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做商人妇-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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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也很想祯儿。”原致亭在小原祯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老太爷,这里风大,老爷太太一路辛苦了,还是进去坐着说话吧。”
点翠笑,“一会也该用晚饭了。”
众人依言进了房,坐下说话。点翠亲手给三人奉上热茶后才退出,让婢女去厨房里把饭菜传来。
吃罢晚饭,原牧白就带着妻儿回晨晖园了,各自沐浴更衣,上床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原牧白早早出门去店里了,程心妍起得晚,带着小原祯坐在暖阁里用早饭,门外传来小丫头给点翠请安的声音,“给太姨娘请安。”
“太太可起来了?”点翠问道。
“太太已经起来了,在和大少爷吃早饭。”小丫头答道。
“那我等会再过来。”点翠说着转身要走,屋内程心妍听到声音,已经打发香兰出来了。
“太姨娘可是有事找太太?太太请您进去。”香兰笑道。
点翠就跟着进去了,“奴婢给太太请安,给大少爷请安。奴婢来早了,扰了太太大少爷用早饭,请太太恕罪。”
程心妍把嘴里那半个包子拿出来,放在面前的碟子里,扯着丝帕擦了擦嘴,笑问道:“是我起晚了,不是太姨娘来早了。太姨娘,请坐下说话。”
“太太去京里,让奴婢管事。如今太太回来了,奴婢是来交账册和钥匙的。”点翠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香兰。
点翠一扳一眼的恪守着现矩,让程心妍高看她一眼,以她的身份,只有知进退,才不会惹人讨厌,半开玩笑地道:“太姨娘也太心急了,好歹也让我休息两日再送过来吧。”
点翠愣了一下,回过味来,知道程心妍对她守规矩是满意的,也陪着开玩笑道:“奴婢好吃懒作惯了,累了这么天,辛苦,’急着把东西交上来,跟太太讨赏呢,太太您可得好好赏赏奴婢才行。”
程心妍轻笑,道:“燕草,把我给太姨娘准备的礼物拿来。”
“知道了。”燕草答应着,一会就拿来了两个锦盒两匹绫缎,送到点翠面前,“太姨娘,这是太太特意给您买的。”
点翠看那两匹绫缎都是上好的,一般人家的太太姑娘都穿不上,却想不到程心妍会送给她,连声道谢。
程心妍翘起脚,脚上穿着点翠帮她做的那双绣花鞋,“太姨娘不用谢,我还想沾你一点光,用边料再帮我做双鞋吧!这鞋穿在脚上好舒适。”
点翠见程心妍穿着她做的鞋,欢喜地眼眶都红了,她知道她算是在这家里站稳了脚,太太对她是好的,以后就算原致亭不在了,太太也不会把她赶出去的,让她孤苦无依,道:“太太,奴婢一定替太太做很多双鞋。”
“好,以后我的鞋就交给太姨娘了。”程心妍同样清楚点翠在担心什么,借做鞋一事告诉她,会留着她的,不会随意赶她出家门。
点翠开开心心地抱着锦盒和绫缎回了东篱居,原致亭看到她那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一问,知道是程心妍从京里特意带回来给她的,长舒了口气,这个儿媳,他没有看错!
打发人把礼物送到各家各房,程心妍就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转眼年过完了,正月初八,出去大半年的船队凯旋归来,带来的不仅仅是玉石原料,还有一批红宝石和蓝宝石,程心妍看得两眼放光,发财了,真得要发大财了!
原家没有得到皇商的名头,有些势利眼的人就取消了订单。原牧白苦恼了几天,这生意要怎么维持下去?这批便宜又好的玉料运到,让程心妍有了一个主意,“我们的原料便宜,成本低了,就来个优惠大酬宾,降价销售,照样赚钱。”
原牧白拨拉了半天的算盘,薄利多销,也是经营之道,接受了程心妍的意见,玉器的价格比其他的玉器店便宜三分之一,雕工精巧,造型别致,顿时吸引了一大批的客人。
程心妍又用这批极品红宝石蓝宝石设计了数十套新颖别致的首饰,每套都是独一无二。这深深抓住了临安那些贵妇们的心态,纵是价格昂贵,贵妇贵女们还是趋之若鹜,纷纷下订单,沈家金铺生意火爆。
就在程心妍忙着设计首饰赚大钱时,泥头庄的庄头匆匆来报,原牧红不见了!“小的没有照顾好三姑太太,请老爷太太责罚。”
“不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程心妍不悦地问道。
“太太,十五元宵节那天下午,三姑太太说她身体不舒服,回房休息,不准人打扰。奴婢们没人敢敲门进去,到了第二天早上,豆芽才发现三姑太太不见了,她的首饰还有小哥儿的长命锁金罗子都不见了,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大冷天的,庄头额头上一层的汗。
程心妍半晌无语。
“都走了半个月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报信?”原牧白怒问道。
“小的怕三姑太太只是开玩笑,就………就在四周寻找了一下。”庄头吞了一下口水,“有几个在村口玩耍的小孩看到三姑太太向北边去了。”
“往北?她去北边去做什么?”原牧白不明白,原家老家在南边,要跑也该往南边跑,北边无亲友,人生地不熟,她去做什么?
