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从容 完结+番外-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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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面具摘下来。不信,现在您就跟我和画眉去秋爽斋看那张鬼皮去……” 无比荣幸的崔妈妈终于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五可捉鬼时最有利的证据。一张青面獠牙的鬼皮。于是,陈园又刮起一阵清新的风。鬼没有了,陈五可成了捉鬼的女英雄,原来满园对鬼的恐慌畏惧之心,立马都改换成了对五可由衷的夸赞和感激之情。春纤和画眉也跟着扬眉吐气了一把。
86 最后的疯狂(1)
柳氏闻听仆人们绘声绘色地讲起五可捉鬼的事后,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特地将她们主仆三人叫到自己的春芜馆来好一番盘问。怎奈,这主仆三人竟像串通好了似的,不管怎样恐吓诱哄,三人的口径竟是惊人的一致,都说不曾看清那扮鬼之人从何处逃窜了去。
陈五可对三锦扮鬼吓她之事始终守口如瓶,不曾对任何人提起。其一,她还要嫁入云家,与陈三锦共侍一夫。如果柳氏知道三锦迫害自己之事,一定会更加担心自己的安危,或者与罗氏打了招呼,罗氏有可能对三锦不利。其二,那日云程那么紧张陈三锦的藏身之处,一定不只是担心自己揭露三锦那么简单。那么,暗门和那个树洞中,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春纤和画眉也未曾见到五可如何打发的那个扮鬼之人。所以也是吞吞吐吐的说不明白。柳氏见这主仆三人半天支支吾吾互相遮掩的神态,不觉又气又急。幸喜五可处事机智果断,毫发无伤,若不然,这可如何是好。
柳氏清楚地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算计五可。只因猜不出这个人是谁,又不知他抱何目的,她才担心不已。于是她吩咐陈无垢请来几个武艺高强的护院。夜间在秋爽斋外轮番值夜保护五可,以防有人暗中偷袭。
自从接下五可与云程订下婚姻的那道圣旨,柳氏的神经就分外紧张,很怕出什么差错。反倒是五可,每天除了听女师讲女戒,绣嫁衣外,柳氏每天又在她耳边叨念,为人媳妇不比在家为人子女时,要黎明即起,洒扫庭院。要内外整洁。即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这朱子家训,古人倒背得顺溜。
每天早上卯时起床,天刚蒙蒙亮就开始做机器,忙到晚上掌灯时分,五可觉身心疲惫,仿佛就要崩溃。
古代婚前再教育这套疲劳轰炸可真是太给力了。我们陈五可这么坚强不屈,百折不挠的人也快闷得吐血。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陈五可提出要去畅春园去找顾爷爷游玩一番。可是,这回却被柳氏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前两次去畅春园之时接连发生意外,这回柳氏决不允许陈五可的人生轨迹随意篡改。因为那是跪地磕头接了旨的,如有违背是要杀头的。
陈五可仍不死心,又是哀求,又是扭糖人似地跟柳氏撒了很多次娇。结果柳氏在开心之后,依然板起脸来,一脸严肃地道:“可儿,你莫要胡闹,还不到一个月,你就要成云家媳妇了。这个当口,我说什么也不能放你出去。若是什么闪失,落人话柄不说,你让为娘我以后可怎么活?”
