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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的奴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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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月,要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明夜又沈默了。没一会儿她直起身子,拉著银月一并站起,然後一言不发沿原路回到上官府。
国都新君杜万章,十八岁,刚继位数月就广为人颂曰继承了先皇忧国忧民的美好品质。自从那次早朝见过上官明夜之後,总时时想起她。这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杜万章很明白──是臭味相投的感觉。
“上官”这个姓氏在国都相当有威望,杜万章儿时曾听父辈说过这句话:上官家的人表面温和敦厚,实则老奸巨猾,不管多少代都一样。只要他们愿意出手,就能给国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於是,杜万章头次遇到上官玄忠时本能的产生戒备。可是一来二往,发现上官玄忠人不错,根本没有父亲讲的那麽难听,而且他很安分与官职,根本看不出有升官发财的野心。然後就是刚出道的上官明夜,人美声甜,条理清晰又不咄咄逼人,一切以和为贵,以谦居首,是个让人心情舒畅的尤物。再就是上官白家,翩翩公子一枚,对服饰装扮如数家珍,杜万章登基穿的礼服就是他参与设计裁制的。上官玉肌,有国色天香之容却爱干粗活,她进贡的那顶亲手琢磨的金玉百宝鸟雀笼让他爱不释手!
总体而论,老奸巨猾有些过火,但极有城府是真。
今天终於可以跟上官明夜单独交谈,杜万章很期待会擦出怎样的火花。上官明夜很准时的到了,穿的是深蓝色对襟直领官服,赏心悦目。两人客套几句後,追思起了先皇父辈的功绩──
“忆先皇,北征鲜猪,东伐扶倭,南讨越农,西战黑三。无一败绩,奠定天下霸主之位。有此虎父,国上甘做犬子麽?”明夜眼神犀利,仿佛要看透杜万章的心思。
“父皇是伟大的人,朕望尘莫及。只是,如今外患皆平,国泰民安。再要有大的作为实在不易呀。”杜万章叹道。
“国上可是忧国忧民之人?”明夜问。
“当然。父辈教诲一刻都不敢忘却。”
“此‘忧’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国上可有担忧之事?”
杜万章想了想,谨慎答道:“也谈不上担忧,但是北边秋决国是个不得不注意的对象。”
“为何?”
“本来只是北方诸侯国,谁知十几年前的一场变革,使他摇身变为雄霸一方的大国,并且收复了诸多长年纷争的北方小国,现已俨然成为北国霸主。”
“国上对此有何想法呢?”
“与国都关系虽然表面和平,但一切主要交流都已停止。朕总觉得如此这般下去,吃亏
的会是国都。”
“但是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大开城门,会给国都带来很多隐患。毕竟北民人心叵测。”
杜万章点头,“所以朕总是会思考秋决的那次大变革,是不是。。。”
说到这里他顿住,谨慎的看著明夜。明夜不露声色的回答:“国上是新君,国上的‘新’会带来一个不负先辈众望的‘新时代’。臣无时无刻不坚信这一点。”
杜万章神情缓和:“上官旗和,你真这麽想?”
明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从皇宫出来,明夜一直思考著杜万章这个人,看上去羸弱实则有大抱负。明夜越想越满意──这样的国君就是自己想要的。
她回到上官府,被忙里终於偷到闲的爸爸邀到院子赏花。
玄忠小啜一口清茶,问明夜道:“做官还习惯?”
“跟平日没什麽区别,只是见的人多,捡好听的说。”明夜如实答道。
玄忠点头,接著问:“有在意的人吗?”
明夜想了想,答道:“国君大人,立亥门魏老先生、童操大人,护上右大臣赵凌空,以及张鲁史为首的一班虾兵蟹将,还有以後的唐语迟。”
玄忠放下茶杯,打趣的看著女儿,“明夜,透露这麽多情报,不怕一不小心跟爸爸成了政敌?”
明夜不慌不忙,反问道:“爸爸不赞同?”
“你说的这些人物都是爸爸不深交的人。不过我女儿有胆量,为了扩张上官家的势力,竟会主动挑战连爸爸都搞不定的人!”玄忠说得很兴奋,他端起茶杯。
明夜皱皱眉头,说:“我没想过要扩张势力,我注意他们纯粹是因为政治立场相投。”
玄忠端著杯子的手僵了一下,挑起眉头,说:“明夜,你可不是闹著玩?”
明夜摇头。
玄忠继续问道:“你是什麽想法?”
