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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情系云天-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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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她还能找来无欢、大狼他们聊聊,而今无欢和天阳已脱离刀门,大狼也去了沧海找寻身世之谜,至于莲笙,则三天两头到外地寻药,甚至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再说到那只兔子白白,几个月前就野放了。
  而她的丈夫,则忙于成立商行之事,除了晚上偶尔会见到他在书房夜读的身影,白天根本见不上一面。
  她不知道究竟是他真的太忙,抑或只是刻意在避着她?
  缓步走近窗边。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山景,云若雪放纵管不住的思绪继续飘远,直至推门而入的丫鬟嚷嚷声,唤回她的注意。
  “啊!烫烫烫烫。”香菱喳呼的清脆嗓音,一路从房外嚷进房内,“哎呦,烫死我了,嘶——”
  刚进房,她飞快将手里端着的药壶落桌,两手倏地缩回,捏住两片冰凉的耳垂,灵灵杏眸在瞧见自家主母杵在窗口的身影时,又是大惊小怪的唠叨。
  “夫人,您怎可以站在窗边呢?您身子还病着呢,快过来快过来!万一病得更重那还得了,也不想想过几天就要临盆,千万不可以再有差池。”香菱迅速拿来轻衫,披在云若雪身上,再小心搀着她离开窗边,到内室床榻坐下。
  香菱动作俐落的将窗扇掩上,接着又斟了一碗药汤,不忘先以小匙翻凉了烫口的药汤后,才端给云若雪。
  “香菱,我好得很,你别这么紧张。”接过碗,觑着碗里黑糊糊的汤药,云若雪抬眼睐了紧张兮兮的丫鬟一眼,口气里有些无奈,“一定要喝吗?”不过就染上风寒而已。
  “当然!”坚定的口气容不得讨价还价,“夫人还是喝了吧,这样香菱也好跟门主交代,不然门主可是会担心的。”
  虽然门主和夫人几个月来相处的气氛是有些诡异,但她毕竟是下人,没资格说嘴。况且,门主私下还是会叮嘱她,要她多照看夫人的起居饮食,所以她想这情况不过是夫妻俩闹别扭罢了,床头吵床尾和,过阵子就会改善。
  “是吗?”那他为何不亲自来,像以前一样哄她喝药?
  见云若雪一脸愁眉不展,香菱握住她微凉的手,鼓励道:“夫人,别多想了,一切都会没事的,现在夫人只管吃好睡好,安心待产,生个健康的胖娃娃出来,到时候刀门山庄一定十分热闹,而夫人有了孩子相伴,也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不忍辜负她的心意,云若雪轻扯开唇,勉强一笑,才憋住气仰头饮尽药汤。她皱着小脸,将空碗递给香菱,“好苦……”苦在嘴里,也苦在心里。
  她想起以往刀戒天哄她喝药时,总会贴心的带上一碟桂花糖,不过现在——“喏,夫人最爱的桂花糖。”心有灵犀似的,香菱掏出暗藏的纸包摊在她面前。
  瞪着纸包上几颗沾着糖粉的晶莹白糖,云若雪鼻头忽地一酸。
  半晌,她尴尬地正了正脸色,瞠着满脸堆笑的香菱,“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就知道戏弄我。”
  她佯装不情愿的拎起一颗桂花糖入口,让化在口里的甜蜜带去舌上的苦涩。
  “嘿嘿,香菱岂敢,倒是夫人这样不是有生气多了?”眼前女子瞠怒的生动表情,可比终日愁苦着一张脸好上太多。见主母吃完一个,她又问着:“再来一颗如何?”
  这些桂花糖,可是门主一再耳提面命要她带着的。
  云若雪闻言,又捻起一颗糖放入口里,嘴里甜了,心也悄悄泛甜。她微弯起唇,心底犹带着一丝冀望的问道:“香菱,这些糖是不是他……”
  声音止住,她欲言又止,深怕期望愈高失望愈大。如果不是他呢?
  “啊?夫人怎么不继续说了?”佯装不解的香菱,一脸贼笑的挨近云若雪。
  “香菱你、你明知道我和门主他……”她垂下脸,难过地绞扭着手指。
  “知道,当然知道!不就是闹别扭嘛!我说这个‘他’啊,还不就是——”门外尚有门主派的人盯着,不好大声嚷嚷,只得附上云若雪的耳边轻声说着:“门主。”
  “真是他?”云若雪闻言双眼一亮,倏地抬脸,漾开一脸灿笑。
  “嘘,夫人,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喔!”香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刻意压低声音,却不忘朝云若雪眨一下眼,暗示的指指门外。
  云若雪了然的点点头,接着握住香菱的手,由衷感激地说道:“谢谢你,香菱。”
  “夫人别这么说,这是香菱应该做的。”反握住云若雪的手,她话锋一转提议道:“夫人,现在离午膳还有些时间,要不干脆就躺在床上再歇一会儿?”