五可见软磨硬蹭都不好使,欲待独自溜出门去。柳氏却已知她鬼精灵,吩咐前面看门小厮,后面看门妈妈,如果五小姐说要出去,出非有夫人跟随,否则绝不通融。
我们的陈五可小妞大大地抑郁了。第一次在屋内没人时捶床哀叫:“古代啊,古代,你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难道准新娘子得了婚前忧郁症,也不准人家出散散心,放松一下。”老天当然听不到她的忧怨。因此她只能在夜半伸手挠墙。
* * *
且说陈五可如同被锁在监牢里的囚犯,每日望着陈园的那道高墙发呆。有一天,她又双目怔怔地望着某处院墙,目光忽然被不知从何处钻进来一只野狗所吸引。看着看着,她忽然“扑哧”地笑了。原来,皇天终不负苦心人。天无绝人之路,观察了这么久,终于被她发现了贴东边的墙跟处,竟有个两岁小儿那么高的洞穴可以通到外面的世界。
她这副身子还未长成,刚好可以从那里爬出去。
为了哀悼那来仅存无多的自由,早已做好准备的陈五可终于做出了这辈子最最疯狂的举动。她换上一身自陈无垢那里偷来的男装,在口袋里装了几块碎银,然后瞅瞅四下无人后,慢慢腾腾地弓身从那处洞穴里向外爬去。
这样,在陈园面墙根处的某块草丛里,忽然伸出一个小小的头颅。那个小脑袋的主人,在那窄小的洞穴里艰难地往外挪动身体,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整个身子终于都露出来了!可能是方才运动强度太大了,那人紧皱双眉,不停地揉着后腰,然后拍打掉身上的尘土。不用说,这正是我们女扮男妆的小妞陈五可。
终于自由了!五可俏皮地对着陈园做个鬼脸儿。然后怕被自家和云家人发现。一溜烟似地溜向京城最繁华地段的方向。穿到这世来,她还没独自轻松一把,想到此,她摇摇地走起了书生步,自袖中掏出自无垢那里顺手牵来备用折扇。
这个是出门时备用的倒具,因为她前世就看到影视中那些邪佞的书生一步三摇的样子好玩儿,她也想试试。如今总算梦想成真了,她怎能不得意忘形,心生喜欢。
那陈五可正穿着了男装,一手背后,摇着小折扇在那儿自诩风流地东游西荡。一双俏目不够使,四处乱转。
却不知,自己早被另两位着了锦衣的青衫公子盯上,其中一位道:“二表哥,你瞧前面那小公子走路袅袅婷婷,方才她自咱们身边经过,身上分明有脂粉香气。我看着又极是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难道她也是女扮男装?”
那顾姓公子回头再望,顿时大惊失色,以手拍头道:“还是阿玖妹妹聪明。她果真同你一样是易钩而弁。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云二郎未来的小娘子陈家五可么。那云二郎只为我二姐嫁太子之事失魂落魄,却不知好生看着这小美人。”
女扮男装的安玖不由点头笑道:“青春表哥,想不到这小可儿小小年纪,便让你们这群臭男人过目不忘,神魂颠倒。这要是再过两年及了笄不知如何勾人魂魄。”
顾青春被自家表妹说得极是难堪,愤然道:“表妹此言差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便如你慕云三郎,这便是一个道理。那云二郎钻入了死胡同,不知珍惜小可儿。哼哼,早知今日,我却不会让可儿落到这般情形。”
“表哥此话从何说起?”安玖颇为迷惑。
那顾青春自幼与安玖一起长大,安玖虽为女孩子,但生性爽朗大方,颇为豪迈。行事有时竟比那些出自王候家的公子哥儿更为雄浑大气。因此顾青春与他之间便如兄弟,说话从不顾忌。今日见可儿独自一人在街边那茕茕孤影的可怜生生模样,心间颇为不快,但想到那是别人妻子,自己去管也名不正,言不顺。心间有怨,倒要对安玖发泄一番:“我与云二郎一起在来京路上与她邂逅,她初次骑马,马儿失蹄,是云二郎路拦惊马救她一命。自她入京后,我也曾同爷爷言讲想去求娶。若不是当日爷爷曾暗示于我,小可儿有可能是未来太子妃人选,我哪里会让她落入云二郎那厮手里。”
顾青春愤愤道,语中颇有怨怼。在他心里,五可这样的美人如珠似宝,应该捧在掌心里疼,含在嘴里爱。可那云二郎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这几日竟还在暗地与他谋划,想见自家二姐一面。那太子却早暗中派了许多人手,将顾深雪的住处严加防守,任你云二郎武功再高,终是人力微薄,寡不敌众。更况他本就是太子的亲信,又怎能真正做出那大逆不道之事。
这没有影子的事,谁会帮他。那厮求之不得,辗转反侧。而陈家这小美人,定是闷闷不乐,才孤单一人,穿了男装,出来逛街。
“表哥,你是说爷爷的意思是,皇上本来想让可儿做太子妃。”安玖心中一动,本来她就对自己这桩天下忽然掉下来的如意婚缘颇觉奇怪,再联想到传闻中畅春园那日太子与顾深雪,云程,陈五可的巧遇。她就觉万分蹊跷,今日细细一分析,她豁然开朗。
一定是当时发生了某种意外,是可儿急中生智才救顾深雪,云程二人出水深火热,却将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可自己竟然还拿了刀子杀上门去,逼着她去见云峥,可知她当日的心情一定是五味交杂,很难过,她记得,五可当时一直在叹气……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唬了一跳,云峥本就是不愿意娶自己的,这若是被他知道其中缘故,还不闹翻了天,定会闹到金銮殿上去,不惜性命,要重改姻缘薄。
眼下,若是陈五可平安无事还好。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云峥定不会与自己顺利的成亲。这小可儿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她怎地独自一人偷偷溜出家门?她对京城并不熟悉,这么冒冒然地女扮男装出来,到底是在家呆得闷了,出门四处闲逛,还是想借机逃婚?
