩威严,但并未放手,就这样抱着辚萧进了府门大院,像是抱着自己的情人。辚萧勾住父亲的脖子,将头深深埋在他宽厚的胸膛里,露出一双促狭的眼睛,冲着不知所措的大哥和故作轻松的二哥狡黠一笑,那意思便是:看爹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两个。
008章 狐狸老爹
果不其然,司马楚雄走过兄弟二人身边,只说了四个字:“跟我进来!”
对于这个戎马半生的父亲,他们都是不敢丝毫违抗的。
兄弟二人相视一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从有了这个小妹,他们兄弟二人就祸事连连。而且在对待他们兄妹三人的问题上,司马楚雄一向不问原因,不问经过,也不问对错,错的永远都是他们。
进了屋,司马楚雄放下辚萧,仍是一脸严肃。司马扶,司马苏二人跟进来,也未敢吭声,低着头,等待暴风雨的来临。这个能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人项上人头的父亲,是这个家中的绝对权威,也是他们心中最为尊敬的大英雄。父亲一生历经沙场,几番生死,佣兵数十万,一向顶天立地。这辈子也就只有母亲一人把他降住了。
此刻他满身疲惫,双眼布满血丝,严肃的让人害怕。
“萧儿,昨晚又跑到哪里去了?”
“只是出去了一下,遇见个难产的孕妇,把她送到医院,又守了一夜。”
“是么?”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医院问问,好多人都看见啦!”辚萧的话自然一半真,一半假,她可不敢告诉父亲自己在赌场赌了一夜的钱。
“哼。”尉迟楚雄冷冷一笑。“医院?会有这么大的烟味?”
辚萧的脸瞬间垮掉,没想到自己这个年过半百的爹精得像只狐狸,斜眼望去,两个哥哥俱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完全没有施与援手的意思。
“哦,那个,我还没说完呢,我看在医院里守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去赌场玩了几把。”辚萧心想,人固有一死,坦白从宽,说不定这只老狐狸还能网开一面,留她个全尸。
“哦,其实我是说你两个哥哥身上怎么有这么大的烟味。”
辚萧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大呼上当。并感叹,这辈子恐怕是玩不过这只老狐狸啦。
“那,输了,赢了?”
“啊?”这个问题倒是很突兀,和她想象中的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相去甚远,以致一时间无言以对。
“啊什么啊?我问你输了还是赢了。”
“赢了。”辚萧弱弱的说,
“赢了就好,若是输了,就别说是我司马楚雄的女儿。你爹我在赌场上,可是从来没失过手的!”
“爹你不骂我?”辚萧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骂你干什么,你又没做错事,倒是你们两个。”司马楚雄转向兄弟二人,两人早已料到,就算辚萧把天捅出个窟窿,受罚的也得是他们二人。
“以后辚萧若再出去,你们多派几个人跟着,最近世道乱的很,还是小心为上。”
“你的女儿就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转世,猴精猴精的,用得着我们保护么!也不是没人跟过,每次还不是被甩掉。”司马扶道。
“就是,你这个女儿的彪悍泼辣,那是出了名的,外面的人背地里都说,您啊,生了头母大虫。”司马苏撇着嘴说。
“谁说的?哪个狗杂种这么说咱小妹,我去剁了他。”司马扶怒道。
“整个上海滩的人都这么说,你剁的过来么?小妹,不是二哥说你,你再不知悔改,是要嫁不出去的,到时候,可别抱着二哥哭鼻子。”话虽如此说,可司马苏眼中的宠溺可是一点不掺假。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就不改,就抱着你哭鼻子,哭到我那几个嫂子都不理你为止。”
“哈哈。小妹,你以为你二哥缺女人么?没了她们四个,我照样给你娶四十个嫂子回来。”
