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床上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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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向天就好似无头苍蝇,在偌大一个宅子里没头没脑地乱转悠,三番五回露了声迹,险些被人发现,多得方泽芹尽力周全,这先生固然是个潜行隐踪的高手,见他冒失,也不由跟着提心吊胆,只捏了满手的汗。
南向天转到内院一片高墙下歇脚,摸着头嘀咕道:“这府宅大得出奇,这儿一座院子,那儿一带亭阁,也不知那糟瘟的永昌侯住在哪处。”
方泽芹轻悄悄翻到墙的另一面,捏住鼻子,尖声道:“哎呀,这不是宁管事么?张妈差小人给侯爷送酒食,小的刚来不久,有些摸不着路,听说侯爷在藏春楼里,这藏春楼该怎么走?”
接着放开手,沉下嗓子做个老腔出来:“打这门下出去,顺小径直往西走,前头有一带竹林,穿过林子便能看见一座三层楼阁,那便是藏春楼,侯爷惯常在二楼作乐,你好生服侍,别败了他的兴。”
再捏细声音连连称是,往外走了数步,一跃纵上树梢,居高俯视,不多一会儿,南向天果然自门里出来,顺着小路直奔西去。
方泽芹暗道:且看他有何打算。
于是依然跟随,到了藏春楼,南向天见堂下有人把守,他也没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只急得在楼前楼后滴溜溜打转,方泽芹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得弄出些声响将把门的人引出来,让南向天得空窜上楼去,他却自侧首直登游廊,随手摘下几片叶子收在袖中。
永昌侯正在寝室里与那小娼肆意耍乐,没半些顾忌,浪声淫语全传到房外。南向天站定门前,将背上帽笠翻过来戴在脸上,竟是前日扮鬼差时所用的牛头面具。
方泽芹在横梁上见了,不由暗自乐起来,心道这孩子也是花了番心思的,并非全然莽撞。
刚这么一想,却见向天抬脚踹开房门,闯进去怒喝道:“狗贼,爷爷是阎王老爷派来拿你下地府的!今日便叫你尝尝我三拳两脚的厉害!”
说话间已奔到床头,一把挥开帐子,也不分是侯爷还是姬妾,抡起钵大的拳头,劈头盖脸一阵乱殴,只把床上男女打得嗷嗷惨叫。
方泽芹忙使个倒挂式,悬垂在半空中,射出叶子扫灭烛火,屋内登时一片昏黑,只听到“砰砰嗙嗙”的捶打声。永昌侯自是吃不住打,拔起嗓子高声呼救,那小娼也如杀猪般尖叫不休。
南向天只管打个痛快,拳来脚往毫不留情,直至听到楼下传来呼喝声,心知是那把门人带仆从赶来了,便跑到游廊上,自后方跳下楼,两腿一拐,只跌了个屁蹲,把牛头面具也给震了下来,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摸了摸屁股,也顾不上捡面具,直往暗处窜去。
方泽芹又过去拾起面具自个儿戴上,显了个身,将仆从往别处引开,至中院时脚下运气,腾上梢头。那些仆从看个牛头人在眼前凭空消失,四下里寻不见影子,还真当是撞鬼了,各自惊悚。
待家仆远去,方泽芹再纵下树来,直往后院去了,还把绳索挂在墙头上,翻出墙外拴结好。片刻后,向天匆忙赶回,自然顺绳爬出墙。方泽芹静立在不远处观望,见他果然又忘了收绳子,无奈,只得再去善后。
南向天找到镇外一座林子,脱了夜行衣就扔在林里,伸个懒腰,自大摇大摆扬长而去。他出透恶气,倒是舒爽了,只把方泽芹折腾得够呛,热汗冷汗出了个酣畅淋漓。他找了个隐蔽的所在,将夜行衣连同牛头面具一并烧成灰烬,回到县衙时已是五更天,包大人早叫开了衙门,可怜这先生累得是眼下淤黑,觉也睡不成,赶紧换了身衣裳,自去院里煎醒脑汤。
作者有话要说:先生是个劳碌命^_^
谢谢大家支持,想问下,不知道是喜欢看故事多些,还是喜欢看男女主相处多些oyz||因为没啥复杂的感情纠葛,通常就专心写事件去了,TT……
☆、尸毒虫05
到得午时,方泽芹去书房面见包公,恰逢公孙先生也在,便将夜里见闻据实相告。包公喜道:“原来先生竟是真人不露相,还有这等身手。”
公孙先生笑道:“听闻医圣门武学医道兼修,在金陵府时我就料想先生从中动过手脚,否则那三个助纣为虐的小道怎会突然悔过?好啊好啊,你这先生藏得深了。”
方泽芹只道“谬赞”,亦不过谦,说道:“我虽暗中探明真相,还需叫他们自己咬出。”
公孙先生沉吟良久,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管叫那群贼子噎不进吐不出,不得不服罪,只是要成事,需得先诈他一诈。”
包公问道:“以何为诈?”
