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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综仙古]琼华掌门-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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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关于夙瑶的一切都还迷雾重重,但他不会试图强迫对方吐露些什么。
夙瑶的从容,强大,他都看在眼里。
他相信国师的预言,也相信夙瑶没有害他之心。他没有因为无法彻底掌控夙瑶而焦躁,这是不必要的事情。
对他而言,只要夙瑶此时能为他所用就够了。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永远留住的。
“夙瑶姑娘。”南诏王道。“请坐吧。”
南诏王命人给夙瑶上了茶,不知为何,态度一下子变得轻松随意起来。
他只穿着常服,袖子卷到小臂,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沾着黑色的墨汁,轮廓乍一看和荼毗王很相似,但五官更粗犷一些,肤色也更深。
夙瑶抿了一口茶水,算是接受了他的善意。
“夙瑶。”阁罗凤黑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静静喝茶的女子,“今日的筵席,希望你能参加。”
夙瑶不解地看着他。这仅仅只是南诏的国事,她一时琢磨不透南诏王的用意,道,“南诏王此举,莫非另有深意?”
阁罗凤未防她直言相问,笑道,“夙瑶是坦率之人。”想了一下,就说,“既然如此,我也就明说罢——杨国使者指名要你出来相见。”
一开始南诏王提起杨国的时候夙瑶只是感觉熟悉,等到再一次提起,夙瑶已经忆起了数年前正是这个小国吞并了姜国。
依稀记得清都乃是杨国王室中人。夙瑶心中已经有些了然,点头应下。南诏王饶有兴致地说,“夙瑶交游广阔。”
夙瑶心知他这句话说的半真半假,也不耐周旋,只是淡淡道,“有些交集罢了。”说是与杨国有交集,其实也只是曾与国君清宵有过一番约定,倒不如说是与清都有旧,只是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
阁罗凤笑眯眯道,“夙瑶能够出席当真好极。此次大宴,圣女和王弟都会参加。宴会地点,在泰极殿。”他平生爱看好戏,还望夙瑶不要令他失望才是。
南诏王显然误会了什么,夙瑶无意解释,站起身来道,“我当守时。”
她对南诏王从未用过谦辞,此时更是自顾自离去。阁罗凤不以为忤,扬声道,“夙瑶请留步。英招有意与姑娘讨教一二剑法,不知——”
夙瑶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未曾停顿地走了。
南诏王低低笑了一声,“有意思。”
不知何时跪在御书房正中间的黑影却不这么认为,“王,她很危险。”他生涩的声音仿佛长久没有开过口,迟疑滞涩。
“哦?”阁罗凤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问号。他扶了扶金色的冕旒,浓眉耸动,“说说你的看法。”
“属下看不透她。”黑影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不满,“恕属下直言,这个女人,不宜久留。”
阁罗凤道,“你看到了什么?”
“她很强大,身手超乎想象。圣女和圣姑在她面前简直不堪一击。”黑影忠实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阁罗凤不合形象地嗤笑一声,“既然你对她评价如此高,你认为你能杀了她?”
黑影道,“属下惭愧,不能。但她只是一个人。。。。。。。”
阁罗凤沉下脸道,“愚蠢!”
黑影被呵斥后身形一顿,头埋得更低,“属下惶恐。”
“你真的以为她没有觉察到你们的存在吗?”阁罗凤望着远处,仿佛还能透过墙壁看到那个行为张狂的女子,不,与其说她张狂,不如说她傲气,那种无意间流露出的,不把大多数人放在眼中的傲气!
黑影疑惑道,“假如她察觉了。。。。。。”为什么没有任何表示?
阁罗凤道,“她是借此来表示她没有威胁,你们看到的,都是她想让你们看的东西。。。。。。”
黑影心中一寒,忍不住道,“这实在太危险了,王,属下请您。。。。。。”
阁罗凤打断他的话,语气颇重道,“你今天说的太多了!”
黑影一颤,“属下该死!”
