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本宫就是要弄死熹妃 作者:夹生的小米-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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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素鸢发现,齐妃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若是让她对自己放下戒备之心,当是一个相当大的助力。
齐妃看得通透,但她也乐意攀上翊坤宫这棵大树。毕竟她已经彻底失宠,儿子又多半不能傍身,又和皇后、熹妃狠狠掐过几回,若不跟着年贵妃,恐怕晚景会相当凄凉。
年素鸢乐见其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两人从御花园往回走,路过绛雪轩时,碰见了前来给熹妃请安的四阿哥弘历。前头掌灯的,正是红锦。
年素鸢给红锦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红锦眨了眨眼,微垂臻首,宫灯斜落,给年素鸢请安。
看样子,差不离了。
年素鸢等弘历走远,才笑道:“方才用得多了,有些积食,不妨再到各处逛逛如何?”
齐妃称是。
两人便又往前走去。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天已经擦黑了,年素鸢有意从承乾门走了延禧门,在毓庆宫前转了一大圈,又沿着奉先殿绕了回去。才刚刚穿过延禧宫后的那条小径,她便已听见了窸窸簌簌的声音,夹杂着细微的水声和压抑的呻|吟。
看样子,她让人给熹妃下的媚药还是挺有效果的嘛,才刚刚跑来外头和情人见了个面,就又勾|搭上了。只不过,她怎么没听见弘历的声音呢?照着时间掐算,弘历应该早就到了延禧宫才对呀……
“贵妃娘娘……”
齐妃的声音有些抖,“我、我似乎听见……”
年贵妃故意大声说道:“你听见了什么?本宫可什么也没听见!”
随后,她听见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再然后,她听见红锦惊叫道:“爷!”
唔,看来弘历还是在的,只不过他不知拐到了哪个旮旯里,她没发现,那对偷情的野鸳鸯也没发现……
哈、哈、哈。
真是太好笑了。
年素鸢恶意满满地斜了延禧宫一眼:你敢让本宫的孩子死于非命,本宫就敢让你在儿子面前颜面尽失!偷人啊……呵呵,素来温婉贤淑的妃母竟然偷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哦不,本宫还要硬生生毁了你的孩子,让你的孩子从此堕落、从此留恋花丛、从此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细微的水泽声更响了,隐约还有啪啪的声音。
看样子,她的媚药下得太烈了,那两人还沉浸在情|欲中无法自拔呢。
年素鸢瞥了齐妃一眼,唇边噙了一丝笑意:
“我们走。”
这里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来处理的。
齐妃隐隐猜到了什么,脸色煞白。
年素鸢抿了抿唇,心中沉甸甸、空落落的。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终究还是欢喜不起来。
即便将熹妃狠狠踩到泥地里又如何?她的宁儿宜儿……
不,她还得接着做下去,直到将熹妃狠狠踩死,踩到永世不得翻身为止!
胤禛还没看到呢,熹妃最挂心的也是弘历呢……
继续吧……
就让复仇的黑色旋涡将整个后宫吞噬,不剩半点渣滓!
“臣妾遵命。”
齐妃身子微微颤抖,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跟在年素鸢身后,亦步亦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年素鸢走了几步,便听见红锦喝道:“你们都是死人么?没瞧见四阿哥昏过去了?还不快传太医!”
杂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夜色愈发暗沉。
一声惨烈的惊叫声响起,却是个女子,而且是个身在高位的女子……
年素鸢冷笑。
贬斥(一)
一个字,乱。
两个字,作死。
四个字,百、口、莫、辩。
年素鸢恨不得从翊坤宫里搬张椅子来,剥着果子、磕着瓜子儿,将这场闹剧舒舒服服、一点不落地从头看到尾。
虽然这场戏是她一手促成的,可最终发展成这样,她也始料未及。
红锦顺顺当当地把弘历拖到了天黑才请安,又顺顺当当地把弘历给引到了延禧宫后的小径上;
熹妃好巧不巧地在那儿与情人幽会,又好巧不巧地先喝了一杯加料的茶;
情人对于心上人的投怀送抱感到很刺|激,加上天色昏暗,索性就滚做了一双野鸳鸯——很显然,他本身也是个没脑子的人,若有脑子,凭他觉罗氏的出身,也断不会去做个小侍卫。
红锦在旁边稍稍煽风点火,弘历就被气昏了。
红锦一声尖叫,把人都吸引了过来。
宫女、太监、侍卫、太医……还有“恰好路过”的年贵妃和齐妃,再加上闻风而至的皇后,可真真是热闹到了极点。
但是,熹妃已经不见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就像上次那样,在被逮住的关头,不见了……
至于她是光着身子跑掉的还是披了衣裳跑掉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年素鸢瞧着夜色中狼狈逃走的纤细人影,唇角再次泛起一丝冷笑。
——先头毛団也是这么被她丢开的,而且丢得还挺利索。不过……同样招数,再用一次,可就不灵了呀……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熹妃压根儿就没想到有人在算计她,也根本没料到有一双眼睛正躲在暗处,随时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伺机报复。不得不说,年素鸢的演技是愈发的好了。
啪!
