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衣-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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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陈丰已经变成了鬼,并且马上都要投胎了,他没必要瞎说吧,可蔡涵与我一样,都是他的同学,他怎么就怕蔡涵呢。
我想起他日记本里的内容,心想难不成是蔡涵以前打过他,或是羞辱过他?可我从来没听到过这方面的话啊。
我看向蔡涵那边,他安静地睡在床上,我摇了摇头,又躺了下去。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陈丰现在是鬼魂状态,对阳气比较敏感,他说怕蔡涵说不定就是因为蔡涵身上的阳刚之气比较重,我不禁猜测,蔡涵会不会就是吴兵所说的在我身边那个大贵之人呢。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了床,因为西服还在苏婆那里,我只有穿了一件夹克过去。到公司的时候碰见了米嘉,她笑着问我怎么没穿上次那帅帅的西服了,我只有说刚好洗了还没有晾干。
离开会的时间还有一会,我就到米嘉他们办公室去休息。当时就我俩在里面,孤男寡女的,我觉得有些尴尬,随意找了些话题来聊。
“嘉姐,咱们公司是家族性质的么?”
“说了让你别喊姐,差不多吧,大老板只有一个。”
我估计他说的大老板就是上次我见的那老头了,我想起他说他有个孙子和我一样大,还问我西服在哪里买的,就问米嘉老总的孙子是不是也在公司上班。
“孙子?我没听说王总有个孙子啊,王总在公司里几乎不会提到他的家人,怎么,上次面试他还和你话起了家常?”米嘉很是惊奇地说。
她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原来那个王总平时在公司是这样的,我想起初见之日,他先是随和地开玩笑说“泽”比“冰”霸气,面试结束时又给我提到他孙子,看来他对我的态度还真是不一般,这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开会其实很无聊,就是几个部门的经理分别阐述本周内各部门的工作情况以及人员思想状况,等着每个经理都总结完了,最后是王总发话,本来我以为王总讲完会也就开完了,哪知他讲到最后时,竟然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心里一紧,不知他是何用意,下一刻,他就让我给所有员工做自我介绍。
老总都发话了,我只得站了起来,好在我也是经过几次面试的人,自我介绍那几句话背得滚瓜烂熟,顺口就说了出来,也没有出丑。
“大家欢迎新同事,对了,他有个曾用名叫王泽,说起来也算是与我同姓了,还望各位平时多关照着他。”我讲完后,王总补充了这么几句,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交头接耳,我听到他们在猜测着我与王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其实我心中的震惊丝毫不压于他们,王总竟然当着全公司员工的面说这种话,可我今天不过才第二次与他见面而已。
散会时,我看向王总那边,他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就与人事经理出了门。其他人经过我时,都会好奇地打量我几眼,米嘉走过来,笑着问我和王总是不是亲戚关系,我摇了摇头。
直到出了会议室,我都还有些迷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感觉。
公司并没给我分派工作任务,所以开完会我就可以走了。走之前,我去了一趟厕所,站在小便池前小解时,旁边一人问我:“你以前真叫王泽?”
