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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淮上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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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灯初上,桓冲刚刚得知白日里发生在司马道福身上的事情,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桓温从军营里急急召回了府邸。
  桓冲尚来不及换装,穿着一身轻甲便骑了快马奔了回来。
  桓冲走得急,在廊道上便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上了,那人“哎呀”叫了一声,不是旁人,正是世子桓熙,他看到桓冲本想发作,忽而诡异的笑起来:“原来是阿叔啊……嘿嘿……阿爹他正等着您呢!”言毕,悠闲自得的向前走去。
  桓冲联想起白日里那件事情,心想着这桓熙难道竟真的蠢到还没有用这件事情要挟到他就直直捅到了兄长那里去了吗?
  他想到桓温现在的身体,不由皱起眉头来。
  又走了一会儿,突然一个黑影扑在了桓冲的面前,桓冲本能的几乎要拔出剑来,却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喊:“小叔叔,我是玄儿啊!”
  桓冲将那黑影向上一提,可不是个忽闪着大眼睛的白胖儿童吗?
  “玄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爹召见我来着,奇怪的很。”桓玄是桓温前几年新收的侍妾所生,小小年纪,聪明果敢,能骑善射,桓温很是宠爱。
  桓冲看了看桓玄随行的侍者,对着他道:“阿爹有和你说些什么吗?”
  桓玄眨巴眨巴眼睛:“玄儿听说阿爹召见就来了,结果因为世子哥哥在里面,所以过了好久才进去的,阿爹说……以后要听小叔叔的话,好好和小叔叔学本领什么的,嗯……后来阿爹咳嗽得更厉害了,便招来了那个脸很白的叔叔,让玄儿先回去了。”
  桓冲眉头皱得更深了,摸了摸他的头,对着桓玄身后的侍从道:“快带小少爷回去吧,不要在路上耽搁了。”
  
  “是!”
  
  桓冲还没有走到房门口,就听到桓温大声的咳嗽夹着怒骂:“……老夫竟……竟败在这两个竖子手中……简直是……天要亡我……”
  桓冲大略知道兄长口中说的是什么事情,自桓温四五月份卧床不起之后,便一直向朝廷讨要九锡,所谓九锡,名义上指的是天子赐给大臣、诸侯中有殊勋之人的九种礼器。而自汉朝伊始,得到九锡的便只有包括王莽、曹操、孙权的寥寥数人。而这些人无一不最终走上了篡逆。
  桓冲深知自己兄长心心念念的不过是那个皇位,但是朝廷并不傻,皇太后虽下了诏书准许,但是谢安和王坦之屡次以修改为名,将加受九锡的诏令拖着不发,眼看着桓温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那加受九锡的诏令却杳如黄鹤。
  他在心中并不赞同兄长的做法,但是到底是不忍看他如此的。
  桓冲命人报告过后,径直走向桓温的卧处,看到整间屋除却他们两兄弟,却还有一个郗超。
  桓温一壁用手绢掩着嘴大力咳嗽,一壁招手让他过来。
  桓冲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跪在了他面前。
  桓温好久才平静下来,充血的眸子注视他良久道:“老夫快要不行了。”
  “……”
  “这么多兄弟子侄里面……老夫最信任的便是你,你自小聪明而不炫耀,看似柔顺却极有主张……那个世子,咳咳……实在是不堪任用,所以……老夫决定,让你来……统领我们桓家各部。”桓温话未说完,接过郗超递过来的一块令牌:“这个,从此就交给你了。”
  桓冲重重磕了三个头,结果了桓温手中的令牌:“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培养玄儿,等到合适的时候,将一切交予他。不负兄长众望。”
  桓温哼笑出声:“你如此通透,老夫真真无话可说。”言毕,细细打量桓冲许久。
  桓冲被他看得颇有些不自在:“兄长……”
  桓温:“我大限即到,只有两件事情求你务必做到!”
  “可是让弟代为处置 谢安、王坦之二人?”
  桓温摇摇头:“不,这不是你该做的!以我们桓家……的势力,你存在,他们必不敢轻举妄动,大家互相牵制,休养生息,如果你冒然去……害他们,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失去时望。”
  桓冲点点头。
  桓温叹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报仇,你虽然聪明,却也免不了意气用事,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你……你和老二媳妇的事情老夫已经知道了,老二是不成器,你虽深得我信任,老二毕竟是老夫的亲生骨肉,你怎可如此践踏他的尊严?”
  桓冲以头点地,良久道:“我和她……有私的时候,尚不知道……她是谁。”
  桓温摇摇头:“事情过去了,老夫知道,若没有你,照那个女人的性子说不准还要做出些什么事情来,老二注定是镇不住她的……我如今垂死之人,只求你,善待我的孩子,我既将玄儿托付给你,以你的性格,自然会好好栽培他。咳咳,我担心……的却是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如今老夫既然将大权全全交予……你,他们必定不服……我只求你能留他们性命,不论如何,你务必做到。”
  桓冲深深点头:“请兄长放心。”
  “还有,就是……”桓温咳嗽了两声:“不管你多喜欢她,你一定要和那个女人断掉……你为她做的傻事已经够多了。”
  桓冲其实早已料到桓温会同他说这个,可是当它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他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小野猫儿一样的姑娘,在他心里她从来只是需要他保护的一个小傻瓜。
  发现她那一刻,打动他的与其说的那娇美的容颜不如说是那绝望哀伤的双眸,美人有很多种,可是那双眼睛他不曾找到过,一颗心瞬间仿佛因为找到了那个人儿狂喜。
  她是那样依赖他,即使她口口声声在恶毒的咒骂,他也并不相信,他从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的心,她的心在说:“不要抛下我,求求你不要不管我,我只有你。”
  她好不容易被自己打动,这样主动柔顺的投入自己的怀抱,为什么一切就要结束了呢?
  他还以为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桓冲的双臂在微微颤抖,他看到地毯上出现一个个小小的水印。
  桓温看着他道:“我知道你从来不是好色之人,对她必然是……心有所依,可是你可想过你的身份?你和她的关系……注定是我们桓家的……丑事,你以后便是……桓家的掌家人,你岂可让这种事情继续发生?她没有了桓家,她还是她的公主,你没有了桓家……什么都不是……桓家也不能失去你,忘了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草稿




