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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太子妃去哪儿-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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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晨间寒风习习,杜子熙一人领着太子宫的三位良娣去永和宫请安。她在前头走着,耳边传来身后的嘀咕声。她们的声音虽小,杜子熙却知道,说话的人中没有许纯。
这两个人絮絮叨叨的,低着声音讨论着太子殿下与秦袅袅,说的无非就是秦侧妃此人独占太子,心眼儿小,不懂事。这些个嫉妒的字眼听在杜子熙的耳朵里,只觉得好笑。然则,那位最最清傲的许纯,才是她最最在意的。
作为一名旁观者,她以为没有人会成为秦袅袅的情敌,包括许纯,因为太子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可她却有可能是太子与秦袅袅之间最深最大的结。
一脚踏进永和宫,温和的气息扑面而来,杜子熙卸下身上披着的毛绒披风,与皇后行礼请安。
安坐的妃嫔们见她来了,倏地碎碎念起来,说起了冷宫里住着的惠妃。仿佛昨日她还在这里媚语媚言,今日便被打入了冷宫。冬日这个萧索的天气,连带着人心都凉凉的,她们一边叹息着惠妃的命运,一边又暗自庆幸惠妃已被打入冷宫。
杜子熙垂着眼睑,不动声色的站到皇后的边上。皇后的目光落下来,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视过去,她们顿时噤声。只有一两个不识趣的,还在念念有词。
这人是住着流云宫的陶若艳陶良娣,她声音小小的,似乎再与玉铃花窃窃私语:“太子殿下都好些日子没回太子宫了。”
进了皇宫,别说好些日子没见太子,就是一辈子没见过太子那也是常有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当下的时机略微微妙,从陶良娣的口里说出了这话,自然给秦袅袅拉了些仇恨。究竟拉得是谁人的仇恨,还需认真的研究一下。
丽妃笑着,狭长的眉眼微扬,“这是自然的。太子与秦侧妃那般恩爱,秦侧妃又有身子,太子自然会时刻陪在秦侧妃的身边。这等恩宠,可不是尔等羡慕的来的。”
言语间,她的眼神似笑非笑的落在许纯的身上。从前许纯没有回宫时,这样极具兴味的目光皆是落在杜子熙的身上的,如今换了个人,杜子熙暗自庆幸的同时,也十分感慨。
许纯稍稍偏了脸庞,避开了丽妃的目光。
“丽妃,你在后宫这么些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要本宫教你不成!”皇后朝她撇下冷冷一句话,抬眼看着陶若艳与玉铃花,带了几分笑意,“太子有政务在身,秦侧妃虽被本宫禁足,但身子多有不便,你等既是跟了太子,就该懂事些,对太子多多体恤些。”
陶若艳和玉铃花彼此对视一眼,齐齐福身,“是,奴婢谨遵娘娘教诲。”
请了安,说了会儿话,妃嫔们也就各自散去了。待众人都散去后,杜子熙仍在。皇后便问了句,“杜侧妃可是有事要与本宫说?”
她屈了屈膝,微微垂着脸,却是明眸善睐,“母后,子熙斗胆,想去永寒宫探望姑姑,还盼母后恩准。”
皇后暗自忖度一番,道:“去探望探望也无妨,只要别惹出什么事儿来。子熙,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行事一向得体,定是懂得什么该做什么该说。”
“子熙明白,多谢母后。”说罢,她款款离去。
她回到自己的宫里取了些木炭,永寒宫是禁锢杜若的地方,比不得她在云锦宫的时候,能有暖炉和上好的木炭给她取暖。永寒宫里能有的,除了薄凉,便是永远的孤独与寂寞。
因为去的是永寒宫,若是走寻常的路线,许是会遇见皇后的妃嫔们,到时候问起来又是一番絮絮叨叨。杜子熙便选了较为偏僻的小径穿过去。可她今日选的不巧,路上遇见了太子与许良娣。
上一回她也是如此,转了个角便撞见他二人说着什么话,今日又是如此。杜子熙来回看了看,若是走过去的话,殿下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
杜子熙垂眉思索,魆地听见了二人的说话内容。她微怔,连忙往回走。可她离二人的距离太近,又听了一些,她倏地停下了脚步。
她听见许纯说:“殿下好像已有半个月未出现了,今日倒是巧了,被奴婢在这里撞见。”
许纯的声音清冽,一如这寒冬,杜子熙却在当中听到了几分尖锐的醋意。杜子熙不禁颦额蹙眉,却不自知。紫然抱着一盆子木炭,“小姐?”
