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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迷上野女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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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他被愚蠢蒙蔽了,代价是抽不了身继续蠢下去。
  当他由总编口中得知非洲有位来自亚洲的女泰山时,他的反应是错愕加怔忡,当是一句玩笑话,随即捧场的大笑一场,自愿跑一趟非洲做专题采访。
  没想到早就算准他会开口的总编一口应允,并把准备好的粗浅资料塞入他怀中,让措手不及的他为之傻眼,大半天回不了神。
  后来他才知道奸诈的老编事先询问过每一个资深记者的意愿,有志气的全往美伊战场寻死去,没志气的自然留在什么都有的台湾享福,谁要到落后又贫穷,而且没什么新闻性的非洲去找一位女泰山。
  所以他成了被恭喜的头号牺牲者,没人敢和他抢这个锋头。
  既来之,则安之。敏锐的新闻人还是能从中挖出新闻,他相信自已的直觉不会有错,这一趟非洲之行肯定不会白走。
  唉!他必须如此安慰自己才定得下去,危机即是转机,不去自我成长怎么练得出新闻素养。
  “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肯尼亚安布西利国家公园?不需要爬山吧?”
  中非混血的黑肤导游库卡朝他露齿一笑,像是习惯“观光客”的无知。“我们已经在野生动物保护区。”
  不甚纯正的中文微带非洲土腔,虽然口音很重但仍听得懂,脸色一哂的战政怔然片刻,足足有十分钟说不出话来,怪罪天气太热让他昏了头。
  不是不曾出过国采访,即使进行国际访谈也大多选在高级饭店或大城市,很少深入蛮荒地区做专题报导,非洲的原始丛林他还是第一回涉足,难免生疏地闹出笑话。
  从事记者生涯五年来,战政的工作性质偏向国内政坛,他一向以追踪政要的丑闻为第一优先,成绩斐然受同业赞扬。
  但是被他揭发的人物可不见得赞同,官商勾结之下多少会和黑道扯上关系,他一个劲的往前冲常不顾及后果,因此得罪了不少权贵人士而不自知。
  这回总编是故意调开他,以防他和所报导的政治人物起正面冲突,对方已扬言他再不收敛必加以报复,所以报社才不得不采取紧急应变措施。
  不过他本人并不知情,以为只是被上司设计而不幸中枪的罹难者,暂时放下手边踩著的线头先飞一趟非洲,他预计最多三天便可返回台湾继续做后绩报导。
  “这些年来我们国家厉行野生动物保护措施,但是盗猎者实在太猖狂了,为了一对象牙不惜猎杀甫怀孕的母象,让不少爱护动物的人士非常痛心。”
  库卡暗示他最好不要任意伤害动物,它们是受保护的,弥足珍贵。
  “我尊重你们对野生动物的爱护,我是记者并非来狩猎,是专程实地来了解濒临绝种野生动物的现况,好唤醒大众对它们的重视。”
  一见他脸色稍霁,担心被踢下吉普车的战政才略微放心,不枉他热心的解释一番。
  “原来你是记者,真看不出来。”他当是来享受狩猎乐趣的观光客。
  听说亚洲人最喜欢取动物身上的某些部份进补,因此盗猎的情形才会日益严重,使得原就稀少的野生动物几近灭种,必须靠人工抚育再野放,保持一定的生态平衡。
  而采集自动物身上的象牙、犀牛角等物大多销售台湾,然后再转运亚洲各国,因此他才会怀疑他有所目的而来。
  这句话是贬还是讽刺,他哪里不像记者?“据说东非地区出现一位女泰山,不知道你听过没?”
  神情为之戒慎的库卡谨慎的说:“你看太多泰山之类的电影了,这年头哪来的女泰山,都是人家乱传的。”
  “我真的是记者,你用不著防备我。”他取出中英对照的记者证让他看。“我是特意来为她做一系列的专题报导,让世人知晓她为动物们所做的努力。”
  “有些人做了好事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动物们需要的不只是一位守护者,而是所有人都能倾其全力保护它们。”
  口风挺紧的,莫非他认识“她”?
