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 作者:糖拌饭[完结]-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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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族里人还等着呢,你快进屋吧,皇帝驾崩了,一会儿定是要宵禁的。”罗文谦挥挥手道。
“那好,那你也快走吧,这雪越下越大了。”贞娘点点头。这时代,皇帝驾崩可是大事,当然,其实跟老百姓没太多的关系,不过衙门那边自是要紧张一点,更何况近些年来,地方上实在算不上太平,因此这宵禁怕是免不掉的。
贞娘回道,便要告辞。
“罗九?你怎么在这里?”就在这时,贞娘身后不远,却传来一阵喝问声,口气明显不太好的。
贞娘回过身一看,是自家老爹,不由的又转脸看了一眼罗文谦。
此时罗文谦却是一挑眉,随后眯了眯眼,也一脸有些意外的道:“福爷?还真是好巧啊,你能在这里,我自然也是能在的。”
罗文谦借着雪光。和门口的灯笼打量着李景福,早就听说福爷南下了,只是一直不见露面,还以为福爷在路上耽搁了呢,没想居然会在徽州相遇。
贞娘感觉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啊,又听得罗文谦喊自家老爹福爷,敢情着两人是认识的啊?不过。显然的,老爹不晓得罗九就是罗家少爷,而罗九也不晓得他嘴里的福爷是李家的李景福,于是便介绍道:“爹,你不晓得啊。罗九就是罗家的少爷罗文谦哪。”
“罗家少爷罗文谦,打理罗家生意的那个?”李景福一愣,虽然在北地,他听出罗九的口音是徽州这边的,但两人是对头,而且罗九这小子手狠着呢。但福爷更是一股子烂赌鬼的赖劲,于是双方都互相防着,自不可能让对方知晓自己的底细。如此,李景福倒是真没想到,这罗小子居然是罗家的罗少爷,罗家出事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倒是真没想道,那公子哥似的少爷居然也闯到了北地,干起了挖金的活儿。
而这边,罗文谦听到贞娘喊福爷为爹,一愣之下,不由的摸摸鼻子,敢情着这位福爷就是李景福。当初他虽帮李景福赎过借据,但那时李景福已经去了苏州,而虽然罗李两家都是徽州墨业的同行,算是老相识的,但李家八房退出李墨时,那时罗文谦还是个小娃儿,等到罗文谦闯进了墨业,那时李景福整日里只混迹在赌坊里,两人自是互相都不认识的。
而跟在罗文谦身后的那两名护卫这时也是一脸的怪相,其中一个甚至差点惊呼出来,他们都曾在金矿上待过,自晓得有着福爷女儿的传闻。没想到李墨的贞姑娘是这福爷的女儿,再想着矿上传闻福爷的女儿貌比无盐,性情堪比河东狮,这是多大的颠覆啊。
北地的那帮人要是知道福爷的闺女这般秀气能干的模样,那还不悔死啊。那两个护士想着,都不由的在心里嘿嘿直笑。
“景福叔好,我就是罗家的罗文谦。”这时,罗文谦这时礼貌的打着招呼,不称呼福爷,而以罗福叔称呼,自是以晚辈自居了,礼多人不怪嘛。
“哦。”李景福脸上却是一片防备,这位罗小子在北地还有一个外号叫笑面狐,这家伙手上打斗的本事是不大的,跟自己也就半斤八两,可这家伙有些阴,而且极有耐性,上回自己带着人硬是占了这小子一个矿坑,没成想,这小子半个月都没啃气,等他以为没事,准备带人动手挖金的时候,这小子就带着人埋伏在路上把他给绑了,最后还是自家的一帮兄弟花了赎金把他赎出来。
本来,李景福还想着,就算是兄弟们为他花了点赎金,但倒底有一个矿坑入手,那才是大头,没想到,后来找人查探才知道,之前罗九放出的消息根本是假的,那个矿坑根本就是一个废坑,他福爷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笑话了,着实气煞人啊。
因此,这会儿罗九一脸微笑谦逊的模样,在李景福眼里,却是想着指不定在憋什么坏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再想着贞娘似乎跟这姓罗的挺熟,不由的一拉贞娘到背后,然后狠狠的瞪了罗九一眼。
罗文谦这时有些头大了,又看着李景福背后那一脸有些看好戏似的的李家姑娘,三爷爷还说年后给他一桩喜事呢,可如今看来,事情怕是有些麻烦了。
“贞娘,唤你爹一起回家了。”这时,远远的,赵氏唤着。
“哦。”贞娘应着,又冲着李景福唤了声:“爹……”
“嗯,回去了。”李景福应声,跟罗九他也没什么话好说,刚才之所以打招呼实在是有些太惊讶了。
贞娘于是又冲着罗文谦微笑的点点头:“罗大哥快回去吧,雪下大了。”
罗文谦自是施了一礼相送,又让李景福好一阵子不适应,心里更是打定着主意,这小子憋着坏。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雪花更是大朵大朵的下。
“哎呀,这皇帝老儿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在这时候。”李大郎和喜哥儿两个在前面打着灯笼,李家八房一行人顺着祖宅的游廊走向八房的宅子,赵氏边走边跺着脚嘀嘀咕咕道。
“景福媳妇儿,慎言。”走在前面的李老爷子回头脸色不赞同的道。
“是。”赵氏应声。
李景福之前倒底是喝了酒的,虽然如今他酒经考验,再说李家的酒多是一些果酒的,倒是醉不了李景福,不过就算是醉不了,酒劲倒有一点,这时李景福倒是顾不得慎不慎言的,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家娘子:“皇帝老儿碍着你了?”
