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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无耻妖孽-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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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到山门前,果然看到一株沙棠树下已经围了好多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的各路来宾。十几名瑶台宫弟子在里面守作一圈维持秩序,头顶上晃晃悠悠,那位刚才还威风八面盛气凌人的龙初四龙公子此刻犹如一只拔光毛的土鸡悬在半空中,面如酱紫口塞杂草,双目喷火呜呜怒吼。

他的背后居然真的插了块长长的木牌,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道:“我是色狼”。

许多年纪轻一点的弟子站在树下冲着龙初四指指点点哈哈大笑,听到笑声狼狈不堪的龙初四恨不得立刻去死,也胜过忍受此等羞辱。

空月真人端详龙初四背后的木牌须臾,吩咐道:“将他放下来。”

凌懿轩应命而出腾身拔剑,“唰”地剑光一闪割断了吊住龙初四的树藤。

他故意使了个坏心眼,割断树藤后铿然收剑,身形一翻一荡飘落到沙棠树下。

龙初四如同一只五花大绑的鲜肉粽子从空中笔直坠落,砰地砸在地上。

看他摔了个狗吭屎,围观的人群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龙初四羞愤欲死,察觉到捆缚在身上的树藤业已被凌懿轩的剑气割裂,使劲一挣站起身来,抬手扯出满嘴的杂草,双目满是怨毒之色,朝着凌懿轩咬牙切齿道:“小贼,我与你势不两立!”若非身上经脉禁制尚未解开,只怕已径自杀将过去。

他说得义愤填膺,偏偏脖子后面插着的那块至关重要的木牌忘了摘下,“我是色狼”四个大字一颤一颤殊为滑稽,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狂笑。

凌懿轩被骂得莫名其妙,怒道:“疯狗!”

龙初四强忍怒火,点点头道:“骂得好,不愧是堂堂瑶台宫的精英弟子!这笔账本人记下了,来日定当加倍补报!”

淡月真人蹙眉道:“龙公子,我们好心将你救下,你却恶语相加是何道理?”

“好心救我?”龙初四的样子看上去快被气疯了,手指凌懿轩道:“你好本事,好手段,暗箭伤人吊我上树,又装模作样放我下来——怪我有眼无珠先前居然没看出你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凌懿轩奇道:“呸,莫非你摔坏了脑子,我何时把你吊在了树上?”

龙初四嘿然道:“空月真人,怎么你们昆仑派弟子竟都是些敢做不敢当的鼠辈?!”

也难怪他恼羞成怒,方才虽然小挫于赤尊侠之手,但也着实在精舍里露了一回脸,令一干正道泰斗颜面扫地,自是志得意满凯旋而归。

哪知刚刚出了瑶台墟境不久,就听身后有人追来道:“龙公子,请留步——”

龙初四一怔回头,只见凌懿轩快步追上道:“空月师伯命我将一样东西交给龙公子,请你呈送令师。”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只锦盒递给他。

龙初四不虞有诈,伸手接住锦盒道:“这盒中装的……”

话才说到一半,凌懿轩突然十指扣落抓向龙初四的双腕脉门。

龙初四猝不及防,本能地闪身退让,左手立掌如刀向凌懿轩的十指切落。

他前一刻才试探过凌懿轩的修为,不过是在坐照境界,满以为自己这一掌削下去,对方若躲闪不开只怕十指尽废。

哪晓得凌懿轩的左手化爪为拳直撄其锋,“啪”地脆响拳掌交击,一股沛然莫御的拳劲竟击散了他的“小天星掌力”破体而入。

龙初四身躯巨震脚下微滞,右腕已被凌懿轩的右手扣住,随即经脉酸麻气劲全失,身体慢慢软倒,倒像是双膝跪地向对方哀告求饶。

龙初四惊怒交集,无奈不管他如何运功反抗,体内的魔气仍是一溃千里,到最后藩篱尽撤彻底失守,至于为何些许的工夫凌懿轩的修为便精进至此,龙初四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只得猜想凌懿轩刚才在精舍里是故意扮猪吃老虎引自己上钩?

龙初四刚想开口,凌懿轩抓住他的发髻,将眼前那张英俊的脸狠狠往自己的膝盖上撞去,口中道:“我叫你再人五人六眉来眼去,我叫你再你冒充大尾巴狼调戏美女!”

几次猛撞过后,龙初四鼻梁坍塌五官扭曲,七窍流血牙齿碎落,模样已是惨不忍睹。他强自忍住剧痛哼道:“凌懿轩,你有种!我龙四公……”

凌懿轩一听愈发冒火,这回不用膝盖撞了。毕竟膝盖弄得也挺疼,索性直接把龙初四的面门按进坚硬的山岩里道:“你个哈巴也配叫四公子?”

