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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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摩天轮惊险万分地咯噔了一下,她的七魂八魄才勉强震回原位。
“唉——”他轻轻——叹。
她醺醺然地睁开眼睛,水眸荡漾,池心中央有他的脸,懊恼的容颜。
“搞什么嘛,什么烂东西!”他狠狠敲一敲摩天轮,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般任性。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问道: “你也听过那个传说?”可是,现在不是日落呀。
“什么传说?”他瞪大了眼睛。
“算了,就知道你会装傻。”她横他一眼,掉开头去。
“我知道。”他从背后圈住她,手撑在栏杆上,眼睛望着脚下的灯火辉煌,悠悠地说道: “我的确听过—个传说,当所有的人争相编铸最漂亮的灯以博取花魁娘子欢心的时候,只有卖油郎点亮了整条街的油灯,他说只有能照亮她放眼所及的每—个角落的灯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灯。而今,你看,天上地下,每一片星光,每一处灯火,都为你而亮。从今以后,你放眼所及的每一个角落都不会再有黑暗。”
这算是情话吗?她忽然觉得想哭,又想笑,她想笑完再哭,哭完再笑。
她从来不知道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然会拥有如此大的力量,让人飘飘欲仙,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哦,对了,”像是怕她刺激过度,导致精神失常一般,凌浩然忽然转了个话题, “我还没将生日礼物送给你呢。”说着,他的手焦急地在裤兜里掏着什还——还有生日礼物?她瞪大了眼睛,受不了了,他要一次将一生的快乐全部都给她吗?她紧张又慌乱地凝视着他的手。
小小的红丝绒盒子,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不……不会是……戒指吧?她迅速偷瞄他—…眼,他的脸色不是太紧张,也不是太兴奋,不像是求婚的样子。她涨红了脸,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赧,
“快点吃哪,在我的裤兜里揣久了,怕都有些窜味了。”
窜味?他以为他是冰箱啊?她不解地瞟他一眼。
“汗臭味呀。”说着,他笑嘻嘻地弹开丝绒盒子上的机簧。
小小的,拇指大小的盒子里竟然盛放着一朵白色的花,散发着淡淡的奶油香味。
“这是——”
“生——日——蛋——糕!”
经过他的指点,她才看清,白色的花瓣上镶嵌着米粒大小的文字,如果不是刻意去看,真是一点痕迹也无。
HappyBinhdaytoXiaoXi!
是生日蛋糕,是她的生日蛋糕!
这是她十七年来,收到的一份最特别的生日礼物,她使劲吸了吸鼻子。望着他, “为什么这么小?”做这么小的生日蛋糕,要花费多大的心思?
凌浩然委屈地垮下肩来, “没办法,难道你要我带上一个特大号的生日蛋糕去你家门口等四个小时吗?如果是这样,我想明天我一定可以上头条。”
“哦!所以你就借机省钱?”
“最多我不跟你抢好了,全部都给你。”凌浩然有些心痛地望着那一口软香馥郁的蛋糕美美地滑人夏小汐的口中,不争气的肚皮却在此刻响亮地咕哝了一声,发表了自己的抗议,谁叫他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有沾过一粒米、一滴水呢?
夏小汐静看他一会儿,然后很开心、很满足地笑了,并且笑了好久好久。
第九章
冬天的清晨透着一股沁心的凉。
夏小汐将耳朵贴在门侧聆听半晌,确定没有人了,才以最快的速度开门进入,关门,冲向自己的房间,开门,闪进,关门。
耶!安全到达!
她用背抵住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就知道妈妈没有这么早回来,让她的第一次放纵,得到了完完全全的舒心与安然。
真的,现在想起来,她还不能确定,仿佛是做了一场梦般,那么不真实,自己竟然真的就这样跟他走了一夜?
怎么可能?