“你懂个啥?贞娘今年十七了,再不说亲,以后就真的耽误了。”对于赵氏说,这皇帝老儿驾不驾崩的又哪及得自家女儿的婚事重要。
“这倒也是,可有看中什么人家?不过也耽误不了什么,这新皇登基,过不了一段时间就要大赦天下的,真要有看中的人家,先说说,等到大赦天下时再定亲就成了。”李景福问,女儿的婚事一直是他放不下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造成他一喝醉了酒就找人说亲的情形。因此,事后他清楚过来,虽被人取笑,却从不承认的。
“七伯娘刚才跟我提了罗家的罗文谦,是程三老爷子帮着罗家这拉提的亲。”赵氏道。
说着,赵氏又转过脸来问贞娘道:“贞娘,你觉得这位罗公子怎么样?”贞娘这丫头是个有主见的,赵氏倒也没想着完全由她们做主,怎么着也得听听贞娘这丫头的意思。
“呀……”贞娘没想到娘亲突然说起这个来,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的沉思起来,说起罗文谦,感觉挺不错的,有儒商的风度,更难得的也挺合她的脾胃的,只是一直以来,贞娘倒也是没往这方面想过。
如今,若是真细细一想,虽然那家伙有时挺憋着坏,但其实算是不错的吧。
“不成。”而没等贞娘回应,一边的李景福却是沉着脸道。弄得一家人都好奇的的看着他,不知这罗公子怎么得罪了他了。贞娘却沉思着,想着之前自家老爹跟罗文谦颇有些对峙的样子,似乎两人在北地不是那么和谐的呀。
“怎么不成了,我瞅着挺合适。”赵氏虽然对罗文谦有些疑虑,但这会儿李景福这般否决,却是反问的道。
“那小子阴着呢,你以为这挖金的人,能闯出路子来,都是好人哪?再说了挖金的汉子哪一个不是刀头舔血的,那小子又是手狠心黑的主儿,万一他以为欺负贞娘,贞娘可是要吃亏的。”李景福愤愤的道。
李景福说着,又转头站着贞娘道:“贞丫头别急,爹认得的儿郎多,到时定给你物色个好的。”李景福道。
“呸,你认得的儿郎都是些什么人,不是酒友就是赌徒,再就是同样挖金的汉子,也离不了酒友和赌徒这两种,那才是误了贞娘。”赵氏没好气的道。
“怎么没有,山西的秦家,那可是大家族。”李景福愤愤的反驳的道。
“不行,山西那么远,我不同意贞娘嫁过去,再说了,贞娘的亲事还得由七伯娘那边作主。”赵氏道。
看着亲事还没一撇呢,爹娘两个倒是争上了,贞娘在边上翻着白眼,不过倒是有些好奇自家老爹跟罗文谦在北地到底是闹哪样啊?