我转头看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我想了起来,他是行政部的主管,好像是姓冯,刚才会上也作汇报了的。
想着是公司的中层领导,我先是礼貌地称呼了一声“冯主管”,然后才回答说“是的。”
对于“王泽”这个名字,我自己都还没弄清,只不过我当初给王总说的是曾用名,今天他这样在全公司面前讲了出来,我当然要承认了。
“呵呵,难怪王总这么关照你,他曾经有一个儿子也叫王泽。”冯主管淡然一笑说。
这话倒是让我吃惊不小,之前王总说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孙子,现在冯主管又说王总有个儿子也叫王泽,竟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正想再问,冯主管已经出了厕所去,我也赶紧跟了过去。洗手的时候,我问他王总的儿子现在在哪里,怎么没听说呢,他就说那个王泽本来也是在公司上班的,后来王总家里出了一场变故,好多年了,他再也没见着王泽。
说完,冯主管拧开了水龙头,埋下头去,捧着冷水洗脸。他低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脖子上有条灰色的线条,便让他别动,他问怎么了,我说他脖子上沾了点污渍,然后伸手接了些水,帮他清理了下。
或许是他觉得这样有些别扭,就说可以了,之后,他自己用手把整个脖子都洗了一下。
洗完脸,冯主管对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往行政部办公室走去。我心想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向他打听王总的事情,也就没跟去追问,直接往公司外走去。
公司门口挂有管理层的介绍,我看了一下,刚才那个行政部主管名叫冯坚,之前面试我的人事部经理名叫冷易寒,这名字倒有点特色,听上去酷酷的。
看完介绍,我正准备下楼去,就收到了米嘉的短信,她问我走了没,我说刚到公司门口,她就让我等她一下,说她也要回学校。
我心想这才中午呢,我现在还没正式上班,她难道下午也不用上班么,不过我还是老实地在门口等她。
回学校的路上,米嘉一直没怎么说话,脸色也不好,我故意找话问她是不是请假回去找同学玩,她却淡淡地说不是,她要去祭拜她妈妈。
听着这话我立马就哑住了,米嘉与我差不多大,她的妈妈竟然已经去世了。平时见她很是开朗,脸上总挂着笑,没想到她心里也有这样的伤痛。
我不明白的是,祭拜她妈妈不是应该去公墓么,回学校去做什么。
我有好些疑问,却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一时就沉默了。米嘉大概也知道我心里憋得难受,主动讲了出来:“我其实就住在学校的家属区,我要先回去拿些东西,再去公墓祭拜妈妈。”
米嘉的话再次让我吃惊不小,她竟然就住在学校的家属区,以前也没听她讲过,看来她父母是学校的教职工。
“恩,你也别太难过了,阿姨肯定也希望你永远快乐下去。”我劝着她说。
米嘉眼中含着泪花,脸色凄然,那一刻,在我眼里,她不再是比我先进公司的老员工,仅仅是一个思念母亲的可怜孩子。
第444章 监狱(加更求金钻)
我与何志远去医院时,远远地。 我就看到林慧站在门口,应该是在等我们。走近一些后,她看见我了,之前紧绷着的脸放松了下来。
林慧给我们指明了太平间的方向,并说折叠床已经让人送过去了,我问她这事要拖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一直这样守下去,她有些为难,说这还得看陈丰父母那边的态度。又说她争取明天能找到人换我们。
前面说了,医院大楼总共有八层,根据林慧的描述,太平间就在第八层。听到这话的时候,林慧与何志远都没什么异样,我却有些不自在了,因为我想起陈丰就是从八楼摔下去的,还有,那晚我与蔡涵在八楼看到过道上空无一人,当时还以为是护士和病人都在休息,原来是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我心里有些发怵,不过既然来了,我也没想着退缩,先熬过今晚再说吧。
林慧走后,我俩就直接乘电梯上了八楼。或许是因为事先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电梯门打开后,我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发冷,何志远还是那个马大哈性格,径直就走了出去。
似乎是为了迎合停尸房这几个字,八楼整个楼层都很昏暗,林慧说我们出了电梯往左走一直到走廊尽头就到了,我向左边看去,竟然一眼望不到底。
“走吧。”何志远开口说道。
我强打起精神,跟着他一起慢慢走了过去。
向前走了一段后,之前一片昏暗的地方就慢慢清晰了一点。我看到那里的长椅上有两个人影,不用说,就是陈丰父母了。
