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三段式-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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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得最快的一个。
看来,这个设计院又要不太平了……
“炸虾。”
“我今天没买虾。”瞪他一眼,继续切我的菜。
“我买了。”
我立即回头,眼前一袋子红虾。苦笑一下,这家伙是真的很喜欢吃虾,连续吃三天都吃不腻。我倒是想吃些青菜了……好,炸虾一盘,剩下的菜都是绿色。
端上饭桌后,不意外地看到他眉头一皱。
“你不怕胆固醇高血压吗?”我解下围裙,坐下吃饭。
邢克杰不理我,守着他的那盘虾吃饭,就是不肯将筷子往蔬菜上挪。长了这样一张成熟的脸,摆了这样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行为却像小孩儿似的坚持自己的喜好。名副其实的怪物!
我一边吃饭一边观察他的神情,和往常没有不同,依然只是低垂着眼专心吃东西。看来他并不打算让我分担他工作上的压力。好强的人大概都会如此,决计不肯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有一种人,即使被人捅一刀都不可能低下他那颗“高贵”的头颅,骄傲得至死不渝。
邢克杰就是这种人。因此,我也装作不知道就好。踩人软肋的事,他敢对我做不代表我也敢对他做……
“我们结婚吧?”
我抬头瞥他一眼,有你这种人吗?一边吃着炸虾一边向别人求婚,诚恳程度和“我们去逛街吧”是一样的。不说鲜花戒指,你好歹把虾皮吐出嘴巴再说吧……
“你现在还有心思结婚?”我顺口说道,工作上的事应该够他一个头两个大了。
他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手和嘴,表示他吃完了。
“你果然听说了。”他笑着靠上椅背。
我扔下碗筷就扑上去掐他脖子——混蛋混蛋,害我刚才还心跳一下,结果他试着我玩!
“哈哈……好了。”他抓住我的手,然后揽上我的腰际让我坐在他腿上,“不是在逗你,我想结婚了。”
很认真的眼神哦……
“等结束这件事再说吧。”我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万一你被撤职,我岂不是等于招了个上门丈夫?”
“我也是考虑到这个才想结婚的……”
我掐!
他拉下我的手,“你说的,结束后就结婚。”
嗯,他的确不是在开玩笑,语气和眼神都表明他的认真。
我笑了笑,“行啊。反正都养了噜噜,不介意再多个你。”
邢克杰浅浅笑着,低下头吻上我的唇——唔,炸虾的味道……
是我的错觉吗……偷偷瞄一眼正在开车的邢克杰。
“你心情不好?”
“没。”
从今早开始,他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虽然以往他也不多话,但言简意赅到多一个字都舍不得的地步……
“那个,博信的事,你想到办法了吗?”我轻声开口。
“没。”
他的心情似乎糟糕到了极点,前天才约定了结婚,今天他就开始乌云盖顶了。这心情是不是差得晚了点?博信事件都发生了十几天了他才突然焦虑起来,早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严重性啊。
“……喂,绿灯了。”听见身后喇叭不断,我不得不提醒他。
车子开动了,他一言不发。
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感觉以他为中心似乎围绕着低压气团……仿佛爬喜马拉雅山似的让人呼吸困难。男人看重事业,这我可以理解。尤其是他一再调职,心情会低落也无可厚非,但……这么大的阴霾罩在脸上,额头似乎都黑了一圈,实在不像他的处事风格。
来到设计院,待他停好车走到我身旁。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太多。”笑着安慰他。我能想得到的,也就这么一句了。
他看着我,然后无声地笑了。
那笑容——平静得让我揪心……
回到办公室,越想他那表情越让我觉得不安。他刚才的笑容,仿佛沉淀了太多无可奈何后的妥协,沉重却无声。仅仅一个博信,会让那个神经坚韧得如电线杆似的人露出这种神情吗?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李寻来了。
我看了看表,她总是这么准时,一分钟不差地卡上班时间出现在办公室。
“喂!今晚出去庆祝吧?”
