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纤-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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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纤一笑,并不理他,反而将手上的丝帕展开,问:“周太医,这丝帕上的笔迹,太医可还认得?”
周太医一看,那丝帕乃是宫制,颜色陈旧,按说这位郡主娘娘得天独厚,应该不会用旧物,再细细看那帕子上的笔迹款,猛然一震。
话说昭荣郡主没什么别的爱好,自幼便是喜欢挖掘和埋藏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五岁那一年,将尿湿的床单塞进铜壶里;
六岁那年,裕荣公主心爱的小兔的尸体埋藏在树下;
七岁那年,她偷走了淑兰殿宫女和侍卫定情的丝帕……
“如果没有记错,令郎如今已是侍卫佐领了罢,想必日后前途无量,有子若此,本郡主真心是替周太医感到高兴……”张纤以那方旧丝帕,掩嘴轻笑,好似真的很开心一般。
那丝帕乃是宫制,其上绣着双飞燕,上面又给人提了两句情诗,帕子角儿上绣着一个燕字。
“对了,听说令郎有一表妹,原本在淑兰殿当差,后来得了圣眷,因名字中有个燕字,故而受封燕美人,说来周太医家里,真乃好大的福分啊。”
当年被她撞破偷情的,便正是这两人,她顺手,连人家的定情信物也偷走了。
周太医为人方正,处事严谨,从不沾惹是非派系,便是在宫里太医署水那么深的地方,也多年屹立不倒,若说唯一有亏的,便是他的儿子和燕美人曾经的过往。
后来在他的干涉下,那两人断了联系,为此父子俩差点反目成仇,直到后来圣上酒后临幸了当时还是侍女的燕美人,还给她蒙混过关,纳入了后宫之中,他儿子才真正死心。
时隔多年,以为这段风波早已过去,不想今日却被昭荣郡主道破,甚至还存有物证,周太医一阵眼晕,想到一家老小的性命将毁于此,只恨当年为什么不打死这个孽子。
“本郡主也就不绕圈子了,本郡主若想害你全家,早就把此事捅破出去,你也就不用在这里了,不过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本郡主一向没什么兴趣,我找你来,自然是要你帮我做件事。”
周太医虽然他乃方正之人,可一家老小的性命全握在这位郡主娘娘手上,闻言也就强打精神,道:“不知……不知郡主有何差遣。”
“你也不用担心,本郡主知道你们太医,最怕的就是有人叫你们下毒害人,本郡主的要求很简单,只求一味药,后宫之中,皇帝宠幸妃子之后,若不想其诞下子嗣,便会令人以一丹药,化水服之,那一味丹药,叫什么来着?”
身为太医,最忌讳的就是在药物中下毒害人,时有太医牵扯进后宫争斗,一旦被人拿住,那也是全家的杀身之祸,听到说只求一味药,周太医的三魂七魄,又回了两魂三魄。
“避子丹……房事后以此丹化水服之,可使妇人不孕。”
“对身体可有损伤?”
“损伤不大,并不会因此永久不孕。”周太医已经嗅出了味道,若郡主娘娘求的是此药,那么究竟是自己用,或者是用在别人身上?但他不敢多问。
“甚好,本郡主求此药,你看,周太医,本郡主并非不好打交道之人,你若保守我的秘密,我自然也会保守你的秘密。”张纤打开妆盒,将帕子塞了进去,笑眯眯的道。
“你研好之后,今天之内亲自给我送来,本郡主保证,令郎的前途一定无量,长命百岁呢。”
领会了郡主娘娘的意思,周太医应了,他一直盯着张纤的妆盒,看样子很想将帕子要回去,张纤只作没看到,又嘱他随便写了个调养的方子,好向长公主交代,就叫他离开了。
待周太医走后,张纤的脸色垮了下来,恹恹的打开梳妆盒,拎起丝帕摆了摆,丢到一边去,对着小镜里的人幽幽一叹:“哎,看来我果真是个坏人。”
威胁恐吓轻车熟路,能好得起来么?
