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从了本宫吧 作者:司徒水镜 完结+番外-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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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谈走后,院子里就剩下落清尘和在马车里的清铃,风吹过琼花,飒飒作响,在马车与他之中,簌簌,零落飘散。
他走近马车,清清的嗓音,如溪泉道:“如花姑娘,在下来还你权杖。”
马车内一阵静默,半晌,一只素手撩开帘子,淡淡的疏离:“有劳了,拿来罢。”
落清尘看她连出来跟他打个照面都不愿,眉心轻笼,将手中的权杖放在那只从帘子一角摆在的素手上。
清铃拿着权杖欲收回,但是却不想那握住的权杖一头,却被令一股力道顿住,拿不进。
轻笑着嘲弄:“道长这是做什么?”
落清尘捏着权杖一头,看着车内,有些怔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他有一个疑问在心里盘绕了三日了,终于等到她回来,一定要问,“敢问姑娘,可曾去过中原?”如果原先那个如花只是眼睛像,那么这个,实在太像了。
“为何这么问?”
“姑娘很像我一位故人。”
一阵静默,“咯咯咯……”轻笑声清脆愉悦地响起,帘子被掀开,那女子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在他身前,眼中还有未退的笑意,眼波如秋水般潋滟,落清尘看了一眼,目光微微偏侧。
琼花树落,幽幽芳华。
她一步步朝他走进,落清尘转过视线,站在那里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直到她的脸靠着他似乎只有几张薄薄宣纸的距离,自己甚至能够感觉她温热的呼吸,纤颜一下子热热的,脚步朝后退,却不想被那女子两手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踮起脚来,唇印在他惊得凉薄的唇上。
韩谈在墙角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把自己的口给捂得实实了,才能阻止惊叫出。
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双臂,不让他有任何退让的机会,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闻到那血腥味,才退去。
放开浑身僵硬的他,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红唇上的沾上的她的血迹,又用手指轻轻地抹摩擦了干净未清干净的血迹,勾唇一笑,秀丽的容颜,血浸红的唇,让清冽幽静的她平添了一份绝代的妖娆。
抬目视线从他的唇转到他煞白的纤颜,月牙目潋滟着,语调带着一种戏弄的味道:“道长觉得,你那位故人会如此轻薄你吗?”
落清尘身子一颤。
打开折扇,转身,无琼花落在她的肩头,踩着花瓣,她开怀地笑着,步履从容闲适地踏步而去,留下了怔立在琼花树下,还没有从刚刚那被强吻的一幕,回不过神来的他。
☆、043 一世无忧
青砖绿瓦,阁楼灯火,胭脂红颜,大理柳巷中,此时暮色已含羞带怯地隐去,夜幕伸展,月光清清,一阵阵欢声笑语,丝竹琴音靡靡。
自沉歌的‘醉歌楼’结业后,花颜楼成了柳巷的龙头,往来车马,络绎不绝,由于收费昂贵,来这里的恩客大多是大理有头有脸的权贵。
花颜楼内,粉纱轻幔,阁楼精美,一楼是一个长方形的舞台,上面一群舞娘甩着长袖,扭着细腰,在那高坐上弹琴的粉衣男子古雅的曲调中,盈盈曼舞,美不胜收。
底下和二楼一些雅间的达官贵人的眼睛都看直了,不仅对那些舞娘的,还对那个性感的锁骨微露,衣衫半敞的妖魅的粉衣男子。
三千青丝,瀑倾在地,他抬头,凤目里红腥着妖娆,眼神散漫轻佻地抚着琴,突然琴声急促而旋,众舞女突然聚笼在一处,蓦然旋转,长袖中间,缓缓地出现一个十指如如玉如葱,摆动的极其优美的女子。
她慢慢地站起来,翠色的烟衫,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的曳地长裙,云鬓挽起,步摇轻曼,鹅蛋脸,柳叶眉,眉心红莲花开,衬得她雪肌美得令人惊叹,一顾盼,秋水盈盈,一蹬足,如仙似娥,一甩袖,烛火黯然地羞怯她的光彩,舞娘渐渐散去,只剩下在台阁之间,踮足在中间旋转倾舞的她。
四下一片安静,客人们一个个痴迷地看着台上那个花颜楼的头牌,花姬,若不是她是国相看中的女人,多少权贵想把她掳回去春宵一刻呀。
清铃站在那里看着花姬直到一曲跳完,众人鼓掌雷鸣,老鸨笑意涟涟回神才见着门口来了一个华贵秀丽的公子,立马迎上去。
“哎呦,这位客官生的好风姿哪,快快里面请。”老鸨扭着腰,甩着胭脂味极重的丝帕就像清铃扑过去。
就在要扑到清铃身上时候,被清铃冻了一路的韩谈立马抓住赎罪的大好时机,一下子挡在老鸨和清铃之间,抱着剑,大眼想瞪得吓唬人,却配合着他长得太过美好的脸,取代清铃被老鸨扑了过去,“哎呦,小哥,好俊哪!”
