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婚礼-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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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丽打开包装,看到一件银色礼服。它柔滑如丝缎,轻如鹅毛,在晨光中闪着奇特的光泽。她见过那块布料,知道它是父亲从圣地带回来的宝物。如此美丽非凡的布料其实不需要其它的装饰,但礼服领口缝缀了两排小粒珍珠。白色丝绸底袍织有银线使它同样闪闪发亮。
乔安妮当然很失望。“我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叫人替你缝制这件礼服,他应该知道我绝不会让你穿着绑腿出现在你的婚礼上。何况它太薄了,不适合在冬天穿。”
“只要加上一件厚斗篷就可以。”敏丽指出,然后敬畏地低声说:“不要笑,但我认为它是爸爸亲手缝制的。”
乔安妮怀疑地看她一眼。“我一定是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昨晚爸爸告诉我他喜欢缝纫时,我对他说了类似的话。他甚至承认以前常替我们的母亲缝制衣服。”
“现在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了。”乔安妮说。“我很高兴你不再那么紧张,有心情开玩笑了,但是──”
“看着我。”敏丽插嘴。“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我真的认为这件礼服是他缝制的。看看它的缝线。除了你以外,登博堡有谁能把针线运用得如此灵巧?他又能放心地把这块珍藏多年的布料交给谁来缝制?”
乔安妮拿起礼服一角仔细端详。“没有,至少登博堡没有那种人。但他有可能是找登博堡以外的人做的。那些都不重要。你还是得穿这件礼服,因为这是他送你的礼物。”
敏丽轻声低笑。“看来你耳濡目染到不少我的固执。我又不是没有很多机会穿你替我做的这件礼服。这些宋家人经常招待皇亲国戚。”
那似乎令乔安妮感到满意,她开玩笑地用手指戳她的肋骨。“我还是认为你会在前往教堂的途中冻死。”
敏丽微笑。“不,你不会让我冻死的。我相信你会强迫我穿上你最厚的斗篷。”
乔安妮点头。“对,那件银狐毛镶边的双层白丝绒斗篷再合适不过。”
短暂地放松心情后,敏丽很快地恢复原有的紧张,很快地着装完毕前往教堂,很快地和宋沃夫结了婚。
焦虑不安的她对那天没有太多的记忆,因为她担心害怕的一切都在那天实现。列队前往教堂的缓慢行进、冗长的弥撒、教士的吟诵,没有一样能被她清楚地记得。连婚礼后在大厅持续到夜晚的喜宴都只不过是一团模糊的喧闹狂欢。羞煞人的闹洞房仪式后,房里终于只剩下她和新郎。
“我有没有告诉你你今天有多美?”沃夫问她。
整天只听到模糊不清的嘈杂声后,那是敏丽第一句真正听清楚的话。“我不记得有。”
“事实上,我是在开玩笑,因为我一定告诉你了至少五、六次。”沃夫说。“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当然记得,我也是在开玩笑。”敏丽撒谎道,忍不住纳闷在她毫无记忆的过去几个小时里他还对她说过什么话。
她发现自己有点醉醺醺的,但不记得她有喝酒。虽然酒精使人放松,但突然意识到一整天就在她恍恍惚惚中过去还是令人窘迫。发现自己和丈夫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猜
忖──天啊,她连圆房都不记得了吗?他们已经圆过房了吗?最后她希望自己能继续恍惚就好了。
“我们……:做完了吗?”她问。
他大笑。她皱眉,心想自己的问题合情又合理。
“我发现我想等你酒醒,但也发现我无法再等下去,因为我好像已经等了一辈子。真叫人左右为难,你说是不是?”
“不,在我看来很容易决定。”她点个头以示强调。“你等吧!”
他格格轻笑。她再度皱眉。到底什么事让他觉得如此好笑?
不幸的是,随着意识一起清醒的是她对他所有的感觉,包括不久前他和那个妓女惹她生的气。她突然又怒不可遏,要不是不愿盖在身上的被单滑落,她会立刻离开床铺。
他注意到她的改变,忍不住大声叹气。“你又怎么了?”
她不愿他知道她受不了他碰那个女人或任何女人,于是恶声恶气地说:“你和那个妓女上过床后有没有把身体彻底洗干净?”
