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难渡:公子当心 作者:古梦月缓-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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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云家的公子是朝廷的梁侯爷,尊贵的很,八成是瞧不起苏家这低贱的商贾之家。”
“梁侯爷有什么好的。”小丫鬟不屑地啐了一口,拿起胭脂,“木头,我们该回去了。”
“木头。”小丫鬟唤了两声,见没人应她,就气恼了,“又不说话,又不说话,你还真是个木头。”
“木头,你怎么了?”
被唤作木头的男子,一身粗布衣服,此时正抱头蜷缩在了地上,痛得全身抽蓄。
“你又犯病了,那我们赶紧回去。”小丫鬟急了,都怪小姐,离家出走也不知道收敛,看到好看的男子就心软,什么人都救,这个木头就是小姐前一段日子从水里救来的,不会说话,不会笑,这么久了他说的话一个手都能数过来,因此,小姐才会给他取名‘木头’。
“这位小哥儿好生面熟啊。”胭脂铺的老板探头望了过去,虽是一身暗旧衣服,但无损这男子全身散发的淡漠之气,尤其是他的那张脸,清俊出尘,竟如九霄之上的谪仙临世,胭脂铺的老板看过了来来往往不少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下人能有如此气度的。
“老板,你认识木头啊,太好了。”小丫鬟欣喜道,“你快说,他家住何方,家中还有别的人吗?等等,小姐说为商者最是奸险,保不准你见色起意,要把木头卖到烟花之地当小倌。”小丫鬟欣喜的脸上当即一脸戒备,上前去使劲地拽木头,害怕道,“你别吓我啊,以后我保证不凶你了。呜呜,木头,你不要死啊,你死了,小姐会骂死我的。”
木头重重地拍着自己的头,一下又一下,几近癫狂。
苏二小姐,苏二小姐是谁?
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
木头痛得咬牙,全身剧烈地颤抖着。
小丫鬟看得更害怕了,哭道,“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出来了,本来还指望着你帮我拿点东西,现在,你就是我的累赘,呜呜……”
“姑娘,这附近有医馆,您要不带这位小哥儿去看看。”胭脂铺的老板好心地提议道,看这个小兄弟病得这么严重,可别死在他这里,开门做生意的,遇到这等事最是晦气。
“素儿,你在这里啊。”这时,又有两名持剑的女子来到胭脂铺,手足无措的小丫鬟素儿抬起哭肿了的双眼,“倩姐姐,苗姐姐,你们来的正好,木头又发病了,他……他快要死了。”
“死就死吧,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留在小姐身边多危险。”倩儿不以为然道。
苗儿扑哧笑道,“这话可不能让小姐听到,小姐听到了,准得心疼。”都说临安物阜民丰,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皆是容貌上乘,原先她还不信,这会儿陪小姐一路南下,又在这江南住了一阵子,果然发现这江南人杰地灵,随便救个男子都是相貌不凡,她家小姐又是出了名的贪色,在京师是无人敢娶,毕竟一个三天两头换娈宠的世家小姐,娶回去,还不成天戴绿帽子。
倩儿话虽刻薄,但却与苗儿一起,一人一个胳膊架起了木头。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木头,凭她一个人都能拎得动,倩儿眼里轻蔑,一掌拍向木头,木头当场被打昏。
胭脂铺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停在一旁。
“小姐,木头和素儿找到了。”倩儿和苗儿将木头扶上马车,车帘随后垂下。
“嗯,这回难道药量放少了,居然这么快就又发作了。”马车内,忽然传来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她的声音酥媚入骨,轻轻柔柔的,甚是好听,“你皮相这么好,若我救活了你,你可要给本小姐当牛做马,除非本小姐先厌倦了你,否则你就得服侍本小姐一辈子,听到没。”
坐在马车外的倩儿和苗儿一阵无语,从京师到临安,她家小姐不知救了多少个美貌男子,每次都是这句话,到最后,那些男子爱得小姐要死要活的,小姐反而一脚踹开他们,缠得紧的,小姐就一包药将他们迷晕,直接打包送去烟花之地卖银子了。
叮铃,叮铃,叮铃……
挂在马车四角的小铜铃随着马车的行驶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马车一路向南,与这十里红妆的苏家送亲队伍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这一边,展让和展鹏策马在前,守城的兵士一早收到刘知府的手谕,皆恭敬地站在两旁,送迎亲队伍出城。
“恭喜苏二小姐。”
展让和展鹏分别赏了守城的兵士一些碎银子,这些兵士便纷纷给苏谨心道喜。
从临安到睦州,一路走得慢,再加顾六公子担心苏谨心的身子,又在驿站休息了会儿,直到戌时初,才到睦州的地界。
顾六公子在睦州有别院,苏谨心就暂时被安排住在了别院。
“六公子,成亲之前,您是不能见少夫人的。”
每当顾六公子要靠近苏谨心,皆会被喜娘拦下,顾六公子无奈,成个亲,规矩真多。
“姐夫,日后你见苏姐姐的机会多得是,何必急于一时。”赵弋楚背着小手,老气横秋道,“有小爷在,出不了事。”
“那就有劳小世子爷了。”顾六公子笑着打趣,虽然喊赵弋楚一声世子爷,却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更别提对赵弋楚恭敬了。
一个小小的知府之子,居然敢这么跟世子爷说话,娄天诧异,这个顾六公子,除了苏大人的身份之外,还有什么是世人所不知道的。
“姐夫,明日见!”
