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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家业 作者:糖拌饭[完结]-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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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的情节便是,却是花魁女偶遇穷秀才,两人一见倾心,只可惜穷秀才没钱赎花魁女,于是两人便暗中往来,花魁女更是倾其所有资助穷秀才读书,待得穷秀才中了举人,花魁女便要自赎自身,跟穷秀才相聚。
只可惜老鸨不放,更讥笑说,如今那穷秀才已是举人老爷了,而花魁女如今也早没了往日的艳名,劝花魁女不要痴心妄想,花魁女不信,于是当夜便写信让人带给穷秀才,若是还有往日情份的话,便于落雁桥相会。
结果,信送出去的,花魁女在落雁桥上却等不到人来,只当穷秀才负心薄幸,最终失望灰心之余便投了河。
可第二天一早,那穷秀才却带着重金来赎这花魁女,然却落得个良缘已误,最终却看破红尘落发为僧。
既然穷秀才并未变心,那为何不来落雁相会呢。
而最终那封信摊开,却全是乌墨涂,却原来,昨夜大雨,信让雨打湿了,成了乌墨涂,穷秀才并不知道落雁桥相会之事。
于是成了一曲良缘误。
虽然戏是不怎么样的,但两位名角却将花魁女和穷秀才演绎的活灵活现,着实赚足了眼泪。
而趁着这个时候,李家试墨会的重头戏来了。
一张条桌摆在了雨中,摊上绫布,丁云鹏一身白衣,立在雨中,一边黑衣童子磨墨,在加上淅淅沥沥的,这本身就成了一副画。
而沉思了一下后,丁云鹏便作起了画来,竟也是意态飘洒,再加上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名头已是不小,样貌又好,立时的迷的一干姑娘少妇的两眼星星。
更有那大娘用如同看女婿的眼光看着丁云鹏,怎么说,这位还没成亲呢,听说如今名头也挺响的,那画画儿好象还挺来钱,如今家里姑娘正二八,这等人物正该往碗里划拉着。
各位大婶大娘的如意算盘且不表。
只在丁云鹏挥毫泼墨之间。一幅是落雁桥相会,花魁女黯然神伤之图,而另一副却是穷秀才落发为僧,晨钟暮鼓之图。两副图可以说是一挥而就。
这时自有下人领着丁云鹏去洗漱。毕竟三月份的雨还是颇有凉意的。
随后便由墨坊里两位乌衣童子举着画在众人面前一一展现。
“呀,这李墨非常了得,这雨中画,居然笔迹一点也不糊,要是刚才戏里那位书生用的是这墨,那又岂会落得个良缘误的下场。”说话的是一位夫人,显然的还沉浸在戏里呢。此时频频跺脚,懊恼不已。
而懂墨的人,自是更惊讶几份,虽然。上古曾言,墨最佳时。于雨中而不化,但说实话,到目前为止,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几乎没有,而如今,李墨却做到了。
而紧接着便是两副画的拍卖,谁也没想到。这竞价最下死力的居然全是些妇人,而那价格更是屡创新高,最后两副画居然拍出了八百两的天价。
可见,女人购物,从来都是感性和疯狂的,这里面怕是有一多半的价格是冲着戏里面的人物来的
“丫头,这个试墨会办的好啊。”程家三爷爷冲着贞娘道,而此时,一边的罗文谦正打着油纸伞也冲着贞娘竖了竖大拇指。
贞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后却又冲着罗文谦有些发愣,这人感觉总是有些神出鬼没的,不过眉眼间却也是有些欢喜:“你什么回来的?”
“刚下船,收到信说老爷子病倒了,你爹可坐不住了,我那边的事也安排妥了,有言掌柜主持,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这便一起回来了。”罗文谦笑呵呵的道,却又懒洋洋的说了句:“田家的人脸都绿了。”
人家是看台上的戏,这位显然是在看台下的戏。
贞娘便转脸看田二和田荣华那边,田二臭着一张脸,跟谁都欠他千八百两似的,而田荣华这位姐儿那脸更当在围帽之下。不过,此时,许是感觉到两人的目光,这时,那田荣华掀起了巾子,见到罗文谦,居然还冲着他点了点头。
至于一边的李贞娘,田荣华自是只当没见。
贞娘便莫名的不痛快了,不由的便斜了罗文谦一眼:“这藏在帷帽这下呢,你竟看出绿来了?”