公孙先生道:“既明事实,不如就将此案真情借由李春花之口公诸于世,变被告者为状告人,让李春花诈称那养娘临死前留下遗言,阐明杀人者乃张氏与卢忠定,只因那养娘已死,死无对证,便可从中大做文章,他们为了避祸,定会谎称不在场,只是事后知情,如此一来,又怎知那养娘死活?这便是要他们作茧自缚,招不得也辩不得!”
包公道:“此法可行,只是我见那李春花性直刚烈,怕是耍不来这等心眼。”
方泽芹笑道:“包大人有所不知,这春花自小在市井里摸爬滚打,虽不如那张氏深谋细算,却也是个机变伶俐的人。”
当下商议妥当,方泽芹自去对春花说明,春花本已有三四分知意,料定是张氏陷害,自此一听,心下豁然,她亦是个不服输的,只要官司能胜,别说耍诈对质,纵是叫她过刀山下火海也决然不辞。
一切议妥,方泽芹写下状纸,叫春花誊抄,将她暗送出衙门,一行人就在近处的客店歇宿,到得次日,李春花披麻戴孝,来至门前击鼓鸣冤,包公升堂入公座,吩咐左右带上人来。春花扑地跪倒,高呼冤枉。
包公一拍惊堂木,沉声怒喝:“好你个李春花,本县正要拿你到案,料是逃不过了,竟自来堂前喊冤,你杀人在先,后又畏罪潜逃,还有何冤屈?”
李春花道:“请大人明察,民妇是因被污杀人才不得不逃,来此伸冤正是为了状告真凶谋私杀人、诬陷良民。”
说着呈上状纸,公孙先生接过,递上公案,包公略略扫过,问道:“你指卉芳园的龟子卢忠定杀人,可有证据?”
李春花道:“是那养娘咽气前自个儿告诉我的,如今死无对证,还请大人为民妇作主。”
包公将李春花暂且收监,出签传卢忠定上堂,应笑在堂外观审,一见那卢忠定,当场便认了出来,拉下方泽芹,附耳低语:“师父,这卢忠定便是将徒儿卖去勾栏院的拐子,同行有个尼姑与另一名男子。”
方泽芹吃了一惊,回想公孙先生查出的底细,又在意料之中,只问:“可还有人证?”
应笑道:“听闻他当日扮作游方郎中,与那尼姑合谋,将贤婆诱出屋外,我看他相貌未变,叫贤婆来一认便知。”
方泽芹暗自寻思:庞大人曾捕获过一帮假扮出家人的牙子,想来与拐带应笑的尼姑是同伙,纵使没有贤婆,要寻证人倒也不难。
于是对应笑道:“待包大人问完话后你便上堂投告,可好?”应笑一口答允。
卢忠定到得堂前,软软跪倒在地,不敢直视包公威仪,磕头道:“小人卢忠定,见过青天老爷。”
包公沉声道:“卢忠定,我问你,侯爷府养娘被害一事你可知情?”
卢忠定回道:“回大人,略有耳闻,听说是被侯爷的姬妾李春花所杀。”
包公又问:“只是听说?可曾亲见?”
卢忠定道:“不曾看见,小人不过是个贱民,怎有可能去那等富贵人家。”
包公一拍惊堂木,道:“卢忠定,现有李春花告你谋杀人命,那养娘分明是你所害,如何谎称未去过那侯爷府?”
卢忠定起先惊惧,心念一转,暗自思索:养娘死时,那李春花还被关在偏院,绝不可能知晓内情,想来必是脱罪之词,只要咬着不认,这死无对证的事能奈我何?
心一横,只说不知,绝不肯招承。没有口供,包公自不能拿人,只得放他回去,正想退堂,却见应笑跑到门前大叫:“包大人、包大人!那人是拐子,不能放了他!”
卢忠定转头一看,见了应笑的面貌,登时吓得三魂走了七魄。包公瞧出意思来,复又坐回案后,挥手叫衙差放行。应笑颠颠地跑到堂前“扑咚”一跪,拱手作揖,似模似样地道:“草民柳应笑,见过青天老爷包大人。”双手往前一扑,额头“咚”的撞在地上,这头磕地的声响从堂内传到堂外,听得方泽芹好笑又心疼,就连南向天也忍不住摸着额头替她叫了声“疼”。
包公忍笑问道:“柳应笑,在这公堂之上不可妄言,纵是你年小不懂事,若坏了规矩,该罚时本县亦照样要罚。”
应笑抄着手回道:“小民不敢乱说,如有一字不实,任凭大人发落。”
包公颔首道:“你说这卢忠定是拐子?可有凭证?”