  云若雪摇了摇头,觑着窗外光亮的天色,“不了,我不想再闷在房里,香菱,你陪我到后院里走走可好?”
  她大腹便便的,一个人出去有所不便,倘若有香菱跟着也比较放心。况且她好想见他,好想好想,哪怕是碰碰运气都好,说不定还能远远望上他一眼。
  “好,当然没问题啦,那我们这就出发吧!”香菱小心搀起云若雪,又替她披上外出防风的轻衫,确认都打点妥当,才相偕走出房门。
  主仆的身影离去没多久,房门随即被人从外头一掌劈开——来人为云碧瑶,只见她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肩后,肤色莹白如雪,丰盈的唇瓣则鲜红似血,一双猫眼布满血丝,诡谲的染上一层红雾,而眉心烙下的烈焰火纹,仿佛又生命似的,随着女子全身气血脉络运行和激动起伏的情绪,猖狂的忽明忽灭。
  双眼默然的扫过房内四处,看到桌案上放着绣好的一对小鞋,她眼眸倏地眯起。
  凭什么?这贱人凭什么能够这么安然无忧的活着?凭什么能够拥有那男人全心全意的爱恋和守护?凭什么怀有了他的骨肉?又凭什么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拥有她所想要的一切?
  不,她不甘心,不甘心!
  气愤的收紧拳头,全身蓄满恨意的微颤着,蓦地,红唇勾起邪魅的笑纹。
  “云若雪,我一定要杀了你!”
  “门主。”
  “头儿!”
  方和几位大老商议完成立商行之事,刀戒天跨出议事殿,正准备往书房走去,身后熟悉的两声叫唤止住他前进的步伐,他转过身,看清楚来人。
  “大狼?怎么回来了?”而且还是跟莲笙一起。
  武大狼数月前才去了趟东界的沧海,找寻他的族人。
  数月前的攻城之事,沧海神龙岛负责领兵的是个年轻女将,因她手臂上也有个和大狼相似的纹身记号,才让大狼燃起寻找身世的念头。
  与朝廷的一战后,眼看天下已定、家仇已报,刀门没必要再过着江湖刀头舔血的日子,且天阳登基,无欢也走了,刀门四大护卫已名存实亡,他索性就鼓励大狼去沧海找寻家人。
  武大狼和商莲笙快步上前,两人神情慌张。
  “头儿,现在不是问这问题的时候!大事、大事不好了!”开口的是武大狼。
  “什么意思?”刀戒天狐疑的来回巡过二人。大狼的个性一向毛躁,他并不感到意外,倒是连冷静的莲笙都出现慌乱的神情,他才感到奇怪。
  “云碧瑶那女人找上庄里来了!现在可能混在庄里面了,她已经走火入魔,又发神经的一心想杀了嫂子。吼,头儿,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快点找到嫂子要紧,再晚一点,嫂子被云碧瑶那疯女人给缠上就来不及了!”
  他和莲笙在上山的路上,遇到刑无命那家伙,更从刑无命口中得知,云碧瑶已走火入魔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刑无命那笨蛋,为了救云碧瑶,企图用从头儿那里要来的什么鬼心经救她,岂料救人不成,自己亦落得入魔的下场。
  幸好半路让莲笙给救了,勉强封住他周身几处大穴,压下躁动的魔性。而他和莲笙看不是办法,顾不得还在昏迷疗养的刑无命,就先回庄里来报讯了。
  “你说什么!?”刀戒天猛地拽过武大狼的衣领,狠厉的瞪视着,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令人感到压迫十足。
  “呃,头、头儿……”
  瞪着近在咫尺的怒颜,武大狼喉头隐隐滑动,咕噜一声,吞下分泌过剩的唾沫,藏在身后的一手,忙着向后头冷眼观看的女人摆手示意。
  收到暗示,商莲笙这才冷着声提醒:“门主,先别激动,大狼说的没错,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夫人要紧。”
  刀戒天闻言,松手放开武大狼,已恢复镇定的沉声下令:“走!”
