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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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溯师弟,你似乎对师兄的话有不赞同之处?”长须老者呵呵的笑,轻抚长须犹如飘逸的仙人。
“云溯不敢。”被称呼为‘云溯’的白衣剑仙又拱手道:“只是觉得我们修仙之人如要成大道便要放下感情,是不是太残酷了?那样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了当‘人’的资本?”
“呵呵呵师弟果然是性情中人,但师弟年纪还是太小,等你再过个茫茫一百二十年,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人间的感情到底有多么虚无缥缈”
“是”
云溯微皱眉头,心中黯然:“难道修仙,修到最后根本就不能称作人?换言之,修仙是为了成仙,在换言之,修仙就是为了变得不是人?”
云溯还是把上面这句话咽在心里,若被他师兄知道这吊儿郎当的话,非得敲烂他的头。
云海弥漫,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云崖山了
云崖山悬浮在云海深处,终日见首不见尾,云心门乃是天下第一修仙大派,御剑养生之术天下无敌,而这白衣老者正是云溯的大师兄,上任掌门云霆真人的亲子,现任云心门掌门云崖真人。
“师弟,你的伤势如何?”
“多亏了众师兄的调养,已无大碍,但是冰刹神剑到底还是丢失了”云溯咬咬牙,一提起此事心中冒火。但回忆起来却余惊未减。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所有弟子所有弟子都死了整个雪地上就剩我还有那孩子其余人居然都被那女人瞬间杀了不过她也深受重创匆匆离去我带着孩子向镇中走居然碰到了找寻孩子的父母!孩子父母说,原本二人已被那妖女杀死,但那妖女因觉自己罪孽深重,临走时特意回去为他们续了一年的命,二人当时早已是绝望之际,深知不能将孩子养育**,离去时便哀求将孩子交给我们云心门冰刹神剑遗失落入妖魔手中,云溯之死罪。”
云崖真人面色温和,叹了口气:“冰刹神剑之事,并不是你的过错,师弟,你且安心养伤,余下的事情就让师兄办吧,几十个云心弟子的尸体我已叫弟子接回,冰刹虽失,而那妖女上懂得救人做善,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掌门师兄。”云溯道“冰刹神剑被妖魔所得日后必为祸患,就让我”
“不必了”云崖真人道“万事皆随缘,冰刹既在我手中丢失,那便是天意,并不用刻意巡回,神剑下凡,应该是时侯发挥它的作用了,云溯,你虽然嫉恶如仇,但也要深知‘人不十善,妖不十恶’之理,云心门有愧于那孩子,无论如何也要将他抚养**〃
“师兄想三百年前创派先师子恒前辈为争夺云崖山中封存的冰刹神剑与镇守神剑的妖魔大打出手,为夺神剑不惜将那整个妖族封印在寒山剑塚之内”云溯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云崖真人又拿出自己的招牌动作,轻轻抚须。
“师弟?你有话直言。”
“是”云溯犹豫了几许:“当年为夺剑整个云心门险些被灭门,就算争夺了那冰刹神剑,但神剑灵力过于让人垂涎,三百年来为夺冰刹上山挑衅的妖魔不可计数,虽都抵不过我云心门的仙法力量,但神剑若是遇到邪恶之人便也入邪入魔此剑还能称为是绝世仙剑吗?那那妖族拥有冰刹完全是因为他们体质特异,若是没有寒灵护体便会死掉,况且他们也是生灵”
“师弟?你想做什么?”云崖真人仍旧微笑,招牌动作。
“我想师兄可知道破除封印的法子?让寒山剑塚之内的妖魔自行离去?”
“唉”云崖长叹一声:“我何尝不在想这些事?奈何子恒前辈的法力太过高深,三百年来竟无人能够破除封印,不过纵然破除封印,群魔复出,他们没有冰刹神剑的寒灵支撑,亦是走不出寒山剑塚。”
云溯闻言黯然,云崖真人笑了笑:“师弟,孩子我已经看见了,确实资质超凡,天生一身炎阳体质,若是能修习云心门冰清养性之法阴阳交融,将来必胜你我十倍。”
“这么说,掌门师兄?”
“我所收之徒为数甚少,喜爱的也只有叶小焉,成天这没几人,其余资质还是品质都是在太过平庸,耿天这孩子按理是要从云心门最小辈分中开始修习,不过我适才隔空关人见此子天性顽劣,正是我所看重的性格,况且云心门有负于他,孩子我也是越看越喜欢,倒不如就和师父收师弟一般,收他做个关门弟子,如何?”