  心存疑惑的战政若有所思的看了库卡一眼:心想这位亚裔籍的女泰山可真神秘,神通广大的连当地人都为她守口如瓶,不轻易吐实。
  可见传闻不假必有其人,而且深受当地人爱戴,否则他们不会如此袒护,小心防备。
  要探出口风可不容易,他想待个三、两天可能难达目的,说不定得耗上一段时日与当地人周旋,方能得到他想要的新闻。
  “为善不欲人知虽是美事一桩,但达不到抛砖引玉的成效,若要唤起全人类的艮知,得要有一位精神领袖登高一呼,这样子才能引起共鸣。”
  自顾不暇的人类连自己都快保护不了,谁有闲工夫去管非洲小国的动物死活,门前雪好扫,瓦上霜就算了,眼不见为净。
  若是他绝不会为这些动物们请命,物竞天择此乃上天旨意,该灭种的还是留不到下一世纪。
  “伊诺雅不喜欢……呃!我是说不一定要什么女泰山,随便找个有力人士出面不就得了。”她不喜欢曝光,受人注目。
  原来她叫伊诺雅呀!眼底藏苦笑的战政故意套话。“你怎么知道伊诺雅不愿意为动物们多出一份心力呢!也许她就在附近埋怨你自作主张。”
  “嗄!你认识伊诺雅?”库卡下意识的东张西望,单纯的末加以提防。
  应该说他是不善于隐瞒的老实人,话一套便不自觉的流露出真性情。
  他佯装熟稔的一笑。“以前她和我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我怎么不认识。”
  不知误打误中的他说得若有其事,表情真诚得令人无从怀疑,让领路的库卡信以为真,两排白牙张开说出他要的第一条新闻。
  “也对,你们都是台湾人。”他状似喃喃自语的一说,轻得近乎百语。
  但另一人听见了。
  “什么,她是台湾人?!”战政惊讶的神色一露,不敢相信耳中听接收的讯息。
  “你不晓得她是台湾人?”他比他更惊讶,表情一变的收起随和笑脸。
  啊!糟了,他得赶快把谎圆回来。“她常说她是日本娃娃,害我一时忘了她真正国籍,老当她是日本女孩。”
  事实上他心中猜想的是泰国或印尼方面,这些国家有很多原始森林,比较像能孕育出女泰山的环境。
  但他从没想过她来自台湾,差点大意的露出马脚,总编的资料口注明亚洲人士,性别女,年龄不知,一切要靠他挖掘才有一篇报导。
  不过他真吓了一跳,搞不好某年某月某日他曾在街头和这位奇人错身而过,只是相见不相识的彼此错过。
  “伊诺雅一点也不像日本人,大而有神的双眼活似两颗黑水晶镶在白玉上,眼睛一动如在说话似非常动人,我们族人常说她是塔妮拉女神的化身。”
  “塔妮拉女神?”战政感兴趣的一问。
  不疑有他的库卡随口说出,“是守护新生儿和农作物的女神,也就是生命之神。”
  “她那么……厉害?”还能赐给生命下成。
  未免夸大其实了。
  “这是一种尊敬,伊诺雅的家人也救活不少我们族人……”怱觉说得太多,他白牙一露,装傻的转栘话题,“左边过去七公里处是非洲水牛栖息地,猴面包树下有一窝出生不久的鼦鼠,你要取景最好的角度是查尔安峡谷,又紧邻杳尔比沙漠,非常壮观……”
  接下来他不曾喘息地介绍东非的风光,尽责的当起导游诉说亚伯达山的美景,以及热带雨林的原始、骇人实例。
  食人族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是动物天地,它们让原始森林活了过来,不再死气沉沉。
  侃侃而谈的库卡脸上有著身为非裔民族的骄傲,他们拥有无数的野生资源和强韧的民族性,面对严苛的生活环境仍不屈服,接受阿拉的考验。
  如数家珍的说起种类繁多的野生动物时,他黑色的皮肤上泛著光彩,闪闪发亮的像在说自己孩子的成长史,巨细靡遗地仿佛亲眼目睹它们的一生。
  颠簸的路面凹凸不平,越近雨林区路况越是曲折难行,纵使吉普车的性能良好,连续颠上七、八个小时车程也不好受,取了些景的战政由一开始的微笑变成苦笑。
  他有种被打败的感觉,不管是人或是天候,他觉得自己像是烤鱼的木炭,一遇著热自体燃烧。
  可是一见神清气爽的库卡不受影响地开著车,汗颜的他不好意甲明说早已汗流浃背,希望找个地方歇歇凉,别再让他听见狮子如何英勇地撕裂角羚咽喉。
