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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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夏小汐恍然大悟,
自己—下子成为名人,虽然还是跟凌浩然脱不了关系。但并不是因为医务室里的那—幕;她,原来是错怪了他呢。
又因为感染了他对她的那—分关怀,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激荡,忍不住抿嘴偷笑了起来,
“那,你现在还要不要找他;”季天恩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问。女孩子的脸就像是七月里的天,说变就变,真让人受不了。
“当然要找了,他丢了东西在我这里。”虽说是借口,但也理直气壮,今早陪他一起去买的送给他母亲的生日礼物,她帮他收着,还没来得及还给他。要不然,她也不会急巴巴地赶出来,满校园找他了。
“丢了东西在你那里?是什么?不会是心吧?嗯?”季天恩笑得贼贼的。
“我不跟你说。”夏小汐俏皮地抬了抬下巴,睨他一眼,就偏不满足他的好奇心。
“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告诉你凌浩然现在在”一报还一报,很公平啊。
“我自己难道不会去找吗?”她作势要走。
“唉!算了算了。”季天恩摆摆手, “男人大丈夫,不跟你这小女人一般见识,要找凌浩然,就去校园后面的荷花池吧。”说罢,他兀自气鼓鼓地走了开去。
夏小汐笑着摇摇头,小跑步地赶去荷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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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上西风斜日,荷花落尽残英。
入秋的荷花池,满目凋敝,并不算是约会的好地点,但胜在僻静,不会有人来打扰。比起夏小汐傻傻地被训导主任逮个正着是要高明多了。
罗漪璇傲慢地撇撇嘴,颇有几分世间女子皆为秋塘之泥的况味。
“说吧,你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凌浩然带着一贯的笃定和从容,态度悠闲的。罗漪璇的心思,他并不是不懂,但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懂,其实,说白了就是装傻罢了。像她那么聪明的人,只需意会,何必言传?
肯跟她来荷花池,一是不想令她太难堪,二也是想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他,不是一向最受不了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吗?可是,今天,他居然会为了—个晕倒在操场上的女孩进退失措,并且还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这是为什么?
吻了她也还罢了,最让他不能原谅的是,事后他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仓皇逃离了现场。
这,又是为了什么?
患得患失,矛盾烦躁,这样的感觉不是从未有过的吗?然而,拿来形容现在的他却是再贴切不过了。
那么,从前那个重承诺、勇于承担责任的凌浩然到哪里去了?他在她的面前,怎么会变成一个胆小无能的懦夫?这,究竟是为什么?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罗漪璇不满地推他一把。
“嗯!”凌浩然应—声,将投在远处的视线拉回来。
罗漪璇满意地微微一笑, “浩然,我昨天不过是说着玩玩的,没想到你就那么心急,今天一早便设计害了夏小汐。我到现在还有些心慌呢,真怕她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可不就是我的过错?”
听到夏小汐三个字,凌浩然的眼神动了一下,姿态不觉改为专注。
罗漪璇看在眼里,不免更为得意,倚向他身畔撒娇道: “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胡乱猜疑你了”
完了,连她都这么想,夏小汐迟早会知道他陷害她的事实。怎么办?他要怎么去跟她解释?她会听他的解释吗?
这真是…—波未平一波又起。
凌浩然苦恼的思绪又飘了出去,罗漪璇继续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
直到——
直到一抹娇小的影子,带着—副了然的表情,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夏小汐抿了抿唇,抿得很不是滋味。她是很想弄明白凌浩然的心思,可是,却绝不想以这种方式撞见。难怪,他今天早上那么好心,请她去帮他挑礼物。难怪,他在医务室里显得那么无措,原来是因为心虚。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吗?