阁罗凤缓和了面色,“罢了,你也是为了我好。”
黑影道,“属下一片赤诚之心。”
阁罗凤道,“此人可信。你去吧,适当减少她身边暗卫的数量,每日只要看看她见过什么人就行
了,不要过分监视。”
“是。”
英招穿着近卫长的衣饰,腰间挂着宝剑,匆匆穿过诸多殿宇。今天轮到他执勤,偏偏昨日梦中全是那惊艳的一剑,醒来后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安睡。
他索性从床上跃起,到庭中就着月光舞剑。
越是试图揣测那一剑的奥妙,他就发现自己越是记不清那一剑究竟是从何开始,从何结束,只有
那雪亮的剑光和美妙的绸缎割裂声,还鲜明如初。
一连几夜都是如此。
若是不能习得这一招,他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了吧。英招叹了口气,停止自虐一样的疯狂舞剑,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抹了一把汗,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恳求那女子教他,哪怕只有这一招,自己也愿意对她行拜师
之礼。
一定是苍天眷顾。他还刚想着要怎么才能寻到夙瑶,就已经看着对方从南诏王书房中走出来,方向正是自己这边。
女子气质凛然,时时如一柄出鞘长剑。
他心中欣喜,想着怎么拦住她才显得不唐突,又要怎么说才能说动她传授剑法。这样一边想一边走,眼看夙瑶就要和她擦身而过,他心中一急,脱口,“师傅!”
夙瑶明显一怔,古怪地打量他几眼,认了出来:“是你。”这不正是那日问她剑法的侍卫之一么,想必南诏王口中的英招也是他。
“你还记得我啊。”英招不知道自己此时笑得有多憨,他还在想着怎么开口,夙瑶已经先他一步问,“有事?”
“对对对。”英招如蒙大赦,一贯不太会说话的他也顾不得自己说话好不好听了,急切道,“就是那日我问起师傅你的剑招。。。。。。”
“等等,什么师傅?”夙瑶打断他的话,古怪神色愈发明显。这人莫非是有着什么癔症?怎么随便认人师傅?
英招很自然地道,“我要向师傅你学剑法,你当然就是我的师傅了。”说完,也不管夙瑶的反应,继续兴奋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剑法?今天行不行?”
他一个人说得起劲,从未遇到过这种人的夙瑶却颇为哭笑不得。自己何时说过要收他为徒了?这人看着年纪也有二十多了,怎么行事仍旧与孩童没什么分别?
这就是夙瑶误会英招了。其实他身为南诏王近卫长,深得倚重,处事自然是十分沉稳的。可他这人自幼习剑,爱剑道成痴,也有些怪癖,见到精妙剑法就容易忘乎所以。
夙瑶道,“我今日还有事,告辞。”她从未收过弟子,在琼华便是如此,此时更是不耐。
这么明显的拒绝之意英招不会听不出来,他心中一急,恳切地看着夙瑶,“师傅,我所求不多,只要一招,就那一招!要怎样才能教我,师傅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夙瑶不答,轻飘飘看了英招一眼,英招被这一眼看得脸颊胀红,捏拳道,“你不要看不起我!我。。。。。。多少大师想收我为徒我都没答应!”
“不行。”夙瑶依然拒绝。
英招咬牙,脸色通红,又羞又气,“为什么?”
夙瑶道,“若是有缘分,你自可去昆仑。不必来求我。”说罢,她脚步一错,衣袖扬起,躲开了英招欲扯住她的手,人已经飘然去了。
泰极殿,午时。
南诏朝中重臣齐聚,文将在右,武将在左,南诏王身着礼服,高坐在上首。
夙瑶到时,场面安静了一下。
她坐在南诏王左手边的位置,对面是一个已过知天命年纪的老者,大约便是南诏的国师。
随即紫萱盛装出现在了筵席上。
紫萱戴着鲜花冠,左臂上是闪闪发亮的银臂钏和几支银镯,身上华丽服饰绣着夙瑶未曾见过的图案,脸上有淡淡妆容,比实际年岁看上去大些,举止进退有度,为人沉静克制不少。
她垂眸微笑的神情,竟与夙瑶有了几分相似。
“女娲后人紫萱拜见吾王。”
南诏王眼中异色一闪而过。
“圣女请起。赐座。”
她坐的位置倒是离南诏王最近的,挨着夙瑶,另一边再无旁人,也不知是否是巧合,对面正是很
久未曾出席过此类正式场合的荼毗王。
长琴依然显得虚弱,看到紫萱坐在自己对面,也无特别反应。
“请杨国使者上殿。”南诏王道。
长琴正欲为自己斟上一杯淡酒,却瞥见斜对面夙瑶脸色微变。
她喃喃两个字,声音低不可闻。
清都?长琴心想,他虽不识得此人,却知道,事情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痴的痴

尽管是深秋时节,黑漆泥金食案上都摆着一盘带露的鲜花。各色妍丽花朵保持着最后枝头怒放那一刹那的芳华,衬着荷叶边白瓷盘,如美人白皙脸颊上的一抹羞红一般动人心魄。
紫萱从盘子里捡了一枝最好的牡丹花,自若地簪在云鬓边,娇花美人两相宜,原本清瘦了不少的脸庞陡然绽放出光彩。
牡丹富丽,美人雍容。她一双眼睛欲说还休,眼角微挑,像是一个迷迷蒙蒙的梦境,令勘不破者,情愿沉沦。
凡夫俗子情愿沉沦,然而真正渴盼他钟情的,连多看一眼都不愿。
紫萱对长琴一笑,诉不尽的凄迷,恍若那年三月,那人手持长篙,自芦苇丛中荡舟而来,水面浮着轻雾,他身穿白衣,只不过是那么一笑,就让她神魂颠倒,再也不能相忘。
留芳有一种骨子里的出尘,有时在不经意间,他的眼神中倒映不出这个人世的一切。
“真奇怪,心里面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我不属于这里。”他望着天边的浮云,目露怅然,仿佛
他原本应该属于那遥不可及的地方,却永远被放逐。
他是人间的过客,永远格格不入的存在。而他高傲的头颅,也从不愿意低下来看一看这些红尘浊事。他穿着的白衣不会染上颜色,这令她感到恐惧,他的心中,可曾有过爱?
