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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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堂中众人都露出痴迷的神色,沉浸在低沉的箫声里,眼眸紧跟着月悉华的身形移动,剑光晃了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
不只是谁喊了一声:“凤合鸣!”
凤合鸣,鸾凤和鸣,谁为鸾,谁又为凤?
是那殿上的皇帝与诸嫔妃,还是堂上做的朝臣与命妇?
清婉的声音拔高,乐音变得激荡有力,正像万马奔腾般豪阔,又像熊熊爱火般热烈。月悉华的舞姿也跟着一转,秋水剑不负盛名,随着她的极速舞动,光芒要晃瞎了旁人的双眼。
楚怀昀墨黑的瞳中映出丽人俊俏的身影,唇紧紧闭着,心脏急速跳动,一股沉闷的气息堵在喉间,阴霾拢在脸上。双手紧握,恨不得立刻把月悉华抓回来。眸光一闪,瞄上楚怀则轻笑的脸庞,胸口的沉闷感更甚。
楚怀则吹奏的是潭羽公子所舞的那曲凤合鸣,这曲是潭羽所作,曲到终时确实悲伤的调子,此时用箫吹奏出来,更是如泣如诉,像是泣血哀鸣,感人肺腑。
一曲终了,园中一片静谧,众人久久收不回神色。
楚怀则收起玉箫缓缓坐下。直到月悉华躬身下拜时众人才蓦然回过神来。
“好曲,好剑法!”皇帝抚掌笑道,大臣宫嫔们连忙附和,一时间夸赞声不绝于耳。
月悉华垂首跪着,敛了神色轻笑道:“皇上谬赞,悉华舞的是极普通的剑法,是九殿下的曲子好。”
“都好,都好!”皇帝这个笑容却是真的,眼眸中尽是笑意,他朗声叹道,“如此妙人只做个侍卫实在是埋没了。”
楚怀昀眼皮一跳。
皇帝抚须沉吟,似乎在想该给月悉华安排个什么位置好,忽而朗声大笑道:“悉华好才艺,太乐属正缺一名乐正,你去接替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一脸讶然,月悉华舞的是剑,虽然与音律挂钩,但并不算太乐属所负责的范围。
“皇上。”月悉华急忙抬起头,眸光沉静,她温和地说道:“多谢皇上赏赐,只是悉华自小在宣王府中长大,又承蒙宣王爷提拔赏识,这才能有今天,悉华不愿做官,请坐一小兵随侍与宣王身侧,还请皇上准许。”
咔哒。
楚怀昀握着琉璃杯的手晃了一晃,杯底撞上桌面,发出一声脆响。他直直得望着跪倒在地的月悉华,眸中光华流转。淡淡的笑容漾在唇角。
她说过,不会离开他!
皇帝探究的眼神望进月悉华坚定的眸中,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眼睛直射到月悉华的心里。
算是还一个人情
看了半晌,皇帝了然一笑,又放松地靠到椅背上,轻笑道:“忠心可嘉,你的要求朕准了,一并赐你白银千两,战甲一套,战马一匹,到战场上建功立业!”
“谢皇上赏赐!”月悉华恭敬地拜谢,再抬起头时眉头便紧紧蹙起,原来,皇帝根本没看出来她是女人,是她猜错了。没看出来更好,她甩甩头躬身退回到楚怀昀身后,男人目光潋滟。
“王爷,您的剑。”身边数条视线锁着自己,月悉华只能恭恭敬敬地把剑奉上。
楚怀昀把手伸过来,覆到她的手上,微微一笑:“悉华好剑法,这把剑送于你了,上阵杀敌,总要有把趁手的兵器。悉华觉得这剑可好?”
“好。”月悉华低声说道,眼眸低垂,覆在手上的大掌温度灼人,连忙抽回手起身走到他的身后。
从楚怀昀的肩膀处擦过的时候,只听他轻声说道:“悉华方才的话可是真的?”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月悉华神色怅然,也学着他低声说道:“半真半假吧。”
眸光转冷,楚怀昀蓦然回头,脸上的神色不明:“你不想随我上战场?”
