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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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我爱你。”最后的震颤，他缓缓吐了出来，这几天被他们绕来绕去不说的三个字，终于还是被他说了出来。
蓝颜呆住，下一刻就抱住他的头，在他的脸上不停亲吻，迎接着新的□的到来。
“医生说，我的心脏受不了长时间的劳累啊！”某次停下来，她突然想到了这个。
“真的？”他竟然会非常关切，手上逗弄的动作一顿，“病情加重了？这样会受不了吗？”
“当然了，这个时候心脏跳得都不正常，时间长了肯定不行！”她说得煞有介事，实则已经流露出虚伪。
“你耍我？”他再次攀住她的腰。
其实不是一点都不担心，但是当□来临的时候，就觉得即使在这样的快乐中死去，也是没有什么了，简白，我好像已经，愿意为你去死了！
“简白，性 爱之于你是什么？”
“单纯的性 爱只是一件事，但是和你，是对堕落的灵魂的救赎。”
“如果你的灵魂是堕落的，那么就没有洁净的灵魂了。”
“不，我的灵魂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看似无休止的性 爱总还是会有到头的时候，而打断这件事情的，正是麦卓言寄来的包裹。包裹单送到家里，蓝颜揪着简白的衣领，说：“你别想再赖掉，跟我到邮局去取！”
一个非常巨大且沉重的包裹，两个人把它拽出邮局，就已经开始喘气——须知这两个人都不是体力好的时候。自然是拦辆出租车比较靠谱，但是这个时间这个地段非常不好打车，站在路边把包裹放在脚边，伸手拦车的动作已经不很急迫，总归会打到，又没有什么急事，反倒从容了。
简白看了看这个大包裹，戏谑地说：“这小子还真是狠啊，这是彻底把你扫地出门了？我还以为他就象征性寄一点过来，逼你去拿呢！”
“谁像你那么阴险心思那么重？麦田很纯良的！”她条件反射一样回了一句，才发现语气太重了，毕竟现在他们和以前不同了。
“我还以为这次回来的蓝颜能有点变化呢！”简白并没介意，笑得有点痞。
于是她也就笑笑不再放在心上，顶一句：“有了变化的蓝颜，你还会喜欢？”其实心里面，看到这个硕大的包裹，也不是没有感觉，毕竟这说明，麦田是真的生气了。
这时候总算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任何心情都难以持久下去。
包裹里并不是她全部的家当，打开以后才发现，衣服挑了大概多一半寄过来，书和光盘还算齐全，小摆设之类则一点没有。她猛地就想起她放在书桌上的那张照片，三个人唯一的合影，连那个都没有，麦田留着那些东西做什么？再看衣服，倒也有意思，四季都全了，没让她有穿不上衣服的时候，却一件裙子也没有。其实她知道，麦田喜欢她打扮得比较女性，尤其喜欢她穿裙子，但是他殊不知简白上高中的时候就抨击她装淑女，说她穿的连衣裙好像是借来的，不搭调，所以他寄来些长裤短裤，也就够了。而她猛然想到，他留着那些衣服，干什么呢？
她觉得这事情要是搁在两年前，她都有脸打过电话去问，但是现在终于有了点正常人思维，就这样吧，需要什么再去买就是，她是没勇气和麦卓言主动联系了。
随便归置一下，吃过晚饭，简白提出剪头发，于是她就适当给他修了修，把眼睛露出来，点到为止。这些年都是离别的时候为他剪发，所以在剪的时候心里有点别扭，故意不愿意剪短，因为每时每刻都可以见面。
“颜，你也把头发剪短吧，夏天快到了。”他坐在凳子上，忽然开口。
“我留这么长容易吗？夏天扎起来就可以。”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剪过一次毛寸？我觉得那个发型最适合你。”
“不要吧，那个真的是短得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那就算了。”
她其实没怎么用心和他说话，一心对付着这一头乱发，听到他挺严肃地问：“颜，你说我们，会不会有筋疲力尽的一天？”
“你还没筋疲力尽？好好歇歇吧！用不用我明天炖个什么汤的？”她随便歪曲理解了一下。
“我说的不是这个。”
“到时候再说吧。”其实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不愿意想，从很久以前就觉得，如果要和简白在一起，一定会吵架到筋疲力尽，所以现在做了这样的决定，就不愿意想。