他是那么引人注目,如一棵招摇的大树,而她,只不过是一株角落里的小草,他又怎么会将她看在眼里?原来,他只不过是在戏弄她,报复她。
心里那种酸酸的感觉在不断扩大又扩大,她努力地压下那种感觉,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
“我来,是将你要送给伯母的生日礼物还给你的。”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他依然是恣意招展的树,而她,依然只是角落里的草。
以后,她对他,再也不会有任何奢望了。
一切都过去了!凌浩然有一瞬间的失神。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误会了什么?然而,她的表情又为什么那么镇定?难道,她一点也不以为意?难道,在她的眼里,他和她的关系仅仅止于归还一件失物这么简单?又或者,这原本只是一场游戏,她挑逗了他,而他陷了下去,如此而已。
真的,就是如此而已?
他不小心地瞪着她的眼,那双平静清澈的眼眸里是不是泛着一丝雾气?那紧紧抿住的嘴唇是不是有些微微颤抖?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她的控制力不要那么强,她的外表不要那么冷静啊。
“什么礼物?今天是伯母的生日吗?我怎么不知道?”假装不理会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罗漪璇伸手取过夏小汐平托在掌心中的丝绒盒子。
“不打扰了。”手心一空的同时,夏小汐飞快地转过身去,她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谢天谢地,终于可以不再面对他探究的眼神。他还想知道一些什么?是不是她的表情让他觉得胜利得不够过瘾,还需要她在他面前痛苦流涕?
不!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已经告诫过她,千万不要在男人面前流一滴眼泪!否则,他只会更瞧不起你。所以,她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
身后,罗漪璇已经“叭”的一声打开了红丝绒盒子, “啧啧啧,这是谁挑的礼物?这么俗气的东西又怎么能送给高贵典雅的凌伯母?像这样廉价的东西倒是挺配那些专门骗男人钱却硬把女儿充公主的贱女人。”
“罗漪璇!”凌浩然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你说什么?”夏小汐脸色大变,霍地转过身来,不可控制的愤怒让她的身子抖颤如秋天的落叶。
罗漪璇心一慌,下意识地躲到凌浩然背后,口头上却仍不肯认输, “难道不是吗?你敢说你上幸福学园的钱不是你妈跟其他男人要来的?”
“叭——”清脆的一声,倏然响起。
罗漪璇呆了一呆,这才看清打自己的人是谁。
“你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丫头打我?”她捂着半边红肿的脸,气怒攻心。
“我打你是要你清醒一点,不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你为什么不问问她?”指控的手笔直伸向夏小汐。
夏小汐也愣怔住了,有那么一恍惚间,她甚至以为出手的是她自己。她心里确曾有过这种想法,,
她有些怅然,他为什么要帮她呢?她——点儿也不领情呀,最难堪的一面被他听了去,他更加瞧不起她了吧?
瞧,他不是对罗漪璇说了吗?他打她是为了她好,是要她清醒,不要忘了一个淑女是不应该在她这种人面前胡言乱语的,有失身份。那么,他和她之间的壁垒更加分明了吧?
她摇头又摇头,一脸绝望,黑褐色的眼睛充满忧伤。她走过去,向对面的两个人走过去,他们都讶异地瞧着她。而她不管不顾,径直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手,向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从罗漪璇的手里拿过那条链子。然后,仰手,链子凌空滑出高抛物线,落进淤泥堆积的荷花池中。
这样灵巧的饰物,是应该与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做伴的吧,
她的唇边漾起一抹嘲讽的笑。
罗漪璇许是被惊吓到了,更许是被震撼了,只是那么一动不动的,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夏小汐!”凌浩然又急又心痛,忍不住拉住她的衣袖;
“有事?”她回头,挑一挑眉毛,目光里看不出是激动还是平静。
“你听我说——”他舔—舔嘴唇,说得有些艰难。
—时情急,他要她听他说,但,她真正听了,他却又无从说起。
真的,说什么呢?她什么也没问,她不问他为什么要吻她,又为什么要逃跑,她也不问他为什么跟罗漪璇在—起,她更不问他为什么要骗他。
那么。他跟她说什么呢?说些什么才好呢?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拙于辞令。
然而,他不说,她倒是说话了: “这条链子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哑着嗓子,觉得要与她正常沟通,越来越困难。
“要上课了,我该走了。”她不看他,甩开他的手,绝决离去。
“夏小汐——”他要追,太急了,没有顾到一直靠在他身上的罗漪璇,将她带了个趔趄,二人—起摔在地上。
他只好转头扶她,后者却以一种恨入骨髓的眼神瞪凝着他。
似乎一切都被他弄砸了!
