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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出逃太子妃 作者:子西未晞-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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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奕辰不忍,紧紧地拥着我,叹了口气道:“我们先回去吧。”
我如梦初醒,恍然地看着他:“怪不得你这些天很奇怪,你早知道了对吗。”
“是。”他点点头,“我不知道要怎样对你说,所以能迟一日便是一日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哥哥他还没有看到他的一双儿女,还没有等到他们承欢膝下啊!”
我一下子将方才压抑的难受全部释放了出来,却是流不出任何的眼泪,只能放声地喊着“为什么”。
凤奕辰再不顾周围有多少人,一把把我搂紧他的怀里,轻轻地抚过我的头:“舞儿,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啊。”
接触到了他温暖的身体,仿佛在冰冷的水中浸泡了却突然找到了热源一样,我努力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终于找到了依靠,温热的晶莹从我的眼里涌出。
哭了一会儿,我恢复了清醒,才问道:“奕辰,你一定知道原因的。”
他又是一叹气,缓缓道来:“那日我们派了一小队人马从侧后方偷袭乌然,却不知为何暴露,那些兵士俱被俘虏。君陌他顾着兵士的安危硬要单闯军营,我和几个副将是怎么劝都劝不住啊。我派人盯紧他,奈何还是让他跑了出去救人了。结果人救出来了,他却……”
这的确是我哥的性格,我早说过,一上了战场他就什么都忘了,况且上到副将小到一个伙房士卒,他都若亲兄弟般对待,为了救人而冲入敌营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我一点儿也不会奇怪。这样想来,哥哥也算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了。
“紫菀定是伤心得透了吧,她还等着哥哥回来给孩子们取名字呢。她还说,哥哥看见了一双儿女一定很开心,以后再也不会和她怄气吵架了。”一想到紫菀方才都吓晕了过去,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要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凤奕辰把我抱上了马车,“舞儿,你且先回去,我还要先进宫一趟。你好好待着,等我回去好吗?”
我点点头,“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我回宫不久,凤奕辰就回来了。彼时奶娘方为禹儿喂完了奶,我抱着禹儿坐在榻上轻轻地摇着,自己则闭目思考。
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我都缓不过神来。哥哥的去世我毕竟是难以释怀的,他是我在大洛唯一的亲人,居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走了。
“父皇追封君陌为镇国大将军,丧礼按最高等级备办,十日后举国同丧。花夫人也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凤奕辰告诉了我宫里的消息。
我冷笑一声,“何用之有?哥哥都已经不在了,死后万般荣华皆是虚空了,不过是做给活着的人看看罢了。而紫菀,她要的定不是这个,幸好还有两个孩子陪着她,不然我真怕她出了什么事儿。”
凤奕辰不忍,“舞儿你别这样,君陌自小与我一同长大,他的死我也不愿见到。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若消沉了,君陌会好受吗?”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不能接受,过段日子吧,我会好的。”长叹一声,我又闭了闭眼睛。
凤奕辰扶起我:“走吧,我们去休息吧。”
把禹儿交给了奶娘,希望闭上眼睛不要再让我面对那些我不能接受的事情。


