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风稻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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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大定,正要为自己临危不乱拍掌叫好,就发现刚刚射出的千百道水箭竟然在那妖魔面前停滞住,仿佛时光骤然停止。而下一刻,他大手一拂,竟然将攻势全部化去,并且五指成爪径直朝我喉头袭来。
我心道自己修为不精,这下无计可施,只能闭眼等死,可怜狐斐青丘狐族的少年才俊,就这么陪我命丧此处,不晓得狐王会不会找师傅麻烦,临死之前心念百转,到最后,整个脑海里浮现的却只是师傅的容颜。
其实我并不知晓那是否真的是天下无双,可我知道,那必定是我心头所好。
而就在这时,忽听那妖魔惨呼一声,我陡然睁眼,就恰看到自己全身笼在一层红光之中,本来被定住的身子失了桎梏,我心头一喜,肯定是师傅护着我,伸手就去拉了狐斐一把,将他一齐代入这红光之中。
本以为可以安心,却听得师傅一声怒喝,“快逃!”
狐斐此时也能动弹,当即招了祥云一把将我拎上云头,尔后匆匆飞上高空,我回头往下望,此时那妖魔的身形拔高了数丈,像是一个巨人一般,但周遭凡人并未察觉,这妖魔,难道还会顾及到普通凡人?
此刻越飞越远,只听得耳畔呼呼的风声和狐斐喘气的声音,周遭寒气逼人,想来是速度极快。我估摸着应该脱险,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妖魔,居然如此厉害,留在凡间岂不是为祸四方?不晓得现在小镇上的人有没有被他伤害?
我忽然忆起书上所说的天眼之术,此时恰好能够用上。
我收敛心神,将灵气汇聚于眼,而后穿过重重屏障,将视线落在了先前的小镇上。
“啊!”
那妖魔竟然与先前那道红芒纠缠在一起!
先前他拿在手中的那个紫砂壶此刻正悬浮在他头顶之上,周身散发出一道盈盈蓝光,仿佛撑起了一道结界,将妖魔整个罩在其中,从而使得周遭凡人未受到任何影响。而与妖魔缠在一处的红芒,正是师傅先前别在我头上的羽绒,只是那羽绒的光线越来越淡,不消片刻的功夫,就被那妖魔身上散发出的黑雾吞噬干净,而那妖魔在吞噬掉师傅的羽绒之后,像是察觉到我的天眼,忽然一个爆喝,我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眉心仿佛被针刺了一般,而后眼前一黑,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
等我醒来之时,周遭仍旧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下意识伸手揉眼,却发现自己眼睛上敷了一层东西,一根二指宽的布条绕着我的头缠了一圈。我顿时心头一颤,摸索着想要把布条解开,结果手刚伸到脑后,就被一只大手握住,“苗苗,别动。”
我识得,这是师傅的声音。
“师傅,我的眼睛怎么了?”我反握住师傅的手,循着声音的方向靠近。
“受了点儿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师傅像是知我所想,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拍打后背。
“别担心。”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微热的风吹在我耳朵尖上,瞬间让我心神一荡。
“差点以为又要失去你了!”师傅的下巴抵在我额头之上,如此亲密的接触让我浑身一抖,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我很想知道此刻师傅到底是何神情,奈何目不能视,总不能伸手去摸。
师傅:“苗苗。”
我:“恩?”
师傅:“以后不准自己下凡。”
我连连点头:“知道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了。”
师傅:“也不准跟狐斐去看什么乞巧节!”
我心头嘀咕,我才不想去的呢,若不是想去找你,我天天在元凰宮晒太阳,多悠闲。
师傅:“想出去玩的话,我陪你!”
我感激之情油然而生,窝在师傅怀中蹭了蹭,“师傅,你真好!”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看不见了,所以感觉就很灵敏,依稀觉得师傅身子一僵,而后不动声色地离我远了一寸。
“对了,狐斐呢,有没有受伤,还有小白哪里去了?”我手腕上空落落的,小白应该不在,它一般不会远离我,莫非此时在床板上?我下意识伸手去摸,结果……
似乎是摸到了师傅大腿。
我连忙将手缩回,掌心发烫,犹如被天火给焚了一般。我将手捏成拳头,手指不自禁的抠了抠掌心,脑子里竟然想起了当初看到的那卷书,那旖旎的画面和销魂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荡,使得我神情恍惚,艰难地甩了甩头,才将这些羞人的画面给押了下去,却也不敢再动,生怕气血上涌——
师傅应该未觉察我的异常,自顾说道:“狐斐没事,被狐王抓回去关禁闭了。小白也没事,被我抓去关禁闭了。”
我歪了歪头,“为什么要关禁闭呢?”而后猛地一弹,“师傅也要关我禁闭么?”