“我要废除奴隶制。”
玄忠手一抖,杯里的茶水险些溅到身上。他重重的把瓷杯放回桌子,站起身,目光尖锐的盯著女儿。“引火烧身。你的我最疼爱的女儿,但是──”
“但是上官家是有原则的,凡是破坏原则的行径都会竭力阻止,可是一旦出现,会不惜一切保护原则。”明夜也站了起来,回视爸爸,“上官的家训,我记的很牢。”
玄忠抿嘴不语,眉间的痕迹越来越深了。唉了一声,气冲冲的走掉。
直到完全听不到爸爸的脚步声,明夜才缓口气。她低下头,也想离开──“明夜。”妈妈从灌木丛後现身。
“妈妈!”明夜惊呼一声,“您刚刚一直都在麽?”
栩亦点头,“我很早就来这赏花,结果睡著了,然後被你们说话生硬吵醒,气氛好像很紧张,我就没敢动。”
明夜紧张的看著妈妈。其实她才是上官府最特殊的异类,因为头脑最单纯。
栩亦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幸好上官家出了你,明夜,刘府,妈妈会帮你的。”
明夜一愣,转忧为喜,牵住妈妈的手。刘府是宗门大家,世代为官,也是为数极少还保留一主多从的传统家族。刘栩亦是宗家正房所生,在刘府地位极高。
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成功。明夜默默地对自己说。
作家的话:
北征鲜猪,东伐扶倭,南讨越农,西战黑三。。。。。。。。。。。。。。。。。。


☆、八 色诱大将军

银月一声不吭的站在主人身後,她身边围著四个女仆,一个把主人的脸当成画布,一点点涂抹;一个拿磁玉梳子和发钗把主人头发盘出复杂的造型;另外两个在整理主人的衣服。
天都黑了,主人难道还要出去?而且打扮成这样,难道是要见男人?银月拽紧衣角,看著铜镜里主人镇静的脸。
女仆拉来屏风把明夜围住,银月知道主人要更衣了。花鸟屏风上的投射出主人玲珑的身影。银月移不开眼神,同时苦恼万分,主人总有一天会爱上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倒那时还有银月的位置吗?如此想来,先是一阵钻心的痛,然後是大大的自嘲──奴隶居然对主人产生了独占的欲望!
明夜妆扮完毕,从屏风後走出来。只见:
翠裾垂髾,目窕心於,揄流波,杂杜若,蒙清尘,被兰泽,九华云,香烂漫。西施,徵舒,阳文,段干之徒,皆无以及之。
银月怦然心动。明夜朱唇含笑,点著步子转了一圈,问:“我美吗?”
半晌之後,银月呆呆的吐出一个字:“美。”
明夜掩嘴轻笑,说:“等下我要见位大人。那位大人挑剔得紧,不美不行。连银月大美人都说我美,我信心倍增啊。”
“哪位大人?”银月心感不妙,问道。
“这就不能说了。总之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大大人!”明夜心情极好的又转一圈,一阵清香散开。
银月别过脸,不让主人看到自己心伤的丑态,它说:“想必那位大人与主人很登对。”
听到这话,明夜笑出声。她靠近银月,双臂搭在它肩上,脉脉含情的看著银月,说:“的确非常登对。”
该来的总会来。主人已经到了追逐爱情的年纪,过不了几年就会谈婚论嫁。银月求不了更多,只祈祷能像这样陪在主人身边一辈子。
明夜笑著放开银月,走去打开房门,回头对它说:“你先睡了,今晚我可能不会回来呢。”说完又是几声轻笑。
深色没有装饰的轿子已经在上官府偏门候著了。明夜带著一名随从,正要猫腰钻进去,突然听到随从在身後悄声说“老爷看著呢。”明夜动作停顿一下,还是钻进了轿子里。她知道瞒过谁都瞒不过爸爸,她也没要瞒著,只是没告诉他而已。上官玄忠是个很自律的人,把家训当成神佛尊敬。明夜很小听说过爸爸在年轻的时为了保住上官家的名誉出卖了亲姐姐。在外人看来是冷血无情之举,可是当时的一家之长──明夜的爷爷,对玄忠的做法褒奖有加。不过,从此那次事件成了家族的一个禁忌,不再被人提起。
明夜不知道爸爸会对自己做到哪种程度,但她相信爸爸绝对不会为了她抛弃原则。明夜坐在轿子低头沈思,没注意已经到了目的地。
同样是从偏门进去。她要见的就是北边大国秋决的大将军武怀赋。
武怀赋比明夜长一辈,比上官玄忠小七八岁,明夜孩提时有段时间经常见到他,可现在两国关系日渐紧张,他就不曾来了。这次莅临是为了庆贺新国君杜万章的登基。国有规矩,新皇登基一年後才能接受外国使节的朝贺。武怀赋一直跟国都有交情,派他来最好不过。武怀赋刚到,就托人给上官玄忠寄了封贺信,祝贺上官明夜出道,因此明夜得知了他的投宿地。
武怀赋摇著折扇,大摇大摆的走来迎接上官明夜。他是个风流倜傥的白净公子,根本看不出是征战千里的大将军。长到腰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到脑後,绑成一条,发尾处系著一块上好玉环。一双丹凤眼总是眯著,再配上坏坏笑著的薄嘴唇,这根本是在诠释“玩世不恭”嘛!