他颓然望着这——片凋零的荷花池,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
第六章
心很凉,阳光却正好。晴川历历,大片大片的云层优游地涂抹着属于自己的轨迹。
夏小汐有片刻的恍惚,觉得自己的心酸足没有道理的,否则,天空为何没有哭泣?
“小姑娘?你到底要不要下车?”巴土司机不耐烦地催道。
夏小汐“哦”了一声,用逃也似的跳下车门。
站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中央,她犹豫着,不知道下一步,该朝哪个方向走。第一次逃学,就显得狼狈,显然无法适应这些凭空多出来的时间。就算是流浪吧,她也不愿回到教室去面对他充满胜利骄傲的容颜。因为,她不能确定自己这副若无其事的态度究竟还能保持多久,更无法想像盛怒的罗漪璇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于是,她只能选择逃离。不去面对,远远逃开,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了?
答案是——不能。但,至少可以让她平静。
她需要好好地冷静地想一想,以后,要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们,面对歧视,面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
不知道游荡了多久,也不知道思绪经过了几回几转,当她终于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
不由得自嘲地笑笑,心情的好坏总是难敌民生大汁。会忧郁而死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她仰首望天,黄昏的天空是灰暗的,晚霞如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绽放着最后的辉煌,但,最终还是逃不开被黑暗吞噬的命运。
这,才真有点像她的心情了。她的世界原本只是一片黑,一直一直都是黑色的,即便偶尔进驻彩,那也是转瞬即逝。
就像凌浩然,来得快,去得也快。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什么。她何苦在意?她的路不是仍旧由母亲一手操控吗?她的未来不是从来就没有设定过这么一个人吗?
当不属于自己的光明重新归于黑暗之后,她又有什么可以懊恨的?挺一挺瘦弱的肩膀,脸色如常,回复了古井不波,她这才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幸福走一圈,又回到了起点,她并没有损失什么,不是吗?“妈,我回来了。”她轻轻扬了扬声,声音低哑得吓了自己一跳。
千万不要被母亲看出什么来,千万千万。她在心里暗暗祈祷。
上天仿佛是听见她的声音般,夏竹君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而愉快: “小汐,快过来,看看妈妈给你买的新裙子。”
她呼了一口气,不敢表示心里的不满。
客厅里,沙发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有的已经拆开,有的还原封未动。红的、黄的、蓝的、白的衣裙铺满一地,其中还散落着一些高的、低的鞋子,以及样式各异的手袋。整个场面凌乱得就像是散了场的假面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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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蹙了蹙眉,耐着性子问道: “妈,我饿了,你做饭了没有?”
“先别提吃,你来看看,这条公主裙是严伯伯特地从日本给你带回来的。”夏竹君说着,捞起摊在地上的一条粉红色纱裙在夏小汐身上比来比去,“瞧,我们家小汐要么不打扮,一打扮起来准是个白雪公主。”
“公主”这两个字一再刺激着夏小汐的耳膜,她仿佛又听见罗漪璇恶毒的话语——“专门骗男人钱却硬把女儿充公主的贱女人!”
她有些激动地挥开母亲的手,大声喊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些肮脏的钱给我买东西。“
“肮脏?你说肮脏?”夏竹君倏然变色。
“对,肮脏。”夏小汐惭愧又痛心, “其实,我们根本就不需要这些豪宅名车,华衣美食。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