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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蓝颜-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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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朋友啊。你快点找书!”她瞪他一眼,见他转去看她的书架,才低头看着这张照片,那时候还真是年轻,她穿那么短的短裤和背心,麦田一身学生气,站得笔直,而简白颓废得很张扬,弯着腰一个胳膊肘搭在她肩上,笑得不屑。她不自觉地笑出来,没发现安瞳正在看她。
  大概出于掩饰,安瞳懒散地问:“你这里书还真是多,这些根本就不再出版的书你从哪搞到的?”
  “啊?”她醒过神来,“它出版的时候买的呗,在旧书网上淘,也有一些从我母亲那要来的。我跟你说你给我好好保护,弄坏一页我跟你没完!”
  “知道!”他笑着拖着长声。
  安瞳很快挑了几本,找不到借口多留一会儿,她本来也一点不想留他,马上开了门要送他走。结果一走出来,迎接他们的又是四道目光,她看着麦田,说:“我送他走,很快就回来。”
  “我也正要送宁素走,一起下去吧。”麦卓言说着站起来。
  她本来想说,这么晚还走啊,我还以为就留下了呢!恶毒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看着宁素不大情愿的站起来穿外套,想到走了也好,总好过让我听一晚上叫。四个人一起出门,安瞳的车停在外面,于是两两朝不同的方向走。
  “这是你男朋友?”昏暗的小路上,安瞳问她。
  “显然不是,朋友,我暂时住在他房子里。”她本来也想过谎称麦田是自己的男朋友,但今天这个情况,她未免就太惨了点。
  “朋友,怎么都是朋友?那些对我好的女生,没一个希望我拿她们当朋友,我也从来没想过和一个不想交往的女生做朋友。你喜欢他,还是照片上那另一个人?”
  “都没有啊!你小小年纪想些什么?”她瞪他一眼,“友情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只是同性之间的,相比恋爱,我更喜欢朋友关系。”
  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他突兀问:“你为什么把头发留起来了?”
  危险的讯号!她淡淡说:“不为什么,就是想试试。”
  “蓝颜,我喜欢你。”
  傻掉,虽然并非毫无准备,但等她想要装作没听见,已经来不及,安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表情严肃得像要去赴死。“那个,你可能是误会了,我没有……”她首先想把自己的责任择清楚。
  “我没误会,我知道你对我最多也就是你所谓的朋友,可能还不到,就是学生,你带我来你家也不代表什么,留长发也和我无关,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也知道这个很不现实,你没必要接受。”他慌慌解释。
  她沉吟了一下,把脑子里仅有的话说出来:“为什么要这样呢?也许你这样做的结果只是让我不能面对你,我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现在没可能了。”
  安瞳确实慌了一下,但是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可能,我不想要那样的朋友关系。”
  这句话,其实给了她很大震撼,但是她还有一点理智,知道还有“应该”这个词,冷冷说:“那么好吧,我以后只能是你的老师,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的特殊照顾,你明白了吗?”
  “这些改变不了什么。”他坚决执拗地盯着她。
  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固执,可是青春期的孩子也大都如此,她明白自己暂时不可能用言语说服他,只能慢慢采取一些办法,而具体应该怎么办,还想不出来。想到不能再纠缠下去,她转身就走。
  
                  “同居生活”6
  怎么办怎么办,她想赶紧回去和麦田说,但是转念一想他肯定要送宁素回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管了,等到几点钟都等下去,哪怕等到明天早晨,反正现在是睡不着!她边往回走边想,打开门,就看到麦卓言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顾不得问他怎么不把宁素送回家,只想马上对他倾诉这件事情,没想到麦田先开口:“蓝,我想跟你谈谈,你对刚才那个孩子的态度有点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的时候太随意了,实在是积习难改,而且……”她一下坐下,喝一口水,“我一见到他的才华,就忍不住,我也不想……”
  “但是你要知道,你是他老师,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怎么能这么晚带他回来!他对你的态度也不对劲,他对你肯定不单纯。”
  “他刚才对我表白了……”她偷看他一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打算怎么办?”他一脸无奈。
  “我打算下个学期不再教他们班,也不再让他到我办公室去,和他保持距离,别的,还没想到。”
  “你这是把人家孩子扔在半路上,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什么时候都长不大?”大概终于抓到教训她的机会,他说得咬牙切齿。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给他一点拉开距离的暗示,但是不要做得那么伤人,别像以前甩男朋友一样,一分手就老死不相往来。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心智都不成熟,你应该教他分辨什么是爱情,你既然是想教育好他,哪能遇到困难就逃避?”
