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去哪儿-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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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侧妃这是做什么?”杜若拎着巾帕掩唇,遮着冷笑,留了一双媚眼在外,“绿柳怎么说也是本宫的人,与本宫有多年的深厚感情。你拿百两白银收买不了她便如此恐吓她么?这可是在皇上与皇后的跟前,秦侧妃你如此胆大妄为也太嚣张了些。”
秦袅袅一时无言,原本指向惠妃的矛头如今笔直的指向自己,她进不得退不得。若不是太子殿下隐在长袖下的拳头紧握,她甚至会怀疑这是所有人步下的一个局,就等着她钻进去。她直起身子,睥睨于绿柳,“百两白银……这么大一笔银子,定是我亲自给你的了。绿柳,你说说我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杜若给绿柳递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道:“侧妃您忘了么,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皇后娘娘寿辰那一日晚上。您匆匆离开晚宴,不就是与奴婢汇合,给奴婢那些银两的么?”她声音带了几分哽咽,配上委屈的声调,竟叫人情不自禁的信了。
秦袅袅却是笑了,她抬眼望着李存之,晶亮的眼眸似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她只是与这人挑眉,那意思是:瞧瞧你这一大家子。未几,她回首与绿柳道:“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又记性不好,你可有什么证据?物证,或者人证。”
绿柳又被骇住,怔怔的望着秦袅袅,闪烁虚晃的目光在众人之间徘徊。明月轩蓦地安静下来,偶有秋风吹过,掀起尘土悠扬。
“谁?”李存之魆地厉声,朝着不远处的汉桂。
众人闻声,齐齐看过去。桂花树枝叶繁茂,层层绿色,几点金黄点缀,散了些馥郁的香气在空气当中。它的后头站着一个人,人影投射在地面,婀娜娉婷,一看便是女子。她在树干的背面犹疑片刻,施施然走过来,满目清傲。
待看清来人,秦袅袅回首睃看太子殿下,只见那人的目光骤冷,稳稳地落在许纯的身上,当中的深意叫她看不清。
许纯走到明月轩当中,与帝后二人屈了屈膝,缓缓启口,“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遂,她又转过身,与李存之行了礼。再一矮身,她与杜子熙、秦袅袅二人道:“奴婢见过杜侧妃,见过秦侧妃”
皇帝对她心存芥蒂,龙颜不悦,“你在这边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婢原本想到御花园走走,没成想碰见这等事情。本想避一避,却被殿下发现,这才出来领罪,请皇上责罚。”
许纯虽清傲,可话说得诚恳。皇后拦住正欲发话的皇帝,道:“皇上,既然许良娣来了,不如也叫许良娣也看看,只当是警醒的。”
皇帝颔首,也就未再言语了。遽然间,明月轩又是一片寂静。
杜若嫣然而笑,眉眼处一股子媚态,“皇上,臣妾以为秦侧妃方才的话只是强词夺理。她收买绿柳这事儿势必不能被旁人瞧见的,若是被人瞧见了,哪有今日才被掀出来的道理。她捏准了不会有人看见,便拿证据说事,不过是想把罪名都推到绿柳的身上罢了。”
“人证没有,那也该有物证的。”秦袅袅瞥眼瞧着杜若,泰然处之,“百两白银又不是百十枚铜板,总不会一夕之间就没了。绿柳,你主子说你收了我的百两白银,不如你拿出来让我瞧瞧。如果不能全部拿出来,拿出一锭也是行的。”
“可是……可是侧妃您不是说要将那些白银都拿出宫去换成商贾所用之银两,这样才能避免被人抓到把柄。”
秦袅袅无奈摇首,这主仆二人是铁了心要将她置之于死地了,一唱一和配合得竟如此默契,也是实属难得了。
暗自叹息间,菱花壮着胆子站出来,跪在地上,道:“皇上,皇后娘娘,奴婢有话要说。”菱花递了眼惊诧的秦袅袅,想到昔日她的好,道:“十五那晚侧妃自千秋亭离开后奴婢一直跟着,因为侧妃当时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奴婢就一直没敢离开半步。”
那时候她看着秦侧妃坐在冰凉的台阶上,也不顾自己的身孕,就在那里忧郁的坐着。本是一双精灵的眼眸却是弥漫着很多很多的哀伤。她看不懂,也闹不明白,只能傻傻的陪在侧妃的身边。
菱花这话是好意,却惹得李存之侧目。他犹疑的目光落在她墨色的瞳孔里,似征询一般,可秦袅袅却是不自在的偏过头去,避开了他的探究。
此刻的明月轩气氛有些微妙,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看着秦袅袅,杜若则暗自得意着。
杜子熙原本觉得,倘若杜若只是时不时给秦袅袅制造些小麻烦也就罢了,可瞧着现下的形势,杜若明摆着是想让秦袅袅永无翻身的机会。她暗忖片刻,莲步微移,方想说些什么,却听许纯那道清冽的声音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有什么话,说来听听。”
得了恩准,许纯漠视于惠妃与绿柳,道:“当日奴婢从千秋亭回去时遇见了秦侧妃,只是当时天色暗沉,秦侧妃未注意到远处行路的奴婢。奴婢当时并不晓得秦侧妃怀有身孕,只当是秦侧妃是坐在台阶上赏月的。”
这是什么戏剧?秦袅袅不明所以,闹不明白许纯的心思。她一心爱慕太子殿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么应该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才是,可怎么就给她说好话了。想不透的秦袅袅瞥眼望着李存之,这人脸上挺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难道这是他早就做好的准备?高明!