☆、chapter116 探望

在宫里闭门好几日,我觉得也该是时间去看看紫菀了。其实早该去了,一直迟迟拖着的原因是本来我自己的心绪也没有平复好,万一到时候又触景生情惹了紫菀必定又是大恸一番。
待我好好整理了心情,况禹儿又刚出生,虽然我还并未完全释怀哥哥的死,但毕竟是冲淡了好多。
我与凤奕辰商议之后让靛儿安排好马车将我送至花府。
再次来到了这个在我心里早已熟悉万般的地方。
上一次来还在年初,我为了府里男女主人的好事而来。那是即使是在冬日,花开得并不茂盛,但府里喜气洋洋、人比花娇,便没了红花又何妨?
而现在,门口红绸变成了白缎,秋日的花开得再浓烈又有何用?府里死气沉沉,因为男主人的离去……
我熟门熟路地走到哥哥原本住的寝屋,服侍紫菀的婢女朵儿站在门口候着我。
“太子妃您可来了。”
我也不急着进门去,还是先了解了情况再说。
“嫂嫂她近几日怎样?”
朵儿为难地看着我:“也不见得有何不好。那日夫人醒来后神色如常,我本以为她会大哭一场,她却拍拍我说无碍,可是整个人就像不会笑了一样,连孩子…都不要了。”
我想了想,然后吩咐道:“这样吧,解红绿腰你们去找奶娘把孩子抱来偏厅,朵儿你随我进去。”
紫菀正在屋里摆弄着一株山茶。看见我进门了,嘴角僵硬一笑:“呵,你来啦。”
朵儿见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尴尬提醒:“夫人,太子妃特意来看您的。”
紫菀不辍手中的动作,腾出一手摆了摆:“知道了,你下去吧。”
朵儿看了我一眼,我点头默许,她只好关了门候在外面。
我正不知如何开口,紫菀瞧我一眼道:“愣着作甚?快坐下啊。”
我依了她的话坐在她对面的,她又开口道:“你瞧这株山茶长得怎样?”
“开得甚好。”
她终于开心了,“可不是,我每天看着它长大,就想着待君陌回来给他瞧瞧。他老说我没个定性,连柱花木都侍弄不好。”
我伸过手去握住她修枝的手,触及一片冰凉:“嫂嫂你看清楚啊,我哥哥他已经不在了!”
她一阵恍惚,然后瞟了我:“不,他在。”
我见她的模样气极,“倏”地站起来拖了她的手腕道:“苏紫菀你到底是想怎样?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你不去理会,就在这里弄这株破树!
我哥哥他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她愣了愣,然后吸了吸鼻子:“舞儿,你不要这样残忍好不好,为什么你要这样残忍地把事实说出来?”
我心已软,但我仍硬着语气说:“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可能再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了,你唯有做一个好母亲,把哥哥的血脉养大成
人。我相信,哥哥一定能够含笑九泉的。”
我递给紫菀一个鼓励的眼神,紫菀定了定。我朝外面吩咐道:“快把两个小家伙抱进来。”
“紫菀,看着你的孩子,然后给他们起个名字好不好。”我慢慢引她。
紫菀细细地将两个孩子都看了一遍,仿佛要弥补这好些天的不照顾。
“洵儿、雪侗。”
我几乎是欣喜若狂地喊道:“宝宝们,你们听到了吗?你们的妈妈给你们取名字了!”
几日后哥哥的大丧,紫菀照常出席,脸色无悲无喜,却看着人轻松几分。我相信她能够放下这一切,带着洵儿雪侗好好地生活下去。


☆、chapter117 天伦

哥哥的后事处理好后,生活总算是恢复正常一些了。紫菀的气色也好了许多,我经常让她带着两个洵儿和雪侗到宫里来,再加上我的禹儿,也是极热闹的。
四季轮回,又到了第二年开春,小家伙们已经不要一直抱在手中,开始会爬了。
我最喜欢把他们放在榻上看他们短手短腿地哼哼爬个不停,孩子一多,他们三个也似竞争一般。不过颇有意思的是,不是爬歪了就是又掉了个头爬回去。都说虎父无犬女,雪侗比她的哥哥弟弟都要好。
小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自然作息也是一样的。下午我一般都不午睡了,但是孩子们需要,我有时会陪着紫菀说说话,或者下下棋。看见小孩子睡熟了,我便把他们的手都拉起来,然后像以前弹钢琴一般摆弄着小孩子的手;或者捏捏他们的耳朵、小鼻子。我总觉得小孩子身上有种特殊的魅力,即使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都能把人的目光都牵制在他们身上。
紫菀老说我没大没小,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闹着玩儿,凤奕辰倒是觉得我这样挺好,起码不像以前那样压抑自己,把自己的天性都解放出来了。我现在同紫菀几乎是与之前倒了个人儿,她现在反倒是沉静得不得了,一副慈母的大家风范,把两个孩子当宝一样地养着,不像我,禹儿一不听话就被我捏耳朵点眉心,紫菀都说我这个后妈的不是。
时间如指间沙般流逝,在不知不觉中孩子们一步一步地长大,在我们毫不知觉地时候从圆头圆脑逐渐长出了身形,从爬到走。
紫菀的洵儿和雪侗约莫有一个月没有到宫里来过,再来的时候雪侗话都说溜了,都是三个字三个字地吐出来。而洵儿的话虽然不多,却也很是精准精辟,真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反观我的禹儿,我一直对他采取放任自由政策,以至于这个混小子都一岁半了还不会说话,但却是鬼精鬼精的,比如说他极不喜欢吃肉类,我却要硬逼着他吃下去,小家伙就会假装干呕;起初我还真是被他吓得以为他喉咙浅吃不下太多,赶紧就不给他吃了,后来才发现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轻轻打他的小嘴,还撅着嘴一副哀怨的样子看着我。
这种时候我就万分庆幸小鬼头还不会说话,要会说了我还真怕哪天被他气死。真是不知道这小破孩子的性子像谁,我还真看不出来凤奕辰有他这样精明腹黑啊。
终于,禹儿也开口会说话了,一段时间过后甚至更胜于他的哥哥姐姐,在凤奕辰面前告我的状,说我对他种种限制;凤奕辰只得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对他百依百顺,还叫我不要对孩子太严厉了。只要凤奕辰一走,小鬼就又要这个又要那个的,我一不允他就嚷嚷着抬他父王出来塞我。
每天早晨起来照照镜子,我都觉得自己越来越有黄脸婆的气质了,自嘲一声,嫁给凤奕辰这么些年都好好的,小鬼才两岁就把我气得好像更年期提前一样。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小鬼就是我的克星!!


