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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阎罗令-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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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婉儿不假思索地摇头,漾起迷人笑靥。“快乐。”
  审视她的脸色,除却两处黑眼圈,的确看不出疲累,但冷焰觉得是因她的肤色本来就属苍白。
  “睡觉。”
  “不睡。”她摇头,不肯听话。“我想看,看星星、看月亮、看外面,以前看不见,梦醒前,要看。不然,就看不、不到了。”
  她的话得不到冷焰任何回应。
  听不懂吗?唐婉儿着急了。“我,出不去!那个、想看,不能看,一直被关,我,所以……”
  “我懂你的意思。”从她字句间的心慌回神,冷焰沉声道,听出自己此刻的声音隐含多大的愤怒,他一点也不意外。“不要慌。”
  因为他真的动怒。
  唐尧到底让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唐婉儿听见他的话才松了口气,火红的眼抬视坐在面前的冷焰,他的手仍将她的裹在掌中,暖暖的,很舒服,就像那日在寒玉房一样。
  “焰,好暖,不冷。”她知道他叫冷焰,但就是不想学会连名带姓叫他,冷会让她想起至阴至寒的寒玉房,焰,是火,红红热热的火,想到就觉得暖和。
  丹田汹涌的怒火被她一句话倏地浇熄,冷焰错愕低头,才看见她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眼瞳。
  又是那抹信任与依赖!他究竟有什么值得她投以这样的眼神?他不明白,但感觉在这眼神下的自己有丝……自得。
  去他的自得,遇上唐婉儿之后,冷焰觉得自己愈来愈不对劲。
  不擅于应付。他将一切归因于自己不擅与人应对,尤其是像她这样麻烦的人。
  他即便如此想,嘴上却吐出近乎关切的话语,纵使它更像是命令。“这不是梦,你已经离开唐门,所以,睡觉。”
  “不要。”固执的小脑袋仍害怕一切只是场难得能顺遂自己心意而筑成的梦境。“你,不见。”
  “不会不见。”真当他是梦里的人?冷焰为这想法恼火。“我不是梦。”
  “骗。”
  要怎么说她才会懂。冷焰伤透脑筋,想放任不管,却在要起身远离之前开了口:“要怎么样你才肯睡?”
  “不睡。”托在冷焰掌心的手主动握住他的,用尽最大的力气,哪怕这力道可笑得像一张薄纸覆在人家手上一样。“不要!你会,不见。”
  “我不会。”
  “你会。”
  “我——”倏然收口。冷焰翻眼瞪天。他为什么要跟她吵这种只有三岁孩童才会吵的架?再回眸,唐婉儿的举动让他再次蹙眉。“你不要……又爬到我身上。”最末五个字以叹息吐出,盯着早已落进他怀里的雪白发丝。
  “这样,就不会,消失。”仿佛这样便能确认他的真实,唐婉儿很快就找到在他身上逐渐熟稔的位置,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躺得很舒服,双手则抱着他一只臂膀,明白地表露她有多害怕他会消失。
  “这样你就会睡觉,不再硬撑?”
  枕在肩窝的头左右摇了摇。“不能睡,会醒,不见。”说话时,唐婉儿收紧双手,将他的臂膀抱进胸口。
  柔软无骨的触感让冷焰倒抽一口气、闪了神,直到神智清明,他试着想收回在她怀中像被火烧灼般刺痛的手臂。
  “不行!”直到今天才发现唐婉儿骨子里的执拗,就算他的挣动让她觉得疼痛仍然坚持不放。
  他放弃,不想弄痛她脆弱的身子。
  “我会在这里。”吐露不自觉中掺有承诺意味的语句,冷焰忘了先前一串认定她是麻烦的想法,空闲的手抚上她背上银白似雪的发丝。“不会消失。”
  “骗。”
  “我从不骗人。”甚少向人许诺,他自然不曾骗过任何人。
  “可是,不想。”她螓首轻摇,坚持与一日比一日浓重的睡意相抗衡,除了不愿这只是一场梦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好多事,没见,想看。懂吗?好多好多,不曾见,我,想看。”不单与世隔绝,她也与人隔绝啊!被隔绝得彻底,太多太多的事物对她而言是如此新奇,趁着这一切还在眼前、还在自己伸手可及之处,她想尽可能将这些收进眼底。
  从未有过的痛狠狠划上冷焰心口。
  人称索命阎罗是冷然无情、无心无意之人,那只是旁人穿凿附会的江湖传言口,他不是如此冷淡,只是无所用便无所显现,久了,也无所觉。
  唐婉儿结结巴巴的话却老是刨出他的情绪,刺痛他的心,活络他的知觉。
  再这样下去,他还是原先的冷焰吗?
