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完结)-第2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姓中做宣传,给那些平民女孩子一个遥不可及的希望,还不如不让她们知道。
“真的吗?”那位娘子瞪大眼睛道。
她约莫十六七岁,身材前凸后翘,鹅蛋脸,眉眼生的很好,只是从颧骨到鼻梁密密的布满了大片的斑,即便用厚厚的粉遮掩,也依旧能看见。
晚绿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是自然,而且我家夫人保证不收钱,倘若娘子日后寻了好夫家,别忘了请我家夫人喝一杯喜酒。”
那娘子连忙点头,只要冉颜能医治她的斑,别说是一杯喜酒,就是把全长安的酒都送到府上都行。
晚绿暗暗咋舌,看来还抓到个厉害的。
事实证明,大唐的人民实在淳朴,对于这样的推销并不似后世戒备心那么强,一早上,冉颜一共带回医馆五名女子。
冉颜这一趟出去,基本不需做什么事,只要选定人之后,坐着喝茶等晚绿去攀谈便成,必要时,做活人招牌。
清竹医馆的位置很偏僻,起初那几位娘子还以为被人拐了,等到达医馆,知道冉颜的身份之后,不禁面面相觑,原来这个面瘫到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女人,居然是最近八卦最热门的侯夫人
“夫人身份尊贵,怎会想起做这等事情?”终于有个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冉颜沉默了片刻,干巴巴的答道,“爱好。”
“各位娘子,端梁夫人信佛,未出阁之前曾在庵中奉佛,乃是位居士,号净郁。”刘青松一袭白袍偏偏的走了进来。
刘青松身量高,只是过于清瘦,他着一袭白衣的时候恰好的掩饰了这一点,下颚上沾了一缕短短的胡须,头发简简单单的绾了个髻,手执一把白色羽扇,当真有几分出尘的意思……
冉颜几个熟悉他的人盯着这一身骚包的打扮,哑口无言。
“帮助各位娘子恢复上天亏欠美丽容貌,也算是做功德。”刘青松甩开广袖,风度翩翩的在冉颜旁边的席上坐了下来。
刘青松目光温和而淡然的看过每一位娘子,微微颌首之后才道,“请允许在下自我介绍,在下姓刘,名青松,字不屈。”
“原来是玉面圣手”几位娘子惊呼,纷纷欠身施礼。
冉颜没想到,原来刘青松在坊间还真是很出名,倒不全是自吹自擂。今日她不过是从街上随机的挑了几个人,却无一例外的听说过刘青松,可见所谓“妇女之友”真不是乱封的。
几位娘子拉着刘青松问东问西,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刘青松清咳了一声,温和开玩笑道,“诸位娘子,在下以后就是清竹医馆的坐堂医生,各位有什么疑难杂症,尽管来在下这里就诊,不过端梁夫人的时间可是有限哦在下对妇人美容上的造诣远远不如端梁夫人,各位可得把握机会。”
这一番话,自谦的恰到好处,让人觉得他温润如玉,人品高洁,抬高冉颜的同时,也不动声色把自己摆在一个医道高手的位置上。
大家一听这话,连忙同冉颜客气几句,排好顺序,依次让冉颜诊断。
晚绿命人准备好清水和屏风,并且有冉颜独家研制的洁面粉,使得平时动辄小半个时辰的工程只需半盏茶的时间,引起她们兴趣的同时,也对冉颜的医术更有信心。
刘青松是中医出身,因此与冉颜一起诊断,为五个人分别定制了不同的治疗方案。
临走时,冉颜命人把她们感兴趣的洁面粉包了作为礼物。
刘青松面上带着浅淡而又很有亲和力的笑容,一直目送她们下楼,坐上自家马车。
“别装了,马车都没影子了。”冉颜淡淡道。
刘青松把羽扇往几上一丢,伸手撕掉胡子,露出平素那欠扁的表情,“出来混么,总要有点行头,啧啧,那个酒娘子身材……啧,光看着都**。”
酒娘子,也就是之前说要把全长安的酒都送到冉颜府上的,刘青松擅自给人家娶的绰号。以十几岁的年龄来看,她发育的的确比同龄人要好。
“你这个月工钱没了。”冉颜端起茶盏送至嘴边,动作顿了一下,补充道,“倘若你敢消极怠工,我就把今日这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阿韵。”
刘青松干嚎了道,“不带你这样的啊我们家阿韵月底还要收缴我工钱的”
冉颜咽下一口水,淡淡道,“阿韵嫁给你本身就是美人与野兽,你既然想着别的女人,何必祸害她。”
“冉女士你要不要这么言辞犀利啊?”刘青松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模样,“真正的男人就只分三种,禽兽、斯文禽兽、正派禽兽。我这只是毫不做作的纯真”
“嗯。”冉颜起身,抚了抚衣襟,仿若未闻的领着晚绿下楼去。
清竹医馆地处偏僻,亦未曾弄出大阵仗的开业,因此整条街上大部分的店家还都不知道此地开了一家医馆。
马车侯在门口,冉颜方步下阶梯,便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道,“冉夫人。”
冉颜顿住脚步,回头便看见一袭紫色常服的李恪负手立于医馆旁边的巷口。
“你跟踪我。”冉颜眉头微拧。
“冉夫人严重了,我不过是恰好在附近办事。”李恪微微笑道。
冉颜声音平平的道,“那殿下还真是无处不在。”
李恪并未因冉颜的不友好而恼怒,抬头看了医馆匾额上的“清竹”二字,道,“冉夫人开设医馆怎的如此低调?”
