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伤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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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章鱼烧、汉堡堡……”他边叫着心爱宝贝的名字,边爬过窗户跳进庭院。
几天前,他可爱的猫猫已经被灌醉一次了,这回……不,他没有闻到酒味,牠们不是喝醉。
王右森看到小白猫棉花糖身下一大滩艳红的血,五官都扭曲了。
“可恶!”他奔过去把棉花糖抱起来,发现牠的腿折断了。
“让我逮到那个伤害棉花糖的凶手,我照样打断他的腿。”说着,他抱起棉花糖就要冲去兽医院。
“慢着。”
“猫咪”也跟着翻过窗户,动作轻飘飘的,很利落,似乎做惯了这样的事。
王右森开始有些相信她不是任人鱼肉的弱女子。
但相反地,能将这么厉害的她打成重伤,那些家伙也一定很不简单。
先是有人灌醉他的猫,接着他家被翻得乱七八糟,现在所有的宠物又都受到伤害,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些事情都是随着她而来。
他不会放过那混帐的,所谓打狗得看主人。现在她是他罩的,那家伙还敢上门挑衅?他不将对方打成残废,他王右森就改名叫孬种。
“你不必再说什么会给我带来麻烦、你要离开的话了。那王八蛋敢在我的地头上闹事,就算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放过他。”
“你误会了,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我也不想走了。对方这样不择手段,我也想把人找出来,看看我是不是砍了他全家,他要这样对付我!”她说这种话的时候,居然很有黑道大姐大的气势。
他还真是有些看轻她了。
“猫咪”的来历越来越可疑,身手一流却还会被打得重伤,也许她真的跟某些黑道有关,这根本是一出活生生的黑道追杀戏码。
现在只差来几个穿黑西装、黑皮鞋、戴黑墨镜的男人扛着几管黑枪上门,砰砰砰地将他家打成废墟一座了……王右森胡乱想着。
“来了。”她忽然说。
“什么东西来了?”流氓吗?他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准备干架。“是你的仇人?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好热情的誓言,她是不是要感动一下?但事实是,她觉得好好笑。
忍不住,她扬唇轻笑起来。
他诧异地张大了嘴,也许是眼花,他竟觉得她笑容一绽,整个人灿烂得像是一朵太阳花。
心脏不期然地怦怦乱跳起来。
“来的不是仇人,是兽医。受伤的动物实在太多,我想没有一家兽医院可以一次诊治这样多的伤患,而且我们也没有车子可以载送牠们。所以我打电话给附近的三家兽医院,请医生出诊。”
“猫咪”笑道。
王右森被狠狠地迷惑了一下,脑袋发晕。
“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
“猫咪”又笑了,像个妖媚蚀骨的妖精。这实在是很奇怪,她明明是个很冷淡、又不打扮的女人,容貌充其量也只有“清秀”二字可以形容,但看在他眼里,她就是魅惑得可怕。
“猫咪”对着他说:“你去借钱吧!我想这笔医药费不会太便宜。”
王右森还呆站在原地,发现自己的脑浆开始沸腾了。女人是这样迷人的生物吗?为什么他以前都觉得她们很可怕?
“兽医来了。”
“猫咪”走过他身边,将三个兽医迎进来,告诉他们事发经过,以及每只动物的习性和身体状态。
六十八只流浪猫狗,她每一只都分辨得清清楚楚,谁几岁、什么时候打过预防针、平常有些什么喜好,她一清二楚。
如果没有她,兽医们恐怕要多费好些功夫,才能将这些猫狗全部治疗完毕。
王右森呆呆地看着他们动作,三个男人、还有一堆动物在他面前走来动去。
但唯一进入他脑海的只有“猫咪”,她轻灵的动作、清澈如水的眼眸、冷静又周到的话语……他把她的一切刻入心版里。
除了看着她之外,没有办法做其他的事情。
他一向不是个灵巧的人,无法一心数用,只懂得专心一志。
可是他这回实在是怔得太久了,久到“猫咪”连喊他十来声,要他把棉花糖抱来给兽医看一下都没听见。
不好让兽医等太久,猫咪只好亲自过去将棉花糖从他怀里抱起来,送到兽医面前。
她很小心不要碰到他,她不想再害他过敏,他全身长满红斑、一张脸肿得像猪头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不过她还是惊扰到他了。
王右森感受到她的动作带起一阵风、拂过他的手臂和胸膛;他浑身一颤,几点红痕又冒了出来。
他是有恐女症,对女人异常过敏,但也没敏感到这种程度啊!