“还真是做事情不计后果呀！”他在笑。
“彼此彼此吧！”她也跟着笑。
“你这阵子想干什么呀？”这次是她问他。
“其实前几天是什么都不想干，但是现在突然又想画画又想写歌，应该有很多事情做。你呢？”他声音里有点兴奋，她也并没多想。
“既然不出去工作，”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出去工作干什么，“那么我要开始我伟大的写作事业！”她来到这里以后，也觉得充满灵感，她不仅自己高兴，也觉得简白在为她高兴。
“大功告成！”拿掉围在他脖子里那块布，她欣喜得像个孩子。
爱的代价7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简白这里之后就开始嗜睡，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差不多都能听到简白的吉他声，抬手一看肯定在十点以后。其实晚上睡得并不太晚，也不是总闹得很High，每次晚起之后就下定决心第二天一定早起，因为简白总是懒得自己做早餐。
她抬手看了看，又是十点十分了，起身迅速洗漱，到客厅去，就看到简白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拨弄吉他。她走过去，手很自然地搭在他的头上，问：“吃早饭了吗？”
简白没停下来，只是点了一下头。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得知他已经吃过饭，也就不再着急，头脑还昏昏沉沉，于是躺在沙发上听他弹琴。上大学之前，她就是一乐痴，唱歌难度大一点就会跑调，听的歌仅限于流行歌曲，认为轻摇滚重摇滚的区别就在于声音大小和节奏快慢，什么蓝调、R&B都分不出来，对音乐本身传递情感这件事，更没多少感觉，经常被简白鄙视。上大学没事报了个声乐班，总算把唱歌这项潜能发掘出来，但是对于小众音乐，仍然是盲区一片，简白那些视为珍宝的来路不明不写中国字的光盘，她一概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果说她和小众音乐有什么瓜葛的话，那就是唱简白写的歌，那也是，从歌词当中找到感觉。
“我教你给歌填词吧，我太久不写东西了，感觉力不从心。”简白突然停下来，开口。
“我就不会写诗那样的东西，而且教我应该很困难吧！”
“你也知道自己笨啊？”他笑，“还是试试吧，其实不难的，我想听你唱出来。”
那么，就努力试试吧，我也很想唱你写的歌。她没出声，就算是答应了，望着他后侧面的轮廓，过一会儿又问：“简白，音乐和绘画哪一个对你最重要？”这个角度看他，棱角分明桀骜不驯的线条，非常有感觉。
“雕塑最重要。”呃，忘了还有这个……
望着房间中央的燃烧炉，这个大东西出现在这里怪奇怪的，可是时间长了也就习以为常。他，应该是真的很重视雕塑吧，问题是她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的雕塑！话说也不是艺术感差的人啊！马上就不想这个问题了，她伸手摸摸他的脸，觉得自己在仰慕的同时，也非常宠爱这个男人。他侧头，非常顽皮地咬住她的手指，然后亲她的手腕。
仅仅是这么一点动作，她就觉得呼吸有点乱，于是躲开去摸他的头发，望着那对性感的嘴唇出神，如果说简白哪里比麦田长得好的话，那就是嘴唇，麦田的嘴唇看起来太过厚道，不像这一对，随便一动就是坏坏的样子。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吗？”她轻声问。
简白想了一下，答：“在排练室，大家都喝醉了，醒来以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好久没有那么疼快地喝酒了，那个时侯……”那个时侯是多么单纯啊！
“我陪你喝啊！”
“还是爱惜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上次的事情毕竟惊吓不轻，眼睁睁在自己眼前不省人事，还为这事情挨了一拳，任谁都会在以后多加小心的。
“没那么脆弱啦！”她争辩一句也就不再坚持，“那个，现在NN他们怎么样了？”
“不知道。”应该是散了吧，既然iona可以随便来这里。
