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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旧情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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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抱持著劝合不劝离的心态,尤其纪博涛的家世好、人品好,有正当的工作,更不会随便捻花惹草,所以大家一致看好这个女婿,更可以让小子恩有个正常的成长环境。
  纪博涛也很厉害,利用过年假期,拚命的往俞家走动,从一开始的只能站在大门外,到后来登堂进入俞家大厅。
  他陪著俞家的四个老人打麻将,在输了不少钱之后,总算是打通了老人家的关卡;他也陪著俞家兄弟姐妹聊天打球唱歌,把自己的真心完全展露。
  只是俞宇心仍犹豫著,以前不懂事,才会在考虑不周下,就丧失理智的跑去结婚,而目前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她没有必要再往爱情的坟墓里跳。
  况且纪博涛一出手就捐款两百万,这两百万的天文数字还是俞宇洁主动爆料,有这么有钱的女婿,大家都乐观其成。
  说到两百万,俞宇心忍不住将俞宇洁给拉到一旁。
  “大堂姐,你别再去找沈风。”
  “怕什么,是沈风自己要捐款的。”俞宇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他录了音?”俞宇心简直要气炸了。
  “知道,他跟我说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把录音的内容爆出去的,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俞宇洁说得胸有成竹。
  “俞、宇、洁。”俞宇心只有在气到不行时才会直接喊这个只大她一岁的大堂姐的名字。“你把捐款还给沈风。”
  “唉呀,你别气嘛,我不会害你没工作的,你得相信我的能耐,沈风不敢动你的。况且钱既然捐了,哪有退还的道理。”
  “要不是有纪博涛,我看沈风早就把录音内容散播出去了,这样你要我这个人资课长怎么继续做下去?”俞宇心说得忧心忡仲。
  “所以啦,你现在有纪博涛这座大靠山,那沈风更是不敢动你的,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不想给薛大哥和博涛惹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我求求你,你别再去找中民的任何一个人了。要是薛大哥的位置不保,我一定找你算帐。”俞宇心苦口婆心的软硬兼施。
  “好啦,不去找就不去找,不过要是他们自愿让我从信用卡扣款,就不能怪我了。”俞宇洁心想,反正现在有纪博涛和薛育淳这两大金主,她也不用再去找其他人了。
  俞宇心气归气,但这几年单亲的日子,要不是有俞宇洁的支持和鼓励,她也不可能有今天这么阳光的正面思想,尤其又有小苹果基金会成员的鼓励,所以她并不会真的对俞宇洁生气。
  庭院外,父女俩终于上演完离别的大戏码,纪博涛这才载著俞宇心离开俞家。
  回台北的路上,纪博涛挂著满满的愁绪,有很长的一段路程他都没有开口说话。俞宇心知道他是舍不得子恩。
  父女俩从一开始的陌生,好不容易才渐渐熟悉,今天一整天子恩几乎都挂在他身上,那种分别的愁绪让她感觉到子恩明显的不快乐。
  车子来到台北,纪博涛在社区外停了车,才终于开口说话。
  “宇心,我们结婚吧。”
  “我……”
  “还是你已经有别的男人了?”他试著问。
  “没有。”她连忙否认。
  他如吃了定心丸。“那我们结婚吧。”
  “你让我再考虑看看,不要逼我。”
  “我要把子恩接回台北。”没有商量,他用的是坚持的肯定句。
  “你不能这么自私。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照顾子恩这么多年,你把她带回台北,那老人家会很舍不得的。”
  “这到底是我自私还是你自私?”他苦苦说著,没有苛责,却显得很心痛。
  “明天要上班了,我们都得早点休息。”她看著他,等著他表态。
  过年这几天,虽然大半都待在桃园,但每天他们都会带著子恩回到台北的家,享受著一家三口相处的快乐;而夜深时,他更是光明正大的睡在她那里,只不过她和女儿睡一问,而他就睡在隔壁的客房。
  虽然是分开的两个房间,但她可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心。那今晚?