“你等一等。”她道,与紫然躲在隐蔽的地方,静听二人对话。
听墙角这种事,她向来不会去做,可这一回却不自觉的做了。她的心里有些膈应,却依旧如此做着。
这一处算是望春亭的一部分区域,也就是御花园。李存之走到这里,不过是想避人耳目后探一探情况,杜若做的事情当中并不包括麝香一事,然则也不可能是皇后,那嫌疑人自然就缩小到了丽妃、婉妃安嫔、茹嫔和另几位贵人才女。当然,杜子熙本也是这当中的一个,可李存之确信,她不会这么做。
这种确信,是朋友间的那种信任,即便他与杜子熙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这些想法,他却不能告诉许纯。李存之蹙着卧蚕眉,桃花眼露了几分冷淡,他的声音浅浅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奴婢不能逛一逛御花园么?莫非这御花园只有秦侧妃能逛,奴婢只能躲在一旁看着,艳羡着!”许纯字字珠矶,似一把冰冷的匕首,戳在李存之的心口。
他的那双卧蚕眉拢得更紧了些,道:“有什么事么?”
同样的话在同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感情却是大不相同,从前的话里总是裹着宠溺,如今却是掺了些质问。许纯抬眼,眼睑敛了些泪珠,声音却是冷冷的,“奴婢能有什么事情,殿下在慈心殿住了半个多月,怎么,一离开慈心殿便眼里容不下别人了么。就连逛个御花园也会碍了殿下的眼睛么?”
“锦衣!”他戾声,担心与斥责自是必不可少的,但也有几分疼惜的,到底这人是他疼了二十年的妹妹。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曾经的感情那么深,如何能置她生死于不顾。想了想,他道:“等新春过去,我想办法将你送出宫。你既改名换姓,以后便再也别回景阳城了。”
“殿下怕什么,奴婢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又不会破坏您与秦侧妃之间的恩爱,何须对奴婢如此避之如蛇蝎。”
“锦衣,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父皇和母后把你留在宫里,并且送到我这里,不过是想趁机而入,能够治你的罪。”
他的话里有些担心,和些些她曾经有所感觉的关爱,这让许纯的心暖和了许多。
杜子熙又往暗处避了避,生怕太子殿下发现她在偷听墙角。可她蹙着黛眉,脸色微沉。这画面是她看见的,若是秦袅袅看见的,当会如何。拂袖而去,抑或再也不理睬太子。她不知道秦袅袅会怎么做,她只是想着,这事要不要与秦袅袅说一下。可搬弄是非,总归不太妥当。
她思忖着,那头的两个人却还在说着话,似乎没有停下的打算。身边的紫然提醒她天色不早了,且这外头也挺冷的,还是早些回宫得好。
半晌,她回到小道上,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着,离那两人不过两三丈的距离。她娉婷走过,到太子的跟前屈了屈膝,行了礼,“臣妾给殿下请安,殿下吉祥。”
李存之还记得上一回他与许纯私下说话时被杜子熙碰见,她当时是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偷偷摸摸的离开的。可今日她却走出来了,难不成她这是在告诉他……她可能会将此事说与秦袅袅听。
念及此,李存之蹙眉,“杜侧妃这是要去哪儿?”
“回殿下,臣妾是想去永寒宫探望姑姑。她一人在那里,没个过冬的炭火,容易染上风寒,臣妾便想着给姑姑送一点点过去,也好让姑姑过了这个寒冬。”她递了眼许纯,道:“殿下既然还有事,臣妾就不打扰了。”
杜子熙意有所指,那两人自然都是听得明明白白。她欠了欠身,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许纯便道了句,“天气寒冷,奴婢就先回去了。”
上一次也是如此,她方一出现,许纯便开口说要回去。杜子熙又一次蹙眉,不禁心下思忖她这么做是不是别有目的。她抬起眼睑,轻盈的目光落在太子的脸上,这人也是蹙着眉头,目光深邃,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杜子熙也不多言,领着紫然焉焉然离开。
不过走出三五步的距离,她倏地听见太子殿下用极为低沉的声音唤了句,“锦衣!”他的话里有隐隐约约的紧张,杜子熙回身看过去,只见许纯已整个人晕厥在太子殿下的怀里。
说不清楚为什么,杜子熙并不喜欢许纯。如今见许纯虚弱的依偎着太子的胸膛,她那一双黛眉蹙得更紧了些。
她有一种错觉,这许纯,似乎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一章


流云宫可比不上慈心殿,每日都有不间断的暖炉暖着。那里暖炉只有一个,虽是留在许纯的寝宫里,可没有足够的木炭便等同于没有暖炉。如今一日寒过一日,却没有木炭来取暖,受了这么些日子的冻,得了风寒也在意料之中了。
许纯虚弱的靠着李存之的胸膛,这个她念了许久的臂弯,如今终于有机会再靠一靠了。她偷偷地扬起唇角,却只一瞬,便要挣脱他的怀抱,“殿下,奴婢可以自己走。”
“苏喜没有给你足够的木炭取暖么?”