“老爷太太,三姑太太她…………她不是一个人走的。”庄头似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地道。
“不是一个人,那她跟谁一起?”原牧白追问道。
“那几个孩子没看清是谁,只知道………”庄头欲言又止。
“只知道什么?有话你大胆说,不怪你。”程心妍道。
“只知道和三姑太太一起走的是,是个男人。”庄头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跟男人一起!
程心妍脑子里立刻冒出两个字“私奔’了,难怪庄头不敢说,事关女子的清誉呀!不过这事也能理解,原牧红还这么年轻,让她为蒋寅守寡,太不人道了。程心妍能理解,但是原牧白理解不了,脸色铁青,唇角抿得紧紧的。
半晌,原牧白道:“这件事不许再提,原东你去官衙,把她的名字给划了,就说她暴病而亡。”
原东答应着,出门办事。
原牧红的事,再无人提起。很多年的冬天,有一个自称原牧红的乞讨婆找上门来,要见原牧白,被门子赶了出去,最后冻死在街头。
二月初一申时末,十月怀胎,瓜熟蒂落,董筱瑶产下一个白胖小子,取名李煊。半个月后,收到临安来信,正月三十申时末,李洁顺利生了一个儿子。这对表兄弟刚好差一天,原致轩等董筱瑶出了月子,就急心火燎地赴京去看望女儿和外孙,郑五娘和程心妍都送上了礼物。
三月初十,王家传来弄瓦之喜,罗氏于日前顺产一女婴。
三月十六,苏家送来了红鸡蛋,苏予顺利产子。
程心妍生下小原祯已有两年,肚子再无动静,急坏了原家一干人等,慈缘、原致轩、郑五娘各替程心妍请来了一尊开过光的送子观音,看着三尊白玉观音,程心妍道:“牧白,这玉料不错,拿去店里卖了,换银子回来。”
原牧白听话把三尊观音放进锦盒,准备拿去玉坊斋卖掉。然,被燕草一状告到了原致亭面前,原致亭拉着拐杖要打死原牧白,三尊观音最终没卖成,供在了晨晖园的偏房内。
让程心妍颇为遗憾。
五月中旬,辽国战败议和,边关再次恢复平,’送公主过来和亲。听到这个消息,程心妍忍不住撇嘴,男人发动战争惹下的麻烦,为什么总要女人来承受结果?
身为平民百姓的程心妍也不过腹诽几句,对大局没有半天影响,辽国的歧国公主很快就被送到了开封,指给八皇子当正妃。
六月初,大军班师回朝,论功行赏。赵伯啸战功显赫,加上赵伯驹已亡故,康王就只有他这一个儿子,皇上顺理成章的让他成为了康王世子。
六月二十八,孟薇披上嫁衣,做了罗家妇。
开封的风云变化,影响不了远在临安的程心妍,她的日子过得安逸舒适。玉坊斋和金铺日进斗金,徐州的竹编画销售红火,利润同样丰厚,原家隐隐有成为淅江首富的趋势。
六月十六,大吉,宜远行,船队满载着货物开始了第二次远航。
这年的十一月三十日,康王病逝,这一天也正好是赵伯驹的忌日,父子相差一年,相继病故,康王妃以身殉夫,吊死在卧房之中。康王已死,赵伯啸成为了新的康王。
当赵伯啸做了康王的消息传来,程心妍有些担心,怕他会出耳反尔,又出招害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直无事发生,她渐渐地安下心来。随着船队于十二月初六抵达临安,她淡忘了这些事,再次投入到紧张而忙碌的赚钱事业中。
冬去春来又一年,花开花落,四季轮回。四月的一天,突传来慈缘病重的消息,程心妍顾不得多想,急急忙忙赶去庵堂,可是进门却见慈缘好生生地坐在房里念经,而在她身边坐着一个久违的男人赵伯啸。
“你说话不算数!”程心妍气愤地瞪着他。
赵伯啸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我是来看望故人的。”
“妍儿,不得无礼,他是我故友之子。”慈缘微睁开眼睛,看了看程心妍,垂下眼睑,嘴里继续默念着心经。
“故友之子?”程心妍讶然,慈缘认识康王?还是故友!这太让她意外了。
“妍儿妹妹,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师太清修了,去梅林走走。”赵伯啸长身而起,悬在腰间的墨玉双鱼佩轻轻地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程心妍认得那玉佩是玉坊斋的卖出去,眸底闪过一抹异色,起身道:“娘,您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了。过些天,我和相公一起来看您。”
程心妍往门外走去,可是出不去了,丹霞被两个护卫拦在了不远处,恼怒地回头厉声问道:“赵伯啸,你想做什么?”