“上官明夜小姐。今天怎麽有幸前来?”武怀赋笑得暧昧。
明夜做了个辑,微笑的回道:“听说武大叔来了,小辈自然要来请安咯。”
武怀赋笑而不言,一点也不掩饰自己上下打量的眼神。“面如桃花,半露酥胸,丰韵娉婷~~~小姑娘,野心不小啊。”说著找张椅子坐下,眼珠还在明夜身上转悠,坏坏的说:“怎麽,终於想色诱我了?”
明夜也坐下,背脊笔直,曲线完美、毛桃似的胸脯挺得老高。看著这秀色可餐的美景,武怀赋不禁添了添嘴唇。
明夜敛住精巧的下巴,目含秋波的说:“我倒是想啊,可是武大叔从不正眼瞧我。”
武怀赋啪一声收起折扇,放在桌上,眯起眼,说:“我不正看著嘛~”
男人的目光愈加放肆,估计在他脑子里自己已经一丝不挂的扭著腰了。明夜的心咚咚直跳,她见过很多世面,但现在这样的还未亲历过,心里自然没底。不过,今次来了就已经作好觉悟。
她决定不再拐弯抹角:“我要求您件事。”
武怀赋长出口气,往椅背上一靠:“终於说正题了。还以为我堂堂武怀赋沦落成会中美人计的下流之徒了呢!”
“我就是来用美人计的。要您帮忙的事不容易,若觉得吃亏,这副肉体您拿去也无妨。”明夜说的洒脱。
男人顿时没了气焰,玩味的看著明夜:“小姑娘,被你这麽一说气氛全没了。”不过他也没想过要把明夜怎样,毕竟她有个太恐怖的爸爸。“快说什麽事,你呆越久越不妙。”
明夜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我想引荐个人。”
“有个很棘手的人,拿著不好,扔了可惜,所以你想推给我,等以後时来运转还能赚得一个人情?”武怀赋开玩笑。
“是又不是,总之是个聪明的美男子。”
“要是女人我就二话不说收了,你给个男的,而且还是把美男子推给美男子,我忌讳呀。”
“它经过雕琢觉得是人上人,到时候一定能帮到武大叔您。”
“这麽好的人怎麽不自己留著?”
“跟著我不会有出息,不能埋没了它。”
“能被眼界甚高的上官三小姐举荐,想必的确是人才。可是口说无凭,我不喜养废物。”
明夜早就准备好的“凭证”,她打开随身带来一个小匣,从里拿出几册厚厚的簿子放在桌上。武怀赋拿起一本,翻开──“啊。。。春秋,还有解释。。。嗯,字写的不错,天真又大气。。。嗯嗯,解释在情在理,不拘於时。──原来是六艺经传啊。”
没引起武怀赋多大兴趣,注释六经的大有人在,根本不足稀罕。
“是它十三岁到十五岁之间撰写的。”
“哦哦。”听起来不错,可是神童也不少。
“它是个奴隶。”
“哈?”武怀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胆子真大!”他说著,又翻了几页,越看越妙,作者对世间理解稚气,不过仔细玩味又藏著诸多淳朴的道理。如果真是关在院子里的奴隶所作,经过磨砺肯定会成为一条腾龙!
武怀赋心情好转,对明夜说:“有点意思。可是你知道自秋决国大变革废除奴隶制後,就跟国都断了交情。虽然表面礼尚往来。但是贸易,军事,政治,人才都禁止交流。你这麽做可会引火烧身啊。”
“我当然知道,所以不是从我这里,而是从另一个人那里。”
“这另一个人有串通好?”
“不。而且我没把握会爽快的给您,所以要靠武大叔周旋。”
武怀赋沈默了,没想到这麽麻烦。
明夜看出来,走过去轻轻在男人腿上坐下,伸出玉臂圈住他的脖颈。武怀赋识趣的搂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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