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紧一点-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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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翌日醒来,艳光四射的太阳高挂天空,天空蓝得不可思议,昨夜那场雨简直像一场梦,但当宋千容去到她的小花圃时,她傻住了——
她上去过不晓得多少次的小山坡,被大雨冲刷得溃散移位,藤蔓架整个倾倒,压毁在一堆泥建砾里。
倾泄的土石到花圃边缘就停了,并没有影响到那些幼苗,但她的心却被这片景象揪疼得无法呼吸。
那个小陶罐,那些他们曾并肩而坐的圆木,都没了,那里有著他和她共同累积的回忆,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小秘密,如今掩在一片黄土里,都没了……
一双坚定的臂膀自后环住她的腰。
“虽然不是现在,但我会把它恢复原状的,给我一些时间。”汪岳骥低声诉说,语气里充满保证,但也因不得不先缓下它而夹带着几不可闻的懊恼。
宋千容点头,覆上他的手给予支持。
事有轻重缓急,庄园里到处都是急待复原的状态,那将会耗去许多人力与金钱,而这片山坡和藤蔓架只属于他们两人,为顾全大局,就算再怎么不舍,也只能忍痛先搁置一旁。她懂,她也懂得他对这里的重视与依恋,这就够了。
第6章(2)
原以为这已经是极致,当听到还有一个强度逐渐增强的轻度台风正朝台湾直扑而来,宋千容简直傻住了。
一直以来,台风之于她只代表着放不放台风假、大雨不便而已,她从没感觉有太大的影响,但此时她真的怕了,她深刻体会到新闻里那一张张因忧虑风灾的愁苦面容所代表的意义。
台风这一侵袭,又会造成多少损失?这片庄园撑得住吗?强烈的恐惧让她几乎发起颤来。
要整理乱像又要防灾,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她无法再置身事外,主动开口说要帮忙。
“你去弄你的花圃。”正铲起一堆断折花茎的汪岳骥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拒绝。
“我的花圃没事,你的花田比较严重。”她不离开,直接挡在他面前,坚定的眼神直视着他。
汪岳骥下颚绷得死紧,瞪了她好一会儿,突然开口朝后方喊:“怡君,看她能做什么,教她。”丢下话,他又继续做他的事,宋千容欣喜不已,赶快跑过去找怡君。赵怡君先是一脸排斥,但在极度欠缺人手的状况下,也只好先撇开个人好恶,分派一些她能做的工作给她。
一整天,汪岳骥都没朝她看去一眼,因为他舍不得,他知道要是看到她工作的样子,他一定会忍不住把她拖回房间里锁着不让她受苦。
但瑞不是呵护她的时候,他需要她的能力,也需要给她肯定,所以他只能抑下保护她的念头,强忍着不去看她。
黄昏时,天际满布妖冷的橘红。次日清晨开始下雨,过午雨势、风势转强,听说台风已增强为中度台风。
在一次宋千容被强风吹到整个人扑跌在地后,汪岳骥下令驱逐女性,任她们再怎么抗议也不接受,在所有男人的联合抵制下,好婶和怡君气呼呼地回家去了,而她也被赶回主屋。
主屋的玻璃已经都贴上胶带,但那强劲的风势和猛然扑打的雨仍撼得玻璃不住晃动,发出吓人的声音,让人不禁害怕它下一刻就会碎裂。
宋千容望向窗外,想到她那片花圃。
她整整一天都没去看过,那些幼苗撑得住吗?风这么强、雨这么大,连大片花田都被扫得东倒西歪,那些刚刚萌芽的嫩株怎么受得住?
随它去吧,再种就好了,比起他的损失,这根本微不足道。她试着说服自己,但疯狂鼓嗓的焦虑却让她无法坐下。
可、那是她啊,她把自己种在那儿了,那样的心情、那样的心境怎么可能再重来?要是毁了,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些微自我也可能就这么消失了……
不!她要去,能救多少是多少,那是她,她绝不能放弃自己!她一咬牙,再度穿起雨衣,冲进滂沱大雨中。
当弄完基本的防台措施后,天已全黑,汪岳骥催促其他人离开,自己又巡视工厂一遍,确认门窗都已经加了防护,这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主屋。
一看到整间屋子都暗着,他就心知不妙。
“千容?在的话就应一声,千容——”连雨衣都来不及脱,他冲进屋里大喊,悄无声息的景象告诉他屋里空无一人。
老天,别跟他说她去了花圃那里……他全身血液变得冰冷,转身迅速冲出。
他知道她会,该死的一定会!