仿佛……只要跟她嗅着同样的空气,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就会骚动不已。
她看到他的反应,一愣。“我碰到你了吗?”
他呆呆地摇头。他们并未接触到肌肤,但他的心……自作主张地去感受她、亲近她,所以,他有一点点过敏。
该死的,他的病如果严重到连跟女人同处一个空间都做不到,他还能在地球上生存下去吗?
看他这副呆样,她知道他的话做不了准,但她很清楚如何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的过敏赶快好转。
她刻意放冷声调道:“听说医生出诊的费用很高,而你户头里的存款好像不多。”
“啊?”他迷失的灵魂好像被什么东西冻得一点一滴凝结起来。
“我猜我们大概没钱付动物们的诊疗费。”她继续说。
他额上冒出了一滴冷汗。
“我们要不要老实跟兽医们说,我们没钱付帐,也许他们肯雇用我们在兽医院打工?”
他完全醒了。
“我立刻去弄钱。”他跳起来,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第四章
王右森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猫咪”在观察了他一天后,做出了上述的结论。
首先,王右森不敢直视她的眼。以他那种直爽个性来说,这是相当不可思议的。
其次,他只要不小心与她目光相对,一张脸就会胀得通红。
起初她以为是他的恐女症加重了,毕竟,她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就算他因此看到女人就倒弹三尺,那也是情有可原。
但后来她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他看着她会脸红不是因为过敏,他是太紧张了,血液循环过快。
最后,他开始对她严加保护,似乎认定了她是可怜的受虐妇女,若没有一个英勇的白马王子伸出援手,她就死定了。
她不晓得自己是哪里令他这样误解,她可怜?她柔弱吗?
对着镜子里方才沐浴完毕的自己,一身粉红娇嫩肌肤、纤细窈窕的身材、清秀可人的容貌……整体看来是称不上强悍。
但她从不觉得自己柔弱。
他应该看得出她的身手不差,她的双眼明亮有神、个性理智,明明就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
就算她忘记自己的过去,她仍然可以确定,自己不是只会乖乖任人欺负的小白兔。
王右森……他刻意表现的英雄气概让她觉得好可爱,直想搂进怀里仔细怜惜。
不过这种想法可不能让他知道,他一定会晕倒。
“猫咪”对着镜子扮了个鬼脸,那景象有几分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
快两个礼拜了,她还是没想起任何事。
但那不是因为她伤得太重,只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快乐,那么过去想不想得起来也就不太重要了。
她考虑过了,追究得太清楚,很可能令她与王右森的关系夭折。
跟他在一起挺有趣的,那就多耗些时候吧!可能一段时间后她会厌烦,那时,她会自动斩断这段情缘。
相反地,她若想与他长久相处,必须要抹煞的就是过去了。
而现在,她还不清楚该怎么跟王右森走下去,再给她一点时间吧!
“我……”一个思绪才起,她的耳朵接收到庭院里传来一阵微弱的猫叫声,隐含着痛苦,像是在喊救命。
“怪了,明明家里的动物都住进兽医院啦!”前阵子那些动物莫名其妙被袭,全部挂彩,王右森担心类似事件再度发生,就委请附近三家兽医院暂时收留牠们。
王右森说了,不管他家出现什么问题,那都不是她的错,她不需要愧疚,因为她也是受害者。
他说他要保护她,希望她留下来。
而既然他留她,她也认为住在他家挺开心,那就继续住喽!