她撇开脸,道:“苏公公再怎么想眷顾着奴婢,可份例也就那么多,苏公公也不能做的太过了。”她魆地噤声,半晌又道:“殿下还是把奴婢放下来吧。”
李存之默不作声,一双卧蚕眉却是蹙得更深了些。
杜子熙杵在原地直直的遥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说是二人一同离去,却只有一个人的背影,因为太子抱着许纯,任凭许纯如何挣扎也不肯放她下来。这一回,她敢肯定,许纯定然是故意的。这一招苦肉计,她用的很好。
既然如此,不如遂了许纯的意思,她会去慈心殿走一走,与秦袅袅谈谈心的。
“小姐,我们还去杜若姑姑那里么。”紫然问道,她捧着一小盆木炭,两只手露在外边,吹了这么久的寒风,已经冻得没什么知觉了,可自家小姐仍在盯着太子的背影发呆。她忍不住开口,“小姐,您是不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多嘴。”杜子熙嗔怒,复道:“我们走吧。”
绕了好些路,沿路愈发寂凉,就连枯树叶子都没几片。杜子熙走过这条狭隘的小径,终是到了偏僻的永寒宫门口。
紫然没有多余的手去推开紧闭的宫门,她便自行打开那道厚重的大门。
吱——声音悠长,在寂冷的永寒宫显得尤为突兀。她提脚迈进去,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绿柳被打板子之后应该也是在这永寒宫的,可这偌大的宫里别说是绿柳的人影,就是一棵枯了的草就没有,荒芜一片。
“姑姑?”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可没有人来应她。所有的寝殿门也都是紧紧关着,没有半点声响。
紫然缩了缩脖子,“小姐,姑姑真的在这里么。”
杜子熙也想这么问。她随手推开一间房间的门,浓重的霉味与腐烂的臭气扑面而来,她掩鼻蹙眉,眼尖的瞥见明间的桌椅被人动过。
再往里头走就是里屋了,她踱着小步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待看见光秃秃的床榻上躺着的人时,吓了一跳,登时面色惨白,胃里一阵阵翻滚。
那床榻上除了一具已有些腐烂的尸体外,别无其他。从尸体的穿着看来,应当是杜若身边的丫头绿柳。
紫然的心里有些怕,后脊梁冷汗直冒,“小姐,姑姑呢?”
“姑姑?是找我么?”背后冷不丁的传来杜若的声音,似鬼魅一般。杜子熙猛地转过身,入眼便是一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疯女子。她蹙眉,“姑姑,你怎么……”
咽下去的字眼,她不忍心说出来,到底这是杜若,曾经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
“什么姑姑,我是惠妃娘娘!”杜若冲她狠狠地瞪着眼珠子,恨不得把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给瞪得一命呜呼。她伸出枯瘦的指尖,指着床榻上的绿柳,“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她是我给掐死的,因为她背叛我。”
杜子熙一怔,目光微沉。绿柳明明是被乱棍打死,可姑姑怎么会……莫非她,真的疯了?
杜若形容枯槁,疯疯癫癫道:“这个贱人,她居然背叛我,我当然不能让她好好地活着了。再说了,这宫里这么冷,她老跟我说冷啊冷的。为了让她不再觉得冷,我就掐死了她,这样她就没有感觉了。这是恩赐,是我对她的隆恩。”
“姑姑,我是子熙。”杜子熙示意紫然将木炭放下,刚说了这话便惹得杜若侧目。她目光灼灼,死死地盯住杜子熙,“我知道,你不就是不愿意听我的话,不想勾引太子么。你这样的女人,在这后宫是呆不久的,早晚会被别人算计了去。”杜若冷哼,似不屑一顾,“原本一个秦袅袅就够你应付的了,如今多了个许纯,你就更别想在太子的心里占有哪怕一席地位了。哼,许纯那个女人,你最好小心一点,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哪一天你被她算计了,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说罢,她仰天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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