“iona没有说？”
“没问，她也没说。”其实，是害怕知道吧，毕竟是很多很多年的情谊，而自己就选择了背叛。
她突然意识到，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什么都没有了，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他们，可以代替所有人，互相扶持着活下去吗？也许这种关系真的很脆弱吧，但是只要有一天就要快乐一天，也许有一天回头，就发现已经过去一辈子了！这样想着，嘴角又扬了起来。
好像刚才某人表示吃过饭了呀！为什么她吃饭的时候，牛奶和面包都有人抢？简白，懒也就算了，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早晨起得晚，随便收拾一下也就是中午了，做点东西吃，下午的时间是两个人雷打不动的工作时间，简白在客厅画一副抽象油画，她在卧室对着电脑写。简白总是在这个时候放音乐，她不知道那都是什么风格，只是觉得很好听，大多数时候是外语，女歌手音色大都很细，浅浅呻吟，好像能在心房上划出口子，而男歌手低沉的声音让她觉得应该在做 爱的时候放出来。她欣赏简白喜欢的音乐，但是从来没想过要去了解那究竟是什么。
其实她觉得简白做的事情比自己有追求多了，因为她在写一个武侠，谈不上多少文学艺术性，但是写这样的东西是让人非常沉迷的，她笔下性格倔强的女孩和孤往独来的大侠，好像就是她和简白，而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在那里实现了。
写得太入迷，写完一段抬眼，才发现简白靠在门口，半个身子和半截画板露进来，从手的动作来看，是在画素描，应该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简白一会儿就把头探进来看一眼，不料这一次被抓个正着，嘻嘻笑笑。
“忽然很想画你，就过来了，你正写得好，样子很美。”
“你画多久了？”
“有一个小时了吧？”
“我居然都没发现！我要看你画成什么样子了，你每次画我，都是面目全非的！”
“你懂什么？”
“我不懂，你是想追求神似的感觉，而不想要形似，大画家，境界就是高！”她看着他，笑得有点挑衅。
他也笑，转过画板来把画到大半的素描给她看，自从这次开始以后，被他们认为是最大障碍的两个人的毒舌，竟然从来没成为过问题。
她望着那幅画，是她的头像，还是不很像，但是她喜欢那个女人专注着迷的表情。
“我可不可以看你写的？”给她看画，也不是一点条件都没有的。
“才写了三万，看着多不爽啊，你等我多写一点吧！”她并不是拒绝的意思。
“我就愿意现在看。”
“那随便你。”
晚上蓝颜在客厅看电影，简白就在卧室里看她的武侠。电影是用DVD机放出来的，盘是她和简白两个人的收藏，非常丰饶的资源，本来电脑普及之后这种家用电器已经要退出历史舞台，但是这房子的电器少说是十年前买的，所以倒让她捡了方便，虽然比不上大屏幕，但对着大大的液晶电视，比对着小显示屏爽多了，她也就每天晚上适当看两个片子。有时候简白也和她一起看，两个人抱在一起或者各占沙发一角，腿脚叠压着，简白对电影的口味有点重，比如《猜火车》《发条橙》，还好在她的承受范围边缘。
现在自己一个人看，她重温了一下火原的《紫花园》，里面别扭的男女主角最终是错过了彼此，而且脸上都带着无所谓的表情，这是最让她动容的地方。片尾音乐响起，现在她想到，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和简白分开，会是什么样子呢？应该不会麻木吧，会流泪吗？她越想越慌，好像真的要分开一样，赶紧关掉电视跑回卧室。
简白刚刚关了机仰在床上，见她进来，就问：“这么快就看完了？”
“嗯。”她躺在他身边，胳膊缠上他身体。
“怎么了？”他也轻轻抱她。
“简白，我们不论想着什么事情，都要对对方说出来，不要像以前那样找茬就吵架，即使还有一点感情，只要觉得分开会痛苦，就不要放手，不要因为心里一点不痛快就彼此折磨，你说好不好？”
简白是想不到，她突然哪里来了这么多真知灼见，懒洋洋说：“当然好了，只要做得到。”
“有信心就能做到，试都没试就自己吓唬自己！”她轻捶他一下。
谁没有试？这些天他已经很多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