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妖孽-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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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夜空,朦朦胧胧的星光洒照在大草原上,遥遥地还有牧民在唱响苍凉的歌谣。
忽然,她看到了什么,语气急促地唤道:“停!”
队伍顿时停下,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到了她的脸上。
雅兰黛的面容有些苍白,微微合起双目似乎在冥思着什么。须臾之后,她睁开了眼睛望向左前方的沉沉夜色,神情难以言喻,轻轻道:“就是这里了。”
“这里?”孙紫苏惊喜而又疑惑地看向前方一座隐约有黑色雾气升腾弥漫的大峡谷,却立刻愕然地发现周围人的面色一下阴云密布,变得说不出的古怪。
“不可能!”李逸风道:“就算刁哥不清楚那是什么地方,我爹也不可能让他进去的!”
素罗默默凝视峡谷口,声音低哑道:“如果……你爹和小四都身不由己呢?我早该想到的——我们搜遍了郁督军山,却独独漏了这里。”
“不是漏了这里,”白羽飘苦笑道:“而是压根没有人敢进去。”
紫苏芳心骤紧,急道:“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能进去?”
慕容小白抿着嘴唇,回答道:“那里是永息之谷,传说中突厥族始祖翼智逆释督亡魂安息的墓园,至高无上不容亵渎的圣地。”
高山松紧接着补充道:“没有人可以进入峡谷,更没有人可以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孙紫苏的眼中溢荡出了泪光,含着悲愤道:“不行,我一定要进谷。假如进去的人必须要为翼智逆释督殉葬,我就和他一起!”
第409章 漠北的天空(下)
雷雨停了,眼前的天空依然雾气翻滚,让人胸口感觉有些发闷,好像顶着块大石头。
刁小四仰面朝天地躺着,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缓过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
他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身体正在慢慢地恢复知觉,随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肺的剧痛,就像被人用锉刀一寸寸割开经脉,丹田里也是空荡荡像一只干烧的水壶。偶尔冒出几滴水珠子来,转眼就被蒸发得一干二净。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把身体里的血全部吐空了,就差把心肝肚肺啥的也呕出来。
刚刚积攒起了一点儿力气,赶紧往嘴里丢了一把药丸,又立刻后悔了。
这些从秦皇陵里淘来的宝贝货,眼看就快见底,偏偏吞进肚子里还闹腾得慌。
一股股火辣辣的热流在体内乱蹿,是药力开始生效的感觉,可那滋味跟上刑也差不多远。
难得的,他自从跌进这座峡谷里有将近三个时辰没说过一句话,实在是没力气发声音了。
但即便如此,也无碍于他和李岱墨展开一次次心灵间的交流。
“脑袋、两腿两胳膊、屁股、十根手指头……好像都在。知道我为什么不用看都能确定它们没脱离组织么?因为真他娘的疼!”
刁小四痛苦地呻吟道:“老李,快帮我数数,身上一共有多少个窟窿眼等着补?”
李岱墨的元神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小四贤侄,你是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过受了点儿小伤而已,三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要坚强,不要怯弱;要忍耐,不要放弃。你看我们身边那些坚硬的岩石,它们经受了成千上万年的风吹雨打,到今天仍然十分刚强……”
“放屁!”刁小四怒道:“它们要是软一点儿,老子也不会摔那么惨。如果不是我料事如神未雨绸缪,早早就把婆罗千识树、无法无天伞那些能用的宝贝统统放出来,千辛万苦护住了老子的贵体,你现在早就无家可归了,就等着做孤魂野鬼吧!”
“不要抱怨,我们不都还活着么?这已经是上苍最大的恩赐了。”李岱墨循循善诱道:“你祭起元神的时候,一口气烧了那么多大黄庭真元,我有指责你埋怨过你么?”
“谁让你的比老子的更厚实,经得起烧。再说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跟你没半毛关系!”
李岱墨悠悠道:“这一战真的好辛苦,我发觉自己的元神变得愈发微弱,也许撑不过明年了。所以,你得加快融合炼化的速度,把我的统统变成你的。”
刁小四怀疑道:“真的假的?老……李,你就没想过搬回原来的地方跟老婆孩子团圆?”