“都别胡扯了,辚萧,听爹的话,最近还是少出门,若是闷了,就叫你两个哥哥陪着,最近的上海滩可不怎么太平。”
“爹,你这次开完军政会议,便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司马苏问道。
009章 飞刀绝技
青帮总舵的大院里种着几棵合抱粗的大柳树,冠如团盖,郁郁葱葱,夏日燥热,树下便成了乘凉的好地方。
凌卫风在两棵树间拉了两根粗绳,铺了张网,搭了个简易的摇床。此刻他正神情惬意的躺在上面,伴着好听的蝉鸣,闭目而睡。
双手垫着后脑,翘着二郎腿,从树叶缝隙间洒下斑斑点点的阳光,挂在他长而曲的睫毛上,硬挺的鼻尖上,微微上扬的嘴角上,显得整张脸越发光彩照人。
*着上身,结实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稍显黝黑,反而衬出刚毅的气质来。左胸的伤口未愈,竟拆了包扎的绷带,隐隐可见外翻的血肉。腰际七把明晃晃的飞刀,即便在酷暑之夏,仍令人胆寒。
江湖人皆知,如今青帮少帮主不仅胆识过人,谋略也是深不可测,老帮主凌五爷早已将帮中事物悉数交给这个只有25岁的儿子打理,这个儿子倒也不负众望,不过短短三四年,青帮的势力翻了一番,如今的上海,无论是商界,政界还是军界,都要给他青帮几分薄面的。
他天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又深知青帮若想在上海滩这么个风云际会的地方立足,没有广阔的人脉是不行的,于是,多年游走于政,商,军界之间,极力周旋,终于为不入流的青帮在上海滩谋得一席之位。
阿忠走进院内,见少帮主正躺在摇床上,也不知睡着了没有,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里摇床尚有五步远的时候,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凉冰冰的东西擦着耳廓飞过,紧接着,当的一声,蝉鸣戛然而止,阿忠回头,见身后的柳树上,一把小巧精致的飞刀下,死死钉着一只蝉,刀尖正中蝉头。
“本不想杀它,奈何它这么不懂事儿,叫个不停,搅了爷的好梦。”凌卫风始终闭着眼,似是在梦呓一般,姿势也和刚才一模一样,如同刚刚射出飞刀的根本不是他,而另有其人。
“少帮主,您没睡啊。”阿忠拔下入木三分的飞刀,双手奉与凌卫风身前,犹自惊魂未定。
凌卫风眯着眼,嘴角仍留一抹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的笑意,接过飞刀,重新插回腰间的刀鞘里,慵懒的道:“世道这么乱,哪里睡得着。叫你去查的事情,可有眉目?”
“回少帮主,散出去的兄弟们几乎翻遍了上海滩,根本没有马辚萧这个人。”
“就是事情没办成喽?”凌卫风的语气中难猜喜怒。
“属下无能,还请帮主责罚。”阿忠将头埋得很低。
“阿忠,你多年来跟着我打江湖,一直没出过岔子,可这一次……”凌卫风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属下领罪,甘愿受罚。“阿忠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要罚你。“
“可少帮主,你刚才……”
“我刚才只是想说,这一次你失手,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利,而是那小丫头太狡猾。我早该想到她定不会用真名的。”
“可是,可是我们也并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哦?说来听听。”
“但凡上海滩有点头脸的人物,无论是哪家小妾还是谁家千金,我们全都一一查了个遍,还真有个叫辚萧的十七八岁的姑娘,不过,不是马辚萧。”
“那是什么辚萧?”凌卫风好奇心大起。
“司马辚萧。”
“司马辚萧?”凌卫风忽地从摇床上跳下来,脸色微微变了变,马上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那个手中的枪炮足以把整个上海滩夷为平地的司马楚雄的女儿?”