  你懂什么是爱情?她马上想要顶一句,但不是时候,只能低头认错:“其实我有很多想法,我希望我可以教给他更多,但是真的操作起来才发现不是那么简单,有点心有余力不足,可能有些问题我自己都想不清楚。我好像不太适合当老师……”
  “你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推了她的头一下,起身回屋了。
  其实他有另外的感觉,这个孩子身上和简白类似的气质,他也明显地感觉到了,使他似乎是明白那种让蓝颜不能控制两个人关系的原因,光是这孩子身上的感觉,就足够让他不爽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是习惯理智思考的人,他躺在床上问自己,蓝颜的错误自然让他生气,但是从小到大忍受这个人,这种缺脑子的个性他已经完全接受了,他也习惯于纠正她的错误,并从中获取一定成就感。那么是因为对简白的反感?说实话这也并不是很有理由,这个和自己完全相反完全不能互相理解的人,虽然从一开始就没兴趣了解,但怎么会从心里这么讨厌呢?没什么理由。不,这件事情和简白没什么关系,他也很多次告诉自己,对自己朋友的朋友要尊重,人家又没有怎样他。这样想着,他有点烦躁,命令自己转而想点别的,但是想到的是他刚刚没有留宁素也没有送她回家,她好像有点不快,难道说她想……这女人真是漂亮,他也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机会摆在他面前,他突然就犹豫起来,也许真的像蓝颜说的他应该好好把握……这样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与此同时,蓝颜也躺在自己的床上反复想安瞳的问题出在哪里,经过了深重的自我检讨之后,她仍然发现自己没有把握可以一直像个老师一样面对他,用和现在不一样的方式把那些想说的话表达出来。于是干脆彻底换个思路,完全坦诚,真的把他当一个不愿意去交往的朋友,她对他没有那种感觉,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接受无法用心的恋情,她非常真诚地希望可以把自己能教给他的东西都给他,让他在广阔的知识里面认识自己,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剑磨得太利,就容易折断,尤其对有才华的人,特别危险,所以,她希望他可以拥有坚实的基础,广阔的理解力和接受能力,来面对以后可能的所有问题。生活不是一场盛宴,每一个赐予背后都可能是巨大的陷阱,退一步,才是给自己更多机会,要学会排除掉一切虚假诱惑抓住生活本质的能力,那才是生活的真相,我们知道什么,和得到什么,不能用物质来衡量,有用是一个抽象的标准,活着能够在心里确证自己的存在,就是生命的意义。对,她要告诉他的就是这个,这才是她真的想给他的引导!但是关于爱,也许她不能告诉他什么,那也是她不能明白的事情。她一个翻身,起来打开电脑写邮件,把这些全都写下来告诉他,直来直去,她没有更好的办法。写完这封信,她产生了另一个冲动,想要写一封辞职信,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要,如果不做老师,去当个小白领什么的,她更不行,处理人际关系可真是个麻烦到要死的事情!