李岱墨淡淡一笑道:“谁说我没想过?但那要将你的元神反噬炼化后,我才能夺舍重生。”
刁小四吓得直摇头,挣扎着呛出一口口血沫道:“老李,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对不对?想必你也知道了,我里面都不是什么豪宅大院,也就是被老子糟蹋惯了的狗窝,你千万不能乱来。”
李岱墨奇怪道:“我为什么要乱来呢?我可以慢慢来。你我终将结合在一起,我的生命将由你来延续,这是多么神奇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很少有人可以做到的。”
“你滚!”刁小四毛骨悚然,色厉内荏地警告道:“敢再恶心老子,小心我把房租翻倍,少一个子儿立马叫你卷铺盖滚蛋。”
李岱墨胸有成竹道:“我都没法子从你的身体里离开,你又如何能够将已经开始融合的元神分离?既来之则安之,顺应天命才是王道。”
刁小四终于发现和李岱墨讲道理是件很吃力的活儿,还不如找点其他的事情消遣,他翻转眼珠打量四周道:“老李,这是啥地方?”
“你与其问我这是哪里,还不如问问义成公主为何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我们逼进这里来?”李岱墨上辈子一定做过教书育人的神圣工作,特别擅长启发式教学。
刁小四怔了怔,奇怪道:“咦,那个老女人呢?”
李岱墨道:“嗯,你可还记得你摔下来的时候,拼命抱着她,说是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垫背的?!”刁小四仔细回忆了下当时的情景,然后伸展手指头小心翼翼地往身下摸去。
没错,软绵绵的不知是谁的一条胳膊耷拉在那儿。顺着这条胳膊继续往下摸,那地方更加柔软,刚好垫在自己的屁股下,只是压的时间太久弹性尽失。
他的眼睛慢慢发直,情不自禁地压低嗓音试探着问道:“是……那……老……女……人 ?'…'”
李岱墨没吭声,开启了他的记忆模式,在刁小四的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当时的景象。
刁小四惊悚地看到,老女人的脖子上恶狠狠地架着自己的两条腿,胸腹部位正被饱以老拳,有个声音威风凛凛地喊道:“老虔婆,看我把你打成海平面!”
下一刻便听到“砰”地闷响,画面一黑自己和李岱墨便齐齐昏死了过去。
“那……真的是我?老李,你保证没有剪辑加工过?”
李岱墨沉默须臾,道:“其实,为了避免你受刺激太大,我去掉了一部分特别暴力血腥的场景,譬如说你揪她头发,她咬了你一口……”
“你妈!”刁小四不晓得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骨碌从义成公主的身上翻落下来,连滚带爬了十丈远,直疼得两眼发黑喉咙生甜,全身像是被架在炭火上烤得滋滋冒烟。
他强咽下几口冲到嗓子眼的淤血,望了眼远处那具满身血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体,战战兢兢问李岱墨道:“她是死是活?”
李岱墨很肯定地回答道:“活的。”
“你怎么知道?”刁小四惊疑不定地问道。
李岱墨已经不需要更多地解释了,因为义成公主的眼皮正在微微颤动,片刻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目,静静地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
刁小四大气不敢出一口,手里胡乱抓了一把道符,又摸出柄凤鸣问鼎巫王刀,将身体紧紧贴住地面,希望不会被老女人看见。
“刁小四——”突然,从义成公主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夜枭般凄厉的嘶吼,说不出的仇恨怨毒。
刁小四埋首在一堆荆棘杂草丛里,胆战心惊地一点儿一点儿往后挪。
不料李岱墨猛然出声道:“公主殿下,刁小四在这里!”
义成公主的嘶吼声戛然而止,猛地扭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刁小四趴在草丛里,还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古怪姿势,朝着义成公主眨眨眼,脸上变戏法似地冒出惊喜的笑容道:“老……公主,真是他乡遇故知,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义成公主瞪视刁小四的神情十足像头母狼,颤巍巍站起身咬牙切齿摇摇晃晃道:“小杂种……我要杀了你!”
刁小四瞧着她比荆棘杂草丛更荒芜凌乱的头发,半边塌陷的胸腹和血肉翻滚的身体,心惊胆战道:“你别过来,我还能跑,而且肯定跑得比你快!”
义成公主一声狞笑抬起脚,没走两步远脚下一绊,蓦地从口中喷出一大滩深红色的淤血,又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刁小四大喜过望,盯着摔在地上半晌没了动静的义成公主,问李岱墨道:“她会不会是故意装死引老子过去?”