贞娘这难得的小气模样倒是一时晃了罗文谦的眼睛,这时便咧着嘴笑道:“不用看,想也想的出来。”
贞娘便笑眯眯的没说话了,这时丁云鹏过来,贞娘忙又叫小丫去端了姜汤过来。随后又拿了药堂里去风寒中成药来,叮嘱着丁云鹏拿回去,让下人熬着喝两剂。
本来在考虑雨天试墨时,贞娘就想着是不是换人的,毕竟这淋了雨,万一有个感冒发烧的,这可是古代,搞不好就要酿出大病来的。不过,丁云鹏知道雨中试墨后,那兴趣反而更高,贞娘忘了明朝虽是一个守礼的时候,但也更也是一个狂狷的时代,一些个文人士子的,时时都要张扬着个性的,雨中挥毫泼墨的,着实是一件痛快之事。
丁云鹏如何肯换?
此时丁云鹏自是揖礼感谢的欲接过那驱寒药。一边的罗文谦瞧着两人这样,直觉的牙齿痒。
他这一路来也是淋了不少雨的,怎么就没给他备下个什么驱寒药呢。
这厮完全不讲理的,谁又知道他个时候到?
“走走走,丁老弟,咱们喝酒去,男儿汉的,淋点雨算什么,莫整的跟个老头儿似,几杯酒下肚,那什么寒气也没了。”这时,横里的,罗文谦伸手过来,巴着丁云鹏的肩,却是拉着他转身就走了。
那大巴掌还使劲的拍着,这位虽然曾是风流公子,但不管是制墨还是淘金,那都是力气活儿,丁云鹏被他拍的龇牙咧嘴的,直晃着肩,。
贞娘不由的瞪眼,罗文谦这厮这是搅局啊,不过眼里却满是笑意。
而此时,两人已走远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海瑞到徽州

李家的试墨会完美收官,还连带着那部《良缘误》也一时走红。
而随着《良缘误》的走红,人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便是:“哎,这要是用了李家的墨,不就没这场良缘误了嘛,着实可惜可叹。”
而随着这样的话传出,李墨更深入人心了。
曲终人散,这时,淅淅沥沥的雨竟也停了。天边一抹彩虹映的整个天空净透净透的。
青石板的长街还是湿漉漉的,一些小童追逐着,踩着几处浅浅的水洼子,弄的水花四溅,惹的一边路过的人连连跳脚躲开,没好气的笑骂,小童们自是嘻笑,没多远就跑开了。
李家一群人自也一脸欢笑的回了大屋。
今天的试墨会成功,七祖母也高兴的很,再加上今天正好李景福和罗文谦从南京回来,于是的便让厨房里办了两桌酒菜,外堂摆一桌,内堂摆一桌。
男女两边分开吃酒。
菜是时鲜的蒸笋,腊肉炖鲜笋,清蒸青鲫,宫爆鸡丁,花下藕,还有蕨粉圆子等,酒是上好的花雕酒,外堂和内堂两桌各吃的爽快的很。
酒足饭饱又上了茶水。前后堂各聊着天。李老掌柜的今天兴致也很高,靠在藤椅上,上身盖了一条毯子边休息边听着众人说话。
“嗯,罗村那边的宅子已经建好了,就一栋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家里的家俱大多是新打的,不多。不过家里存了不少的木料子,等得贞娘进了门,需要什么还可以再打的,这样也更合贞娘的意一些。另外,当年罗家大宅被封的时候。我当时把家里一些好的家俱搬了点在罗氏的祠堂里,后来三叔公帮我重新整冶了祠堂,这批家俱便也收了起来,如今也全给我搬进新屋里了,到时由贞娘看着安排。”罗文谦拉里拉杂的把罗村那边的一情说了说。
“嗯,你们那边你们安排就行。”这方面。李景福自是不会多说什么的。不过,罗村那边对贞娘显然是比较重视的,便是宅子的布局什么的,罗家那边都常派个人来问李家有什么需要,据说这一切都是罗文谦安排的。
由这点看着,李家人对罗文谦是比较满意的。
贞娘此时在内堂跟花儿一起陪着七祖母和自家奶奶说话。
外间的说话声隐隐约约的传来。七祖母听着,便又同吴氏说起了贞娘的嫁妆的事情。早就说好等得贡墨结果,就要谈嫁期的,如今贡墨竞选就在眼前,这些东西也该准备了。
一边花儿暗里扯着贞娘的袖子。悄声的打趣着:“堂姐心里美死了。”
“有什么美的,是你这丫头起春心了呢,今儿个瞧着丁先生那眼神,都柔的能滴水儿了。”贞娘掐了一下花儿的腰肢,亦压低着声音有些羞恼的道。
花儿怕痒,嘻嘻笑的扭了扭,道:“我才不嫁丁先生那样的人。嫁给他,我便得成日里侍侯他了,也说不上什么话,倒不如二狗。有事差使着他做事,没事还能跟我打趣儿。”
听着花儿的话,贞娘乐了:“哟,花儿这是看上二狗了。”
“没呢,只是打比方。”花儿红着脸死不认。
这边正闹着,外间罗文谦告辞了,他还要回罗村那边。