师傅并未回答,我心头忐忑,很想抱着师傅的胳膊撒娇,我再也不敢了,不要关我禁闭呀,好不咯,师傅……
可惜,我找不着师傅的胳膊……
“师傅?师傅?”我微微仰头,师傅明明在,为何现在不说话了?
半晌之后,才听得师傅一声叹息,“苗苗,你压到我了。”
我微一错愕,这才想起,自己半个身子都窝在师傅怀中,当下想要后退结果刚刚挪了两下,又听得师傅吸了口气。
正忐忑间,听得师傅唤我,“苗苗!”
“嗯?”
忽然之间,有东西贴到了我的唇上,我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而后,就仿佛感觉到另一根舌头。
我……
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雷给劈了一道,整个人都傻愣住,脑子里一片空白。
耳畔出现师傅的轻笑,“苗苗。”
“唔。”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师傅……”
“叫我炎凰。”
他的手穿过我披散的发落在我脖颈之上,肌肤相接的地方,有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不清醒。
我还处于混沌状态,就听到师傅他又叹了口气。
片刻之后,他才幽幽道,“苗苗,你紧张了会变回原型?”
嗌?
师傅不说我还没注意,此时我竟然变成了一颗水稻。
我以前做水稻,是用灵识观察周围环境,不曾想现在幻了本体,竟然还看不到东西?
“师傅,师傅!”我扭了扭腰杆儿,“我还是看不见东西!”
他伸手刮了刮我的叶子,“笨死了,谁叫你胡乱用天眼术,被那妖物伤了神识,好好养着吧!”
我伸出两片叶子,做了一个对手指的动作,“我也不知道,怎么凡间的妖魔这么厉害。”
“你不记得了,那不是普通的妖魔。”
我抖了抖叶子,“我以前见过么?”
师傅却不答我,而是问道,“苗苗,你不打算变回来了?”
我顿时连连点头,对啊,变成水稻了身子好舒坦,而且还不紧张了也,师傅师傅,“你把我埋到土里去好不好?我肯定恢复得快!”
师傅:“……”
035:表白
近日,照顾我的是紫苏,逗我开心的是师傅大人,替我换药的是碧青上神。碧青上神是现今为数不多的上神之一,据说是上古神龙,翻云覆雨修为高深,只是后来厌倦了打打杀杀潜心学医,结果倒把自己折腾成了天上地下最有名的大夫。
而这么了不起的一位上神,正在给我换药。
我一直觉得这是师傅的面子,却不料某天碧青上神换完药之后,在我耳畔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你真的会是水漾么?”
我当时就愣住了,“碧青上神,您在跟谁说话?”
“反正不是跟你!”不晓得师傅什么时候来的,只是被他伸手一拉就带入怀中,让我面红耳赤,只是我不晓得师傅对我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我们不是师徒么?这般亲密有违伦理,偏生看到的仙人也并未多说过什么,至少我未曾听到过任何闲言碎语,是师傅太过凶悍别人不敢,还是说在天上,这是被默许的?又或者,这只是一般师傅对徒弟的关心?
我深深的忧虑了。
我忧虑的结果是把刚刚碧青上神说的那句话给忘到了脑后,而那天之后,碧青上神再也没有来过元凰宮,替我换药的也变成了师傅。
我这双眼睛足足养了一个月的时间。重见光明的那天,师傅带我去观景台看云海,他微笑着问我好不好看,而我停顿片刻之后回答他,不及师傅万分之一。
师傅说那是我马屁拍得最好的一次,但是我觉得我是真心的。之后没多久,我觉得自己体内的神识有喷涌而出的迹象,仿佛自己这个瓶子,装不下里面的东西,随时都会炸开一般,这样的情况弄得我心头惶惶,直到师傅宽慰我说,这是上仙的天劫要到了。
我愕然,修仙之路如果这般容易,便也不会有那么多生灵在成仙的路途中灰飞烟灭。而我却犹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这太不可思议,不对,完全是难以置信!