赵伯骗没出声,慈缘却道:“妍儿,陪希远去梅林走走吧!”
程心妍不敢相信地看着慈缘,恪守妇道、循规蹈矩的慈缘居然鼓励已婚的女儿跟别的男人出去走走,这还是她认识的慈缘吗?难道慈缘脑子坏掉了?还是灵魂改换了?
“希远不会伤害你的。”慈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浅笑。
“赵伯啸你真是好本事!”程心妍语带嘲讽,连慈缘这样的老古板都能拉拢说服。
“不及妍儿妹妹甚多。”赵伯啸笑得意味深长,“原家商船越重洋去蒲甘经商,玉坊斋成玉器一行的首商,人人已经拥有沈家金铺打造的首饰为傲,竹编画远销全国各地,丽人坊分店数家。有了姜太尉、李杭、王嗣铭等人的支持,原家已成江南首富。”
程心妍脸色变了变,又恢复了平静,这些事是人都知道,赵伯啸知道并不奇怪,当然他这个时候把这些数出来,肯定不是夸奖她,而是在威胁她,“不是说要去梅林,走啊!”
赵伯啸笑,抬了抬手,守在门口的护卫就让开了。程心妍走了出去,赵伯骗紧随其后。出了庵堂后门,沿着小径一直往前行。两人都没说话,很安静的走了一段路,赵伯骗突然道:“景燃战死了。”
程心妍想起景燃几次相助,轻叹一声,好人命不长,问道:“他葬在什么地方?”
“他葬在了他战死的地方,他是为了救李杭才会身中数箭的。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奋不顾身的救李杭?”
程心妍停步回头,“有话你直说。”
“他是因为你才救李杭,他喜欢你。”
程心妍呆了一下,“你胡说。”
“他临死前亲口对我说的,他说他喜欢你,等战争结束后,他要回临安,默默的守在你身边,看着你笑。只要你过得章福,他就会很开心,很快乐被一个人如此关怀,不可能不感动,程心妍眸底神色微变。赵伯啸唇角一勾,凑到她面前,问道:“听了这番话,你是不是很感动?”
“赵伯啸捉弄人很好玩是不是?”程心妍恼怒地瞪着他,“诅咒别人死,你很开心是不是?”
赵伯啸盯了程心妍一眼,快步从她身边走过,“跟我来。”
程心妍咬了咬下唇,不太愿意听他的话,可是看到小径上赵伯啸的人不远不近地跟着,没有她的人,吐出一口气,认命地转身提裙跟上。
赵伯骗在前面走得不紧不慢,程心妍跟着不算太费劲。左转右转,赵伯啸停下了脚了,程心妍停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探头看去,前面是一个小土包。
“这里葬着的是我的母亲。”赵伯啸声音很轻,似乎怕吵醒那早已入土多年的人,仰头看着天,“六岁,我是在六岁那年进的康王府。”
程心妍没有接话,安静地听赵伯啸诉说往事。
“我的母亲是康王的外室,她用命换来了我认祖归宗的机会。我记得那天下着雪,很冷,我站在窗边,听他们说话,母亲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喝下了那碗毒药,含笑而终。”
程心妍眸底浮现一抹哀伤,让一个孩子看着生母以这种方式死去,太残忍了。
“我跟随来人进了康王府,康王妃表面上对我很好,锦衣玉食,嘘寒问暖,可是背后却指使人在我吃食里下药,半夜让人往我房里放毒蛇毒蝎,我夜不能寝,食难下咽,所有人都瞧不起来我,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野种,把我踩在尘泥之中。”
程心妍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