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嫡女-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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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蔷冷笑了一声,牵扯到鞭伤,笑容一下又变得像是在哭,“沈云卿,你不用在这假惺惺装什么好人了,要动手就尽管动手,我不会怕你的。”
云卿缓缓的一笑,坐在旁边侍卫搬来的椅子上,望着匡蔷倔强的表情,声音很是温和:“怎么,你还在等着龙二来救你吗,你觉得他还会来吗,从你到王府开始,最起码都有六个时辰了吧。依他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你消失了吧,你还要等,等到什么时候呢?”
匡蔷一怔,随之又干笑了两声:“沈云卿,你别想用这一套来打击我,不管龙二他会不会来,你什么都别想从我口中得到。你想知道龙二的信息我偏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查,不要来问我呀。”
望着匡蔷自以为得意的模样,云卿摇了摇头,她的神情依旧很平和,匡蔷的话对她没有造成一丝影响。的确,龙二的信息掩藏得非常好,在京中查了几日都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但是,现在匡蔷在她手中,难道就真的不能问出什么吗?
她不相信匡蔷真的是铁打铜骨,什么都不怕,此时不过是一股硬气在撑着罢了。
她对着匡蔷道:“当然,我知道你是不怕鞭刑的,可你的儿子呢,他是不是像你一样可以顶得住刑罚呢?我刚才可是听说了,鞭子一抽下去,他什么都说了,只可惜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否则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再问你了。”
匡蔷抬起头来,望着那张肌光宁润的脸,一双凤眸幽幽沉沉,像是与这阴暗的地牢混为了一体。
她看了一眼在旁边依然昏沉的御凤松,冷笑道:“你们审问他,什么也审问不出来,他连自己的身世都是刚刚晓得。对于龙二的事又能知道什么呢。”
“是啊,他知道的不多,可你知道啊。”云卿缓缓的站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丝寒冷的痕迹,走到了御凤松的面前,对着旁边的行刑人道:“泼水。”
“哗啦”一桶冰水泼到了御凤松的脸上,他打了一个寒栗,从昏沉中醒来,懵懵懂懂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尖叫道:“我什么都说了!我什么都已经说了!还要干什么呢!干嘛还泼我!”
他的声音在牢中格外的清晰,就像是临死者的哀嚎一般,可惜谁也没有碰他,他就叫得如此凄惨。等会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叫呢。
云卿摇了摇头,侧头对着匡蔷道:“你不怕,可是他很怕,现在开始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将所知道的龙二的一切全部都说出来的话,我就不折磨御凤松了。若是你不说的话……我觉得你还是选择前者比较好。”
匡蔷望着御凤松那张惊惧的脸,想起自己今晚来救他,反而被他弄得关进了牢中,心中是恨意交加,眼神里迸出了凌厉的光。
御凤松昏沉之间也听懂了云卿的话,不禁转头大喊道:“娘,娘,你快点说吧,义父的事情你都说出来啊!你现在还管他做什么,他都不管我们了,他救都不来救我们,你还守着那些秘密做什么呢,快点说出来啊!”
匡蔷的面部控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然而,她依旧咬紧牙关,摇头道:“这个逆子,若不是他今日,我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你若是要罚就罚他吧,我绝对不会说出恩人的下落的。”
“好,好,有骨气。”云卿轻击了手掌,面上一副十分赞同的模样,她侧头望着易劲苍:“易侍卫,你刚才抽人用的那条鞭子呢?”
易劲苍从墙上取出一条手指粗细的长鞭来,上面沾染了斑驳的血迹,暗红色的长鞭,鞭身上挂着点点的倒钩。
鞭子是最常见刑具的一种,越是细的鞭子,打在人的身上就越痛。
云卿仔细的端详了一遍,像是欣赏着精美的瓷器,音色婉和,“这个确实是不错,不过,若是沾一些盐水在上面,大概效果会更好。”
御凤松看到了那条长鞭,之前被鞭打的疼痛又在记忆中浮现,身上的伤痕还带着痛意,整个人开始在墙上剧烈的挣扎了起来,锁链随着他的挣扎哗啦哐当的乱响。他满脸惧怕,哀声道:“娘,你就说吧,你就快点说出来吧!”
匡蔷干脆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也不去听他到底在说什么。她不能说,一旦说了,恩公这一条路可就断了,日后的话她还去哪里找靠山呢,难道她就真的准备在瑾王府自尽,就被他们抓在这里关上一辈子吗?