“想。”但不是因为忠心才想去,不过这话说了他估计也不一定懂。
皇帝赏了月悉华,赏了楚怀昀,却不提楚怀则。看来皇帝不喜楚怀则的传言确实属实。
一场宫宴,有人喜有人忧,宴会持续到三更时分,皇帝终于坐不住,便吩咐散了,大臣们结伴回去,宫嫔也乘了轿碾各自回宫。那个美丽得略显庄严地庄妃始终没有再回头看楚怀昀一眼。
御书房房门紧紧关着,窗上映出两个人影,一人长发如瀑,英挺俊秀,一人端坐案前,气势威严。楚怀奉和楚怀则都兀自回去,皇帝独独留了楚怀昀到书房问话。
月光稀疏,几名小太监守在门外,被西风吹得瑟瑟发抖,个个羡慕地看着同样笔直地站在门前的守卫。
月悉华在殿前的台阶上踱步,楚怀昀已经进去约莫有一炷香的时候了,她也在殿前踱了不下十圈。
“悉华。”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清朗的声音传来,没等月悉华转身,抱着披风的楚怀则已经绕到她身前来,一脸笑意,“早知你在这里我便早些过来了,方才回宫之后才听小太监说父皇留下三哥问话,我猜你一定在这里等,就找了过来。”
“九殿下。”一瞬间的诧异过后,月悉华恭敬的给楚怀则行礼,一脸淡然,“今日多谢九殿下解围。”
“你可要记得,上次欠我一个人情还没还呢,今天可是又加了一个。”楚怀则桃花眼眯起,一脸坏笑,幽幽道:“今天天色已晚,自是不能邀悉华去喝酒了。”
他扭头一望,只见回廊尽头有一攒金顶花亭,立刻笑道:“我们去那里坐会儿,算是你还我一个人情。”
月悉华失笑,上次便领教了这个九皇子自说自话的功夫,只是那晚情况紧急,对他爱答不理的。没想到他竟会在宴上帮她。
你怎知我是女子
“多日不曾见你了,怎地这么生分。”楚怀则语气伤感,不过转瞬又微笑着把手中的披风抖开,替月悉华披上,笑道:“这么冷的天气三皇兄怎么舍得让一个姑娘在这里等,该让你先回去才是。”他说罢,也不在意月悉华惊讶的神色,又一脸懊恼,“若是你真回去了,我还见不到你呢!”
“你怎知我是女子,你……”眼睛蓦然睁大,惊讶地望着楚怀则,连他给自己披上披风都没有注意。
楚怀则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第一次见你便知道了,你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的。”笑得促狭,“不过放心,我没说出去。”
被他搞怪的样子逗笑,月悉华一脸无奈地摇头:“都说九皇子爱流连于茶间坊肆,今天悉华才算真正信了,你那日是因为知我是女子才救我的是吗?”
知她是调笑,楚怀则也不在意,桃花眼中光彩洋溢,缓缓踱步向前,行动间自有一股风流气息透出。
“即使悉华不是女子,我也会救的,偏巧悉华是个女子那便更要救了!”他说,清朗的声音蓦然低沉。
“九殿下说的像是绕口令一样,也不觉得拗口。”月悉华无声笑道,回头望去,御书房的门仍是紧紧关着,索性就跟着楚怀则一起走。
亭子依着假山回廊而建,趴在栏杆上可以看到假山上的淙淙流水,若是在旁的地方,只怕水早已干涸,不过皇宫中的溪水却是从未断过的。
约莫离楚怀昀出来的时候还早,楚怀则吩咐丫鬟取了瓜果点心茶水来,这才拉着月悉华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笑道:“今日听父皇问起悉华的姓氏,悉华当真是自己取的名字吗?”言语间神色很自然。
月悉华诧异地蹙眉:“九殿下知晓月姓之事?”
“我也是听人说的,天下确实有一以月为姓的家族。”楚怀则望着远处,娓娓道来,“月氏的人都有一个标记,具体是什么却不知道了。只是月氏一族却不在我仓亚。”
和道士所言如出一辙,月悉华正要再问,楚怀则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嬉笑道:“我也是听说的,传言俱不可信,悉华莫要多想。”
月光晦暗,假山的暗影投在亭中,挡住了楚怀则沉思的神色。
……
茶是雨前的龙井,拈一些,洒进晶莹剔透的玉白琉璃杯里,温水一冲,嫩芽舒展,透过白玉杯壁,可以看到水中漂浮舞动的嫩叶。元稹说的最好:“茶,香叶,嫩芽。”“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月悉华伸出莹润的指尖细细地抚摸着琉璃杯,衣袖上的花纹落在石桌上,美得清幽,淡雅。
“九殿下,我想知道有关月姓的事。”她朱唇轻启,缓缓地说道。
这白玉琉璃杯若是盛了酒,透明的、桃红的、凌烈的、温润的,无论是哪种美酒,那么这杯子就该在楚怀昀的手中握着,杯子也会因他而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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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似乎通晓男女情爱之事?