云溯闻言微惊,拱手道:“倒是谢了师兄厚爱,原先我也有意收他为徒,没想到师兄”
“无妨无妨,”白衣老者呵呵笑道“这关门第在在我这里挂个名便是,到时候还需师弟亲自教导于他,却也不错!”
“如此甚好。”云溯点了点头,白衣老者执住云溯的手:
“去寒山剑冢,拜祭一下死去的云心弟子”
云崖真人与云溯行走在寒山剑塚之内,脚步如,修仙人士千里瞬息之功已臻化境,二人看似在平淡的走,实则是在暗暗切磋功力,蜿蜒辗转的剑林中二人所带来的风将不少冰雪刮起,银亮的冰壁时不时映照着二人诡异的身影,云崖真人一百二十余岁,云溯二十余岁,之间相差了一百年的光景,一百年的功力,但云溯居然毫不落后,云崖真人功力深厚,又是上届掌门云霆前辈的亲子,得到云霆真人全数造化,所以云崖真人如若再暗斗片刻随时都可甩开云溯,但云崖真人何等高人,竟不用全力与云溯拉开三丈远的脚程,云溯虽年轻气盛,但毕竟是云心门最年轻的长老级核心人物,功力也自然不在话下,否则那早已仙逝的云霆前辈也不会将云溯收为义子。
“师弟,你修为又有大进,将来定胜过我!”
“那是自然!”云溯胸中争胜的热血顿起,一御青光剑气:“还请师兄指点指点云溯的剑法!”
“好!”云崖真人大笑,这一百多年以来,他过得太清闲了,上乘仙法已经荒废多年,看到云溯主动御剑,不由心生出一股豪气,云崖真人年轻时也是血气方刚,就算到了这般一百余岁的高龄,也不能老态龙钟。
云溯将青光剑气化为三道,这是云心门冰系剑术绝学之一‘三重剑啸’,云溯多年来早已将此剑法练得如火纯情,整个云崖山没有一个能完美的破解云溯的三重剑啸,云崖真人看着三道剑影微微一笑,隔空轻轻一撩,随手将旁边倒插的冰柱悬空拔起,以冰代剑!云溯但看云崖真人这个动作就暗暗惊叹,云崖真人剑术荒废了一百年,现在重新温习仍然游刃有余,不愧是自己的大师兄,不愧是云心门一代掌门。
“师兄,还望赐教!”云溯三道剑气挥砍而去,左边与右边的剑气快捷无比,而云崖真人却轻而易举的躲过了两道剑气,第三道剑气首先从身前袭来,云崖真人却不理会他,反而迎面向前去,这便是三重剑啸的绝妙之处——第三道剑气看似平淡无奇,速度和力量都赶不上前两道剑气,然而邪门之处就在于这速度只是“看似”,而肉眼有时还是会欺骗自己,云崖真人深知第三道剑气速度之快无法形容,躲是躲不掉了,唯有上前卸去剑气力量,果然,云崖真人将冰柱对向剑锋,只在一瞬间冰柱与剑气一起暴烈,形成了无数冰花,云溯淡淡一笑,自己的师兄果然厉害,若师兄手中的是一把普通的剑,自己断然抵不过他的。上前拱手道:
“师兄果然厉害。”
云崖真人收住身形,缓缓抚须的招牌动作又拿了出来。
二人并肩行走在曲折的冰道中,对这寒山剑塚,对着无数剑林,又想起了许多往事。
寒山剑冢,云心门普通弟子们的禁地,安置云心门弟子的灵体,整个云崖山最为神秘的地方,传说中云崖山乃是天界大灾难中被击碎的一块九寒撑天柱石,云崖山体质奇寒无比,一九幽寒气维护山体终年悬空于天地之间,隐于云端千年不坠,而世人所见的云崖山不过冰山一角,真正的山体从不与地面接轨,悬于半空,除非御剑登山,别无它法,寒山剑冢,正是位于云崖山腹的神秘禁地,一十八根粗大灼热的缚山神链连接漂浮的山体,而这十八根粗大铁链,暗含着云心门惊天的秘密。
“缚山神链,较之原先确实更灼热了”云崖真人微皱眉头,云溯黯然,巨大的石壁上刻着那四个字“寒山剑冢”——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心,死去的弟子就在寒山之中沉睡着,他不禁伤感:“死了,就真的无所牵挂了吗?”