清铃目光微垂,瞅了一眼,老鸨正带着众女群扑向韩谈,边摸着他边感叹怎么一个男人比女人生的还水嫩。
她步履闲适散漫,顺手扔了一把金叶子在众人间,无视的没心没肺且凉凉道:“各位姑娘好生伺候着我这弟弟,少不了打赏。”
众女双眼一亮,看着韩谈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呜呜,主,主子,我再也不敢了……”韩谈咽了咽口水,见自己的剑被抢了,蹲下来抱头痛哭,他不是好心吗?!今天要不是他,她能亲着人家落道长!忒没良心了!
“哇,公子你好白嫩,给奴家摸摸。”
“哇,公子你好健壮,跟奴家去闺房吧。”
“公子,你好漂亮,给奴家亲一口,吧唧!”
“不要摸我!不要亲我,你,你们这些妇人真不知羞耻!”
“呵呵……”一声声娇笑声不绝地响起。
门口的骚动,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以及舞罢的花姬和抚琴的沉歌,见众女围在门口簇拥着一个青衣眉眼清晰帅气的少年,皆是诧异。
却在见到从那群人身后走出的那个紫衣秀丽男子,如画的眉眼,白皙的肌肤,秀丽精致的容颜,清冽幽静的气质,如高山冰雪般,众人不由地倒抽一口凉气,那男子的容貌算不上世间最好的,可是他全身那是一种怎样的风华绝代,就连刚才花姬给他们的震撼,都冲去一大半,怔怔的看着这人手里提着一个盒子走过来,摇着折扇,走上舞台。
舞台上,花姬的心怦怦地直跳,随着这男子每走进一步,一直以来她都很骄傲,虽然家道中落卖身青楼,但她好歹曾经也是官宦世家出来的小姐,容貌才艺在大理也算数一数二,可是今日面对眼前这个人,面对她眼中的高华和凛冽,她却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羞怯地低下头。
“花姬?”清铃用折扇把她的下巴挑起,端详道:“一千金,一个时辰,可愿?”
众人又是一阵抽气声,一千金!一个时辰!这是何等的阔气,何等的嚣张!细细打量却不知眼前这位气质高华的男子是哪家权势的子弟。
花姬如水的眼剪也是一颤,微颤着樱红的唇看着他,“公,公子,奴家卖艺不卖身。”她捏紧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规矩一打破,以后自己的麻烦会接踵而来。
“呵呵……”一声轻笑,她放下折扇,看着满面羞红的花姬,眼睛微微瞥了一眼在一旁一直磨牙的粉衣男子沉歌,靠近花姬的耳边,轻吐着温热缭人的气息道:“姬莫怕,今日,我只是过来送你一件朝思慕想的礼物罢了。”
花姬不解地看着他,只见他勾唇一笑,笑得她心怦怦然,声音微高道:“既然公子只是花一千金和妾聊一个时辰,那么妾恭迎之。”
清铃这回看着这个女子多出一丝赞赏,花姬也见着,微微地垂了垂目,难掩羞涩。
四下一下子炸开了锅,一千金买一个时辰!看着这紫衣男子一阵探究,一阵摇头,又是一阵嗤笑!这花姬虽然国色天香,可是一千金,够拖一车绝色美女,夜夜恩宠,太不值,太不值了!
在众人的探究中,老鸨几乎都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的,双眼亮的刺眼,看着清铃简直把他看做哪国微服出巡来寻花问柳的皇子了,不然谁会出这么高的价买一个时辰纯聊天的!
花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清铃很大方又自然地走在前面,步履优雅从容,看得众人对他的身份又是一阵探究,到底是哪家的士族公子?怎么一点印象没有呢。
沉歌此时站了起来,对着清铃猛挤眉弄眼,可是见她压根不理他,带着美人就去二楼的雅间聊天去了,那个火呀,那个好奇呀,因为是老顾客了,沉歌当下打通了关系,把隔壁一间雅间给包了下来,贴在墙上就想听听那丫头今日打扮的这么骚包还提个食盒过来干什么的?!