如此,虽然吵吵闹闹,但是比起往日的冷清更有些温馨,一路就回到了八房的宅子。
夜深了,只听得外间雪下的沙沙沙沙的。
而李景福大难归来,于赵氏之间自有一翻恩爱不表。
转眼间又是一年。
、第一百四十六章 筹谋和发展
大年初三,果然的,六爷爷家的大闺女李春花都带着夫婿姚千山回来了,这自又是一桩喜事,李家几房又聚一起热闹了一翻。
随后自然而然的就问起了姚千山的今后的打算,而李家这边,自然也隐晦的提到,如果姚千山没有别的打算,倒不如捐个功名什么的。
当然,这种话不会说的太明,毕竟还要顾虑到对方面子的问题。
而姚千山做了十多年的师爷,很多时候就是在帮着东翁谈这种利益交换的事情,因此,在这一方面算是一个实用主义,倒不会认为这有损面子什么的。
只是他这回回来,亦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的,说实话,学了几十年的八股文了,到最后却是花银子去捐功名,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因此道:“老夫人,我的意思是,今年正好有乡试,我打算参加,如果得中,便进京参加会试,若能中得进士,那自是最好的,若是中不得,那就麻烦老夫人帮千山谋划一下。”
姚千山这话是很合理的,所有的事情,得他自己中了举再说,中了举人再参加会试,若是能中进士,那朝廷封官,而之后,这些打点什么的自也少不了李氏墨坊的支持,但这样,相对来说,姚千山欠李家的就少了,他本身的自由度就高了。
但若是考不中进士,那举人要谋官,使不得拿钱砸,姚千山是贫寒子弟,这自是少不得李家的支持,如此。姚千山就完全的绑在李家的船上了。
“那若此次乡试不中呢?”一边的九房的李景东问。
“若是此次乡试不中。那举人进士什么的我也就不想了。我就继续做我的私塾先生,或许能为李家培养点人才,而若是这种情况,我劝老夫人文职方面就不要想了,不如为族中子弟捐个武职,虽说朝中文比武贵,但如今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鞑子也闹的凶的很。武职虽然看似低,但实则谁也不敢小觑。”姚千山一脸平静的道。
若是乡试不中,再从秀才捐到举人再捐官,花费太多不说,便是捐到了官,除非自甘堕落,于朝中贪腐同流合污,否则,是绝对难有说话权的,完全没有意义。还不如做一个师爷呢。
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姚千山跟着他东翁也是官场混了十几年了,尤其山西那地方,近年来,许多地方妥受鞑子劫掠,在这方面,姚千山看的分明的很。
李家几人相视均点点头,姚千山的打算很合理,而若是捐武职的话,李家倒是有人,别的不说,单制墨这一行,便是力气活儿,给自家子弟捐个武职倒也是不错的。
如此,也就有了一翻计较,至于细节,这个以后慢慢琢磨。
而接下来自又谈到回南京的事宜了,这年一过,贞娘又得回南京了,沈贵妃的寿辰在即,这寿辰墨得赶紧交了,说起来,这种寿辰墨属于特制墨 ,量不大,但要求极严,从雕板到最后的描金画线,那都是极耗功夫的,甚到开始一些材料的收罗,再加上阴干的时间段,李家是完全拿出制御墨的标准的,好在沈贵妃的寿辰是二月,从去年秋未到现在,四个多月的时间,李家精益求精的,总算是将全部的寿辰墨制成了。
贞娘回去就要交墨。这种事情总是赶早些好,所以,贞娘初五就要动身回南京了,让赵氏好一顿不舍。
倒是李景福,啃了一声,说年后也要去南京。说是秦家那边有人到南京。
立刻的,就被心疼女儿的赵氏下了决定,让李景福初五跟贞娘一起动身算了。
说好了墨的事情,便又聊到各家的一些产业上,六房的田庄,九房跟赵家人在婺源的砚矿,还有李家八房的油坊。
“别说,贞娘当初从田家手上弄来那片松场,种了桐油树,如今产量算是渐渐的出来了,只可惜近来桐油的价格一直在下跌,要不然,凭着卖桐油籽这一块,墨坊就能有一笔不小的收入。”一边景东叔淡笑道,他一惯是冷着脸,这会儿有一丝笑容,显然心情已经很好了。
松场的桐油树籽是属于墨坊的,而油坊却是八房,这亲兄弟明算账,八房都是按市场价收购李氏墨坊的桐籽榨油,而墨坊要用桐油也得按市场价从八房这边买,所以景东叔才有这么一说。
“怎么?现在桐油价格还在跌?”贞娘看着自家大哥问。
“嗯,自前年头上松瘟暴发后,许多地方都种了桐油树,这东西九个月就能有产出,头两年因着才刚产出,量比较小,桐油虽然跌价,但跌的不是太狠,但自今年起就是第三个年头的产出,桐籽的产量就开始进入了高峰期。因此,怕是今天一开春,桐油的价格就得猛跌了。”李大郎有些担忧的道。
说起来,这油坊自他接手后就比较艰难,因为上次桐油中毒事情,他这油坊生产出的食用油根本就没人要,只能生产桐油,可桐油价格一直不好,再加上要还钱庄的贷款,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