“庆祝什么?”
李寻眨眨眼,“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皱着眉头想,她生日好像还没到,邢克杰的生日已经过了……难道是噜噜的生日?不对,下个月才是。
“败给你了……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真怀疑你和邢克杰究竟是不是在谈恋爱。”她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规划部的老杨退休了啦!退休前递交了关于博信房地产规划事件的报告,说是他手下做的。那位手下已经交给人事部处理,他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
李寻说完,喝了口茶。
真是峰回路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要靠李寻才能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不爽,非常不爽!
“干什么臭着一张脸,高兴一点才对吧。”
“呵,我很高兴啊。原本还以为要招个上门老公呢。”我笑了笑。这件事能这样落幕,不能不说是个值得庆祝的事。但总觉得有些不对……这样说来,今早的邢克杰并不是因这件事才心情不好的。想想也对,他那种人,即使真的回家吃自己估计都不会郁闷到那种程度。究竟,是为什么……
“啊!你们要结婚了吗?”李寻尖叫起来。
“也许吧。”抛开无谓的思绪,我笑着回答。
“看你的表情啊,幸福得让人嫉妒!”李寻大笑着,“好!那今晚更要好好庆祝一下了。”
“今晚不行。”我立即说道,“今天周末,我要回家住两天。”
李寻瞪大眼睛看着我,“真的假的,你竟然会回家?”
我笑着,毫不掩藏地展现自己的心情。
第7章(2)
自从上个月和老妈深谈后,约定了每个月回家一次。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想要回家看看她。时间对于任何人都一样,禁不住一再地浪费。现在才走近自己的亲人,也许已有些晚了,但我不想让它变得更晚。
邢克杰,真的教会了我许多东西。他总是将事情做完后才告诉我结果。什么都不说地,将一切展现在我眼前,让我去感受去体会,然后接受。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可以幸福。而我似乎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或者说,他什么都不需要我做……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苦恼。
我爱他,但我能为他做什么呢……
从相识之初到现在,似乎一直是他在付出。不过,与其说付出不如说调教,而且是手段极为“恶劣”的调教。因为他做的比说的多,于是我们之间唯一的承诺就是——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结婚。
七天前,我们谁都没有将“爱”字说出口,便已约定了婚姻。
思及此,我不禁笑起来。
年龄二十七的我,终于要结婚了……一直觉得婚姻是那么遥远的一件事,转眼见却已到了眼前。
后来几天,我终于知道规划部部长为什么会突然退休了。邢克杰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一切告诉我——
原来,在他刚进入这所设计院时就发现规划部在财务上有问题,于是有意无意地查了些资料,找到了规划部部长受贿的证据。身为副院长的他不方便将这些公布出来,而且也没有必要,只要不碍着他的事他就不会紧抓着不放。蜻蜓点水地暗示几次后,他也就不再追究了。但之后的一系列人事变动似乎妨碍了规划部的敛财活动,因此他们才出此下策想要搬开他这块绊脚石。这样一来,之前的证据就有用武之地了。因贪污腐败入狱和退休回家养老,白痴也知道选择哪个比较划算……
与这个男人为敌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你之前是因为什么调到这个设计院的?”我不禁好奇。
“被老狐狸算计了,不得不过来。”他吸着烟回答。
“你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哈哈哈……”我大笑起来,“说来听听。”
他瞥我一眼,“我被人算计,你好像很高兴。”
“少转移话题,快讲。”我瞪着他。
叹息一声,邢克杰说道:“不知老狐狸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我的上司,只要我答应,他就放人让我去设计院。”
“那决定权在你啊。”
“是啊,但在我知道这件事之前,我的人事档案已经被转移到设计院了。”
“噗哈哈哈……老狐狸果然厉害!难怪你说什么服从领导安排,根本是没发言权嘛。”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邢克杰啊,这个对上对下皆强势的邢克杰啊,竟然也有这种吃瘪的时候。笑死我了……
“笑够了没?”他斜着眼睛瞪我。
咳咳……我立即止住笑意,真开不起玩笑的人。
“这么说来,是老狐狸主动要你过来的。为什么?”