“是。听说他这个女儿从小在军营里长大,不爱红装爱军装,不喜琴棋喜刀枪,而且从小被司马楚雄和两个哥哥宠的无法无天,骄纵蛮横,人都叫她母大虫。司马将军从不加以约束,反而任其肆意妄为。”
“有意思,的确有意思。”凌卫风根本没在听阿忠的话,笑的更加飞扬跋扈,连耀眼的阳光都失了光彩。
010章 风雨湖
“另一件事呢,查的如何?”凌卫风紧接着问。
阿忠四下望了望,没其他人,便附上凌卫风的耳朵,嘀咕了好一阵,凌卫风的表情由轻松慢慢变得严肃,末了阴沉叹了一句:“看来上海滩,是要起风了。”
“少帮主,那我们……该怎么办?”阿忠的神情也颇为凝重。因为谁都不知道,这场欲来的风暴带来的到底是无边的黑暗,还是希望的黎明。
“先看看风势再说。”凌卫风拿起一只烟,点着了。缭绕的烟圈自薄而锐的唇齿间呼出,一点一点消散无形,显出些许疲惫。凌卫风望着硕大的树冠沉默无言,除了鸟鸣,整个院子静的好似死去一般,阿忠在旁候着,也不敢出一点动静。
他清楚此刻少帮主正在思考,思考着他永远也想不明白的事,而少帮主思考之后的决定,将左右很多事情的走向,甚至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阿忠不懂政局,只涉江湖,因为江湖凶险,只在刀光剑影之间,而政局,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阴暗而肮脏。江湖上的恩怨情仇,快意简单,比之如一张白纸,同时他还明白一点,那就是江湖不过是被政局包围着的一脚之地,随时都可能被卷入深不见底的漩涡。所以,总得有人为保住这片江湖而谋划,这个人,只能是上海滩青帮少帮主,凌卫风。
凌卫风想的出神,烟蒂烧到了手指也未觉察。烟灰掉在皮鞋上,烫出一小片焦糊。
“这次对我的暗杀,与这件事有关么?”许久之后,凌卫风终于缓缓开口。
“凶手当日谋杀未遂,当场自尽,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一枚徽章。”
“什么徽章?”
“就是这个。”阿忠将一枚从凶手身上搜到的小小徽章交给凌卫风。凌卫风看了看,笑着问:“阿忠,你怎么看?”
“如果我是凶手,暗杀前,绝不会傻到将这么明显的线索带在身上”
“不愧跟了我这么多年,看来是有人想借刀杀人,栽赃嫁祸。”
虽然凌卫风一向命大,但这次还真是凶险万分。要不是阿忠及时提醒,还有那个小丫头的金疮药,此刻他真的死了也说不定。
一想起那个长发及腰的欢脱小丫头,凌卫风笑意便爬上了眉梢。
“可是少帮主,眼下,我们的线索可是全断了,若不尽早查出幕后主使,恐怕这样的暗杀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阿忠十分担忧。
“你去让各大报社刊登消息,就说青帮少帮主遭到暗杀,伤势严重,生死未卜,凶手自尽,青帮悬赏一万块捉拿真凶。记住,一定要把我的伤说的模棱两可些。”
“是,我这就去办。”阿忠走后,凌卫风又点了一支烟,悠哉的抽着,既然有人想搅浑这趟水,那么,他不介意搅得更混些。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他就是要在这一趟浑水里,把藏在幕后的那条大鱼给摸出来。
011章 此亦辚萧
今日的阳光正好,方子澄叫上福根,想在大上海的街面上走走。最主要的,是想碰碰运气,说不定还会邂逅那个叫文清许的女孩子。她几乎成为了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梦魇一般让他无眠。
福根的车速很慢,绕了小半个上海滩,他家的二少爷也没说到底要去哪儿。
离家不过短短七年,方子澄已经快认不出这个城市了,曾经的底蕴仍在,只是这底蕴之上有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浮华油彩,这繁华总让他觉得不真实,可眼前的高楼玉宇,灯红酒绿也由不得他不信。
他只是隐隐感觉,这副金玉其外的皮囊下,裹着一颗腐朽的灵魂以及已经运转不动了的五脏六腑,这城市看起来是那样的坚不可摧,只因践踏的铁蹄还没有到来,一旦遭遇真正的金戈铁马,便是断壁残垣。
方子澄将头探出车窗外,若有所思,福根则满脸迷惑。福根猜不透为什么他家二少爷紧锁眉头,方子澄自然也不明白为什么福根竟是白痴一样的无忧无虑。
刺耳的汽车喇叭打断了方子澄的思绪,抬头,一辆军车呼啸而过,掀起一股热浪,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扬起的灰尘脏了方子澄的白衬衫。路上的车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