秦袅袅忽然之间深深觉得,她太小看太子殿下了。能在前朝混得如鱼得水的人,怎么可能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她毫不犹豫且丝毫不吝啬的递过去一道佩服的目光,被太子殿下狠狠地瞪了一眼。她便眯起眼睛,讪讪的笑了,如同一朵迎春花。
李存之垂眼,低声道:“绿柳,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绿柳心知再怎么巧言令色也扳不回如今的局面,只等着皇上的降罪,不作辩解。可杜若却不服气,她伸出纤指,指着许纯与秦袅袅,尖声道:“皇上,这个许纯定是与秦袅袅串通好了的。臣妾什么都没做,臣妾是无辜的。”
她冷冷一笑,道:“谁不知道这个许纯是废妃许氏的孽种,她素来与太子交好,感情甚笃,说不准是太子叫她给秦袅袅做的伪证呢。”
杜若在心底长长叹息,却未开口替她说话。
上座的皇帝与皇后都变了脸色,阴沉沉的,眼底的怒火涛涛。他们跟前站着的太子也换了神态,面色威慑,目光寒冷,许纯当然也是如此。唯独秦袅袅,替杜若惋惜。
“惠妃,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皇帝递过一记警告的目光,落在杜若的身上,她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她慌忙屈膝,认了错,“臣妾并非有意多嘴,但臣妾真的是无辜的。皇上,您明察秋毫,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惠妃莫急,你若是冤枉的,皇上自然不会降罪于你。”皇后目不斜视,端着姿态,不疾不徐道:“绿柳,惠妃说她是无辜的,你呢?”
绿柳被点了名字,抬起头来。她瞄了眼惠妃,心底已是千百道思绪转过,她道:“奴婢……奴婢只是听命行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皇后追问:“听谁的命?”
绿柳犹豫了一下,“自然是听主子的命令。”
这问来问去还是打着哑谜,皇后蹙着眉头,声音更沉了些,“所以,你是依照惠妃的指示,栽赃嫁祸给秦侧妃。”
“不是的!”杜若矢口否认,这才有些惊慌失措。
这出戏大约就是这样了。秦袅袅淡眼相视,与帝后二人屈了屈膝,插了句嘴,道:“父皇,母后,儿臣的身子有些乏了,可否先回去歇息?”
皇帝还没来得及颔首,太子又插了一句嘴,他道:“父皇,袅袅如今的身子比较重,儿臣不放心她一人回去,便随袅袅一道告退了。”
皇帝龙袖微恙,默许二人先行退下。随后,他一道圣旨将垂死挣扎的杜若和引颈受戮的绿柳判了罪,一个关在冷宫永远不得踏出宫门半步,直至老死。一个则是拖到没人的地方,乱棍打死。
杜子熙纵使心里难过,也只能在心里盼着杜若能在冷宫里安分守已,别再算计着翻身的日子,也盼着她能在冷宫里好好地活着。
一转眼,便是晚霞满天。
她仰首西望,绸缎般的晚霞铺满了半壁天空,那是皇城之外的天地。那里自有广阔,随意走两步便是另一道风景。可她身陷的皇宫,是座四周都一样的囚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四章
不过半个时辰,杜若被打入冷宫的事情已传遍了后宫。一时间,众人忘了浣衣局闹鬼事件,茶余饭后讨论的皆是惠妃如何毒害秦侧妃。
作为被议论的主角之一,秦袅袅觉得,她很无辜。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论点,实在是太憋屈了。不过与此相比,她觉得无缘无故欠了许纯一个人情更憋屈。是以,这几日她一直在思索着怎么把这个人情给还了。
她以为许纯进宫是为了与太子殿下重修于好、再续前缘。如今虽入了太子宫,却被殿下发落到约等于冷宫的流云宫去,这着实有些残忍了。既然如此,不如她与太子说一说,让他去流云宫走走,亦或是叫太子为许纯换一处地理位置好些的寝宫。
可太子这人不太好说话,她得好好地想想该怎么跟太子提出这事儿。
她睡着贵妃椅,仰面朝上,暗自思索。清澈的眼眸倒映着蔚蓝的天空,偶有一朵棉花糖是的云朵飘浮而过,悠悠哉哉,怡然自得。恍惚间,她挑起嘴角,唇边开出一朵明媚的花。
“在想什么?”