她疯狂地试图温暖他。
“圣女,你不该这样。”顾留芳对紫萱说。“我已经有妻儿了。”
紫萱流着眼泪抱住他,“难道你不爱我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看一看我。”
顾留芳温柔却坚决地推开她,“你又在说傻话了。。。。。。紫萱,你拥有的力量,不该空耗在我身上。”他把手从她掌心抽离出来,那一点温度也离她而去了。她僵硬地立着,觉得心都冷了。
“我可以为你放弃这一切。”紫萱固执地说,“谁也不上你重要。”
谁也比不上你重要。你走了,但你又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我就知道,你绝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
“紫萱,南诏的子民需要你。”顾留芳抬手遮住她眼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轻轻说。
世上人有千千万万,可却只有一个顾留芳啊。你当真不懂我的心意吗?你当真不肯看一看我吗?
我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你还是想离开我吗?
——明明我们是如此相爱,你为何要一再拒绝我?
“你爱过我吗?”
顾留芳一声叹息,没有回答。
那个芦苇丛中轻舟白衣的男子终于隐匿到那一方山水中去了。
牡丹花瓣柔软却冰凉,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就好像他那时看她的眼神,那么近,那么远。
她再也承受不起又一次的离别了,所以。。。。。。原谅我吧,我是想为了和你永远在一起啊。
紫萱的对面,长琴抿了一口酒,酒极淡,他过分苍白清瘦的脸颊没有因此而暖起来。他察觉了紫萱的目光,微微蹙眉,随着荼毗王的皮囊日渐衰败,此时连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但他依然看到了紫萱脸上那个笑。
那个笑,无关乎悲哀,爱意,或者怨恨。而是一种,无从压抑与掩饰的兴奋。
类似的笑容,他只见过一次。
那时,共工痛骂苍天不公,怒触不周山,他脸上挂着的笑容,与紫萱如出一辙。
长琴的心底陡然掠过一阵寒意,转过头想要提醒夙瑶,却发现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筵席上消失了。
她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南诏王也注意到了夙瑶的离席,同时杨国的一名使臣也一并消失了。
他对国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年老的楚巫显然无法做到像南诏王一样气定神闲,居然他完全没有察觉夙瑶是何时离去的!仿佛他前一刻抬头的时候那女子正要伸手去拿起酒杯,自己不过是低头倒了个酒的功夫,那女子居然已经从众目睽睽下消失了!
他心里转着念头,手上的酒杯却有些拿不稳了。
这般人物,幸好南诏王确认是自己这一边的,否则日后岂能安寝?
宴会上歌舞喧闹,吸引了巨大部分注意力,除了这个坐得最近的几人,几乎无人注意到宴会上已经少了两个人。
逢大宴通宵达旦亦是寻常,此时,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男子着青衫,鹤形玉簪束发,整个人的身姿也恰如松鹤,挺拔且风骨卓然。
他身后不远之处,夙瑶临风而立,玉一样的脸上无甚表情,眼神却透露出些许无奈。
“你怎么会来?”
清都便笑,“我怎么不会来?”
他在昆仑担忧了那么久,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克制不住去想那个万一。
——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她为了双剑而远走,无论她表现得多么大义凛然心甘情愿,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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