  疑问,悄悄浮现在他脑海;但此刻,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独独只有唐婉儿能牵动他难以被人撼动的心。
  在企图加以细想下去之前,唐婉儿的声音仍不时传来,他似乎也习惯在她吵人的声音里想事情。
  “喜欢星星、很亮,还有月、虫呜;白天还看见……鹰,还有……呼……”
  咿咿哑哑的说话声调逐渐迟缓、停顿,最后消失,只剩静谧中细微、沉缓的呼吸起伏。
  冷焰的思绪因为听不见怪异的语调而中断,低下头,他哑然失笑。
  唐婉儿已然睡倒在他怀里。
  就近拿过为她准备的披风为她遮去夜露凉风,没有多加思索,他也合眼稍作歇息。
  一日旅途的劳累至此总算暂告一段落。
  季千回的警告在马车踏进江州地界不到半日的路途上兑现。
  两名彪形大汉从两旁树上跳至马车前头,挡住行进的路,随后又飞纵而下三名体型同样壮硕的大汉,将马车围在中心,有如囊中之物。
  五个人,意外的是共有同样一张面目狰狞的脸。
  嘶——
  拖车的马受到这般突如其来的惊吓,抬起前蹄在半空踢动,引起剧烈动摇。
  “啊!”车内传出细细的惊喘。
  驾车的男子听见这声惊呼,堆起不悦的眉峰。
  “大哥!里头有女人的声音!”其中一名耳尖的大汉兴高采烈的道,自蜀郡探问有无马车出卖,沿路找来果然压对宝了。
  “哼,小子,把里头的女人交出来,大爷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为首者向前大跨两步,粗鲁的口气隐含内劲,震得马匹退了几步。
  “让路。”
  “要咱家兄弟放过到手的十万两黄金?”为首者叫嚣,引来同胞兄弟应声大笑。“到手的金子还眼睁睁放了不成!”唐尧悬赏十万两黄金?从他们口中得到消息的冷焰扬唇浅笑。
  “你笑什么!”打混江湖多年,目睹车上的男子见到他们兄弟还视若无人的从容样,想也知道对方不好惹,眼前黄澄澄的十万两今日不战上一战是难拿到手了。“兄弟们上!”
  “慢着。”冷焰一手置前,阻止他们再进一步。“你们找错人。”无意惹出事端多添不必要的麻烦,冷焰今儿个不想动剑。
  “放你的屁!咱们兄弟查过了,你这辆马车是向冀北城东的商号买的,要不是掳人怕被发现还需要买马车吗!”
  “还不将唐门主的妹妹交出来!”
  “你这个采花大盗人人得而诛之。”
  采花大盗?冷焰凝起的眉锁得更深。“趁我未动怒前,你们最好快走。”
  一只小手揪住冷焰衫子,隔着布帘问:“发生,什么事?”
  “一点小事,别出来。”无视眼前危机,冷焰回头安抚。
  “果然藏了女人!”
  “你果然抢走唐门主心爱的妹子!”
  唐尧心爱的妹子?冷焰眉头皱得更紧。“你们认错人。”字字咬牙。唐尧如果真将她视为心爱的妹妹又怎会将她炼成药人?
  为此,从冀北便一路积累的怒气如今更升一层。
  “留人,咱们兄弟们就放了你。”
  “我说,你们认错人。”
  “呸!放屁。你有种就掀开帘子,让咱们问问里头的女人是不是唐门主的妹子,唐婉儿。”
  其中一人捺不住性子,不等冷焰开口便冲上前掀开马车旁观景用小窗的帘子,看见里头的人——
  “啊!里头那、那个是妖、妖怪啊!”那银白的发、火红的眼,吓得他连退好几步,指头颤着指向马车。“大哥!里头是个妖怪!”
  妖怪!这两字及帘后自以为压抑住没有被发现的抽噎声让冷焰拔剑出鞘。
  “是你们找死,别怪我。”蹬上半空翻身落地,剑锋垂指脚尖,等待五名大汉将他围在中央。
  他将自己变成囊中之物,送入绝境的举止让五名大汉想高估对手功力也难。
  外行妄想充当内行,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哈……不自量力的小子!咱们东北五虎的迷踪五行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日你不怕死地送上门来给爷儿们练拳,算是你的造化。”
  “东北五虎?”冷焰哼声轻笑,轻蔑之意溢于言表。“迷踪五行?”他挑衅意味甚浓。
  敢嘲笑他们!“兄弟们,上!”