  他皱眉说著:“我今天要回我家整理一些东西。”
  “好。”她明白了,今晚他是不会住她这里了。“那……晚安。”打开车门,走下的步履突然有些不稳。
  习惯了他,他才一天没有陪她坐电梯、陪她进入漆黑的家,她竟然就无法忍受这寂寞的啃噬。
  习惯真的是个要命的东西,她真的不该习惯他呀。
  第九章
  过完年后,公司的气氛不但没有笼罩在喜悦的恭喜声中,反而有股沉重诡谲。因为开春的第一件事,就是裁撤更多因为合并而重复的人力。
  俞宇心埋首办公桌上的名单。两家公司合而为一,意味著部门的人力将会重叠。所以,行政、财务、资材、研发、物流等,每个部门的人力,她都得重新评估。
  “俞课长。”
  柯素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有事吗?”俞宇心抬头一看,不只柯素芬,还有几个其它部门的同事,而且都是上了年纪的同事。
  柯素芬客气地说:“我们想跟你谈谈,你有空吗?”
  “好呀。”俞宇心站了起来。“在哪?”
  “会议室,好吗?”柯素芬问著。
  俞宇心点头,将桌上的东西稍作整理,把重要的文件收入抽屉里后,才站起来跟著他们走进会议室。
  小型会议室里共来了六个办公室的同仁,柯素芬率先开口。
  “俞课长,我们只想知道,公司有没有资遣我们的打算。我们不想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继续工作的感觉很恐慌,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各位,依照劳基法,资遣员工必须在一个月前就要召开资遣说明会,并且按照年资给予资遗的员工,一个星期两天的谋职假,所以公司如果要资遣各位,最迟也会在一个月前公告的。”俞宇心耐心地解释。
  大家面面相觑,采购部的专员开口了。“俞课长,我已经四十岁了,在这种大环境不好的情形下,我希望你能多为我们这群老员工考虑,公司要是资遣了我,我要去哪找工作?”
  “对不起,很多事我并没有办法作主,最后的留任名单,还是要经过总经理的同意。”俞宇心说得诚心诚意,她不希望重蹈被扔鸡蛋的恶梦。
  “俞课长,谁都嘛知道在人事上你有绝对的主导权,你只要在薛总面前为我们多说几句好话,我们就可以保住这份工作。”物流的仓管员有些卑微的恳求著。
  “各位,我们会依照工作的——”俞宇心还想解释,却被硬生生打断。
  财务部的会计专员猛地站了起来,用力地说:“俞课长,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说得倒好听,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事实上却在私底下拿了沈经理的钱,一方面接受贿赂,一方面又把员工给资遣,你到底是不是人呀!”那字字带著怒气的控诉,完全是豁了出去。
  俞宇心也站了起来,眼神用力地盯著会计专员。“我拿了沈经理的钱?那现在立刻请沈经理过来对质,你们不要随便诬赖我!”
  看来沈风表面上是听了纪博涛的话,没把录音笔上传到高层,却故意让流言蜚语在基层员工之间流窜。
  接话的是研发工程师,他说:“没有人会笨到直接去拿收贿的钱,你当然是透过第三者去向沈经理要钱。钱拿到手也就算了,为什么不能替员工留些活路?”
  会计专员继续说:“你是不是想要更多的钱,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去拿钱,这件事我已经向纪总和薛总解释过了,他们也都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信你们可以找他们过来。”俞宇心用力澄清,力持镇定,但她只有一张嘴,如何抵挡得了那么多张嘴的攻击。
  “俞课长。”柯素芬唇角有著淡淡笑意。“你真的很厉害,表面上和纪总水火不容,暗地里却偷偷地勾引他,我看你根本已经爬上了纪总的床,否则纪总怎么会为你说话呢?”
  “你不要胡说八道!”俞宇心气坏了,这样颠倒是非的事,就像回到八年前,她因为纪博涛而受到蒋秀珍莫须有的指控。
  “素芬没有胡说。”仓管员同声一气的指控:“难道纪总没有天天载你上班?你们明明就不顺路。”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俞宇心连抗辩的力道都变得很微弱。
  采购专员接著说:“你真的好厉害,之前是薛总,现在是纪总,听说你和纪总已经同居在一起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公是公、私是私,你们这样污辱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俞宇心早已失去应有的冷静。这一定是沈风背地里放的话!这个阴险的男人,以为他和纪博涛是好哥儿们,没想到他暗地里却来这一招。
  研发工程师愤懑地说:“希望你别资遣我们,否则我们就把事情闹到全诚的董事长那,我们的工作不保,你也休想再继续做下去!”