可这同样的杯子,若是盛了茶,热气腾晕,那便该放在眼前的少年手中,他修长的指尖在杯口处流连,热气升至鼻尖,他陶醉的一闻,神清气爽,笑容隐在热气背后,潇洒中透着温和。
“我知道的只是如此了,世上有些事情,要讲三分缘分,如果有缘,悉华自会知晓。”他说,语气像是归隐的世外高人,可转瞬他又嬉笑开了,“如果我知道,一定会告诉悉华,谁让……我喜欢你呢!”
他笑得促狭,月悉华扑哧一笑,只当他是玩笑。
“九殿下若是真喜欢悉华,改日就把悉华讨了去,给九殿下训练侍卫兵士,如何?”月悉华趴在桌面上,挤眉轻笑。
楚怀则眸光闪动,执起琉璃杯,就着喝茶的姿势掩盖了面上的神色,他说:“可惜我不过是个连封地都没有的浪荡皇子,宫中并无侍卫,更无士兵,只有些宫女太监,若是讨了悉华去,岂不让埋没了悉华的才能,我怎么忍心。”顿了一顿,他又说,“我若是把悉华讨了来,只有皇子妃一位方配得上悉华,只可惜我这个皇子没有前途,日后如果幸运的话还能留条性命归隐山林,要是不幸……我也不愿悉华跟我一样的下场。”
“九殿下身边本就无需侍卫,而且贵为皇子,怎会像殿下说的那样凄凉。”月悉华轻声说道,像是害怕惊扰杯中漂浮的茶叶一般,“殿下的武艺,非常人可比,上次与悉华相斗,殿下也藏了几分的吧。”
“藏或不藏又有什么关系,我本不欲伤人,更何况是悉华。”他说,唇边带笑,没有再提关于未来的可能性。
“殿下与悉华相遇不过两次。”从石桌上支起身子,月悉华敛笑垂眸,“九殿下何必留手。”
楚怀则笑意更深:“一见钟情,悉华可信?”
好笑地摇摇头,月悉华拈起桌上的茶点,也不吃,只在手中把玩:“九殿下何必逗悉华开心,悉华连这世上有没有情还没有搞清楚,一见钟情更是唬人。”
“是吗?我也觉得那是唬人的,世间有数不尽的美好女子,若是把心都给了一人,岂不辜负这大好的春景。”楚怀则拎起茶壶,腾腾的热水又灌入杯中,茶叶再次漂浮、舞动。
月悉华轻笑摇头:“这话悉华就不敢苟同了。”
楚怀则没有回答,热气腾腾下看着远方斑驳的树影出神。过了半晌,他叹息一声说道:“可是如果,一个人住进你的心里,那世间的万千佳丽,再不能让你动摇分毫了,到那时,春景再美又如何,百花争艳,都比不过你心中的那人,甚至无需比对,因为此时在你心里,世间所有的花朵都已不再是花。”
“九殿下似乎通晓男女情爱之事?”月悉华失笑,“怪不得能一眼看出悉华是女子。”
楚怀则眼神潋滟:“悉华,你真要和三皇兄一同出征?”
月悉华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和宣王爷,谁的功夫更高一些。”
“武艺没有上下高低。”
“谁的处境更危险?”
茶冷了就要倒掉
朗目看着月悉华的脸色,楚怀则微微一笑,“战场上,危机四伏,又怎是高堂可比。”
“如此,九殿下你说悉华该不该去?”茶已经冷了,月悉华端起杯子刚想喝下,却被楚怀则握住手臂。
“龙井原本性凉,茶冷了就要倒掉,换新的。”他说道。
月悉华尴尬地顿住手臂,干笑道:“其实说句实话,九殿下莫要取笑,悉华对这茶艺实在没有研究,如驴饮水,糟蹋了九殿下的好茶。”
“无妨,莫伤了身体就好。”楚怀则不甚在意地说道,眸如星火,“他日,若是悉华闲了,想学茶艺,那便来找我吧。”
“好。”月悉华颔首,平心静气而论,楚怀则虽然带着些痞气,但他柔和的时候也是如此赏心悦目。
楚怀则无意识地向身后望去,忽而转过头来,紧紧握住她放在石桌上的手臂,坏笑地将她的手拉到脸前,轻吻落下:“记得你的话,还有,你还欠我一个人情没还。”
月悉华张了张唇,刚要回话,蓦然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地抽回手臂,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那人,墨衣墨发飞扬,缓步走在青石板的台阶上,一步步像是要踏到人的心坎里,墨色衣衫上的绣纹在月光下流光溢彩。
“三皇兄。”楚怀则微微一笑,躬身下拜。
楚怀昀狭长的凤眼微眯,墨黑的眸像古朴的深潭,他伸手扶起楚怀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