他一脸的大惑不解。“什么妓女?”
“多到让你记不得了吗?”她咆哮。“前两天跟你一起离开大厅的那个。”
他茫然地凝视她片刻,然后笑了出来。“你以为我跟她上过床?”他再度放声大笑。
敏丽这次知道他在笑什么。就像乔安妮警告的一样,那天她显然是遽下错误结论,他觉得那很可笑。
尽管难堪,她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么你为什么跟她一起离开?”
“也许是想查明她的身分和那天为什么在准备餐桌,因为她不是雪佛堡的仆人,不应该在大厅里做那些事。”
“她不是宾客的随从?”
“不是,她编了一个借口搪塞母亲,母亲起了疑心而叫我盘问她,敏丽。母亲担心那个女人图谋不轨,确切点说,想要加害于你。”
天啊,他的理由竟然跟她有关?但她又想起一件事。“查明真相需要搂她的肩膀吗?”
他耸耸肩。“我要带她离开大厅时感觉到她的不安。我不想让她突然跑掉,但她还是在我们抵达拥挤的堡场时跑掉了,之后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逃跑证明她确实图谋不轨。我已经下令留意她,所以她不太可能再度尝试。”
“如果她既不是雪佛堡的仆人又不是宾客的随从,那么她是怎么进入城堡的?”
“她自称是一位村民的表妹。他答应说她是亲戚来交换她的服务,但他不打算支持那个谎言,除了对他的邻居以外。我一去问他,他就招出了真相。”
对于这件事她没有其它的问题要问,只觉得冤枉了他很过意不去。她应该道歉,而且准备道歉,但他还有话要说。
“我可以容许你发脾气和使性子,但不是在这里。”他告诉她。
“使性子?”她咬牙切齿道。
“随便你想把你的无理取闹叫做什么,但不准你把它带到我们的床上来。在这里你只会有美好的感受,只会想着要如何取悦我。同样的,我也只会想着要如何带给你最大的欢愉。你可以同意那一点吗?在回答前别忘了我随时可以禁止你生气。”
她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你不可能控制别人的怒气。”
“没错,但我可以使你不敢乱发脾气。”
“你想要用揍的?”
“不,但你每次生气地对我大呼小叫就得在阁楼待一段时间。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就只会对我轻声细语和满面笑容。事实上,这个主意还真不错。”
他听起来真的像在开玩笑,但是老天,他在说的是不时把她关起来。她不能冒那个险。
“我同意。”她咕哝道。
“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你的条件!”她恶声恶气地说。
“嗯,那你打算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面红耳赤地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微笑。她不得不做出不合情理的妥协,他却觉得被她逗得很乐。真是不公平。结婚不到一天,他已经在显示他对她的新权威了。
第十六章
当敏丽继续闭着双眼沉默不语时,沃夫的手指来到她的眉头,她听到他轻声细语:“不要生我的气,只要一会儿,对你来说有那么困难吗?”
她暗自呻吟。为了原则,她想要说有,但那样会是说谎。有时她确实没有在生他的气,有时他甚至使她发笑,有时他还使她迷惑得不知该怎么想。
此刻他的解释就使她消了气。她只是恼火他已经在订规矩约束她,但她猜她可以把那个恼怒暂时放到一边。
她睁开眼睛,看到他的眼中多了些许暖意。她闭着眼睛时他一直在看她,可能是在想他先前提到的欢愉。当时她并没有仔细听,但现在都想起来了──同样的,我也只会想着要如何带给你最大的欢愉。
她的胃突然翻搅起来。天啊,他想要带给她欢愉?她知道他做得到,因为他以前做过。
那夜之后她努力不去想那种值得重复的美妙欢愉。她很怕他还能够使她的思绪飞散,但付出那小小的代价就可换来记忆中和现在又可以体验到的那种欢愉。
她突然害羞起来。他还在等她回答。但倔强的个性使她不愿直截了当地让步,于是她说:“是很困难,”但在他对那实话生气前加上一个羞怯的微笑。“但不是不可能。”
他格格轻笑。“我不会奢望你有不同的答法。我会感激你为维持这里的和平所做的努力。我也会努力确使你不会后悔。”
“那听起来──大有可为。”
“也许你需要我示范一下?”