她大大方方地让他养,他也很快乐地担起照护工作。
他是个很喜欢照顾弱者、爱当英雄的人。
“猫咪”翻过窗户,依着微弱的猫叫声一路找寻。
没多久,她在后门发现了一只大腹便便的黑色波斯猫,牠正在生产,正面临了生死关头。
那可怜的小母猫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是麻烦的吸引器,而王右森,他是衰神的代名词。”他这么怕女人,甚至连雌性动物都敬而远之,不晓得她如果请他帮忙为母猫接生,他会有什么反应?
王右森吓呆了。
他养了十多年的流浪猫狗,却从来没有给任何一只接生过。
猫狗的生育力都很强,一个不小心,那数量可能呈几何倍数成长。
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六十八只猫狗已是极限,他没有能力再收留更多了。
为免给社会造成负担,他收留的每一只猫狗都会获得完善的治疗与结扎。
所以他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得面对一只正在生产的母猫,而且牠还难产。
“不!”他开始觉得全身发痒,尽管“猫咪”和那只母猫都没有碰到他,他依然恐惧到过敏。
“你不肯帮忙?”她的声音和表情都淡淡的。
“我不知道……我、我不懂,我没有办法……”他结结巴巴的。
“那好吧!我只能将牠送回后门,让牠自生自灭。”
“不!”这回他叫得更大声。
她对他挑了挑眉。
“我……”他觉得喉咙发苦。“我没有给动物接生过,我不会啊!”
“我也不会,所以我们只能尽力试试。”
“我们可以送牠去兽医院。”他宁愿半夜去敲马不鑫或沐少磊的家门,向他们借钱送母猫进医院,让他们耻笑他是个可怕的月光族,也不要去帮一只猫接生。
他没有告诉任何朋友他收留流浪猫狗的事,他好面子,觉得喜欢跟猫狗玩挺娘娘腔的,宁可让人家误会他是个浪荡子。
“我给附近三家兽医院都打过电话了,很可惜,他们都没有留人驻守,看来也不可能有夜间急诊。”
他就知道,以她那种冷静的个性,在来找他之前,一定试过其他方法了。
所以他惊慌啊!因为他明白自己跑不掉。
“难道没有其他方法?”现在,他只是在作垂死挣扎。
她耸肩。“我把牠丢出去,眼不见为净?”
“我投降。”但他很好奇。“什么事情才能让你紧张?”和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冲动得像个蠢蛋。
他不太喜欢成为被照顾的一方,可与她相处很舒服,还有一些些刺激,他发觉自己已经有一点上瘾。
她想了一下。“如果出事的是你,我会紧张。”
他的脸立刻又红了,鲜艳得像颗熟透的草莓。
可爱的男人,直爽的个性、善良又害羞的心,她看着他,盈盈浅笑。
他的睑更红。“我想……我们还是赶快帮帮这只可怜的小猫吧!”
她笑嘻嘻地把母猫放到他手上。“那就麻烦你帮牠按摩肚子了。”
他抱着猫,第一个感觉是,湿湿的、热热的。当然,这只猫要生产了,牠已经破水,身上沾满液体是很正常的事。但——
“你要去哪里?”她不能把猫丢给他,然后自己跑掉。
“我去准备剪刀、棉线和优碘。”
他吓一跳。“原来你知道如何帮猫接生。”
“我查了一下网络数据。”
他就知道她是个冷静周详的女人,做任何事都自有一套步骤。认识近半个月,他没有看过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不,她说,如果是他出事,她会紧张。
他的心跳又开始失控。她为什么会对他特别用心呢?而她刚刚那样说又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在对他表白?
他的呼吸狠狠一窒。过去也有很多女人跟他表白过,但她们都欺负得他很惨,搞到最后,他觉得跟女人交往根本是一场灾难。
那她呢?她会不会同样也给他带来无与伦比的伤害?
她不会。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还挺有信心的,尽管她是他最怕的一种生物——女人。
王右森看着“猫咪”帮不会咬断脐带的母猫剪断脐带,用线扎紧两头、上优碘,再撕开仔猫的胞衣、以布包裹仔猫、轻甩出积在仔猫口鼻内的羊水,反复数次,终于听到仔猫的哭声。
这只仔猫顺利获救了。
但生产尚未结束,母猫一胎不是只生一只仔猫。
而这只母猫似乎很年轻,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