下午,周太医便送药过来,都以为是补气补血的药,谁会知道他兜里揣着避子丹呢。
遣下他人,周太医掏出一个锦囊交给张纤,张纤取出一枚丹药,当着周太医的面叫丹寇端来一碗热水,化开之后着丹寇服下。
周太医见了,便知道是怕他动手脚,冷哼了一声,不予理睬。
丹寇试药之后,半晌无恙,张纤笑着告了罪,差人送走太医,赏钱自然不会吝啬,回头又化了一碗汤药,自己服用。
这年头,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想要避人耳目的弄到这样的药,并不容易,尤其是张纤这样身份的人,便是侍女出去采买,都有可能被人撞见。
心里的大石落下,张纤冷笑,一时荒唐也就罢了,她才不要给赵荻生娃娃,再说以她的手段,便是出了这茬子事,以为只有破罐破摔就实在太小瞧她了。
和赵荻甜甜蜜蜜卿卿我我?张纤打了个寒颤,想都不敢去想,虽然不能不承认,昨天晚上……如果只从……身体方面来说……可能他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可以算作优点了,但她也是一个注重精神层面的人,不想变得跟他一样不堪。
那一方,赵荻浑浑噩噩又心心念念,这一边,张纤已然只当做了一时荒唐,甚至想到了补救措施。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张纤又恹恹起来,对风而叹,对镜伤心,想到自己贵为郡主,实乃太过坎坷,情深意重的呼烈儿被她逼走;中意多年的太子却对别人情真意切;多次阴谋陷害只是为她人做嫁衣;太子妃的梦想破碎,引人笑柄;一时放纵,又失身给了一个极其恶劣的人。
她的人生总是在已经一团糟的时候发现,她还能更糟一点。
她真是一个糟透了的女人,张纤难过的瘪了瘪嘴,把丹寇喊进来,以西子捧心的姿态,自怨自怜而又抑扬顿挫的道:“丹寇,给我收拾收拾,本郡主决定了,我要去静月庵带发修行,潜心向佛,以洗刷我通身的罪孽。”
“郡主——”丹寇自然大惊失色。
“够了,不要说了。”张纤抬手,扭过头去,神色哀婉:“本郡主已经决定了,不要阻止本郡主一颗向佛之心。”
……当然,她对长公主的说辞不是这样的。
“以退为进啊母亲!难道要我在城里等着馥雅郡主当上太子妃的诏书下来,然后让所有人看我笑话吗?”
“我当然会潜心向佛——至少在事情平静之前吧。”
“我才不管太子怎么想,就是要他内疚才好呢,母亲您若是见到他,记得暗示一下,要不然明示也可以,我就是被他们这一对狗男女逼成这样的!”
昭荣郡主一颗拳拳向佛之心,情深意切,天地可表,所以,也就是说……佛门这次躺枪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neya,虽然你说是按错了。。。然后不小心。。。手抖了几下。。。
这件事告诉我们,关键时候,别抖。。。
☆、72暗黑郡主
安阳城外丹霞山;山上有一尼姑庵,便是静月庵。
双丹一脉,一枫一霞,丹凤山有白露寺;丹霞山上便有静月庵;不过不同于白露寺的孤高隐世;静月庵广结善缘;因曾有太妃于此剃度出家;因此香火不衰;颇得一些权贵夫人的推崇。
说起来;此庵得长公主常年捐赠;与庵主惠净师太也是旧识。
这一日;静月庵前停了车马,两位年轻侍女扶下来一位眉清目秀,容貌娇美的姑娘,那姑娘气度不俗,得庵主亲自接待,并将其及仆从安排进了南面小院居士馆内,此女便是长公主之女,传说中差点成为太子妃的昭荣郡主张纤是也。
静月庵,殿内已经清场,高耸的佛像面前,只跪着一名年轻的女子。
“我佛慈悲。”巍巍佛像面前,张纤只是芸芸众生之中渺小的一人,面对浩然之气,她心灵仿佛收到了净化和洗涤,脱去了素日的骄狂,以双手合十,虔诚的向佛祖忏悔自己的罪孽:
“信女张纤,自知罪孽深重。”她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桩一桩的忏悔:
“我曾经纵奴行凶,害人性命……不过,那人罪大恶极,也算死有余辜。”
“……也曾经陷害他人,毁其名誉,断其前程……不过,哎,也没有成功罢。”听起来似乎有点小小的遗憾。
“好吧,我好像和一名……男子……有私情,嗯……这个,您懂的,也就不细说了,反正他离开了。”
“然后,多次威胁恐吓他人……并且和另一名男子发生了……呃,也就是做了露水夫妻,不过,我对他没有感情的,只是把他当自己哥哥一样……”和自己的哥哥做露水夫妻?郡主娘娘的神逻辑啊。
郡主娘娘也想尽量说的委婉一点,遗憾的道:“以后,我可能还会隐瞒这件事情,再嫁给其他人……”
“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可是佛祖啊,人家还小,还是个小女孩,难免会犯错,您会原谅我吧?”郡主娘娘满脸期待的盯着佛像。
“佛祖俯视众生,一定不会揪住这些事不放,要是不说话的话,我就当您原谅我了,人家心里也很纠结,一个人默默背负这些,压力真的很大啊。”
佛祖无言,郡主娘娘欣喜的正准备起身,突然“啪”一声,上面掉下一块粘土,正好掉在娘娘的面前。
张纤一愣,抬头一看,刚刚还好好的佛像面颊上,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如何,竟然裂了一道细纹,脱下了一块粘土,便是落在张纤面前那块。
原本宁静祥和慈眉善目的佛像,顿时因此而显得有些怒目狰狞。
张纤看了半天,这是什么意思?