李岱墨道:“她自爆道天,又连遭你和雅宗主的重创,丹田经脉俱废,即便修为境界还在,但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恢复过来。”
刁小四闻言大松一口气,想到自己刚才怯弱的狼狈样儿幸好没人瞧见,恼道:“娘希匹,老女人冥顽不灵,都被打成废品了,还想着要争强斗狠。要不,先下手为强,咱们做做好事,为人间除去一个祸害?”
李岱墨大是不以为然道:“义成公主已经形同废人生不如死,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况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何不以德报怨给她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杀人很容易,但让她迷途知返诚心忏悔,用余生所有来弥补往日的亏欠才是真正的大功德。”
“用余生所有来弥补往日的过失……”刁小四犹如醍醐灌顶,大是钦佩道:“老李,你的话有道理。就按你说的来,让她把亏欠老子的那份儿先补上!”
刁小四兴高采烈地拄着刀慢慢站起身,“咦?”他忽然惊讶地瞅着脚下一块裸露在外的黑色山石,又试着往刀上加了几分力气。结果,像龟壳般的黑岩照样纹丝不动,连划痕都没有一道。
“老李,什么东西这么硬,连凤鸣宝刀都插不进去?”
“圣墓石,是这儿的特产。”李岱墨说:“假如你的功力恢复到三成以上,凭这把凤鸣问鼎巫王刀,可以勉强在石头表面划开一道白印。若要想劈开它,就需要你用八成以上的功力才能办到。”
“不会吧,这还是石头么?不管了,老子得先砍些树藤,把那老女人绑起来,免得她时刻惦记老子的小命。”
“不要小看那些紫色的树藤,它们每一条都极具灵性,而且质地比圣墓石更硬更坚韧,虽然是绑人用的好材料。”李岱墨一盆凉水浇下来,“但以你目前的状况,没等一刀砍落,就会被它缠起来吊到空中,这辈子都得挂在上面了。”
刁小四看着四周莽莽的林木嶙峋的黑石,还有两侧有如刀削斧凿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大峡谷,和峡谷上方仿似沟壑般迤逦绵长的天空,不禁第一次把注意力从如何重新打造义成公主的问题上暂且移开,疑窦暗生道:“老李,对付老女人我自有办法!可这到底是他娘的什么鬼地方?”
第410章 永息之谷(上)
阳光像瀑布一样沿着陡峭的黑色山崖泄落下来,洒照在了一株株紧靠崖边的巨树上。这些树长得恶形恶状模样极怪,它们粗壮的树根犹如人的血管镶嵌在大地的表面,最小一株的根系也能覆盖到方圆三十多丈。
树干高大膨胀,三五个成年人展开双臂也未必能够合拢。紫褐色的树身凹凸不平,长满了拳头大小的结疤,远远望去就似千百只睁圆了的怪眼。
它的树冠宛如一只伸向天空的巨手,近乎笔直地往上绽开,一道道深紫色的藤蔓从几十丈的高空垂落而下,风一吹像是一层层帷幕在轻轻摇荡。
义成公主天旋地转地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几条胳膊粗细的藤蔓牢牢缠住吊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停地乘云驾雾晃来荡去。
她愣了愣,就看到自己的胸口歪歪斜斜地贴着一张道符。道符闪着微光,散发出的灵力似乎正好对抗树藤束缚的力量。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没被那几条缠在身上的树藤活活勒死,再从死尸化成巨树的可口养料。而这些树藤所依附所供养的,正是被突厥人即敬且畏称为“安息神木”的巨树。
她凝神察看体内的状况,丹田爆碎已成废墟一片,经脉也有多处断裂扭曲,自己曾经凭以叱咤风云睥睨漠北的一身魔功如今几乎荡然无存。
她沉默了须臾,猛然发出一阵喈喈怪笑,身躯剧烈抖动,将刚刚结痂不久的伤口纷纷震裂,渗出殷红色的鲜血颗颗滴落。
她好像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一边猛烈喘息一边怪笑,神情却是狰狞而恐怖。
刁小四正在树下打坐,被头顶上方义成公主刺耳的笑声吵醒,抬起眼皮望着她问李岱墨道:“老女人是不是疯了?”
李岱墨不置可否,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她正常过么?”
刁小四深以为然,站起身摸出一个铜板丢到义成公主身上道:“喂,老虔婆,你竟能笑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