☆、chapter118 巨变

有一天我正在骗小鬼睡午觉呢,重光殿外突然来了一个人,神色不疾不徐地让我进宫一趟。
我甚少进宫,每年除了年节等日子和禹儿的生辰日必须要进宫外,我都一直避着不去接触那个高墙内的生活。
看来人年约四五十岁、宫人打扮,“劳烦公公明示是谁人邀本宫前去。”我虽疑惑,但也不动声色。
来人不卑不亢,“是皇上请娘娘过去有事商议。”
我心中警铃大作,凤奕辰日日早出晚归,有时甚至都不回来直接宿在宫里,起初我并未在意,可当有一日禹儿无意说了句“好久未见父王”我才觉得有异样。
后来好不容易抽了个空挡问过他,他只道父皇身子不爽需要照顾便不再多言,可是我分明看出他眼睛深深地向里凹着,熬得眼下的阴影像是刷了几层似的。
他既不说我便不必多问,只道他需多休息。他点头称是,然后又匆匆进宫。
皇帝若非病重,何需他如此这般辛苦守宫?可是如今皇帝邀我进宫,到底所为何事?莫不是还有一种可能性——此人假冒皇帝左右,故意骗我入局?
且不管那样多,我微笑以对:“请公公随靛儿入偏厅稍带片刻,本宫梳洗后自会与公公一同入宫。”
我先哄骗禹儿睡下,告诉他父王母妃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入宫一趟,又以物利只要他乖乖睡觉,醒来就让解红做个布老虎给他玩。他方才高高兴兴地去午睡,我让解红陪之身侧。
绿腰替我梳洗一番。自然是着宫装的,我挑了件芙蓉色的里衬,外加藕荷色暗纹银线的织锦对襟曳地裙。规规矩矩地将头发全部束起,梳了个庄重的飞仙朝天髻,仅在发间别上一枚镂空蝴蝶金步摇,其他首饰亦均无佩戴一二。
靛儿、绿腰与我一同随行。马车果然在皇帝的寝殿门口停下,我一路随其走至宫门口,那人极其客气道:“娘娘里边请,皇上已等待多时了。”
我颔首道:“公公辛苦了。”然后向靛儿示意。靛儿心领神会,将手腕上那对她佩戴已久、在禹儿还未出生之时我赐她的红玛瑙手镯摘下,“我们娘娘给的。”
他先是不肯收,仔细看了我的颜色,我对其微笑,他方收下道:“坤全多谢太子妃厚爱。”遂将手镯收起。
大洛宫中素有结对食之兴,那对镯子自有去处,这也是我未送其银两之因。钱物之类,未免太过俗气市侩,又太过扎眼,用玉器替代自然要好上几分,况且我所赠之人并非坤全,而是与其结对之人,这就不一样了。
经人通报后,我缓缓推门进屋中,见屋中黑暗无比,又无任何响动,便试着道:“儿臣花清舞给父皇请安。”我实则想找到声源,却未听见任何回应。
我警惕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手紧紧地按着掩在宽袍之中的一把防身匕首。
说来委实大逆不道——太子妃进入皇帝宫中,竟然私藏暗器。可我顾不了许多,我不可能再一次作为他人的筹码威胁凤奕辰,唯有千万分小心保护好自己。
突然间一阵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我方顺着声音走过去,见皇帝一人躺于榻上。我走过去道:“父皇你感觉怎样,我去唤人进来伺候您。”
他伸手揽住我的去路,勉强道:“不必,朕意有话说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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