她突然想到从她意识到他躺在身边起,他就跟平时不太一样。一如以往,他想要诱惑她时对她就会有截然不同的行为。令人吃惊的是,她喜欢现在这样的他。
她有预感,跟他同床共枕时抛开怒气或许不会很难。当他的手指从眉头缓缓移到下巴抬起她的脸时,她有预感她即将知道到底难不难。
那是个令她惊奇的吻,时而温柔,时而用力,时而热烈。但更令她吃惊的是,她很快就对那个吻起了回应。既已愿意接受,甚至颇为期待圆房,她也就暂时忘却恐惧,全心体验感官的刺激。
她甚至慢慢地尝试参与那个吻。她不是要逞强,而是情不自禁。她突然需要知道他的唇舌尝起来是什么滋味。真是不可思议。她越吻他就越想吻他。
她原本靠着枕头坐在床上,被单揪在胸前。她没有注意到被单在她伸手搂住沃夫的脖子时滑落。她也没有注意到沃夫把她拉下来,直到她躺在床上,他压在她身上。
他垂落的长发搔弄着她的脖子,他的呼吸灼热地吹吐在她的脸上,他的舌头轻舔着她的耳朵。一阵战栗窜下她的背脊,愉悦使她倒抽口气。他的牙齿轻咬她的粉颈,使她忍不住轻声呻吟。她听到他也发出呻吟,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
她的思绪迅速弃她而去,只剩下感觉。他的手指和唇舌神奇地在她身上找到每一个能够带给她快感的地方。他的亲吻和爱抚使她在激情中时而屏气,时而喘息,时而扭动,时而弓身贴向他。但是记忆中的那种欢愉就是不肯到来。离得已经很近很近了,但每次她觉得就快到达时,他的手指就停止不动,直到她想要放声尖叫。
她没有叫,但沮丧使她握起粉拳开始捶打他的背和肩膀。当她瞄准他的头时,他抓住她的手腕,轻笑着欺身压住她,给她她想要的,但却……跟她预料的不一样。
他迅速进入她体内,深入而容易,她早已为他做好准备。但是她的头脑也随即清醒。
令她吃惊的是,她竟然忘了初夜的疼痛。更令她吃惊的是,疼痛微小到只是令她吃了一惊。沮丧只被阻挡片刻后又完全恢复,但现在她被他的身体压得无法动弹,她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结束那甜美的折磨。
他知道怎么做……
“双腿环扣住我的腰,”他嘎声道。“千万不要放开,敏丽。”
“我不会放开的。”她承认,与其说对他,不如说对她自己。
本能和激情导引着她配合他的冲刺。记忆中的欢愉几乎是立刻席卷了她,但比上次更强更久,更令人满足。她的悸动尚未平息时,他呻吟一声奋力挺进她体内更深处,然后趴在她身上动也不动地喘着大气。
她发觉自己仍然紧紧抱着他,用她的双臂和双腿。她不想放开,但猜想她应该那样做。
当她开始松开夹着他的双腿时,他用沙哑的声音说:“还不要。”
她暗自微笑。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吗?还是像她一样,他只是还不想失去如此令人愉悦的接触?
几个星期来敏丽第一次睡了一夜好觉,醒来时唇上仍然挂着微笑,但她自己并不知道,直到沃夫说:“你一定作了不少美梦。”
发现他仍然躺在身旁使她大吃一惊。她没有料到,没有想过……她暗自呻吟一声。最近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担心初次同房和烦恼婚后将受到的束缚。像在沃夫身边醒来这种婚姻生活的简单事实连一次也没有在她的脑海浮现过。
“我作的梦──事实上,我一个也不记得。睡得太熟了。”
“啊,那么我可以大胆地把那个笑容归功于我。你应该看看我的笑容,老婆,八成比阳光还要灿烂。”
她立刻明白了几件事。他在逗她,他对她很满意,他在自吹自擂……还有,他刚刚叫她老婆。那些事使她羞红了脸,惹来他的轻笑和揉搓肩膀。她惊骇地发现他在提醒她昨夜她在激情中揍了他。
她把头埋在枕头底下。他放声大笑,轻打她的臀部一下。
“来吧,我们有客人要摆脱。他大部分都会在今天离开。”
她坐起来,满怀期望地问:“国王也是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