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魔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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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的司机。听他们说,似乎自己要被关在六本木的一栋房子里,莎莎眨眨眼,自己运气真好,那地方她可熟得很,如果有机会……嘿嘿嘿,她就算逃走也不至于成了“海外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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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夸耀为目的的装潢,充分显示了主人本身的奢华低俗品味。黑菱会虽然是有着长久的“极道”世家背景,但和所谓的名门望族有着截然不同之处,那就是他们代代传承的品味中,绝对没有所谓“俭朴就是美”、“平凡就是福”的字眼。
“力量”如果不炫耀给他人看,就没有获得的价值——这是黑菱会初代祖宗留下来的教诲。
一入主厅,整面挂着属于黑菱会的标志“五角黑菱”的金盾牌,刺眼地烧灼着访客的视线圈,放置在正中央这座彰显着“铜臭”的泥金浮世绘美女屏风,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更别说那高挂在两侧的数十柄武士刀,历年来不知沾过多少鲜血,就算被收纳在长鞘内,一股暴力气息依然隐隐若现。
所哲彦跨着大步进入这足足有二十个榻榻米大的黑菱会本屋大厅;这座从小自己就被迫在此成长的“斗争”之屋。然而在他睥睨着一切的同时,心中还是对于这种挥之不去的极道背景感到些许厌恶。
套句中国人的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自己也许厌恶身上所流的极道之血,却也不能否认自己的行为作风也是出自这份传承的血缘,凡事到最后还是以“黑道的手段”来解决。
就像这次,对付端木莎一样。
愕然发现自己竟会想起那个“吵吵闹闹”的女人,所哲彦眯起了眼。才不过短短三、五个小时,那个女人已然颠覆了他平静的脑中世界?以为自己做到彻底地无视于她那些无理头的行为模式,却只是让她潜移默化地入侵自己脑细胞?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想法。
“老头呢?”他问着正替他端茶上来的兄弟说。
“已经派人去请了,少主请坐一下。”
脑海中还回荡着老头咆哮的话——这个可恶的老爹,三申五令地要人马上回老家报到,自己却又不知在哪儿悠哉闲晃!他以为自己吃饱了没事干,天天就来回于涉谷的事务所与老家就好了吗?少主有这么好当。哼!
盘腿在厅上坐下,所哲彦取出从事务所带回来的公务,因这两天到台湾而耽误的行程,自己手头又积了不少该处理的事务,该过目的文件、帐本几乎把他的办公桌给堆满了。
所哲彦以公文打发了半个钟头左右的时间,一名两鬓微白、中广身材的六十岁老者,才在几名黑西装手下的陪伴下,缓慢地走进大厅。他一进来,所有的人都喊了一声会长,恭敬地行礼。只有所哲彦不耐地挑起一眉,冷淡地看着自己父亲。
说是父子的两人,从外貌上看仅有的共通点就是那一双锐利而满布精光的黑眼,遗传自高窕母亲的身长让所哲彦比父亲高了一大截,至于所哲彦粗犷英挺的外貌则是隔代遗传到祖父的血统,相形之下黑菱会会长的父亲容貌反而显得平庸。
能够歹竹出好世,原因就在于老会长年轻时对于车子、房子与女人的品味都是一流,别看他长相平平,出手阔绰、对女人温柔又体贴的老会长,即使背负着“刺青”的极道命运,还是会有美丽不凡、丰姿不俗、谈吐一流的女人愿意上钩,投入他的怀抱。
这也是他在年近六十时,还能在正妻(大老婆)与数名偏房(小老婆)外,又纳了一名才三十出头的年轻小寡妇为爱人(情妇),最主要的原因了。
或许是从小看多了家中的女人们为了争夺父亲的注意,如何你争我斗,因此所哲彦对于女人的观感向来好不到哪里去。就连自己母亲也一样,为了与新近的爱人互别高下,居然还特地跑到欧洲去做拉皮整型手术……所以他才会说,跟女人这种动物谈交易,不过是平白浪费时间的行为。
咚地粗鲁的屈起一膝,坐在榻榻米主位上的老会长,拍拍桌子说:“混帐小子,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有什么急事非得突然去一趟台湾啊!还有,那笔长野的土地,居然没有弄到手!这两件事你都给我交代清楚!”