赵弋楚下了逐客令,顾六公子碍于成亲的繁文缛节,便也只能离去。
展让则继续留在别院,展鹏跟着顾六公子回顾家。
回到顾家,迎面而来的顾大公子顾衡谏二话不说,就劈头盖脸地骂了顾六公子,“不过一个商贾之女,值得你千里迢迢亲自去接吗!顾衡毓,你要丢脸,自己去丢,别拉上我们整个顾家为你一个人在睦州颜面无存!”
“是啊,六弟,她苏谨心又不是什么名门闺秀,犯不着啊。”年氏也跟着帮腔,“这苏家前一阵子还被查封过,都这么落魄了,我们顾家肯让她进门,也算她福气了,她还摆什么谱,非要你这个顾家六公子亲自去迎!”
年氏是气愤的,当初顾衡谏娶她时,就没亲自去歙州接她,要知道,她可是堂堂年氏一族的嫡女,旌德侯还是她的族叔,论出身,论家世,她可比苏谨心那个商贾之女高贵多了,凭什么顾家厚此薄彼,这不明摆着让她在顾家没脸吗。堂堂的年氏之女,竟然比不上一个满身铜臭的苏家之女,讽刺。
“大哥,大嫂,六弟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道,他要去,爹都拦不住。”陆氏看似好心,却也有几分挑拨,“谁教爹最疼六弟呢,自然爱屋及乌,等六弟妹进了门,我们几个老的就要靠边了。”
顾思婷坐在一旁,冷冷道,“六哥连给人家当上门女婿都愿意,这会儿能娶回来,别说让六哥去接,就是让六哥三跪九叩去,六哥怕也愿意。”
“这不成,夫为妻纲,自古都是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六弟,你日后可要好好管教六弟妹,别丢了我们男子的脸。”就连最懦弱的顾四公子也开口道。
顾六公子人逢喜事,也没有与他们计较,笑嘻嘻道,“几位哥哥,嫂子,夜深了,都去睡吧。明日,还要靠你们撑着我们顾家的脸面呢。”
“娘都被你气病了,你还把那个苏谨心娶回来,顾衡毓,你这个不孝子!”顾思婷现在一提到苏谨心就恨得咬牙,因为苏谨心,她和李暮舟的亲事就搁置了,在顾家,她是个笑话,未婚有子,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说抢一个丑妇的男人,她顾思婷长这么大,还没受过如此的委屈,这一切,都是苏谨心造成的,要是当日苏谨心不陷害李暮舟,李暮舟也不会被苏娉婷那个丑妇威逼,饱受欺凌。
顾六公子带笑的脸上一冷,“她是你六嫂,若你容不下她,这顾家,也容不下你!”
顾思婷被顾六公子突来的冷意吓到,打了个寒颤,这顾家,若是她和顾衡毓只能留一个,那么,被逐出府的必然是她。
“小六回来了啊,来,让爹看看,”顾知府在众姬妾的陪同下,出现在了顾六公子面前,“不错,我儿一表人才,风姿俊朗,不愧为我顾家的子孙!”
“爹,六弟今日这么做,会把我们顾家的脸面丢尽的。”顾衡谏是顾知府的嫡长子,在顾家说话也最有分量。
顾知府当即驳了过去,“什么丢脸?你怎么不去打听打听,那今日送苏谨心出嫁的人是谁!浔阳王嫡孙,小世子赵弋楚,有他送嫁,我们顾家能视若无睹吗!”