想到此,安玖不由的回转身来,放慢脚步,紧紧跟在了陈五可的身后。顾青春也正有此意,见安玖率先做了,不由得殷勤地紧随其后。
就这样,这一前一后,一行三人行走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陈五可慢悠悠地逛着。瞪大圆圆的眼珠子,四下瞧着路边小摊上的令她眼花缭乱的吃食玩物,又是眼馋,又是兴奋。
87 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五可正在京城这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左顾右盼,忽然身后头那个喑哑苍老的叫卖声吸引了她。
冰糖葫芦!是前世陆透的最爱。她一直以为,来这世再也吃不到那酸酸甜甜的美味了。
“爷爷,给我来两串冰糖葫芦。”陈五可自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递入老人瘦骨嶙峋的手掌心,那衣衫褴褛驼背老人忙笑呵呵地挑了两串最大的糖葫芦递入五可的手中。
“谢谢爷爷。”刚刚接过,就一口咬下一个大山楂来,终于找到了那久违的感觉,酸得爽口,甜得入心。五可流着泪,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前世的自己最爱的食品。她从来没有过的想念前世那个家。自己这个身体今年才十二岁,在前世还是个父母疼爱的小学生,还是可以任性,可以撒娇,甚至还在蹦蹦跳跳的年纪。可是,如今受了多年二十世纪思想熏陶的她,孤零零地生活在这封建礼教森严的古代。在陈家虽有柳氏百般呵护疼爱,可终归自己不能一辈子生活在她膝下。
特别是在二游畅春园后自己引火烧身。明明在前世还是儿童的年纪,偏偏要在不多时后就为人媳妇。
“小哥儿,你这是怎么了?”卖糖葫芦的老人见这孩子口里含着自家的食品,却哭得泪流满面,不由引发了他那颗苍老善良的心,不由和蔼地问道。
“爷爷,你的糖葫芦很好吃,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外祖经常买给我吃。可是如今他已经不在了,我好想他……”
“好孩子,你这个年纪,应该每天都乐乐呵呵的!”老人慈爱地道。
五可迅速擦去腮边的泪水:“爷爷,您说得对。我的时间不多了,今天就是出来玩儿的。爷爷,您能告诉我,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在哪里吗?我要去那里瞧瞧。”
驼背老人想了想, “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应该是顺天府的公堂,听说当今皇上的亲弟,九王爷要在那里为民伸冤,今天就数那里人最多。小哥儿,你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有一处所在,门前悬两个大石狮子,门口有一鼓的厅堂就是。”
陈五可原本就百无聊赖,想起前世的家来更是无精打睬。闻听老人之言,就吃着糖葫芦,一步步地向老人所说的地方迈进。
却不自知那两串糖葫芦引出了悄悄跟在她身后的安玖腹内的馋虫。一叠连声地吵着要顾青春给他买。顾春青掏出怀中荷包,见那散碎的铜钱又被安玖捉去两文,不觉很是心疼。迈着四方步,轻挥小折扇,摇头晃脑叹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安玖抬手给他一记闷拳。顾青春急忙闪躲。却不想,已随着小可儿来到了顺天府公堂口。
听着公堂里的嘈杂喧嚣,抬头看看门上高悬匾额,顾青春不由叹道:“看来,这两人终归还是有缘。小可儿就这么出门随便转上一转,也能转到他的地面儿上。”
“二表哥,你在说什么?”安玖嘴里含着吃食含糊不清地问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你可知当今太子与他的九王叔颇为亲近。而云二郎是太子的人,自然与九王也分外投契。此时,那云二郎此时怕在里面小憩,那小可儿做梦也想不到,她今天能在顺天府的公堂上与她的未来夫君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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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那卖吃食的老人所说,果然有不少人民群众聚集在公堂口看热闹。这乌鸦鸦的一片,人山人海的沸腾,陈五可光听见敲惊堂木的声音,怎么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她仗着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使股巧劲向前挤。终于让她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