  吼——吼——
  吼——
  一阵似低音的咆声怱起,战政立即精神一振的坐直身子,委糜神情爱得专注。
  这不是狮子的声音,亦非老虎的吼音,如此强大的力量似由腹部压挤而出,回荡四周久久下散,将丛林的生命一口气喊出。
  “是野狗群,我们得避开它们。”它们比豺狼更凶狠,咬住猎物绝不放口。
  远处零星几只犬科动物徘徊岩羚群附近,伺机而动的准备猎食离群的小岩羚。
  “刚才的吼声是……”听起来像是人类声带发出的低吼声。
  库卡眼神闪烁的道:“是山魈的叫声,常有不听话的一、两只溜出保护区而被其他族群驱赶,别去招惹它们就不会有事。”
  “可是……”他仍有疑问。
  蓦地,一道速度极快的黑影拔地窜起,瞬间消失在交错的林木当中。
  虽然只有一眨眼的时间,但他肯定看到的是个人无误,身上有豹纹,黑得发亮的发长如瀑,绝不可能是佛狒或猩猩。
  “保护区的山鼠向来大如獾不足为奇,我们还有巴掌大的苍蝇到处飞呢!”库卡故作幽默的掩护一闪而过的身影战政配合的不拆穿他。“是挺大的,足足有一个人身长。”
  他讪笑的将方向盘一转。“我先带你到我们库克拉族村落过夜,那里有你们台湾来的医疗研究小组。”
  “我们的医疗研究小组?!”台湾人真是无所不在呀!有土地的地方就能落地生根。
  “是的,他们来了快十二年,伊诺雅的父母也在其中。”他不避讳的直言,真以为他们是旧识。
  台湾有多大他并未见识过,但是大部份的人应该都相识,如同库克拉族人。
  “一家三口?”咦!有股模糊的影像逐渐清晰,雪兰公主一家的成员不就三人。
  哇!大概想多了,她怎么会跑到原始丛林与动物为伍,她胆小得连一只蚊子飞过都吓得脸发白,直说是蜜蜂攻击她。
  暗自取笑自己的战政俐落的爬一下头发,打起精神迎接未来的挑战,这趟行程越来越有趣了,他迫不及待要……
  结束它。
  天呀!真热。
  吱……吱……吱……
  斗大的星子垂挂弯月下方,皎洁的月色照亮泥泞上地,一双小小的脚印在月光下特别明显,似乎是故意用力踩上去。
  吱……吱……吱……
  万籁俱静,虫鸣蛙叫歇息,风吹过树梢唤醒夜枭,翅膀一拍低飞入林,不多时捕获一只松鼠用利爪撕扯,它的晚餐刚上桌。
  吱……吱……吱……
  简单的木屋以茅草为顶,一道光透过木板钉制的窗户射入屋内,宁静祥和的不知有战争存在,但是……
  睡在吊床上,翻来覆去的战政好不容易才阖上眼,正欲作个香甜美梦好摆脱白日的劳累,他实在累得不想张开眼。
  半睡半醒之间仿佛有一只毛绒绒的手在摸他的脸,吱吱吱的声音虽然低却吵得他睡不安稳,几度挥开又不死心的伸了过来。
  如此重复了几次,再无知觉的死人也会有所反应,没办法好好睡个觉。
  一片黑暗是甫睁眼所见,他闭了闭眼再张开,一双骨碌碌的发光小眼近在眼前,他不动声色暗自吃惊,观察它是否怀有恶意。
  眼与眼互瞪了将近十分钟,慢慢习惯昏暗光线的视觉发现是一只不畏人的小猴子,过度灵活的猴眼给人一种它有超乎猴群的智慧,似乎能与人沟通。
  蓦地,小毛手推了他一下,测试它的力量能不能将他推落吊床。
  像在玩,又似在捍卫主权,无声的龇牙咧嘴想吓走他,见他无动于衷又跳上他肚子,两手胡乱挥舞好像在警告什么。
  战政笑了,当是玩具地往它颈上一拎。
  “嗨!小东西,你打哪来,你走错路了知不知道?你的家在丛林里。”八成是迷路的小猴,见他新鲜才好奇的攀窗而入。
  它吱吱叫地舞动手脚要他放下它,可是他不为所动的弹它小鼻子,逗得它吱吱直叫。
  因为他听不懂猴话。
  “擅闯私人住处是有罪的,谅你是初犯快快离开,别想赖著不走。”喝!挺凶的,还想咬他。
  装腔作势要咬人,其实它被教养得很好,是丛林中的小绅士绝不伤人,除非是自卫和争地盘。
  “小东西很不乖哦!打扰我的睡眠可是该处以极刑,你想留下猴脑这是猴掌?”
  他自觉无聊的为之低笑,居然半夜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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