浔阳王府的小世子送嫁!顾知府一说出赵弋楚的身份,顾衡谏、年氏等人惊呆了,这苏谨心何时有一个这么来头不小的弟弟,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第 545 章
第五百四十八章 旌德侯夫人(3270字)
第二日未时初,顾六公子前往别院迎亲,而此时,顾家正门大开,但请来的宾客却是比上次顾思婷成亲时更慎重,非富即贵,没有顾知府亲手写的喜帖,谁都不准进。睦州,有富商巨贾三家,有世家望族两家,除了这五家,便是歙州年氏一族,旌德侯年侯爷与家眷,从五品的武毅将军孙家,还有顾知府的族弟顾士奎不远千里赶来道喜。在这睦州附近几个州县之中,有头有脸的,能说得上话的,便是以上几家,而旌德侯府虽与顾家也算是姻亲,但毕竟还是隔了几层,今日年侯爷携家眷前来,还是让顾家大大吃了一惊,不过年氏很高兴,有族叔这个侯爷来给她撑腰,日后那个苏谨心也不敢越过了她去。
顾家这回的喜事办得很低调,既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四处宣扬,但顾知府请来的这些宾客,个个颇具声望,顾家就算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四妹啊,你怎么不去前院?”陆氏早年丧夫,在整个顾家算是性情最温和的一个,是个墙头草,哪边都不得罪,一听说旌德侯夫人来了,便急急赶去巴结。
顾思婷看了她一眼,“本小姐现在是顾家的笑话,我若过去,岂不自取其辱。”
“四姑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陆氏之子顾明洪讥笑道,“往日里仗着祖母的宠爱,在我们顾家作威作福,四姑母,您也有今天啊。”
在顾家,谁不知道顾思婷只是一个小妾之女,只因养在了顾夫人身边,才有了顾家嫡女的身份,但说穿了,仍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
“明洪,怎么跟你四姑母说话的。”陆氏假意斥道。
“娘,爷爷让我过去招待贵客,我先走了。”顾明洪虽不是顾家的嫡长孙,但他的爹也个嫡出的,而且论才干他远在顾家嫡长孙顾明正之上,也深得顾知府器重,要他向顾思婷一个庶出的姑母低头,怎么可能,顾明洪哼了声,大摇大摆走了。
顾思婷气道,“是,本小姐是不是娘亲生的,但我却是娘一手带大的,在这顾家,我与娘感情最深,娘不会不管我的,爹也不会!”
在顾家所有的女儿中,确实是顾思婷最得宠,不仅顾夫人宠她,顾知府也是,顾思婷这么一说,陆氏倒也不敢小瞧了,这顾家水深的很,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轻易树敌好。
“四妹,明洪他年少气盛,定是受了人唆使,才会这么顶撞你,二嫂代明洪给你赔不是。”陆氏笑着讨好,并拉了拉儿媳梅英。
梅英亦赔礼道,“四姑母莫恼,夫君他这几日怕是为了六叔的亲事忙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您别怪他。”
陆氏与梅英这婆媳两一唱一和,顾思婷厌烦,带上丫鬟,便气呼呼走了。
“娘,您是她的二嫂,怕她作甚?”梅英不解道。
陆氏用手点了下梅英的头,骂道,“明洪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蠢货,你公公走得早,没人给你夫君撑腰,你娘家兄弟又不争气,考到现在连个秀才都没捞到,你要是给明洪长脸,就赶紧给明洪生个儿子,到时顾家有了嫡曾孙,老爷子一高兴,随便赏点什么,都够我们二房吃穿不尽了。”
这生孩子,又不是她说了算,能生她早生了,梅英心里委屈,但在陆氏面前也只能唯唯诺诺,“儿媳知道了。”
等陆氏带着儿媳梅英到年氏院落时,那里顾家各房女眷都到齐了,就连前来喝喜酒的那些世家望族的夫人、小姐们也到了。
“哎呦,我这是来迟了,呵呵。”有丫鬟掀起帘子,陆氏和梅英走了进去。
“来迟了,就该罚。”年氏今儿个红光满脸。
“罚,我认罚,呵呵呵……”
随着陆氏话音刚落,整个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想必这位就是旌德侯夫人吧。”陆氏走到被众人簇拥着的一位贵妇面前,拉着儿媳梅英,慌乱行礼,“给侯爷夫人请安。”
旌德侯夫人年约三旬,柳眉杏眼,淡淡笑道,“顾二少夫人不必多礼。”
不过是知府家的一个女眷,故而,在旌德侯夫人眼里,是不值得一提的,虽然旌德侯夫人眼中没有露出半分的轻蔑,但言语间的高高在上,还是给了陆氏一个难堪,但陆氏也心知人家是侯爷夫人,看不起她是必然的。
旌德侯夫人在给年氏立威,在场的顾家女眷都心知肚明。
随即,旌德侯夫人又道,“怎么不见顾夫人?”
年氏支吾道,“娘日前病了,可能身子还不太好吧。”
顾夫人身子好不好的,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