  三人正准备行动,一道凌空而落的黑衣人影出声制止,“慢着!”
  识清来人身份,主从三人无不愕然,甚至防卫的抽出刀剑摆出架势与其对峙。
  “刑无命?”刀戒天握紧手中弯刀,锐利的眼眸瞬也不瞬,留神对方举动。
  他这时候出现在刀门山庄有什么目的?
  “哇啊,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见本该还昏睡在山下客栈的人,此刻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武大狼睁大了眼,讶然的怪叫。
  他们前脚才刚到,怎么他后脚就跟上?早知道在山下时就叫莲笙在他药汤里多下点迷药,也不用烦恼他现在醒来瞎搅和了。
  看着眼前防卫意味明显的三人,刑无命无奈的扯唇解释:“你们别紧张,我只是要跟你们一起去找云碧瑶。”他抚着剧痛的心口,气息明显不稳,苍白面容上,印堂犹带着诡异的黑紫之气,连说话都显得吃力,“放心,我不是要阻止你们,我不过是不想她死在别人手下而已,我既已救不了她,就让我……亲手杀了她。”
  眼睁睁看着她堕入魔道六亲不认,他痛心疾首,本打算利用心经救她,却仍是无力回天,不如就与她一同玉石俱焚。
  不过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就盼着能唤回她残存的理智。
  刀戒天听闻,仅是淡淡挑眉,薄唇紧抿不发一语,若有所思的睇着刑无命。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刀戒天又问。见他印堂发黑、面色死白、脚步虚浮无力,甚至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难道是受了重伤?
  “凭我荆无命一条命如何?”见刀戒天面带质疑,荆无命索性全盘托出,“实不相瞒,我在练心经时出了点差池,如今全身经脉逆行错位,若非巧遇商姑娘相救,压下我体内的魔性,恐怕此时已走火入魔凶性大发。只不过,我的心脉已严重侵损,大概命不久矣,现在仅希望在死前能尽快找到云碧瑶,并亲手了结她,以免去武林一桩祸害。”
  心脏陡地一阵猛烈收缩,浑身血液急驰奔流,全身忽冷忽热,令刑无命难受地揪紧心口,他倏地单膝跪地急促的喘着气,额际沁出点点冷汗,表情痛苦万分。
  商莲笙见状忙上前替他探脉,尔后飞快出手点住他胸前大穴稳住心脉,“你气血逆行太快,心肺恐怕承受不住,我已暂时封住你的膻中穴,姑且能稍缓你的心躁之症,但撑不了多久。”他是那个人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还不能够死。
  “多谢商姑娘。”刑无命感激地朝身旁的商莲笙微微点头。
  而另一边的武大狼见两人这番眉来眼去,不由得翻了个大白眼。真见鬼了,这冰块女难不成看上刑无命不成?就不曾见她对他也这么温柔体贴过!
  第9章(2)
  刀戒天俯睇着眼前伤重倒地的男人,漠然的神情读不出任何情绪,然则悄然收下的弯刀,已透露出他的立场。
  忍着不适的刑无命,缓缓站起身,尽管步伐未稳,仍旧蹒跚走至刀戒天面前。
  “呵,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你可知道,有时候我还真有点羡慕你……”
  羡慕他拥有那女人倾其所有的爱慕,即便走火入魔,也不忘曾经爱恋过他的事实。
  反观痴傻的自己,到头来终究走不进那女人无情冷硬的心,讽刺的只落得一次又一次被利用、最终与她一起入魔的下场。棋子,到底还是一颗棋子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刀戒天眼眸再次眯起,冷声质问。
  “不了,也许你永远都别知道比较好。”这秘密只需他一人知道就足够。
  “你——”
  刑无命伸出手,打断刀戒天,坚定地眸光坦然与其对视,然后说道:“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刀戒天同意的点点头,暂且搁下心中疑窦,接着带头往中苑的方向飞跃过去。
  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恐惧、不安与害怕,恨不得能够马上出现在云若雪身边守护着她,更恨自己这段时间对她的刻意疏离和冷漠,才让云碧瑶有机可乘。
  如今他只求他们母子均安,盼还来得及阻止一切,否则他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一路上,盘踞心底唯一的念头则是——他爱她啊,他还未亲口告诉她一句——他爱她!
  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扑倒在地的云若雪,困惑的眨眨眼,好半晌脑里一片空白,直到背上承受热烫的一掌,痛得她蹙紧柳眉,唤回她有些迷散的神智。
  近午,她和香菱在后院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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