56

56、五石散(小修) 。。。 
 
 
  自春天之后,阿茂就一直在挣扎和等待。
  园子里的佛头青在绵绵春雨的滋润下开出了第一朵花,阿茂趴在案牍上给献之写信。玉润调皮的抢夺阿茂手中毛笔,阿茂无奈的转过身抱住玉润:“别闹了,阿母再给阿爹写信呢!”
  玉润皱皱鼻子:“阿爹好凶,好吓人。阿娘是写信骂他吗?”
  阿茂不禁叹气,自玉润长得更大了一些后,许多幼儿时的记忆统统丧失,父亲又很久才会出现一次,渐渐的,已经变作陌生人了。
  她抚着玉润的头道:“阿爹是很疼玉润的,玉润见到阿爹要礼貌。”
  阿茂心想,等献之再回来的时候,她要不要提议跟他一起去吴兴任上,这样玉润也许也会和献之像小时候一般亲密起来。
  阿茂小心的真挚的将这一切写在了信里。挣扎了很久才命人送了出去。
  信堪堪发出去三日的时候,献之就回来了。下人来通报的时候,阿茂还在给玉润梳总角,她听罢愣了一会子,她到底没想到他这么就回来了,在她无数次设想的见面中总是有那封信做铺垫的,她已经真正的屈服于他和命运了,求他顾怜。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那封信恐怕还不知道怎样在路上漂泊呢!
  总要面对的。
  阿茂正要牵着玉润出门迎接,却被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刘氏拦住了:“女君这是要去何处啊?”
  “献之回来了,我去接一接。”
  刘氏面色分明有些慌张的样子:“外面正下着雨呢,你最近身子也不好,不要淋着了,晚上自然得见的。”
  阿茂再糊涂,也不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对着刘氏道:“阿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氏叹了口气:“你最好还是不要去。”
  阿茂将玉润往刘氏怀中一塞,径直就往前边去了,一个廊道还没拐过来,便看到三嫂四嫂两个人站在那花厅里絮絮说着话:
  “……”
  “老七这回实在是过分了。”
  “他也是苦了许久的人了,我看啊,他们两个总要走到这一步的。”
  “……也是,他一个人在吴兴怎么会不需要人呢,只是这样不说不问的就领着个大活人往七弟妹前面一站,任谁都受不了啊。
  “谁知道呢,男人嘛,总是这么样子的,又有什么受得了受不了,只看你怎样做这个正妻了。”
  ……
  阿茂站在那里,因是转角又背对着她二人,并未被发现,绵软的春雨在天幕间密密斜织着,园子里到处都是汪汪的绿意,深深的,浅浅的,各色的绿。
  阿茂只是一双杏眼扑扇扑扇了半天,到底是一滴泪都下不来,她想他终究是放弃了,在这个时候,那封信简直是个笑话。
  她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人生生用五指捏着一般疼,猛地一回身,便朝来路走去。
  