边上的赵氏便暗里推了贞娘一把,贞娘自是顺水推舟,翘着嘴角走了出去,跟罗文谦一前一后的出门。走到外面墙角边。罗文谦却是不走了,转过头就盯着贞娘看。
“怎么了?脸上又沾了灰?”贞娘叫他看的莫名其妙的,摸了摸了鼻子问。
罗文谦见她有些傻儿样的,便哈哈的笑了:“今儿个这出试墨会着实出彩,我这琢磨着,你这脑袋瓜子是咋长的。”
这人就是爱作怪,贞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随后却也眯着眼笑的有些自得。
罗文谦怪喜欢看贞娘这自得的小模样的,这时便伸了手过来拉着贞娘的手。
贞娘被他一拉,那心倒是突的一下,其实牵手真没啥,但这是在大明,在大街上,若叫一些个道学看了,使不得要大叹世风日子的。
贞娘便用劲的抽了一下,没抽动,这厮力气不小,捏得她的手有些生痛。因此,免不得横了罗文谦一眼。
罗文谦却是老神在在的,牵着贞娘的手走,走在这青石长街上,心里就是安逸。
瞧这厮这模样,贞娘这时想着丁云鹏告辞时那醉的腿脚打跌的样子,不免又心里暗乐了几份,这人表面看着沉稳淡定,但实则,坏心眼儿不小。
这就些坏心眼儿,她老爹也没少在她耳边提,总归着就是让贞娘小心,别叫人占了便宜去。
就在这时,冷不丁的从前街冲过来一群人,一个个大着嗓门鼓操着:“衙门的告示出来了,这可怎么得了,今年生丝还是照着去年的路子来,这岂不是不让我们有活路了?”
几个壮实的汉子在那里叫,一脸气愤的样子。
贞娘和罗文谦叫他们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两人拉着的手连忙甩开。
不过这会儿贞娘细听得汉子们的话,眼中却是有些疑惑,去年,跟正平堂哥牵扯的那本册子,里面种种的黑心事情,就是因着织造局,生丝商,还有衙门三者勾结,最终坑了养蚕户的。
如今,按说那本册子她都交给公主了,公主应该也交给朝廷了。如此,就算是案子一时还不到处理的时机,但去年那坑人的路子总得改改吧?怎么还按着去年的路子来?
这岂不又造成新一轮的贪污?
“何止啊,今年衙门派下来的蚕籽可比去年的多,咱们哪来那么的桑树养蚕,难不成,田地全用来种桑树?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干脆着,上山当土匪还是一条活路。”边上又个一汉子嗡声嗡气的道
“你要死啊,当土匪这种话莫出口,县衙里最近正要抓土匪呢,若是落到他们的耳里,把你抓到牢里去,我和孩子可怎么活?”一边一个婆娘一脸紧张的道,显然是这汉子的媳妇儿。
“咱们便是安安生生又怎么样,瞅这样子下去,辛苦一年下来,养活娃子们都难啊。”那汉子丧气的摇着头道。
“怎么回事?”这时,不远处走过来三个人,当前一人五十来岁的样子,有些枯瘦的身形穿着一身半旧的圆领袍子,头上戴着四方平定巾,一幅普通的落魄文士打扮,身后两人俱是一身短打,看着象是家人似的,三人无甚出彩之处。
不过,当前那人两眼却是神光内敛,枯瘦的身形背挺的笔直笔直的,因着枯瘦,整张脸更显得棱角分明,混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清瞿正气,让人看着,就觉得这人并不简单。
不由的侧过脸看着罗文谦,却见罗文谦一脸恭敬的样子。不由的便扯了扯他的袖子。
罗文谦这时才在贞娘耳边道:“是海大人。”
贞娘一听海瑞,心里猛的一突,他怎么来徽州了?不过,想着徽州亦属于应天,海瑞来巡视徽州也是正常的。不过,历史上,他却并非到徽州来,在松江因着处理徐家土地的事情,最后牵涉太大,最终也被罢了官的。
为这个,后世还有一部戏剧《海瑞罢官》呢。
而如今,他不但提前一年得了应天巡抚之职,更是先到了徽州。
突然,贞娘便有一种感觉,海瑞的到来,说不得就是因着那本账册的原因。想着,便压低声音在罗文谦耳边说了两个字:“账册?”
“嗯。”罗文谦微微点了点头。
贞娘便恍然大悟了,虽然历史上都说隆庆是个无为的皇帝,但没有哪一个皇帝真愿意被一干大臣压着的,可以说这位从一登基起,就在跟内阁的那帮臣子斗心眼儿。
而账册的事情,估计是隆庆去年刚登基,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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