“整顿。”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大刀阔斧地改革不合理的体制和人事安排。规划部部长真有点可怜,原以为老狐狸站他这边,结果……
噗!嘻嘻嘻嘻……我再度笑倒在沙发上。想象到邢克杰在某个早晨,突然被告知自己已经被调到一个陌生设计院时那一瞬间的神情……哈哈哈,一定惊愕到下巴都落地。笑死人……老狐狸,我崇拜你!
“哇啊……痛啊!放手……”
他两手一齐扣在我耳朵上,使劲捏——
“我看你笑得太厉害,担心你下巴脱臼。”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去死!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我拍开他的手,“邢克嘉那么温柔,你和他住一起这么久都没受一点熏陶。”
邢克杰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
“告诉你应该没事……阿嘉的温柔,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消受的。”他笑了笑说道。
“什么意思?”八卦啊——我喜欢!
“他的确很温柔。曾经将自己最喜欢的一只兔子逼到自杀,后来又将养了三年的猫逼成神经性胃炎……”
我的眼睛随着他的话而慢慢睁大——
“为、为什么?”
“他那个人,在喜欢上某样东西的时候就会彻底抛弃常识。那只兔子因吃了一点辣椒而兴奋地满窝窜,他觉得它很开心,于是天天喂它辣椒,直到那只兔子跳楼……而那只猫,因为有一次捉老鼠时玩得很开心,于是他抓了几十只老鼠一齐扔进猫的窝……”
尚未听完他的话,我已经笑趴下了——唔,笑得肚子好痛。
血缘这东西真可怕——两张同样的脸,虽然表现出的性格差别很大,但脱离现实的程度没什么差别。不知要怎样的女孩才能忍受得了邢克嘉这夸张的没常识和极端的爱。
哇啊……笑得岔气,眼泪快出来了。
“你知道吗?邢克嘉曾经还给过我这样的忠告——说我以后的日子会很糟糕之类的,并祝我好运。”我趴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邢克杰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
“为什么?”
“嘻嘻,因为他看到你大笑。估计他对你的评价不会比你对他的低。”我伸手揉他的发。没有噜噜的毛软,手感不佳。他关上电视,起身打开音响。客厅响起SENS的音乐,空灵悠扬且不失令人荡气回肠的大气。这家伙已经对我家的唱片了如指掌了。
听着音乐在空气中流淌,我不再开口,他也沉默着。我趴在沙发上,他依然坐在地上——我的身前。指尖轻轻扫过他的耳际,鬓角的发坚硬得有些扎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是除去母亲外第一个让我产生碰触欲望的人,有着轻微洁癖的我,在触摸他时不会有任何反感。
“我没有和你说过我父亲的事,对吧?”
趴在沙发上的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因为我正对着他的后脑勺。
“没有。”我轻轻地回答。
“他将我和阿嘉养大后就去了美国,说让我们在这里自力更生,他要去安享晚年。是个很霸道小气的老头子,而且脾气很差。”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语气中有几分想念。
“他是阿嘉的生父,你的养父。是吗?”我一边摸他的头一边说道。
难得他肯开阔一下胸襟,竟然没有抗议我把他当噜噜摸。
“嗯。我以前很讨厌他,后来慢慢长大,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结果连感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跑去美国了。只让我好好照顾阿嘉。”
听着这些,我可以想象他此刻的神情——半闭着眼,睫毛在灯光照射下会在脸颊上印出淡淡的影,唇边微微上扬,带着柔和的笑容。
“你有点像他。”我笑眯眯地说道。
“我很感激他,将我这个旁系儿子当作亲生子一样教育和爱护。因此,无论他要求我做什么,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我都会做到。”
邢克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