一直走到尽头,我才知道刚才为什么一眼看不到底,本来走廊的灯就昏暗,尽头处的灯直接是坏的。离着远了,这里看起来就是无边的黑。
此时,陈丰父母安静地坐在长椅上,背靠在墙上,眼睛是睁开的,只是却没有神韵,听着我们的脚步声,连头都没转一下。
看着他们这样。我惟有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白天相见时,两们老人在校领导那里是又哭又闹,其实也算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现在外人都走了,二人守着已故的陈丰,心中的悲恸肯定如洪水般涌了出来。
他们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何志远也跟着叫了一声“陈叔,阿姨。”
他们微微侧目,算是回应了,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我一时不知如何打破这让人压抑的沉静,却又不能与何志远聊其他的事情而无视他们。
我的目光落到了旁边的水瓶上,那里还有一些水果,应该是学校准备的。我用纸杯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们,陈丰爸看了我一眼,接过了杯子,突然问:“周冰,我们陈丰的事,到底有没有什么内情?你是陈丰的好朋友,如果你知道,还请你告诉我。”
白天的时候,主要是陈丰妈闹得比较厉害,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她上面,现在陈丰爸突然与我说话,我想起了陈丰的日记本里提到的他从小经常被他爸毒打一事,可今天所见,我觉得他爸不像是那样的人啊,他的尸体还是他爸抱进太平间的呢。住在叉技。
“陈叔,阿姨,警察有没有给你们提到陈丰生前的一个日记本?”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听了这话,倒是陈丰妈转过头对我说:“看了,他们就说是丰儿因为对那女孩的愧疚而自杀的,还说丰儿临死前几天精神就已经不正常了。”
“恩,陈丰他,他小时候真的……”我看着陈丰爸,有些犹豫地说道。
“都怪那个杀千刀的!”陈丰妈狠狠地骂了一句,不过却不是看着陈丰爸骂的。
之后她给我解释,我面前的陈丰爸其实是陈丰的后爸,而日记里说的那人是他的生父,那是个游手好闲之人,又喜好喝酒,每每醉酒回来都要拿陈丰母子出气,直到陈丰大二那年,他又一次喝得烂醉如泥,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超载行驶的大货车碾成了肉泥。
虽然他已经死了,可在陈丰妈的叙述中,对他只有满满的怨与恨,听不到半点夫妻之情,足见他不仅是给陈丰留下了阴影,对陈丰妈同样如此。
而在得知他的最终结局时,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所谓人贱自有天收就是这个道理吧。
听了陈丰家的事,我也唏嘘不已,都说血浓于水,可生父毒打儿子,继父反而抱儿子尸体,这又如何说呢?
讲了这么一会后,之前压抑的气氛好了不少,我继续找着其他一些话题与他们聊着,他们仍然坚持要校方给一个说法,为什么陈丰的尸体会被不明来历的车子接走,今日清晨又被曝尸户外。
事实上,这件事我是亲自参与了的,我也知道拐子他们现在没有找到丝毫有关那车子的线索,学校更是无法向他们解释此事。
我只有旁敲侧击地劝说他们,人死不能复生,希望他们尽早让陈丰入土为安,只要学校愿意负责,他们也应当为自己的以后考虑,多要一些赔偿金。
聊了一会后,我看着他们情绪都缓和了一些,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提议先去招待所休息,明天再好好与学校那边谈,哪知我一提这茬陈丰妈就激动了起来,甚至跑到了太平间的门口,像门神一样站在那里,说她哪都不去,要守着陈丰。
我看到她这样子,知道要劝走她是不可能的事。好在学校倒也考虑得周到,放了四张折叠床在这里,我忙说不去招待所就算了,让他们俩先睡,我和何志远帮他们守着。
陈丰妈听了就连忙摇头,说她和陈丰爸再怎么都要有一人清醒着,看来,她对我俩还是存有戒心的。为了不激化她的情绪,我也没有坚持,就顺了她的意,让他们二人换着休息,我与何志杰也换着休息。
这样,陈丰爸与何志杰就先躺上了折叠床,我坐在椅子上,陈丰妈仍然站在太平间门口。
“阿姨,你过来坐吧,晚上天冷,喝点热水。”我觉得她一直站在太平间门口也不是个事,就劝说着她。
“不,我要陪着丰儿。”说着,她还一屁股坐了下去。
在她坐下去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是向后靠在太平间房门上的,那是一扇对开的木门,她的重量压上去后,这门竟然往后开了去,发出“吱呀”的一声,而陈丰妈因为失去重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