此时的匡蔷心里还有一些小小的希望,她还在等待着。虽然她知道这个希望是那么的渺茫,就像人在激流湍急的大江之中,看到一根小小的稻草,明明知道没有用,还是会想要拼命去抓着,寻求那唯一生存的机会。
那边的行刑者已经拿起了长鞭,在粗盐里裹了一圈,然后“啪”的一声,打到了御凤松身上。
“啊!”御凤松的哀叫声惊雷一般贯穿了整个牢房。
余生盘旋,逼近了匡蔷的耳朵里。她紧紧的咬紧了嘴唇,拼命的克制自己颤抖的心,拼命让自己想着御凤松刚才所做的一切。是这个逆子害得她被抓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的错,你不要疼惜他!
可是当旁边一声又一声的尖叫不断的传过来的时候,匡蔷终于有些忍不住的对着御凤松道:“松儿,几鞭而已,你要像个男子汉啊,不要再惊声尖叫了,就这么几鞭难道你就受不了吗,娘都可以受得了,你只要挨了过去,等你义父来了救了我们出去就可以了。”
御凤松此时已经被那鞭子刮得旧伤加新伤,血肉模糊,又有那盐水浸在了伤口里,一种剧痛从伤口传了上来,简直就是让他难以忍受。疼得整个人左右挣扎,哐当哐当铁链声如同疯了一般想起,他哪里还顾得上匡蔷在说什么,只顾着拼命的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很好!云卿十分满意的听着御凤松的哀嚎。他叫得越惨烈,匡蔷这个做娘的心大概也越痛吧。
御凤檀在一旁看着云卿的动作,手指在鼻梁上轻轻的摸了摸,狭眸里波光潋滟,于阴暗的地牢中含沁了深深的笑意。
这就是攻心术,如果只对匡蔷下手的话,怕整个人都要折磨一番,费了极大的力气和功夫,匡蔷不到奄奄一息她是不会说出来的。但是匡蔷是母亲,她的心是系在儿子身上的。儿子受伤,母亲的心比谁都要痛苦,要难过。
他将目光投向面色平和的云卿,她着了轻黄色的长裙,披着烟绿色的披风,披风上有一圈细细的绒毛,衬着她小脸美艳中更添一份柔和,那样清淡的表情,水漾的眸子,若不是站在这里,谁又能看出她是在地牢里拷问人呢。
御凤檀狭长的眸子里露出一分溺爱,暗道:卿卿这个坏家伙哟……
匡蔷见劝说无果,再次把头扭了过去。她紧闭的双眼,抓紧的双手和颤抖的眼皮,已经泄露出她内心的不忍。
云卿摆了摆手,让行刑者停了下来,然后站到了匡蔷的面前,慢慢的道:“也许鞭刑还是太轻了,不过这的确也是刑罚中最轻的一种了,不如我们换一个。”她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叹道:“说起刑罚,我知道的的确也不多,不过记得曾经在《史记》上面看到过,有一种刑罚叫做膑刑,你知道膑是哪里吗,是人的膝盖的一块三角形的骨头,直接剔去了这块骨头之后,双腿就不能再用了。我想,书上的名人都能承受得了,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匡蔷闻言猛的反过头来,双眼睁大,混合着血水的面孔,格外的狰狞,“沈云卿,你好狠的心,我松儿对你做了什么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害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没有害过我?”云卿重复了一句,低低的笑了两声,又抬头望着匡蔷,双眼如同两汪湖水一般清澈而又深不见底,幽幽的寒意从其中透出,“他没有?你是想说当初你让韦凝紫在京城陷害我,传出不利的流言,他不知道?还是说我新婚之夜,他挑拨韩雅之来勾引御凤檀,他没做过?还是说这一次你们放了高利贷的册子要将我沈家上上下下全部抄斩,他不知情,不知道,没有参与?就算他无辜,但我沈家不无辜吗?
你们将那些高利贷的账册藏到抚安伯府,若不是我早早识穿了你们的阴谋,今日站在刑场上的,就是我沈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你们又何曾想过他们无辜不无辜呢?!