  “就算换了新的人资主管,该被裁减的同仁仍会被裁减,你们不要意气用事,董事长不会喜欢闹事的员工,难道你们不怕拿不到资遣费吗?”俞宇心苦口婆心的说。
  “若拿不到资遣费,我们就上劳工局抗议。”会计专员冷哼了一大声。“俞宇心,用身体要来的男人是不会长久的!”
  俞宇心全身一颤!当年蒋秀珍也用这句话骂过她。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这样的指控却落在她身上?
  “是呀,你真有本事,才来没三个月,就已经贴上纪总,你真的很不要脸!”更多恶毒的指控指向她。
  会议室的门在这个时候打了开来,门外站的是一脸严肃的纪博涛。
  “纪总……”柯素芬喊了一声。
  在场的同仁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纪博涛一向亲和,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不知道纪博涛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你们实在让我太失望了。”纪博涛重重的语气中,更多的是悲痛和无奈;他在会议室外把会议室内的谈话内容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纪总,是俞宇心……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采购专员的控诉停止在纪博涛那深幽沉重的眼神下。
  “你们都在中民服务了十几年,难怪公司到头来会被合并消灭,原来就是有一群不事生产、爱惹是生非的员工。”纪博涛的严厉属少见中的少见。
  没有人敢再出声,都见识到了发威的猛虎。
  “我还留在这里,就是在设法为各位同仁谋求最好的出路,没想到你们太让我失望了,那我何必留在这里跟全诚的高层周旋,反正中民都已经消灭了。”纪博涛越说,不仅口气越重,连脸色也越来越僵。
  柯素芬嗫嚅说著:“纪总,你别生气,我们是在替你抱不平。”
  俞宇心扯了扯纪博涛的衣袖,示意他降些火气,纪博涛反过来牵住了她的小手。“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俞宇心明白他的骡子脾气,只有乖乖的让他牵,否则风暴会越扩越大。
  看著纪博涛大方地牵起俞宇心的手,这几个员工,只能小小声地说:“不就是人资课的课长嘛。”
  “不对!”纪博涛狠狠地瞪过每张脸。“她是我太太,也就是我的老婆,你们可以喊她一声纪太太,我们还有一个读小一的女儿。”
  这一下,像强烈台风来袭的岸边,掀起了巨浪狂涛。“怎么可能?!纪总不是单身吗?”有人还是不相信。
  “信不信随便你们,还是要我将结婚证书公告周知?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攻击宇心的话,否则不用等到资遣,你们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纪博涛撂下狠话。
  “博涛,”俞宇心摇摇头。“别这样。”
  “你对别人好,别人也不会感激在心,你乾脆工作辞一辞,回家带小孩算了。”纪博涛面对她,明显地降低了音调。
  “我们的事私底下再谈,好吗?”她恳求著。
  “我也一起走,这间公司就放著让它自生自灭好了!”他说著气话,眼神一一扫视过在场的同仁。
  “纪总,对不起。”有人先说了抱歉。带著不满的嘴脸,还是得赶紧离开会议室。
  接著,同仁们一个个说了抱歉,然后鱼贯地退出会议室;虽然心中不满,却是真的怕纪博涛丢下他们不管,为了饭碗著想,还是屈服在纪博涛的威仪下。
  而刚刚还炮声隆隆的会议室,一下子便陷入寂静当中,纪博涛反手将会议室的门给关上。
  “你宁愿受委屈,也不愿承认我们的关系?”他问得既苦涩又悲痛。
  “不是的。”她连连摇头。
  “当年你为了蒋秀珍,什么都不肯说,结果呢?”他双手扣住她的双肩,凝视著她。
  “当年我们都太年轻,年轻到无法想太多,无法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说得很感慨。
  “那现在呢?你已经快三十了,不能再用年轻当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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