“会长,”在他人面前,所哲彦从小就被禁止称呼“他”为父亲。“这件事我记得您已经全权交由我处理了,不是吗?”
“哼,全权!问题是你能办好到什么程度。看你这样子,要成气候还很久很久。我早说过了,在竞争这么激烈的场合,讲什么正当的商业手段,只会平白无故让机会溜走。看,人家不是使出卑劣的手段,以美人计把长野的土地给弄走了,你以为我半退隐,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吗?亏你还和那个叫什么田中的乡巴佬周旋那么久,有个屁用。全被人家玩弄在掌心上了,还丢尽咱们黑菱会的面子!”
老会长口沫横飞不断地怒斥着,所哲彦默默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回,只有由他泛白的指关节能看出他压抑自己的决心。
整整咆哮了十多分钟后,老会长才骂够本的歇气,顺便下结语说:“既然你的臭法子不管用,那就换我的方法上场吧。你已经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台湾女人给弄到手了吧?带她过来,当场叫几名兄弟吓唬她,说要轮奸她,她就会乖乖在卖地契上签字了。”
所哲彦内心厌倦地皱着眉头,咋舌道:这老家伙,就是想耍流氓。
“怎么,没听到吗?照我说的话去做!”
“会长大人,您要是这么做的话,只会牵动其他组织的采取行动。目前那名女子在我的保护下,绝对跑不掉,我有信心可以不惹风波地把长野的土地弄到手,请您遵守我们之间的协定,不要对这件事出手。”
所哲彦暗骂他一句——这搞不清楚状况的老糊涂,总是想用他那个时代的作法,强行闯关。殊不知这样继续下去,黑菱会永远只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在垃圾堆的老鼠窝中横行的鼠辈。
他很想把“你那一套在目前的社会已经行不通”的话,敲进老头的硬脑袋壳中,可惜他也晓得在他成功敲进去前,老头子的脑袋恐怕早僵硬得破了。
忍气吞声虽然不是他的性格,可是为了让老头子能收敛手脚,不动奇怪的脑筋想些歪点子兴风作浪,目前也只能低声下气了。
“哼,我几时生过你这种怕三怕四的胆小种,一点出息都没有!”老会长还在不满地咕哝着。
所哲彦面无表情,重复地说:“请把这件事交给我。”
两双流有同样血缘的锐眼在空中碰撞出火花,所哲彦丝毫没有退让余地的目光,与父亲僵持了数分钟后,老会长再度冷哼一声。
“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我限你要在一个月内把事情给我顺利解决。”
所哲彦并不在乎“一个月”的期限,只要能让老头子不插手就行了。“谢谢会长。”
“慢着!”看着所哲彦起身要走,他开口拦下自己儿子说:“哲彦,我听你母亲说,你又回绝了三门亲事?”
“……”所哲彦压下不耐地坐回原处,说:“目前黑菱会的事业与关东联的事务,已经让我无法分神顾及他事。”
“少给我鬼扯,男人不管事业有多忙碌,该结婚的时候还是得结婚,难道你打算给我一直光棍到死,别忘了你可是黑菱会的继位者,传宗接代的责任不许你逃避。那些你母亲挑选的女人,要是你看不上眼,那就快点去外面给我找一个你喜欢的女人带回来当媳妇儿。只要是个女人,能生小孩,我什么条件都没有。”
你没有,我有。所哲彦心中默想,脸上却毫不流露自己的叛逆情绪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那就这样吧,这几天就好好留在主屋内,和你母亲谈谈话。最近也不晓得她是怎么了,八成是更年期吧!老是跟我抱怨东抱怨西的,说什么不见你人影,又说我在冷落她。唉,女人在这种年龄真是麻烦死了。”
这些还不都是父亲的错?明知母亲为了年华老去而不安,却又故意刺激她似的,整日流连在爱人的住处不回家。以为把儿子叫回来就能安抚妻子的情绪,这种白私的想法,正是让妻子更加不安的主因。
身为母亲的她,需要的不是一个长大成人独立的儿子,而是父亲才对吧!
所哲彦了解与自己父亲沟通这些问题,无助于现实情况。父亲是个为所欲为惯了的男人,即使说这些他也听不进去的。
“是,会长大人。”低着头再次行礼,所哲彦带着一如往常与父亲见面过后,总会有的满腹怒火,静静离开。
???