更何况,我又何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让你们来陷害我呢,从我一嫁入王府开始,你们就事事处处的针对我!不,是我还没嫁入王府,你们就已经在想要如何对付我。若不是今日你们被关在这里,高利贷的事情也不会是最后一桩。现在再来说什么无辜不无辜,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幽暗的地牢中,墙上的油灯似乎被云卿那一连串的反问也惊的跳了两跳,光线闪烁里,那一双凤眸格外的闪亮,也只有这个时候,御凤檀才能从云卿的口中听到她对匡蔷他们有多么的憎恨。
她是那样的在乎家人,匡蔷她们陷害抚安伯府,简直就是找死!
匡蔷被她一番言辞震得无法言语,但是她并不是觉得自己错了,她只是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语。怔了怔之后,看到御凤松还在那里呻吟喊叫,她又接着道:“是,我们是陷害了,可哪一次陷害成功了呢?每一次得利的人都是你。就算高利贷这一次,最后胜的人不是你吗,现在被绑在这里的人,不正是我和松儿吗,你又有什么伤害呢?”
“是啊,这只是证明了,你们蠢而已。成王败寇这句话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不是输了,你就是无辜的,也不是失败了,就等于没做过。”云卿说完,脸色依旧很平静,她摆手道:“行刑吧,既然她不在乎,那么也就无所谓了。你们下手也不用留情,到时候我看没有了膑骨的人,就算是被救了出去,他日后又如何行走?”
行刑者已经从墙上拿出了一把尖刀,在磨石上狠狠的磨砺,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地牢中响个不停。
匡蔷的目光停在那把刀上,然后转到了御凤松的脸上。此时的御凤松看着行刑者拿着刀一步一步的接近,整个人几乎是以一种癫狂的状态在叫:“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当刀尖放在了他的膝盖上的时候,他的惨叫声让所有的人都惊住了,刀插进了他的膝盖骨,狠狠的一剐,刀尖碰到膝盖的嚓嚓声让人毛骨悚然。
那一下一下从膝盖割出一个半圆来,皮肉翻了下来,露出黄红的皮肉,整条裤子都已经被鲜血淋湿。御凤松的尖叫声终于在最后一下,到了极限,声音戛然而止,人已经深深的痛晕了过去。
这样的刑罚,在从小娇生惯养,连打都没被打过的御凤松来说,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匡蔷再也看不过去,看着儿子受刑,简直比自己还要心痛,凌乱的眉目间混合着心痛,焦急,大叫道:“我说!我说!你快点停下来,快点停下!”
云卿没有开口,她只是望着匡蔷一字一句的问道:“龙二的真名是什么?”
匡蔷眼睛放在御凤松膝盖上的尖刀,目光转回来:飞快的答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龙二。你还有什么问题快问吧,让他们把刀放开,放开,别放在松儿的膝盖上了!再割下去,他的腿就要废了!”
此时的她已经十分的惊慌,面容扭曲而急迫,云卿静静的望着匡蔷,面上的笑容更深,她仍然没有让行刑者松开那把刀,而是继续问道:“龙二让你进瑾王府是有什么目的?”
她的声音刚刚一落,匡蔷马上快速的答道:“他跟我说只要我进来代替了瑾王妃的位置,我就能做上瑾王妃,生的儿子以后也能坐上瑾王的位置,作为尊贵的王爷,一定会有很大的权力,能够帮助他成就以后的大业。”
大业?御凤檀听到这个词语,微微挑了挑眉。
云卿又问道:“什么大业?”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总是说他有什么大业要完成,让我一面到瑾王府来享受荣华富贵,一面为了他日后打下基础。其它的我也不清楚了,他并不是什么都对我说的,大概我也只晓得这么多,他在很多地方都有据点,我只知道他手下有很多的人,手里的银钱也不少,总是有很多人为他做事,在京城他有一个地下钱庄,那些放高利贷的都是帮他做事的。但是这些我都没有接触过,他也没有让我接触过。”
匡蔷语无伦次,几乎是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生怕要是有一点错漏的话,就会惹得云卿再次折磨御凤松。
“那他现在,在京中的据点在哪里?”云卿问道。
这一次,匡蔷显得有稍稍的犹豫,云卿摆了摆手,只看那行刑者立刻就加大了行刑的力度,活活的又将已经昏过去的御凤松疼了醒来。那种尖叫实在是让人凄厉得心头发寒。
匡蔷再也顾不得心头那一点微弱的防线,大喊道:“在东南区的第十三家庄子里,暗号是两声鹧鸪响后再学三声蛐蛐叫,马上就会有人来接应你,就是那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