越向里越寒冷,周围冰花闪烁,云溯却阵阵心寒,想想这些云心弟子几日前还在左右陪伴,有说有笑,然而此时却成了冰冷的尸体一幕幕影像回放着,云心门弟子入葬是不立碑的,只有生前的剑立在那里,以剑做碑,寒山剑冢到处都是被冰封的剑,死亡的剑林。
“师弟?”云崖真人与云溯停在一片密集的剑丛前。指着这寒气森森的剑林:“这便是三百年前云心门与镇剑妖魔大战之地”
云溯黯然,多年前尘封的往事似乎又要被揭开。
“唉如今人间看似平淡无奇,内中却早已是折腾的翻江倒海,三百年前群魔大战三百年后噩梦要实现了”
“???”云溯回过神来,望着云崖真人饱经沧桑的面庞。
“邛火族已经回来七年了”
“是”云溯心里阵阵抽疼,“原先的天界神族,人类的同胞兄弟,一样是女娲大神的骨肉,已经相残七年了”
“你除妖之时,镇国元帅林枭前来云崖山,如今狼关那里事态紧急,不知道时候是否会三百年前妖女骗我云心祖师子恒前辈,夺走那魔头精魄,如今又过三百年,我派冰刹神剑又失难道”云崖真人柔和的双眼忽的散发出一道犀利的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师兄何意?”
“噢,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而已”云崖真人先剑丛拜去,起身道:”再说说那孩子,资质虽是上佳,但我隔墙见他之后总觉得他眉目中有些不正邪气,此子体质特异,他体内的炎阳之气异常兴盛,实在是一个修仙的好材料,但是若无节制的修习我派阴柔仙术,很容易走火入魔,以后便要小心教导,以免没入邪道。”
“是”云溯心中默念:“小心教导,莫入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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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居住的养心殿内。
此时的小天仍然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伤当中,整日哭泣着睡着,醒来又接着伤心掉泪,小天害怕,小天孤独,小天对这个陌生的屋子充满恐惧,偌大的门是半遮半掩的,但小天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去推开门走出外面的世界,屋内可怕屋外更是可怕
而且,小天现在又饿又渴,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吃到热饭了。
虽然每天都会有一只手将素菜米饭从下面的门缝送进屋内,但小天无论如何也不敢靠近,而那一只白皙稚嫩的手每日将原封不动的粗饭端走时,小天都会害怕的缩在一角,生怕外面的怪物闯进来发现他。
木屋里既寒冷又寂寞,此时接近午时,那只手又将慢慢的粗饭送进来,小天看了一眼粗饭,想起了十几天前自己还向父母索要好吃的好玩的,但十几日后的今天他的命运突变,沦落到这步田地
然而,此时小天很饿
‘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对于食物的需求小天管不了许多了,前几秒钟他还做着思想斗争,想着想着自己却不知不觉的接近了大门,犹犹豫豫地靠近,粗饭冒出的热气吸引着小天,最后的意识也被冲垮,小天如饿狼一般凑上用手扒起米饭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以前吃再好的饭菜都觉得难咽,小天原先很挑食的,然而此时的小天吃着从未吃过的粗慷素菜居然香甜的如同山珍海味,时不时得被粗粒噎住,此时还管他什么有没有毒?还管他还不害怕?
送饭人在外面隔着门缝怯生生的看着小天吃的香甜,将旁边的一瓢水又由门缝偶是那个进来,小天隔着门缝观看,送饭人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文静柔弱的很,小天看到她稚嫩的面孔恐惧之意减了一半,有道是美人饭下死,做鬼也风流。
如果送饭的是个凶巴巴的男人,小天一定哇的一声惨叫出来:臭汉嘴下死,饿死才罢休啊
看在来者是个胆小文静的的份上,小天决定,所以要把碗中的饭吃个干净,不让她回去端碗的时候有太多负重。
不知不觉的,小天双眼被泪再一次遮迷了,这送饭的白衣少女在小天‘危急’时刻‘救了’小天‘一命’,小天对她说不出的感激,认为此少女乃是除了爸爸妈妈和乌合镇的玩伴小雷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然而他的联想实在太过丰富,乌合镇——他的故乡以离他远去,爸爸妈妈到了天上,旧时的玩伴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不由得一阵酸楚,嘴中还含着饭粒就大哭起来,白衣少女在外面静静的听着,寒风刮来,遮迷了云海。
然而小天并不知道,自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