“砰砰砰!”拳脚相加,龙初四被打得身体蜷曲成一团虾米,耳中听到凌懿轩恶狠狠地道:“识相的,乖乖给老子滚回昆仑瑶台宫,跪下来向婉儿……阁主赔礼道歉求她原谅。”

龙初四勉力偏转过头,他满脸是血浑身是伤,愤怒的目光盯视凌懿轩道:“滚你妈的!”

“砰”凌懿轩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冷笑道:“你骨头挺硬,老子看你到底有多硬?!”

第528章 卿本妖人(上)

龙初四也不知自己到底倒了哪辈子的血霉,竟被一个昆仑派的弟子扒光衣裳插上木牌吊在瑶台宫山门外的沙棠树上。

他这辈子算是毁了。哪怕将来彻悟道天成为超绝高手,哪怕再进一步羽化飞仙,也永远洗刷不去光溜溜吊在树上的耻辱。

假如他有机会亲自雪耻,或许那感受还可以好些。然而、可是、悲惨的是,在场的各位正道掌门、长老们众口铄金三人成虎,集体赌咒发誓说凌懿轩从未离开过精舍半步,除非他炼成了身外化身,否则绝无可能于百里之外暗算龙初四公子。

这算什么,狼狈为奸同流合污?原以为世俗世界里才有的官官相护,结果所谓的正道名门也是一样。

早知道正道之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多,却没想到能黑成这样!

龙初四不由感叹自己的想象力实在太贫乏,低估了那些老家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和心理素质。说起来,“白马非马”不就是正道老祖宗玩剩下的么?

卑鄙无耻下三流!

龙初四怒发冲冠,更看到李元霸那家伙眼里带着满足而戏谑的笑意,幸灾乐祸地躲在旁边瞅着自己,当即摘下背后的木牌一折为二,寒声道:“此生若不杀凌懿轩,便如此牌!”

凌懿轩莫名其妙地与人结下梁子,憋了一肚子邪火。隐隐约约地他猜到这口黑锅一定是谁送给自己的,但没凭没据说出来不仅龙初四不会相信,反而以为他在示弱。当下口气硬邦邦地回敬道:“凌某惧你何来,随时奉陪!”

看到龙初四气急败坏的模样,婉儿淡淡一笑。

龙初四胆敢当众言语轻薄自己,所以那家伙才将他揍成肿猪头,还浑身扒光吊起来示众,令堂堂一个魔门绝顶高手像个小丑般大出洋相。这种恶作剧,的确也只有他想得出做得到。

只是他到底藏在哪里?为何不肯与自己相见?莫非只知怜惜眼前人,却已经忘却旧时情?婉儿的心起伏荡漾难以平静。

事实上,此时此刻刁小四就站在距离她仅咫尺之遥的地方。

他施展七十二地煞星阵变身成一名正道宾客混迹在人群中,默不作声地欣赏着自己一手导演的杰作。

不是敢做不敢为,而是小四爷一贯很低调,做了好事从来不留名。

他已在昆仑之墟混了不少时日,暗地里搜遍九重峰,连天藏洞都暗中查过了,却依旧未能寻到那座宝寰天合暖光焚恶仙阵。

也许这座阵真的不在瑶台墟境中,也许……那五个老道根本是在骗人,这座阵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如果换做别的人,或许会选择直接面对空月真人,和这老道亲口对质一决雌雄。即使救不出人来,也能落个侠骨柔肠重情尚义的好名声。

但刁小四没想过要向世人宣扬自己的柔弱无辜,更不曾想过要采用这样的方式博取世人的同情,在他的内心里,最要紧的是怎样快快活活舒舒服服地过好自己的一生。只要不是真的臭名昭著,其他的事情暂且不必介意太多。

有鉴于自己的脑袋并未被驴踢过,找空月真人质询决斗这桩事就免了。

他也不指望赤尊侠能从老杂毛的嘴里问出什么来,这些正道泰斗的嘴巴和贞妇的内裤一样,都是上锁的,真要扒开来反而就没意思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金城公主毫无音讯譬如石沉大海。刁小四的心情一天比一天焦灼,一天比一天痛苦,愈来愈浓的不祥预感折磨得他寝食难安。

他却必须时时刻刻勒令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被愤怒和仇恨冲昏头脑。

死老头教过的,敌人最得意时,为他们敲响丧钟的时刻就到了。

那些枯木脑袋却几乎修炼成精的家伙,一定在为自己的成功,天下太平盛世的来临而兴奋鼓舞吧?