端木扬冷眼看着那名左拥右抱着美女的高大男子,沿着昏暗摇晃的舞台灯光,穿越过杂混着各色各样打扮入时的男女人群,走到自己身处的吧台来。
“哟,端木。”男子咧开一嘴闪闪发亮的白牙,黝黑的肤色像是刚从夏威夷晒回来。
瞄了一眼那两名打扮入时的女子,突出的上围在几乎包裹不住的紧身衣上,浮夸地抖动着,端木蹙起眉头:“你对女人的品味还是一样低级。一看就知道是根据什么标准在选的。”
“呵呵,那是当然了,既然要抱,抱根骨头有什么乐趣。要抱就抱有料的东西。”轻佻地一眨眼,对方在吧台前坐下,一扬起带着好几枚粗大金戒指的手,马上就招来吧台服务生的注意。“给我一杯琴酒。”
“是,马上来。”吧台服务生的神色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这也难怪,从敞开的白色衬衫就可以看到男人胸口标记的刺青,对这些服务生而言,这些黑道大哥们都是必须小心翼翼伺候的对象。
“然后呢?该不会为了挑剔我对女人的品味,大老远从台湾跑来吧?”一条手臂大咧咧地从女人的腰上离开,攀到了端木扬的颈子上,状甚亲昵地拉拢他说。
厌烦地挥开他的手,端木扬警告地瞪着他。“少跟我动手动脚的,八叶,你没听到我在电话中说的吗?莎莎被掳走了,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这么久不见,还是一样不变的冰山美人啊!”咋舌一声,八叶正宪摇着头说:“干么火气这么大,我当然记得莎莎的事。关东联的会长是吧?那家伙可不好惹啊!虽然我在关西,他在关东,但我们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他——怎么个不好惹法?”其实端木一路上也在怀疑,莎莎是怎么惹上那个关东联的家伙?照理,自己与他都是初次见面,莎莎就更别提会认识他了。
“嘿嘿,让我这么说吧!假如全日本上下要我找个干架的对手,独独有他,我会先三思而后行。”
这句话从傲慢自大到极点的八叶正宪口中说出来,可是相当不得了的评语。以前在学校认识时,就被标上绰号“狂犬”的八叶,打架方面的本领与他泡妞的本事,都可说是人类的奇迹。一个晚上和十个人对仗干架后!还能够生龙活虎的与七、八个女人上床的家伙,你能把他当成人看吗?
端木扬与所哲彦的短暂交手,也嗅到几丝深不可测的“危险”,但他没想到达八叶也对他多有忌惮,这样看来要解救莎莎,会比想像中难上许多。
“别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虽然说会‘三思而后行’,但是为了你,就算对手是他,我也照干不误。”八叶的手轻率地摸摸端木的头发,压低了声音哄说:“趁这机会,试试手腕也不错,毕竟,我们双方都只有耳闻对方的厉害,还没有机会正面冲突呢。”
“你想发泄自己多余的体力,挑起关东、关西帮派火并,是你的毛病,可别和我的问题扯上关系。我是和平主义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哲彦那边的意图我还搞不清楚的情况下,我才会来向你打听。你少跟我卖交情。”万一欠了八叶正宪什么人情债,谁知道后续会被要求什么代价偿还。
这家伙在学校时代,就一直哩巴唆的要他加入自家帮派。开玩笑,别说扬自己对“帮派”这种没有品味的东西毫无兴趣,就算他要搞帮派活动,也会自己组织,干么去当人家的手下。不管八叶正宪怎么好说歹说,自始至终端木扬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过,这段莫名其妙的孽缘也在端木切也切不断的状况下,从中学时代持续到今天。
顺道一提的是,他们两人都同在英国度过中学生时代,只是八叶还没有念到大学,就被老爹叫回日本关西接掌帮派了。后来当端木也回台湾接手夜舞俱乐部的生意后,八叶就常常溜到台湾来,说是见老朋友,每次在人家家中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端木猜想他八成在日本惹了麻烦,来台湾避风头吧!
“好伤心喔!”捂着胸口,八叶低下头说:“端木每次都对人家这么冷淡,害得我一颗心都破碎了。”
“干么说话像个人妖一样。”啤他一句,仰头把手中的酒给喝干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