冉颜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但怕他打医馆什么主意,便淡淡道,“不过为了行善,只为有缘人而设。”
李恪自然不曾忽略冉颜如冰的目光,哈哈笑道,“冉夫人的性子还是这么烈,我今日来,是请求冉夫人的原谅。”
说罢,他竟深深作了一揖。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更有不少人认出了李恪,不禁找了个有利而隐蔽的位置观看事态发展。
“既然殿下诚心诚意,进来说吧。”冉颜知道,李恪这么做固然有当众向她请罪的意思,也有隐隐的威胁。
毕竟冉颜曾经被李恪冒犯的事情,不是能够公诸于众的,当时冉颜还未与萧颂有婚约,李恪的作为只能说放荡不羁,而冉颜的名声可就毁了,纵然冉颜不在意,萧颂不在意,但这样响亮的一个耳光掴在萧氏的脸面上,萧氏不逼萧颂休妻才怪
两人前后进了医馆,就在大堂的席上分主次坐了,李恪再次行了大礼,“当初我只为逼迫苏伏前来,并非想真的侵泛嫂夫人,还请嫂夫人原谅恪一时糊涂。”
李恪的第二任王妃乃是萧颂的堂妹,李恪唤冉颜一声嫂夫人也在情理之中。
冉颜知道,历史上记载的李恪,是一个非常心高气傲的人,因着这份傲骨,有很多只要低头就能达成的事情,他宁死却不会去做,以他的才华的手段,最后会谋权失败,还是因为那一身傲骨。
此时李恪的作为却让冉颜看不懂了,但也不能让他施礼太久,便轻轻道,“吴王快请起吧。我当时也咬断了你的血脉,对于我来说此事就算扯平了,并未放在心上。”
李恪这才直起身来,“如此,我便放心了。”
冉颜心里越发狐疑,李恪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从各方面分析,他好像都没有什么恶意,但李恪玩阴谋的手段远远不是她所能比,因此也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
卷一 江南篇 第354章是谁在陷害
第354章是谁在陷害
倘若结下杀父之仇,一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揭过,就算报仇也只能平了心中怒火,但心伤难以抹掉。同样的道理,冉颜说是扯平了,但其实心里对李恪这个人还是留下极坏的印象,她一向都不是个洒脱的人,心里觉得即便他没有什么恶意,也最好桥归桥路归路,不想与之有深交。
李恪今日来致歉,本就令心性孤高的他难以接受,再看冉颜态度,更没有必要腆着脸非巴结上去,因此勉强保持从容的说了两句,便起身告辞。
冉颜送他出门,刘青松才从楼上下来,站在冉颜身边勾着头看远去的马车,抄手啧了一声。
“你了解李恪此人吗?难道与历史上记载有所不同?”冉颜轻声道。
刘青松摇摇头,“不,一模一样的傲骨,而且一般见着人都不太有好脸色,跟九郎似的。”
冉颜皱着眉头,“你这是什么比喻萧钺之比他温和多了。”
“不是吧你,我这还没说什么,都维护上了,你出去随便抓个人,倘若有他说萧九郎温和,我把眼珠抠下来给你当弹珠玩”刘青松在萧颂的魔爪下受了多少罪,那是绝不肯容许有人说萧颂温和的,“事实就是,人家李恪看起来和蔼多了。”
很奇怪的是,萧颂平时就是个爱笑的人,且笑起来十分爽朗,但不会有人觉得他好接近;而李恪往往很严肃,像萧颂那样爽朗的笑也极少,可大多数人还是会觉得他比萧颂温和。
冉颜也不欲与他争论,正准备要出门时,街道上忽然喧闹起来,不少人奔着西边跑去。
“这有情况啊”遇到八卦刘青松就难以淡定,立刻冲出店门,抓住一名士子打扮的人问道,“这位小哥,敢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不知道啊,前街那边都沸腾了,有位娘子在酒楼里被杀害,那娘子可是长安首富窦允的女儿”那士子说罢便甩开刘青松的手,匆匆随人潮跑了。
其实赶过去也未必能瞧见尸体,但有事发生的地方就会聚集人群,人多的地方消息就多。多数人都只是抱着对八卦的热衷,过去挖掘传播第一手消息。
