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真的是因为没睡好。”
“不,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如果你不说,我们就到医院听医生说,你选择一个。”
看著他脸上专注且毫不妥协的神情,叶紫觉得自己就快崩溃了。
他为什么非要逼迫她说呢?至少给她一点时间调适,给她一点时间思考,让她想想究竟该怎么办。
“叶子?”
“不要逼我,拜托你不要逼我。”她用力的抢住耳朵。
“为了你的身体,我不逼你不行。”他柔声的说,“你决定要坦诚了吗?如果不,我们现在就到医院去。”
他动手发动引擎,就在引擎启动的同时,她像疯了般的倏然伸手拔走车钥匙。她终于崩溃了。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为什么?”她用力的将车钥匙丢向他,哭喊著问。
周巽震住了,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只是想带她到医院检查身体而已呀!
突然间,一记了悟闪过他脑中,他慢慢地瞠大双眼。
“叶子……”他向她伸出手,却被她狠狠地击了回来。
“不要碰我!”
握起拳头,周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告诉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怀孕两个字犹如火上加油般,让叶紫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
她直到此刻才了解,原来他惯用保险套并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不想要有孩子。
哈哈……她真是天底下最迟顿的呆子,除了后知后觉他在黑道里的伟大目标之外,竟然从未想过对他而言,孩子只是阻止他往上爬的绊脚石而已。
她是不是该庆幸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流掉了?她该告诉他,不,是恭喜他,恭喜他不必浪费一毛钱便解决了一个麻烦,哈哈……
“叶子,不要再笑了,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怀孕了?”周巽的脸色变得严厉。
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她真的怀孕,以他现在势力尚未稳固的情况下,他必须找个隐密而安全的地方让她住,以防她或肚里的小孩发生意外。
老天,他就快要当爸爸,可是为什么是在这个最动荡不安的时机呢?该死的!但是……他要当爸爸了。
“你放心,我没有怀孕。”收起歇斯底里的笑声,叶紫哀莫大于心死的说。
“什么?”周巽愕然的看著她,完全无法适应这忽喜忽悲的情绪变化。
“我说你放心,我没有怀孕。”
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没有……怀孕?
失望的情绪顿时排山倒海向他袭来,除了失望之外,他竟感受不到一丝松了口气的感觉,原来他的内心,竟然这么期待能与她有个孩子。
“你松了一口气对不对?”
“我……”他怔怔的看向她,来不及说什么又被她打断。
“你心里一定想著幸好我没有怀孕对不对?”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眉头一皱,周巽的脸上微微出现不悦的神情。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这么说你希望我怀孕喽?”
“我……”他欲言又止的看著她,不能说他希望,至少现在不能,时机不对。
“你当然不希望。”叶紫替他回答,“对于现在只想著权力、势力的你来说,我若真的怀孕,就成了你的包袱和麻烦,你怎么可能希望我怀孕。”
“你真的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
“不是。”周巽静静地看著她。
叶紫压根儿不信。
“你不是想知道我刚刚突然昏倒的原因吗?好,我告诉你。”她说:“我之所以突然昏倒,是因为亲眼目睹一件残忍无比的事情,一个我一直在逃避的事实,原来我的爱人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周巽沉静地看了她半晌,然后将视线转向车窗外良久,才轻描淡写的说:“我以为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知道你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她尖锐的问。
“知道我在混黑道。”他缓缓地转头面向她,深邃的眼眸犹如一潭墨水,让人看不真切。“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了吗?”
“是,我知道。但是你救了我,我一直以为你和他们不同!”她激动的喊道。
“你后悔爱上我了?”
她静静地看著他。
后悔?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如果是伤心、是痛不欲生、是连呼吸都感觉心痛的话,那么是的,她是后悔爱上他了。但是后悔真是这种感觉吗?
她的泪水滑下苍白的脸颊。
叹息声轻轻地在车内响起,周巽伸手温柔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像是喃喃自语般,她绝望的出声问,“为什么你非要选择这条路?”
“该说的话我在昨晚都已经说了。”
“但是我还是不懂。”她抬起头,一边抹著泪,“你要权要势为什么非得用这种方式取得?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拥有那些吗?”
“没有比这更快的方法。”
“即使是杀人、放火,即使你在别人眼中成了流氓、恶鬼也值得?”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要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
“那么我呢?”她的看法他也不管吗?
“你也瞧不起我?”
她不自觉的用力摇头,即使让她亲眼目睹他的冷酷无情,她依然无法将他归类为坏人、流氓之流。
或许别人可以凭一时的印象将他定罪,但认识他六年,与他朝夕相处也有一段时间的她,根本无法这样做,因为她看过他的温柔、善良和上进心,也见过他事母时的孝心,这样叫她如何瞧不起他?