厢房内,香炉轻饶,幽幽檀香和女子的胭脂味混杂在一起,如若孤男寡女,倒是很容易催情,只是花姬满面羞涩红光是情动了,但是坐在一旁给自己悠哉地倒了一杯茶的清铃,却从容淡静地表达她真的是来纯聊天的,不要想多了。
“花姬,原名陈娇娇,大理威楚人士,父陈连之,原是清平官彦赞,又因家族经验刀剑,手握大权且家财丰厚贵极一时,怎奈世事无常,鼎盛时期却也是衰败之时,先是朝中构陷其父候斩,娇娇为救父,走投无路间遇父身前生意往来的好友王氏,变卖家产并且交出陈家世代相传的石纹刀制法欲去买通官人,却不料王氏携款潜逃,父诛,家散,姬被掳卖入青楼。”她语调清淡地说完花姬这些年藏在心里,最深最痛的遭遇,轻口抿了一口茶润润喉。
抬头,她朝着听完她一席话花颜苍白如纸,玉指颤抖的花姬,勾唇一笑道:“我想姬至孝,苟活必有大志,然?”
花姬猛地站起来,看着他,眼中充满怖色,声音颤抖,“你,你到底是谁?!”她明明已经洗掉了自己曾经的一切,包括容貌!为什么她却能知晓的如此清楚!
对面那个突然之间变得危险异常的秀丽男子没有回答她,而是将他从一开始就拿在手中甚是醒目的盒子推到她面前,“姬先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是否满意,接下来的事,我们再慢慢商榷。”
花姬看着他好半晌,他垂着目,淡静地吹着茶叶,却并没有理会她,抖着双手,犹豫一番,她咬了咬唇打开那个盒子,当看到里面那个无数个梦里都想千刀万剐的男人的首级后,捂住了自己嘴,泪如丝线般掉落下来,是他!是他!是他!
再次看着眼前的男子,花姬的眼睛里面的戒备一下子消去,猛地扑在她身前,跪在她的脚下,不停地磕头,“谢谢恩公,谢谢恩公!”哽咽中带着惊喜和感激。
清铃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将她扶起,眼睛瞟见她额头的血迹,拿起她腰间的丝帕,替她沾着脸上奔流不息的泪水擦拭着那些血迹,缓缓道:“娇娇,那一千金和王氏的首级只是一个见面礼而已,你想做的又做不了的,我都会替你一一办到,只是,从今日开始,你便要一切听我筹划,一切结束后,我保你一世无忧,你可愿?。”
花姬仰着小脸看着她,原本柔美的脸上,此时神色坚定着决绝,“娇娇愿意!”
☆、044 月圆之夜
清铃从花颜楼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衣衫不整的韩谈抱膝痛哭,侧身是一脸幸灾乐祸,拍着他的肩,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沉歌。
勾起唇,朝二人走去,“怎么,被强了?”声音一贯的散漫。
韩谈抬起眼,泫然欲泣的样子,抖着双唇,“主,主子,不带这样的。”
清铃歪头道,“那你以后还会不会自作主张?如今日这般把我撇下在一旁看笑话,嗯?”
“不敢了!”韩谈抹了一把泪,摆着头,摇头摇得很诚恳。
清铃端详片刻,折扇敲了一下他的头,才跳上马车把一旁看了半天笑话的沉歌顺带也拉了进去。
命苦的韩谈朝马车里瞅了一眼,擦了擦泪水,摇头叹着自己真是不长记性呀,当年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看主子只是一个少女,作弄她一番,后来被她整得在棺材里躺了半月才放出来的恐怖经历,怎么给忘了?!
马车一声带着哽咽的‘驾’开动了起来,马车里沉歌靠近清铃,左看看又看看,上瞅瞅下瞅瞅,最后环着胸,眯着眼,轻蔑一笑:“说,你这个冒牌货是谁?坦白从宽,抗拒……”他哼哼了几声。
清铃抬头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又来柳巷了?最近你爹不是把你抓进赵家严加看守了?”
沉歌立马双肩一搭,哪还有刚才质问的气势,就像根怏了的小花菜一般:“你别提了,我早就和那死老头脱离关系了,他整天拉着我不放,烦都烦死了。”抬起头,沉歌双眼晶亮,“唉?你说他这个年龄也差不多该去见佛主了,怎么昨日我还听到他和他的小妾在房里欢的厉害呢?是不是佛主把他给忘了?”
清铃抬目瞟着他,“阿歌,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你爹半个月出不了门?”
沉歌愣了一下,奇怪地看着她道:“以前你不是收了我爹的银子说不整他了吗?如今莫不是反悔了?”说到这里,妖娆的目,亮的更明。
清铃瞅了他一眼,侧身看着窗外那一轮圆月,喃喃道:“快变天了。”
沉歌的眼皮跳了一跳。
回到司天殿已经很晚了,清铃本来还想去见见无名,料想这个时辰他已经睡下,没心思去打扰,回到自己园子,梳洗一番,站在窗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