她的嘴角洋溢起一抹动人的笑,她记得,他说了很多话,她也说了很多,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没有一句是真正有意义的,全都是些傻乎乎的废话。
她昂着头,对着空气,傻傻地笑,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温馨甜蜜中。
忽然, “啪”的一声,一缕微弱得近乎苍白的光将她笼罩起来,令她无所遁形。
她吃了一惊,回过神来,触目可及的是母亲那一张愠怒的脸。
“妈?”她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化成墙上老旧的壁纸,一双惊恐的眸子止不住地抖动着。
“你说不舒服,要回来休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可是,你看看,我和你之间,哪一个的精神更好?”痛到麻木,就是这种感觉了吧?夏竹君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乖巧听话的小汐竟然会骗她,竟然会背着她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来!她,还有什么是瞒着她的?
“妈,对不起,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只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早回来吧?”夏竹君打断女儿的话,眼神变得古怪,十七年前的往事仿佛与今天重叠。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年少,也是这般天真,不顾一切,追求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一生的声名尽毁,一世的恨怨不平。甚至,还不得不过早地背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这,就是无知的代价!
她以为,自己所经历的种种困厄。已经是女儿最最有力的前证,却不料,她还是如自己一般,义无返顾地一头扎了下来。她的心,已经不仅仅是愤怒了。
“妈!我没有做什么,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夏小汐的身子顺着门框滑下来,在恐惧的压力下,敛住了呼吸。
“你还敢说你没有做什么?”夏竹君倏地站起来,扬高了音量, “说,他是什么人?你们认识多久了?昨天晚上去了哪里?他又是如何欺骗你的?”老天!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难道,她的错,用十七年的孤苦来赎还不够吗?难道,还要加上女儿的一辈子?
不!她绝不容许!这一次,她要用一个母亲的羽翼密密实实地将小汐保护起来,不容她有半点损伤。
“说,他是什么人?叫什么?住在哪里?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她恨恨地揪着女儿的衣领,摇晃着,似乎想将她脑中的愚笨统统摇走。
“我……我们……真的……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夏小汐觉得头晕,但更多的是无助,仿佛是一只小船,驶进了波涛汹涌的汪洋里,怎么划,都逃不了倾覆的命运。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做?他没有拉过你的手?没有亲过你的嘴?没有带你开房间?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会一夜不归?”夏竹君越说越恼,有些失去理智般的歇斯底里。
夏小汐沉默了,咬着牙,忍受着母亲撕裂般的怒火。
“你为什么不说?感到羞愧了是吗?被人占尽了便宜还想维护他?你的脑子是榆木做的?怎么这么傻?”
要她说,她怎么说?明明什么都没有的,被母亲这么一嚷嚷,便好似被人始乱终弃似的,叫她情何以堪? “妈!我一个人走了一晚上不行吗?我去电影院看了通宵电影不行吗?为什么你一定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那么龌龊?”
不是都说丈夫出轨,妻子是最后知道的一个,孩子犯错,父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为什么她还来不及做错什么,就被母亲夸大成滔天巨祸了呢?她究竟是该喜,还是该悲?
“你还不肯承认?”夏竹君喘着气坐回椅子上,手指却仍不肯放松地抖动着, “我去你们学校问,总可以了吧?”每天上学放学都有定时,小汐想认识同学以外的男人都不太有可能,更要让她能抛却羞涩真心接纳的,又有几个?
去学校一打听,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你不可以去,妈,我求求你,不要去。”夏小汐腾出一只手,惊恐地拽住母亲的衣袖。
“哦?是同学吧?难怪你说今天有同学要为你庆祝生日呢,原来竟是这样的同学?”夏竹君冷冷地眯起眼, “所谓的幸福学园,原来就是给学生这样的‘幸福’?”
夏小汐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将要面临再一次的脱轨了,她手一松,颓然跌坐在地。
“怎么?没话说了?”
“妈,我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她的语气变得飘渺,不含一丝火气。
夏竹君不觉皱了皱眉,“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只要您不去学校,我什么都能答应您。”
“不行!”夏竹君不由分说地摆了摆手, “我一定要找那个小子说清楚,要是你的肚子里有了孩子怎么办?你养?他养?还是我养?”