就连狐斐那般修炼的好苗子,再加上后天努力和狐王各种仙药的支持,现在离上仙之境也相差甚远,我成日懒散不求上进,为何能有如此惊人的进步?难道说我天赋异禀?
我左思右想上看下看也没看出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得幽幽的托腮叹气。
不管怎样,上仙的天劫可与上次的小天劫不同,而且书上说若是由旁人来挡,那神雷的威力会足足增强十成以上,上仙的天劫,就算是上神来挡也绝不轻松,否则那些人成仙都寻个靠山来挡天劫,不就乱了套了?而且若是师傅替我挡了上仙的天劫,天君的责罚也肯定不会只是挖颗草那么简单。所以,我捏紧了拳头,这次的天劫,我说什么也得自己扛过去!
事实总是与理想相差甚远的。
元凰宮依山而建,整座山都属于师傅的地头,后山上有个古洞,也就是小白关禁闭的地方。那天师傅让我去带小白出来,我刚进洞,就被结界困住无法出去,开始我还心道莫非自己犯了什么错,要与小白一同关禁闭,却不料两日之后,整个后山如同山崩地裂一般,轰隆隆的雷声一下又一下地在耳边炸响,我的心顿时紧张得揪起来,师傅将我困在此处,无非是想替我扛下那飞升上仙的天雷!
这次的天雷,足足劈了两天两夜!
待到雷声消失,震动停止,后山的结界也随之破开,我连滚带爬地跑出山洞,看到外面的景象,顿时伸手掩口,泣不成声。
元凰宮的后山,几乎被夷为平地。雷电削去了整个山头,曾经郁郁葱葱的密林,此刻只剩下焦土。前面不远处还有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之中有一抹鲜红,我飞奔过去,就看见师傅他斜靠在坑的边缘,衣服红得灼眼。
“师傅!”我跌跌撞撞跑过去跳入坑中,扑到师傅怀里,岂料这么一抱,竟然发现师傅的身子都是湿漉漉的,我颤抖着摊开双手,则看到手上满是殷红的血迹。
“师傅,你流了好多血。”此时我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是一个劲儿地呜咽,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导致师傅的脸都看不真切。
“苗苗!”他抬手来摸我的脸颊,我虽哭得稀里哗啦,也没忘记让小白马上去请碧青神君过来,待小白极速飞走,我从袖中掏出师傅给我的止血伤药,想要给师傅抹上止住鲜血,结果拿着药瓶却无从下手。
师傅他满身都是血,我根本不知道要先将药抹到哪里。
“苗苗别哭,我没事!”他伸手欲要替我拭泪,奈何手抬到我眼角又无力地垂下,我连忙将师傅的手捧在手中握住,“师傅,你不要吓我啊,师傅……”
不晓得碧青神君何时才能赶到,倘若师傅这般血流不止,肯定会出大状况,我将眼泪抹掉,而后将心一横,不晓得伤口在哪里,既然到处都在渗血,那就全身都抹上止血药好了。想到此处我立即动手,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入师傅领口之中,想要将他的外衫剥下来。
岂料刚刚触到师傅的皮肤,就听到他哼了一声,我顿时将手一缩,这才发现,师傅的眼睛已经闭上,面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
我不敢再多耽搁,师傅的脖颈处都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伤口,我将瓶中的药倒入掌心,然后轻轻地将药抹到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之上,然后便看见抹了药的地方,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了。
因为甚少受伤流血,是以这药我从未使过,不曾想效果这般神奇,我当下稳了稳心神,将师傅的衣服慢慢剥下,他的胸前仿佛是被雷电给劈焦了一般血肉模糊,我刚刚抹掉的眼泪又瞬间涌了出来,大滴大滴地落到他的胸膛之上。
“师傅,都是我没用!”我一边哭,一边轻轻地将药抹到师傅胸口,师傅的身子微微一动,大约是因为我在抽噎,下手就重了些,引得师傅呻吟出声。
而后他缓缓睁开眼睛,那狭长的凤目之中,竟然含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苗苗……”
“师傅,你好些么?伤口不流血了,没事的对不对?”
像是为了给我答案,师傅他……
他竟然呕了一口鲜血!
难不成刚刚的醒来是回光返照?
想到此处我大惊失色,扑到师傅身上便开始嚎嚎大哭起来。“师傅,你怎么这么傻,干嘛要替我挡天雷,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我……
我突然想起了话本子里的一句话,“卿不孤死,吾不独活。”
而这时,师傅忽然喃喃低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