如果她真的瞧不起他,又怎会爱上他,怎会担心如果今天被打的人换成了他……
“这就够了。”他微笑的说。只要她不会瞧不起他,就够了。
“不够,根本就不够。”她用力的摇头,泪水随著她的动作呈抛物线洒落。
“别想那么多,旁人的眼光伤不了我。”他安抚她。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都不懂。”
“乖,你不是说你昨晚没睡好吗?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半个小时后就到家了。”眼见她泪水源源不绝,才抹去又要流下,他只有伸手将她眼睛阖上,希望能就此止住她的泪水。
“为什么你不懂?我在害怕呀,害怕哪天如果情况相反,被殴打的人是你,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叶紫将他的手拿开,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伤心欲绝,动手槌打著他。
周巽看著泪如雨下的她,这才明白原来她在担心他。
无奈、感动、心疼、怜惜,纷至沓来的各种感受几乎将他整个人撑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只有用力的将她拥进怀中,紧得犹如想将她融入自己体内般。
叶紫在他怀中哭得不能自己,他永远不会知道当她从亲眼目睹他的冷酷无情的震惊中,突然意识到别人也可能这般对待他时,那种冲击对她面言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惊吓。
她不确定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昏倒的,但是却能肯定在她昏倒之前,记忆中断处所停留的画面,正是他被人打得浑身浴血的想像图。
“求求你,就算是为我,离开黑道好不好?”她哭著揪紧他身上的衣服,心痛的乞求。
“不会有事的,你别想那么多。”
“我求求你……求——”
“嘘。”他伸手轻点在她唇上,发誓道:“我向你发誓,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我一根寒毛。”更何况现在敢伤他的人没几个。
叶紫猛然摇头,想再开口请求他,却被他倾下身吻去了所有的声音与哀求。
离他所要达到的目标就不远了,五年忍辱负重的任人差遣,五年的牢狱之灾,再加上这十年来遭人异样眼光的轻视。
别人的十年,对他来说是二十年,他所有的努力与付出,为的是要站在最顶点,而现在,他离那个位置只差一步,他说什么也绝不收手。
周巽用力的亲吻她,企图让她忘了一切。
她的泪水,哽咽的嗓音固然让他心疼不已,但是该做的事他还是得做,尤其是除掉那个家伙,他得想一想,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达到万无一失。
关于这除去赵漾的方法,他真的得好好的计画才行。
第八章
“巽……巽哥?”
被周巽利眼一扫,刚刚开口的阿利差点没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咽下喉咙里去。他该死的干么要自告奋勇的跑来当报马仔呀?他一定是疯了。
“什么事?”
“是……是撇哥,”阿利咽了口口水,努力表现出该有的样子,他挺直背脊,中气十足的回道:“他刚刚打电话来说,已经将毛哥安全送到家了。”
“我知道了。”周巽迅速恢复成先前沉思的姿态。
“巽……巽哥?”
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再度回到他身上,阿利不由自主的又咽了咽口水。
“我还有一件事……”
周巽微微地皱起眉头。
阿利见状一个脚软,双膝落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思考的,对不起。”他急忙说,只差没磕头而已。
“我没怪你。”周巽看著他,眉心锁成一条水平线,“站起来,阿利。”他冷声命令。
阿利强撑著颤抖的双腿直起身。
老天,巽哥说没怪他是不是在骗他呀?要不然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比刚刚可怕好几倍?他……他会不会被打死?
周巽起身走向他。
阿利忍不住的想退后,但发软的双腿却是完全不听使唤。他完了、死定了。
周巽一掌拍在他肩上,下一秒大手又滑到他手臂,他再度想朝他行跪拜礼,不,这回可能会改为五体投地。
[我有这么可怕吗?“他似笑非笑的问著早已面无血色的阿利。
看见周巽睑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阿利用力的呼吸,半晌后才猛然点了个头,同时找回自己的骨头,站直身体。
“记住,就算对手再可怕,也不要露出害怕的样子,尤其是下跪这种动作,如果你不想被对方用最残忍的方式折磨至死,就绝对不要屈膝,记住了吗?”笑意一敛,他以最严厉的表情与语气对他教育。
阿利吓傻了眼,双腿不知不觉间又要软下地,但因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全身像通了电般瞬间挺直了背脊。
“记住了吗?”
他迅速点头,发觉箝紧手臂的剧痛也在瞬间消失,留下一阵酸软。
“好。”周巽满意的点头,脸上表情恢复成平日的样子,“你刚刚说还有什么事?”
“撇哥说,”阿利努力让自己的话变得流畅些。“他说毛哥家被人砸得面目全非,所以他会将毛哥暂时安置在他家。”
“大毛的家被人砸了?”他蹙紧眉头,“阿撇还有没有说什么?”
阿利立刻摇头,“撇哥说他待会儿回来后会亲自跟你说。”
周巽看了他一会儿,陷入深思。
半晌他才回神,见阿利依然呆立在他面前等他回应。
他轻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阿利离去后,周巽再度坐回原位,开始沉思。
到底会是什么人,大费周章的跑去砸大毛的住处呢?
是赵漾吗?
可是他的目标不是自己?他没道理会做这种事。
但话说回来,以赵漾那种喜怒无常的个性,尤其是在他怒极失控的时候,大概也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大毛的家被砸也不无可能是他派人去做的,毕竟大毛毁了他杀他的计画。
不管如何,赵漾绝对是第一号嫌疑犯,至于其他的嫌疑犯等阿撇来了之后,自然就能水落石出。
视而不见的瞪著前方,周巽突然用力的吐了一口气,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自从那天之后,叶子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冷冷淡淡的,不管他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能不碰他就不碰,能不与他说话就不说,能不看他就不看,倘若不是因为她依然不忘替他准备早餐和晚餐,连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隐形人了。
他知道她在对他做无言的抗议,抗议他对黑道的执迷,抗议他漠视她的不安与害怕,更抗议他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却无动于衷。
她的抗议不只表现在她醒著的时候,就连睡著了都不忘,因为他发现近来她总是睡不安稳,时而呓语不停,时而被恶梦惊醒,看得他既无奈又心疼。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释怀,不再折磨自己、折磨他?
离开黑道?
不,这一点绝对不可能,从他十五岁下定决心要在黑道里闯出一番名堂之后,他就从未想过离开的问题。更何况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之所以不选择从商或从政,而选择黑道的理由。
商人有财而无权,政客有权有财却仍需黑道分子撑腰,而且以上皆需有先天的条件,要不有钱,要不有良好的家庭背景,而他两者皆无。
这是个现实的社会,并不是靠努力就一定能得其应有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