“如果真的有,我养!”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勇气,令她冲口而出。
“哪哪哪,你终于承认了是不是?”夏竹君激动地跳起来, “你养?你拿什么养?你连自己都还养不活,凭什么养小孩?”前车之鉴,她怎么就不好好看看?
“如果,如果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你是不是就不再去学校了?”为什么,在母亲的面前,她总像站在高台跳板上一般。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为什么,她和母亲之间总少了那么一点点灵犀,—点点信任?她的胸中仿佛被寒风扫过—般,刹时变得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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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过恋爱的人大概都知道,恋爱中的感觉就是有时甜蜜喜悦,有时紧张害怕,有时痛苦莫名,有时沮丧懊恼。—颗心仿佛坐云霄飞车似的,一下子飞至云端飘扬。一会儿又落至地心深处煎熬,胸腔里一下子涨得满满的,—会儿又无力地萎缩。
凌浩然就是处在这种典型的恋爱症候群中,前两天还满脸堆笑,此刻却又愁眉苦脸,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季天恩支着头,冷眼看着凌浩然的心不在焉。
“她有两天没有上学了。”他趴在桌上,有气无力,所有心情全写在脸上,让人一目了然。
“那又怎么样呢?她上不上学,关你什么事?”
季天恩继续问,
“你少混风凉话。”凌浩然白他一眼,“到一边凉快去,别在这里碍眼。”
“干吗急着赶我走?我走了,夏小汐就能来了吗? ”
“你到底烦不烦?”凌浩然再白他一眼。
“我是看你不顺眼,来提醒你几句,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季天恩赖着不走。
“废话快说,说完走人,”
还嫌他不够烦啦?如果不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他早就抡起拳头打他揍了。“你瞧你!一副落水狗的倒霉样,看着就晦气。”季天恩存心激怒他,“你趴在这里东想西想有什么用?脚长在你身上又有什么用?”真是的,想她不会去找她吗?季天恩摇首叹气。
可是——凌浩然迟疑的看他一眼,小汐似乎很怕她妈妈知道有他这个人的存在,如果他贸贸然前去,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但是——前两天,她明明还好端端的,心情极好,为什么突然不来上学?是不是生病了?她一个人在病中,会不会觉得难熬?
纷纷扰扰,所有的念头里都是她,只有一个她。
他怎么可以不去呢?
蓦地,凌浩然正眼盯住季天恩:
“好了,我认输了。”
什么?季天恩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凌浩然抓了他的机车钥匙,遽然转身离去。他愣怔片刻,有趣的笑容悄悄绽放。
这小子终于上战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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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愿意永远忘却那一幕。
雪白的墙壁,冰冷的器械,淡漠的眼神,构筑了一场可怕的梦魇。是一场梦吧?却又明明不是梦。
只有当母亲眼底那一抹释然微笑着绽放时,她才从深沉无边的梦境中醒过来。
窗外,阳光被枯老的枝桠切割得支离破碎。天空,黯淡而藐远,仿佛是遥不可及。
夏小汐坐在桌边,瞪着一双空茫的眼睛,怔忡出了神,用这样的方式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多多少少是有些屈辱的,但是,她并非一无所得,不是吗?起码母亲答应她,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不是吗?只要,不去连累他,只要,还能保留一点点的自尊,她便已满足。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小汐。”门外,响起两声轻扣, “午饭做好你要出来吃还是妈妈给你送进来?”
等了半晌,见屋内毫无动静,夏竹君迟疑了一抬起脚,又止住,终于叹口气,打消了进去的念头。
“妈妈现在要出去一会儿,你饿了,就自己出来吃吧。”当最后一个字符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落地之后,屋内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夏小汐震动了一下,既而挑了挑眉,仿佛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她忽然又想起,这个动作是属于凌浩然的。
他和她,是分开了吧?已经分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