小侍卫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随后是皇后气急败坏的声音:“说,你方才与谁在此处淫|乱宫闱?”
小侍卫一言不发。
皇后即刻命人打板子。板子劈里啪啦地打在小侍卫身上,围观的人都替他疼得慌。小侍卫哀哀叫了好久,才气若游丝地说道:“是熹妃……”
板子打得更严厉了。
“……身边的姑姑。”
“熹妃?又是熹妃身边的人?!”皇后气得直哆嗦,“熹妃呢?把她给本宫叫过来!年贵妃、齐妃,你二人方才可听见、看见了什么?”
齐妃望了年素鸢一眼,表示自己会顺着年素鸢的话说。
年素鸢摇摇头:“本宫只瞧见四阿哥打这儿路过,其他的,可什么也没听到。”
皇后气极:说了等于没说!
片刻之后,熹妃穿戴整齐,脸上抹了厚厚的粉和胭脂,踩着小碎步来了。年素鸢实在佩服她的镇定,目光一扫,瞥见她的领口边上隐约有几个淡淡的红痕,忍不住轻笑一声:本宫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过今晚。
“熹妃!”
皇后指了指爬在地上、下半截身子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侍卫:“你可认识他?”
熹妃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矢口否认:“臣妾不……啊,臣妾想起来了,臣妾倒见过他几面呢。”
“他说与你身边的大宫女通|奸,可有此事?”
“竟有这事?”熹妃惊讶,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臣妾御下不严,还请皇后责罚!”
“本宫的确是要责罚你!”皇后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熹妃降位为嫔,禁足延禧宫,听候发落!”
年素鸢闲闲地插了一句:“本宫倒有些好奇,究竟哪位宫女这么大胆,先是与太监私|通,又与侍卫私会?若是本宫没记错,上回在延禧宫,那两人可是在熹妃寝殿里出的事,听说是值夜的大宫女……”
皇后猛地瞪圆了眼珠子:“年贵妃,你这是何意?!”
“皇后明鉴。”熹妃——哦不,熹嫔重重地朝皇后叩了个头,“只怕有人要泼臣妾脏水,又看着臣妾不好了,趁机踩上几脚呢。”
“哦?”年素鸢上前几步,弯下腰来,抬起熹妃的下巴,“你是在说本宫针对你?”
她看得分明,熹妃的颈侧的确留下了淡淡的红痕,只不过粉抹多了,不大明显。
熹嫔毫不畏惧、一脸无辜兼正气地瞪了回去:“臣妾只说‘有人’,若是年贵妃有心将自己代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两人正僵持着,忽然听见有人传报,说是胤禛到了。熹妃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又看了看旁边的小侍卫,他已经被打晕了,被皇后命人浇了一盆子冰水,又醒了过来。
皇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给本宫说清楚了,那女子究——竟——是——谁——”
“皇上驾到——”
得,这下子愈发的乱了。
年素鸢松开熹嫔的下巴,退到皇后身后,甩帕子,屈膝:“臣妾等恭迎皇上!”
胤禛的脸色是黑的。
想想也是,宫中出了这等事情,他不生气才怪呢。
皇后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胤禛说了,胤禛又命人传了红锦,红锦得了年素鸢的吩咐,也是咬死了说“不知道”。毕竟从明面上看,红锦还是弘历的人,现在就将她暴露出来,实在是不好。
熹嫔的心情渐渐镇定,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年素鸢瞥了她一眼,开口说道:“皇上,臣妾以为,先头延禧宫中出事,熹嫔已是有错;今夜又出了这等大事……一次,是‘失察’,两次,可就是‘罪过’了。有罪之人,如何还能再享嫔位,至少应当降为贵人才是。”
“年贵妃!”皇后出声喝止。
熹嫔噗嗤一笑,面色哀戚:“果然,后宫之中,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臣妾算是看得透了……”言罢,她轻轻闭上眼睛,眼角滚落出两颗泪珠子来。
绝,简直是太绝了!