他飞快奔至花园,果然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一抹隐约人影在那里动着,极度的担虑转为怒火,他大步上前,直接把她揽腰抱起拖离。
“放开我,我还没弄完!”宋千容惊叫,挣扎着下地。她正拿着小花盆一个一个盖住苗株,再用木条插土固定。
“去你的还没弄完!”汪岳骥大吼,干脆将她扛上肩,脚步未停地大踏步离开。“我是叫你回去躲雨,不是叫你去找死!那里前天才塌过,你竟然还敢去?”
“我不能让花圃毁掉,你让我回去,求求你……”她虚弱哀求,眼泪已快夺眶而出。他的话更加引发她的恐惧,要是山坡再塌,她的花圃绝对无法幸免。
汪岳骥将她的脚压制胸前,不让她有任何机会挣脱,他紧抿着唇沉怒不语,即使雨衣完全遮住了他,仍可以感受到浓浓的怒意狂肆地向外燎烧,他迈开长腿快步朝主屋奔去。
“放开我!”见离花圃越来越远,宋千容更是疯狂地扭动。“你让我回去,放开、放开——”
悬挂在他背上的她拼命地拉扯他的雨衣,脚不断踢动想脱离他的箝制,却依然无法撼动他分毫,强劲的雨势拍打在她的脸上,她却感觉不到痛,痛的是她对于保护花圃的无能为力。
看到主屋已近在眼前,她的心坠至了谷底。
“不要……”她绝望地揪住他背部的雨衣,落下的泪和雨水交错模糊了她的视线。
进了屋子,待汪岳骥一放下她,宋千容立刻乘机想要逃离,却被他握住手一把拽了回来,粗鲁地剥去她的雨衣,然后是他的。
“放开我,放开我——”她又哭又叫,不顾一切想挣脱他。
那是她的一切,她的所有啊,她不能任它被摧毁,她要守护它!此时她的脑中只有这个信念,一心只想冲回花圃。
“该死的!”汪岳骥怒气冲冲地攫住她的肩头。他早就该这么做,摇醒她那颗固执的小脑袋!“那只是几粒不值钱的种子,不值得你这么拼命!”'熱{書#吧%獨@家*制&作'
“你什么都不懂!”失去理智的好捶打他的胸膛,任由泪水奔流而下。“那不只是种子,那是我的重生,没有它我就找不到自己了!”
“我是不懂,你什么都不说叫我怎么懂?”他把她抓到面前,嘶声咆哮,怒皆的眼狠厉地瞪着她。“你就这么自私,只顾你的重生,那我呢?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那不是你,不管是种子或是松叶牡丹或是什么鬼,对我而言那些都没有办法取代你!”
宋千容的动作霎时全然顿止,怔怔地看着他。他全身湿透,忙得没时间刮去胡渣,布满血丝的双眼锁住她的眼,愤怒地强悍地要把他的呐喊塞进她的脑子里。
而她,听到了,那一字字、一句句缓缓地流进她的耳里,她的心里。
那不是她,那她呢?她去哪里了?为什么她找不到自己?一直将伤荷在心底的墙崩塌了,禁固在里头的悲痛流窜出心口,几乎让她无法承受。
“我好痛,好痛……”她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不曾对人说过的感觉,不曾对人释放过的情绪,此时完全摊在他面前。
“跟我说,让我懂。”汪岳骥拥紧她,在她耳边轻柔喃语。
温醇的嗓音平抚了她碎裂不堪的心,她需要他的温暖,需要他的坚强,让她知道自己仍真实存在。
她抬头急寻他的唇,渴切地吻住他,疯狂地汲取他的气息,她的体内充斥着亟欲要他的激动,这一刻她不想再去顾虑什么,只想紧紧拥抱住他。
她的狂野迅速挑起了他的欲望,汪岳骥将她抱起,粗暴地回吻她,他的紧拥让她离了地面,湿透的衣物无法降温他们之间的火热,反而因紧贴摩擦燃起了更剧烈的火花……
第7章(1)
“……不准来,没再接到我的电话之前不准踏进庄园一步,只要被我抓到就扣半个月薪水——我真的会扣。”
身旁压低的语调吵醒了她,宋千容眯著眼,乍醒的混沌意识让她有点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雨声在窗外滴滴答答,房里一片昏暗,像傍晚,又像清晨。
她眼睫轻掮,看向声音来源,不由得迷蒙了目光——他正靠坐在床头讲电话,全身赤裸,只有薄被一角缠覆在他的腰间,微弱的光线在他精实的肌肉线条打上诱人的光影,完美得像希腊神只的雕像。