“丹寇!紫宸!”张纤看着佛像,高声喊了两遍,外面守着的丹寇和紫宸才听见了急急进来。
进来一看,都傻了,佛像无故而损,偏偏又是郡主拜佛的时候,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去,给我吧庵主找来!”张纤眯了眯眼,横眼看了她们一眼,冷道。
紫宸连忙便去了,一会儿就引着庵主惠净师太过来。
惠净师太来看到佛像的粘土脱落,也很吃惊,只听郡主娘娘道:“师太,你们是怎么搞的,这佛像年久失修都没有人管吗?”
“呃,这个……”
“这样吧,没人管本郡主管,你叫人把这一块粘土给我粘回去,然后重新给这佛像塑一个金身!”郡主娘娘咬牙切齿,手一挥,令侍女丹寇奉上千两银票。
再看她得意洋洋的看着那一尊佛像,仿佛在说,哼,我让你再掉!
紫宸:“……”
丹寇:“……”
还是惠净师太老成持重,处变不惊,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将银票纳入袖中,道:“郡主向佛之心虔诚,与佛有缘,可喜可贺。”
佛像:……
话说,郡主娘娘入了静月庵带发修行,接着当朝太子的婚事也公布了,钦天监拟定三个月后的婚期,馥雅郡主成了整个安阳城最令人羡慕的准嫁娘。
于是大家都说,太子妃之争果然非比寻常,这馥雅郡主扮猪吃老虎,那么张扬的昭荣郡主,也给她生生逼出了家。
张纤倒是赚了一些同情,也没人再说她什么了,话题仍是围绕在了馥雅郡主身上,短短时日,靖安侯之女匆忙离开,昭荣郡主被逼进了尼姑庵,最后的胜利者居然是一脸无辜状的馥雅郡主,人人都爱八卦,已经流传了许多版本,甚至有说,当初赵小姐也是入了太子的眼的,不过还未成事,就给馥雅郡主生生掐断了生机。
这些已经和张纤无关了,而因她影响最大的,却是另一人,景王赵荻。
景王爷病了,别看他好像还生龙活虎,景王府招了很多太医进府是不争的事实,不过那些太医出来,一个个咬紧牙关,不肯吐露病情半句。
不知怎么就有风声传出来:景王爷不举了。
纵欲过度,肾亏伤身啊,年纪大的人就以此教育年轻人,宁可七天一次,不可七次一天,不然,啧啧,看人家景王爷,年纪轻轻就……
但实际上赵荻冤枉啊,他有苦难言,他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各方面功能都很正常,问题出在,他不是不举,而是,而是“举”太过了。
晚上一睡着,就开始做梦,春梦这种事,男人都做过,偶尔一下挺神清气爽的,问题是奈何天天做就叫人吃不消了,尤其是梦中还有反映,反映还特大,当然也爽了,可是怎么受得了天天那么爽!
还是一个人自爽!对,他连女人都不需要!
天天这样……也变成了纵欲过度,一连近半月,也不思女色了,只想好好休息,可是一到晚上,还得接着自爽,这就有点儿悲惨了,长久下去,人岂不要掏空了?
这种隐疾,当然不能对外人说,招了一些太医,全都没用,后来归为一句话:王爷,心病还须心药医,能谈谈您梦里头的事吗?是什么时候开始梦的?发生什么造成的?梦里的女人是真实的吗?大家都是男人,说出来无所谓的啦……
景王爷脸色一变,把太医都赶走了,当然,赶走之前还威胁了一番,不准说出去,不然本王跟你们没完!
直到某天遇上一个游方神医,景王爷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怎知那神医果然有两把刷子,问了病情和往日用了些什么药,就果断进入主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