应笑道:“小民便是凭证,当年就是这人将我拐带,卖去太湖边上的勾栏院,幸而得人相救才能合家团聚。”
包公又问卢忠定可见过应笑,卢忠定只说不识。应笑便将当年被拐的情形俱已告知,说道:“只要找来贤婆一认便知,再不然,我有几个相好的姐姐,她们如今业已从良,都能来为我作证,这拐子是院里的熟面孔,谁人不知?”
南向天讶然道:“有这等事?”
方泽芹暗自苦笑:这孩子学会说胡话了,我若不是知晓她的底细,只怕也会被蒙住。
包公缓下面色对卢忠定道:“这柳应笑目下康健,虽是你拐带了她,好在未酿成大错,你不可畏罪回避,只管据实招来,本县自当从宽处理,若你诳言欺瞒,一经查实,定成重罪。”
事已至此,卢忠定只得认了,却只招承拐带应笑这一节,辩说是鬼迷心窍犯下的案子。对于其他买卖瘦马、谋害人命之事一概不松口。
包公吩咐左右带下去关押,退了堂,来至书房,自思道:我素来不喜与权贵结交,只怕玷辱一身清誉,怎奈官微权小,诸事行不开手,那永昌侯虽被罢官,身份仍在,张氏牙嫂是他内眷,强行缉拿怕是会受阻扰,若他搬来州官,这场官司岂是我能做得了主?也罢,能屈能伸是为大丈夫,且去找那侯爷一谈,探探他的口风。
于是换上常服,传轿径往侯爷府去,谁想那永昌侯被南向天一顿好打,又受了惊吓,竟而一病不起,连话也说不上来。
包老爷无功而返,只得回转县衙再做道理。公孙先生见他烦闷,自来书房问询,包公叹气道:“我料那张氏定然难拿,本想屈着身去拢一拢那侯爷,谁知他得了个怪病,空有舌头不会说话了。”
公孙先生笑道:“大人,您倒忘了衙门里多出个大神医来了么?有何疑难杂症,找方大夫准没错。”
包公一时心烦,没想的起来,被公孙先生一提醒,不觉欢喜道:“快请方大夫过来。”
公孙先生领命出去,不多时便引来方泽芹,叙礼已毕,各自入座,包公开门见山道:“李春花一案牵连永昌侯的内眷,若想拿那张氏,需得永昌侯首肯,若不然只怕会节外生枝,一旦这官司让州府插手,他定会徇私枉断,本县也莫可奈何,现今那侯爷得一怪病,已自不能言语,敢请先生前去为他诊治,先做个人情面子,待能说得话时,本县当要与他一谈。”
公孙先生道:“那永昌侯虽是恶徒,不是一时半刻能整治得来,眼下当以洗脱李春花的罪名为重,此案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且那李春花到底还是永昌侯的姬妾,需得一纸文契方能了断关系,请先生务以大局为重。”
方泽芹笑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职,方某自当效力。”
包公便写了荐函让他带在身上。方泽芹回到客院,应笑正在院里煎药,南向天主仆蹲在一旁作陪,见了方泽芹来,各自起身作礼。
方泽芹迟疑片刻,对应笑道:“为师有个病人待看,你随我一同去。”
应笑瞥了他一眼,低头看向药罐,回道:“等徒儿把药煎好便随师父同去。”
向天道:“治病等不得,你去你的,我来看着火,待煎好了自会端给春花。”
应笑冲他一笑,向天只觉满眼生花,不由看得发怔,郭宝多见了他的痴态,在旁偷着直乐,应笑回屋取出一根香来,点燃了插在碗里,说道:“待这柱香烧完,药便煎好了,还要再过个筛,需趁热喝下。”
南向天愣愣地点头,应笑见他眼神发直,便问:“向天,我说的话可听到了?”
南向天这才回过神来,两点红从耳根直漫到脸上,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些什么话。郭宝多道:“柳姑娘放心,少爷记不住的我全都替他记下了,你就安心出门吧。”
应笑自知郭宝多精细,也就放下心来,说了好些嘱咐的话,便去洗手更衣,与师父同出衙门,到得侯爷府,递了荐函,那总管正愁找不到好大夫,听说是包大人荐来的,不敢怠慢,忙迎至寝室。
话说这永昌侯曾与方泽芹在金陵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