  为首者一喝,五道身影同时以极快的速度袭向冷焰,快得连肉眼也只能见到黑影迅速跃动,却看不见招式。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咱们的迷踪五行至今无人可破,拳从何出,脚何时起,没有人能抓得准,更别想知道是谁出手!你等死吧!”
  愚蠢。冷焰左闪右挡各三拳四腿,收腕微挑高剑尖。
  “看不清楚谁是谁又何妨,同时斩杀不就得了。”他的口气轻松自然。
  五人闻言,出招动作凌厉,表情却因为他的话而骇然。
  这小子说什么?
  未意会到时,冷焰已扬剑出招,霎时,剑身发出呼啸剑呜,银亮光芒有如灵蛇钻动,利落迅速,不过五招,黑影顿停疾速移动的招式,五名大汉呆立原地,动也不动。
  “你到底是谁?”
  内劲运至掌心唤来鞘身收剑,冷焰从容步向马车。“冷焰。”
  冷、冷焰!为首者的手颤抖地指着离自己远去的冷焰的背影,两眼散涣,面上出现惊惧与恐怖的神色。“索、索命……”
  “阎罗。”还有气息的另一人接续其话。
  “驾。”缰绳一收,马蹄重新踏步前行。
  相隔一尺之遥后,站在原地的五名大汉头顶忽地喷出血泉。
  半刻之后,血尽、人亡。
  冷焰先交代帘后的唐婉儿将纱帽戴上,才跳下马车,随着闻声开门迎接的店小二将马车停到客栈后头。
  “下车,今晚住这家客栈。”
  他终于又开口说话了。车内的唐婉儿呼了一口气。从今早遇见那五个人之后冷焰就不吭一声,现在总算说话了。她庆幸,沉默至此终于画下句点。
  帘子一掀,隔着遮蔽面容的纱帽,她看见冷焰对自己张开双手。
  她一手拖着包袱一手向前,让他抱她下车。
  “带路。”接过包袱同时将人抱下车的冷焰似乎没有放手的打算,命令店小二领在前头。
  好一对甜甜蜜蜜的小夫妻哩!他敢打包票是新婚燕尔才这般浓情蜜意。“爷您可真体贴,舍不得夫人走这段泥路呢,小的从没见过像您这般体贴的丈夫。”
  妻子?
  丈夫?
  冷焰与唐婉儿面面相觑。
  不知情的店小二还自顾自的热切招呼:“爷想得真周到啊!这夜深了泥路不好走,您小心抱稳夫人走好,小的给您照路。”
  “我们不是夫妻。”最后冷焰开口澄清。“是因为她……”
  “到了、到了。”完全不把他的话听进耳里的店小二领两人走进客栈。“爷您可真好运,小店正好剩一间厢房,是有缘啊!特地留给您和夫人的。”
  只剩一间厢房?冷焰完全感受不到店小二所说的好运。
  “你只剩一间厢房?”
  “是啊。”领路的店小二头也不回的道:“正好留给爷你心与夫人,别看咱们客栈小,人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方圆二十里就只有咱们这家客栈,厢房还挺雅致的,爷一定满意。”
  冷焰原本另找家客栈的念头被店小二的自吹自擂给截断。
  “抱好呀,妻子可摔不得啊。”走上楼梯前,店小二不忘提醒。
  “我说过我们不是夫妻,是因为她不便于行,所以我才……”
  “夫妻就是要相互扶持,爷也别害羞了。”
  小二一脸“我了解,毋需多言”的了然让冷焰哭笑不得。
  他不擅于和这种人打交道,干脆闭上嘴任由店小二自己胡乱猜想。
  “就是这里,爷好生歇息。”店小二开了门,摊手请冷焰两人进房。
  冷焰看了厢房一巡,才进房将唐婉儿放在床上,包袱放在桌上—转身掏出一锭银子给店小二,吩咐:“去准备些饭菜,晚点送热水上来让她梳洗,另外准备几套她能穿的衣衫,剩下的算是赏你。”
  “谢谢爷!小的、小的马上办!就算是吵醒卖衫子的陈大娘也定给您办到!”手捧元宝的店小二只差没叩头谢恩。一锭银哩!几套女衫才值多少。老天爷,今儿个他可发财了。
  “快去。”
  “谢谢爷!”边哈腰边退出,店小二高兴得连说话都带着咯咯的笑声。“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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