站在门口的冉颜忽然觉得脊背发冷,脑海里回荡几个字,长安首富,长安首富……还有,当时那位酒姑娘说,别说是一杯喜酒,便是把全长安的酒送到府上去也无不可
大唐的风俗淳朴,除了诗赋必要的夸张之外,一般的良民很少会随意夸下这种海口,而且当时看那酒姑娘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冉颜立刻催促刘青松,“走,过去看看”
刘青松被她扯的一个踉跄,跑出了老远才堪堪调整好脚步,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道,“没……没想到,你也这么热爱八卦啊”
晚绿和歌蓝一见冉颜离开,连忙拔腿追上去。
冉颜的体质比刘青松好许多,气息颇稳,低低道,“我怀疑有人要诬陷我们,希望我的感觉是错的”
刘青松神情一凝,旋即加快脚步,沉默的跟着冉颜随人流往事发地点赶去。
冉颜平素穿着便不甚华丽,在一片混乱之中,人们的关注力都集中在别的地方,她也不算特别起眼。
到了东市的主干道,根本不用打听,一眼便能望到人群聚集的酒楼。
那家酒楼叫知贤楼,是长安颇有名气的一家店,多为文人雅士聚集之处。这家酒楼价格十分昂贵,但是老板喜欢结交文人,所有身有功名的士人或者就读与国子监的生徒,抑或朝廷官员,消费价格都会砍掉一半,文人雅士既能够花很少的价钱,又能品尝上等的酒菜,有了他们的带动,知贤楼生意一直极好。
而且这是一家经营了十几年的老店,从前与店老板结识的许多士子如今身居高官,因此知贤楼在长安的地位也越发稳固。
冉颜和刘青松看见事发地点居然是这家店,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就连平时爱咋咋呼呼的晚绿也感受到两人的凝重,在身后不曾做声。
府衙的人早已经赶到,酒楼外围得水泄不通,却没有人敢大声喧哗,几乎都是交头接耳,也难以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歌蓝见状,便捅了晚绿一下,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情不用言语便知道对方的意思。
晚绿在人群里看了一圈,便往前挤了挤,凑到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身边,小声的道,“这位夫人,您可知道此地发生了何事?”
那妇人看了晚绿一眼,见她一副侍婢的打扮,人生的虽然不错,却没有丝毫讨人厌的媚状,刚好她此时也想找人八卦八卦,立刻以很专业的八卦姿态,凑过头来,压低声音道,“你才赶到吧,我刚才就在对面的布庄里,听的一清二楚,说是窦家那位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嫡女,今儿不知怎的,心情极好,跑到知贤楼里要了一个雅间说是要庆贺一下,谁知道,才进去没有两刻,人就……”
妇人一脸惋惜的叹道,“所以说,命啊”
“诶?那位窦娘子怎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晚绿心觉得奇怪,长安便是连最文静的娘子,偶尔也会出来郊游、逛街啊。
妇人又看了晚绿一眼,道,“姑娘来长安没多久吧。”
“是呢,我半年前才来的长安,人生地不熟,也不常常出来。”晚绿道。
“这就难怪。”妇人的热情一下子就上来了,八卦的精髓就是,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妇人一听如此,当下对晚绿又亲切了几分,声音小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这窦四娘是长安首富家的嫡出娘子,上面还有嫡出的兄长和阿姊,窦四娘的阿姊长得白白净净,不知怎的,她却生了满脸的斑,脸都花了,所以都十七了还没有一个人上门提亲,窦四娘也是因此一年到头也不出两次门,这出来一回,就殒命了,哎你说这是不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