李存之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边上,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声音飘飘的好不真切。秦袅袅一如既往的没甚准备,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我在想啊,怎么样才能让殿下去流云宫临幸许纯。”
“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秦袅袅这才发觉方才问话的是太子,她吓了一跳,自贵妃椅上站起来,送出一记白眼,“殿下,您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无声无息的走路么?您脚底下踩的是棉花么!”倏地,她又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挑眉,有些不解,“殿下,臣妾方才提起许良娣怎么没见您脸色不好呢?”
李存之眉角跳了跳,没有说话。秦袅袅等了半天没反应,忽又觉得这回她似乎真的说错了话。她小心翼翼的偏头,侧眼瞧见殿下面色平和,并无异样。她眼睫扇了扇,目光又往上移了移,探进他的眼里。
平静无澜的湖面底下时暗流涌动,她说不清那是恼火还是恼羞成怒,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这一回真的怒了。可怒的究竟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两人四目相对好一会儿,她讪讪道:“那什么……臣妾身子有些乏了,先回去歇着。殿下,您随意。”
方走出一丈多远,她听见身后的人道:“你以后是不是就打算回回拿她来噎我?”
秦袅袅一个蹀躞,皱着一张脸,深觉自己很无辜。偏偏那人的目光太过灼热,盯得她的后背发麻。她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回望着笑岑岑的太子殿下,道:“殿下,臣妾不是有意的。”
她想了想,又接着道:“明月轩那回许良娣替臣妾说了话,不论是不是殿下叫她的,也不论她是不是真的看见了,总之她替臣妾证明了清白。这个人情,臣妾是该还的。而许良娣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殿下您,臣妾便想着给她和您制造些机会,也好还了这份人情。”
“还人情需要把我推出去?”
李存之说这话的口吻有些阴阳怪气的,秦袅袅便也莫名的生了恼火。她压抑着心底的怒气,道:“臣妾只是希望能还清这份人情,不是非要将您推出去。殿下您可别多想!”
“你是想还清这份人情,还是想把我推给她?”即便是说着这样的话,他依旧是笑岑岑的,那双漆黑的眼眸却没能隐藏住最深处的情愫。那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她检视一番的愤懑,是付出却总得不到回应与信任的恼火。
秦袅袅倏地就笑了,她抬眼看着他,当中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清,“殿下,臣妾不是第一次将您推给别人,臣妾也曾将您推给杜侧妃。可那时候臣妾也没见殿下您发这么大的火,怎么对象换成了许良娣,殿下您就生气了?”
“你……”太子拢着一双卧蚕眉,目不转睛的凝睇着她,仿佛这样就能看清她的心。他知道,秦袅袅许是喜欢着自己的,可他不晓得这份喜欢有多深,是否深得过她对宫外的向往。
二人僵持着,面上各自挂着冷色,彼此沉默不语。
长乐宫的人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们退也不是,进也不是。这种压抑的气氛好似走在单薄的冰面,仿佛轻轻一抬脚便会掉入寒潭。
许久之后,李存之叹了声气,踱步至秦袅袅的跟前。他伸出宽大的手掌,替她拢好双鬓略显凌乱的发髻,好似方才没有吵过架。秦袅袅愣了愣,却又被他搂进怀里,轻轻地,似乎他所怀抱之人是只瓷娃娃,宝贝的很。
苏喜见苗头转正,立时带着长乐宫的人出去了。
冰凉的面颊埋在她璞玉似的脖颈间,温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耳畔,竟如低吟浅唱。
片会儿,他低低地道:“袅袅,你吃醋了么,千秋亭那回。”
“……殿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