她记起发生什么事了,她和他度过了狂野的一夜,如此刻骨铭心的一夜。她甜蜜地扬起笑,爱恋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连舍不得移开,听他一通一通打著电话,警告其他人别冒险前来。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他裸露于被外的大腿肌理。察觉到她醒了,汪岳骥朝她勾唇一笑,空出的手抚上她的手臂来回摩沙。
无关乎欲望,只是想碰触对方,想感受对方的存在,这种美好的感觉让她想喟叹,让她只想和他躺在这张床上永远都不要离开。她弯起肘,手覆上那只停在她上臂处的大掌,然后翻转他的掌心,和他十指交握。
她确定了,那时在梦中握住她的确实是他的手,粗犷有力又带著让人难以想像的温柔。
“我吵醒你了?”通知完电话后,他放下话筒,躺回她身边。“本来还想让你多睡会儿的。”
她摇摇头,表示没关系。“风雨严重吗?”
“该做的都做了,只能等它过去。”他将她拉靠在怀里,眸中闪过一抹狡诈的灿光,他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开口。“小姐,你昨晚把我生褥活剥了,你觉得我该告你强暴还是性骚扰?”
看著那张扬起佣懒邪笑的俊脸,宋千容哭笑不得,一夜缠绵之后他居然讲这种话?破坏气氛嘛!
“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恼怒地伸指戳他。
“是谁巴著我不放?是谁连保险套都让我没时间拿?要不是我自制力过人。我们连房间都回不来。”他嗤哼,手环绕到她身后重重打了下她的屁股。“以后不准再这样了!要热情如火我很欢迎,但得等我做好防护措施再来。”
她双颊瞬间赧红,根本没脸反驳,因为她很清楚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她那时只想抱紧他,根本想不到那些,他却还能强自克制著,他这么忍耐,都为了保护她……她环抱他的颈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怕被他看到她那因感动而泛红的眼。
之前他曾问过他和那个人是否相像,她现在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他们完全没有相同之处。
那个人很多事都是以自己为考量,把她放在其次,甚至因为不爱戴保险套而要求她吃避孕药。
他却是凡事以她为主,顾虑她、关怀她、珍惜她,连她没想到的事都帮她设想到了。她怎能抗拒他?怎能不爱他?
她屏住呼吸,等激动的情绪过了,才缓缓开口——
“我是做广告的。”她闭上眼,开始对他倾吐不曾说过的自己。“创意总监,一个很炫的职称。别看我现在这样,之前的我又美又能干,只要被我包装过的商品都会大卖,好多人想挖角,也想追我。”
“你现在还是很美,不然我怎么会死缠著你?”他轻抚她的短发低笑。即使憔悴,仍憔悴得让人心疼,她的魅力再怎么样也掩盖不了。
宋千容扬起唇角,继续说道:“半年多前,我遇到一个客户,他斯文、体贴又多金,不断送花和礼物来追我,把我捧得像公主一样,在我做完他们公司的case——我们也开始交往。”
她停了下,吁了口气,才又低声开口。“然后我在半年后发现他劈腿。”
“多金又帅的男人大多不是好东西!”汪岳骥忿忿低咒。他知道一个有气度的男人不该在背后批评情敌,但他实在忍不住。那个男人竟然敢这样对她?这么美好的她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伤害的!
“我现在知道了。”她苦笑。如果能早一点认清,别被他的假相迷惑,是不是她就不会伤得那么深?
“你的工作呢?”他猜她在来到这里之前,一定已经将自己封闭了一段时间,在职场叱吒的她有办法离开那么久吗?
“我辞了,那里太多人知道我和他的事。”她偎进他的怀里。没让他看到脸,但语音里仍充满让他闻之心疼的伤痛。“我想重来,不管是我的思想、我的情感、我的生命,我都想抛开重来。”
“你可以的。”他抱住她。他很想告诉她,这里是最适合她重生的地方,又怕说出口会造成她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