  **************************
  
  献之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到处一片安静,阿茂的卧处门口婷婷立着几只美人蕉,占风铎静静坠在廊前。
  他痴痴望过去,那白绢蒙着的窗上却连半个晃动的人影都没有。
  一侧刘管家道:“早上还看到夫人坐在这里给小姐梳头呢,这会子竟看不到人了,想来怕是到其他夫人那里走动去了。”
  献之有些失望,面上却淡淡的,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甚关系,对着刘管家道:“这是我新带回来的段锦,给她安排个住处吧!”
  刘管家一早便看到立在献之身后的那个女子,她生得十分明艳,一张小小尖尖的面孔,面如白雪发若漆,一双丹凤眼竟是会说话一般,忽闪忽闪着让人心惊,即使一身妆扮看上去素极了,只因这样一副面容身段,总是觉得艳丽婀娜非常。
  他望着献之:“这个……要单独为这位姑娘辟出一个厅来吗?”
  献之睨他,并不说话。
  刘管家觉得额上冒汗:“丹露厅吧,跟少爷寝处离得也近。”
  献之点头转身对着一侧的阿蔻道:“你先带着段锦姑娘熟悉熟悉吧。”回头对着那段锦笑:“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吧。”
  段锦摇摇头:“怎么会?”
  献之笑起来:“待会儿我领你去看我的琴,你捡个合手的便拿去吧,也算我赔你的,可好?”
  段锦掩着嘴笑也不说话,眼波流转间分明有着几分带嗔的娇意。一时之间只觉得二人之间暧昧非常。
  站在一旁的阿蔻只是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
  
  午后摆膳的时候,献之才终是见到了阿茂。
  她头上挽着同心髻,发上押着几枚珠花,一件月白撒花半袖罩在素锦的大袖衫子外面,腰间一条杏黄的围腰束得紧紧的。像是这春天里一朵孱弱的梨花,美得让他错不开眼。
  她冲他笑,眼睛却无甚笑意:“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菜呢。”
  献之点点头,看她这神色,只觉得说不出的熟悉和厌烦。她一点也没变。这么长的岁月里似乎对他没有半分眷恋,一切不过是敷衍,她的心根本不在他这里。
  玉润倒是不似过去那般疏远,到底是长大了些,怯生生的上前叫了一声阿爹,坐在阿茂与献之中间,静静的等待着母亲为她布菜。
  献之抚抚女儿的头:“玉润真乖。”
  玉润回他一个笑,极礼貌也极疏淡。
  一家人复又陷入沉默。
  献之没有吃上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对着阿茂道:“你们慢慢吃吧。我还有些事情。”说完,就逃也似的离了饭厅。
  阿茂本来正有条不紊的吃饭,见他走了,只是执着筷子坐在那里发呆。
  
  *******
  
  献之从阿茂那里出来,便去了丹露厅。
  段锦换了一身绿色的衫子,正坐在厅中抚琴,看见他来了,停了手,明艳的笑了笑:“可是吃了饭?”
  献之有些烦躁的躺在里屋的床上,恹恹道:“吃是吃过了,没怎么饱,到你这里再加点。”
  段锦笑了笑,低声对一侧侍女嘱咐了一番,笑着看她下去了。这才走到床前,半躺着给献之揉肩:“舟车劳顿,累了吧!”
  献之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你屋里熏的什么香?”
  段锦柔声道:“不过是自己配的杂香。”
  献之轻笑:“你倒是谦虚。”
  段锦低头笑了笑,她出身寒微,因着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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