相比于天下生灵,金城母子的生死安危实在渺小,就如同大漠与一粒沙砾般不成比例。谁又会为了一滴水而舍弃整个大海?

在他们想来,既然替天行道必然是理直气壮,况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留下任何破绽把柄。纵然自己有十足怀疑的理由,却拿不出任何一份有力的证据。

所以的算计都精准,所有的推理都无误,可惜他们都想岔了一点——小四爷不是六扇门的捕快,也不是明镜高悬的青天大老爷。

没有证据,老子也懒得跟你们理论什么证据!

且不论空月老杂毛是什么身份背景,反正老子是没权没势没人品的小人物一个。可就算是只蚂蚁,也能让头大象发疯!

想玩阴谋诡计,老子奉陪到底!

你想昆仑问剑四海扬威,老子有办法让你威风扫地!你想海天盛筵名利双收,老子就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等你尝到寝食难安痛不欲生的滋味时,自会哭着闹着求着小四爷坐下来慢慢谈,乖乖地把老子的人送回来。

刁小四当然清楚如此一来,自己得罪的远远不只是某几个人,而将是全体正道的力量,往后自己的每一步都很可能如临深渊。但大风再疾,能就此放弃吗?

自己没得选择,只希望别把婉儿、李元霸他们也卷进来。

因此刁小四一直没有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联系,这将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战争,也注定将是一个人的战争。

孰料老天爷开眼,半路里杀出个死老头,这下冲锋陷阵又找到冤大头了。

刁小四原本挺欣赏龙初四在正道各大掌门面前表现出来的英雄气概,气得那些老家伙脸色青白。无怪乎人家说有其师必有其徒,死老头总算干了件靠谱的事。

可再往下就不对了,龙初四这货居然色胆包天明目张胆地想给小四爷戴绿帽子!

什么都不用说了,也说什么都没用了,就那样赤条条地把他挂到沙棠树上。

不将他彻底地斩草除根,小四爷已经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了。

他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龙初四的身上,悄悄地退出人群往山外行去。

毕竟,空月真人、龙法真人、张天师这些个法力通天的老家伙全都在这儿,尽管自己封闭内息装扮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正道弟子,可君子不立危墙,时间久了难保不露出马脚来,还是早点儿溜之大吉为妙。

他出了瑶台墟境,一时半会儿也没想清楚接下来去哪儿,正自犹疑间猛然感到头顶上方风声响动,似乎有一件异常沉重的东西砸了下来。

刁小四一怔抬头,只见雪白色的云雾翻翻滚滚,一只硕大无伦的黑棺材无比熟悉无比亲热地朝向自己招呼而来。

“死老头?!”刁小四一看到黑棺材,条件反射似地往后跃开三丈——没办法,童年的印象实在是根深蒂固,那足以写成一部血泪斑斑的盗墓笔记。

“砰!”大棺材像利剑一样斜斜地插入了刁小四脚下的雪地里,棺材后头冒出一张又白又嫩犹如剥壳鸡蛋的老脸,笑呵呵地瞅着他。

“你怎么还没死?”说这话时刁小四很有先见之明地捂起屁股往后退步。

“砰!”死老头不负所望驾轻就熟地狠狠一脚正踹在刁小四的屁股上,这劲道明显比从前更毒辣。

“你妈,老子不就帮你整顿了下门风么,至于吗?”刁小四身不由己飞上了天,翻了一圈又往下落。

眼看快要安全着陆,却见死老头慢条斯理地将大棺材平推对准他下落的位置,然后慢悠悠地推开了棺材盖板。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好吧?小四爷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好吧?

刁小四意到形到,双腿双臂于电光石火之间舒展开来,如一只大蜘蛛般趴在棺材口上,扬起面孔得意洋洋地道:“你不觉得自己曾经用过的招数都已经非常老土非常过时了么?”

死老头没言语,伸手指了指刁小四的背后,刁小四一扭头就瞧见黑沉沉的棺材盖势大力沉好似泰山压顶般砸了下来。

“还是算了……”刁小四一声呻吟四肢放松,赶在被棺材盖板拍中之前主动自觉地钻进了黑咕隆咚的大棺材里。

出乎意料之外,这回棺材里既没有丧心病狂的机关消息,也没有令人发指的法阵埋伏,而是软绵绵地好似躺着个人。

“兄弟,里头有点儿挤,麻烦你往那边挪挪。”

棺材盖砰然落下,急切间刁小四也没看清躺在里面的那个家伙是谁,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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