  写完信躺在床上,她又想到安瞳对她说不愿意要那样的朋友关系时,那个很坚定的表情,是少年人什么都不考虑而特有的样子,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但是仍然很羡慕这种什么都不想的冲动,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如果麦田或者简白,有一个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会怎么样?她会答应吗?那么另一个人会怎么样?她愿意因此而改变吗?这真是个恼人的问题!不,绝对不能跟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谈恋爱,否则后果严重!可是老天爷什么时候赏她一个合意的男人?这样心思荡漾地想来想去,突然自问,真的相信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情吗?她把被子盖住头,逃避进了梦乡。
  
                  “同居生活”7
  不知是不是那封信真的起了作用,一直到期末安瞳都没再找过她,忙过期末考试,彻底放了寒假,工作之后仍然有休假,感觉非常惬意,每天把家里收拾整齐干净,就感觉挺满足。很快要过年,麦卓言也安排出了几天时间,两个人一起回家呆两天,又很快回来,她没什么感觉,奇怪自己怎么一点都不恋家,麦卓言就很享受回家,说她是个冷血动物。本来也想去看看简白,但是心里突然生出懒意,总是一想到出门就不想动,一天天竟拖到了开学。
  开学以后一切正常,不再教安瞳他们班,这个孩子也没再来找过她。好像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心里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尤其宁素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生活里,让她觉得可能也不能在麦田这里住多久了,可是去哪里呢?
  天气暖起来,她在阳台上弄了几盆花草,让这个房子增添一些生气,但是春天是思春的季节,这些欣欣向荣的植物更让她感觉到某种焦躁。好像是单身太久了,有时候躺在床上,都能听到欲望在身体里翻滚的声音,很多个早晨从春梦中挣扎起来,想到古人管这个叫梦与鬼交,搞不好还会怀上鬼胎,当然是无稽之谈,但是可怜了这大好的青春年华,虚度啊~~~
  可恨还有人来火上浇油,祖青青出差D市,来看看她,顺便给她送结婚请柬。把这张卡片捏在手里,她愤恨地盯着朋友,恶声恶气道:“你说你够朋友吗?我这还单身呢,你就要结婚了!你就真的这么着急嫁给那个老男人?”
  “你啊你,嘴巴放甜一点不会腻死我!”祖青青捏捏她下巴,好像比她大很多似的,要嫁老男人,自己心理年龄都变老了!她内心愤恨。
  “我给你当伴娘吧,让我粘粘喜气,说不定也能找着个如意郎君!”
  “你傻啊,伴娘当多了会嫁不掉,还沾喜气!再说你比我高,怎么能给我当伴娘?你能来就好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给我介绍一个,你认识的人多!”
  “算了吧,我可是曾经眼睁睁看着你是怎么折磨男同胞的,还是少作孽多积德吧!我问你,你是想恋爱还是想结婚?”
  “恋爱。”她爽快回答。
  “谁有心情跟你浪费时间?”
  “什么浪费时间?恋爱本身没有意义吗?大家都是年轻人,皮是紧的身子是热的,怎么能不好好享受青春早早结婚?”她表情夸张,紧紧抓着祖青青的胳膊。
  祖青青咳嗽一声,瞥了一眼一边坐着的男士,说:“难为你能受得了这丫头啊!”
  麦卓言听得出话里有话,不大自然,努力笑笑,说:“其实她平时还好,可能见到你太激动了。”说着站起身到厨房里去弄茶水。
  他一走,祖青青马上拽过蓝颜来,低声说:“你跟我装什么可怜啊?这不是现成的人选吗?你在他这里都住了快一年了,就没……”
  她一点都不收敛声音:“要有什么会等到今天?初恋就解决了!再说某人马上就要有女朋友了,而且是心心念念的校花小姐!”
  “我和宁素没什么,别乱说!”麦卓言从里面喊了一句,也不介意他前面的被议论。
  “不是没什么,是还没什么!我看你哪天喝多了就得犯错误,然后就负责一辈子!”她扬声回答。
  “有你这么诅咒人的吗?”麦卓言端了茶水出来。
  “我这叫祝福好不好?”她顶回去。
  祖青青看看这两个人,摇摇头,摸摸她的头发,笑得很无奈。
  真像个老家伙!蓝颜在心里咬牙切齿。
  五一放假刚好就花费在这件事情上,麦卓言说如果有时间会跟她一起去,本来和祖青青都是认识的,但是貌似非常忙,他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懂,不管是设计软件还是做生意,也没兴趣懂,只要接受没有同伴的事实就好了。
  婚礼很盛大,很有格调,青青很美,老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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