若非年素鸢亲手操纵了这出大戏,恐怕连她也要被熹妃瞒过去。这演技、这拿捏人心的本事……
年素鸢望了胤禛一眼。
胤禛并没有暴怒的迹象,反倒缓缓点头:“年贵妃说得是。”
年素鸢心中一惊。
不对,胤禛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赞同她的看法,即便他再宠她……
这一手她太熟悉了,是“捧杀”!
胤禛要捧杀她?
不管是或不是,今夜她必须得把熹嫔给解决掉,若等她东山再起,可就不好收拾了!
“臣妾遵命。”皇后应道,“臣妾即刻拟旨,熹嫔降位为贵人。”
“臣妾……领旨。”
熹贵人哽咽着说道,朝胤禛和皇后重重叩头,将一个被欺压的小妃嫔扮演得栩栩如生。
胤禛朝皇后抬抬下巴,示意她接着问。
熹贵人眼珠子转了转,提议道:“启禀皇上,臣妾也想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做了这等事情呢。可如今天色已晚,皇上、皇后不妨先行回宫歇息,这奴才便交由臣妾看管着,可好?”
年素鸢斜了她一眼,才要发话,便听见胤禛说道:“不好,还是交给慎刑司,与上回那胆大包天的太监一块儿审。朕瞧着你们是不肯让朕过个安生的年了,熹贵人,若下次再犯——”
“臣妾定不敢再犯!”熹贵人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年素鸢朝胤禛福了福身:“皇上,臣妾有一事不明。”
“说。”胤禛最近对她很和蔼,甚至有些纵容。
“虽然臣妾未曾看到是谁,可是臣妾却看到四阿哥晕了过去——那个谁,你方才也是这么说的,对不对?”年素鸢向红锦使了个眼色。
红锦一副怯生生的小媳妇儿样:“回年贵妃,四阿哥是晕了过去,奴婢怎么唤也唤不醒。”
“那可就奇了。论理,若是他看见了什么龌龊事儿,应该端着阿哥的身份,上去教训那两人一番才是,怎么就被吓昏了呢?”年素鸢瞥了齐妃一眼。
齐妃会意,小声嘀咕道:“怕是被气昏的。”声音不大,恰好可以让胤禛听见。
胤禛的脸色更黑了。
年素鸢点到即止,并不多说。她明显感觉到地上有两道狠戾的目光向她扫来,似乎要饮她的血、吃她的肉。她又望了望皇后,皇后的表情明显一僵,看熹贵人的眼神也奇怪了许多。
“臣妾……”熹贵人匆忙开口,似乎要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应该辩解,越辩解越乱,旁人对她的疑心也越大。
皇后上前一步,道:“皇上,臣妾以为,熹贵人屡屡犯错,当重责之!臣妾立志肃整后宫,请皇上准臣妾将熹贵人贬为答应,收在承乾宫中,好生教养!”
胤禛只说了一个字:“准。”
熹贵人——唔,熹答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刚刚才讽刺完年素鸢“落井下石”,没想到皇后竟然更落井下石。最可笑的是,在今天之前,皇后还是她最大的靠山和盟友。
年素鸢好声好气地劝道:“臣妾以为,‘答应’的份位也未免低了些,毕竟钮钴禄氏是四阿哥的生母,不好亏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嗳,听听,这叫什么事儿?
先前要贬钮钴禄氏的是年贵妃,如今要替钮钴禄氏说话的也是年贵妃!
胤禛有些疑惑,但也顺着年素鸢的话说下去:“那好,就做个常在罢。”
年素鸢一颗心又沉了几沉。
帝王之爱,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胤禛宠她宠得太过了,捧她也捧得太过了,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她抿了抿唇,故作惊讶地指着熹常在的领口说道:“嗳,平日熹常在粉黛不施,怎地今日连脖子上也擦了粉?”
熹常在的脸又白了。
皇后的脸绿了。
胤禛上前几步,抬起熹常在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的领口,手上的劲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的下颌捏碎。
——没错,那是云|雨过后的痕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贬斥(二)
胤禛闭了闭眼,狠狠地挤出几个字来:“去延禧宫!”
延禧宫?而不是皇后所居住的承乾宫?
年素鸢向皇后递了个询问的眼神:“如此臣妾等……”
“年贵妃、齐妃,还有那丫头,你们一并儿来罢。”皇后说道。片刻之后,她又摇了摇头,吩咐红锦:“你回去伺候四阿哥,千万别让他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