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情无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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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将她拉进怀里,打断她的话语。她的脸贴在颈下,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和他的心跳声。
他轻揽着她柔软的身子,心跳却越来越快。“你……你知道我不会说话。”他的声音暗哑。
她轻点头,没有应声。
“我妈说过我们家庭背景差太多,我们不适合——”
“我不想听这些。”她不悦的拧起眉。
“我知道。”他抱紧她。“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想放弃你。”
他的话让她微笑,双臂悄悄环上他的腰。
“我妈说我们还小,未来的路很长,但如果我……我不下定决心,我会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虽然我现在还不晓得我以后能做什么,但是……”他拢眉。“我会努力让你爸妈看得起我,这时间……可能会很长,你愿不愿意等我?”他紧张地绷紧身体。
她将脸埋在他的颈边,努力不让泪水落下。“好。”
他稍微拉开她,凝视她湿润的双眸。“你真的愿意……”
她点头。
他扯出笑,放松身体。
佩嘉的脸上也漾着笑意。“只要你有信心,我就会有信心。”她害怕的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到最后,她甚至会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拨弄着她额际的发丝,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两人的脸迅速染上一抹火红,他凝视着她,缓缓地移向她粉嫩的双唇。
她羞赧地闭上眼,感觉到他的唇碰上她的,她的心像一对展翼的翅膀,在风中不停地鼓动加速……
一个礼拜后,曾逸煌接母亲出院,两人在租屋安身下来,他白天上学,晚上仍是在工地打工。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佩嘉不在意,只要两人心意相通,很多事她都不认为是问题。
唯一的麻烦是曾金川到处在探问他们母子的下落,他们所有的人自然都三缄其口,但对于他的穷追不舍却觉得不耐。
文雁有好几次差点跟他打起来,后来他也就不敢再找文雁,只敢来找她,有一回他在门口站着想和她说话,却让母亲撞见。
母亲知道后,万分生气,要她再也不许和曾逸煌往来。
“我就知道你前阵子忙进忙出的一定有鬼。”郑秀玉生回地走来走去。“你到底还要不要脸?这样倒贴人家,人家的爸爸都上门来跟你要人,你要我怎么做人啊!”她生气地以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佩嘉没回话,只是站着听她一路骂下来,这些话她打小听了不下百次,早没感觉了。
郑秀玉骂了十几分钟后,才喘口气喝水,见她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又冒起火。“别以为我治不了你。”她撂下狠话。
佩嘉仍是无语,听着母亲又念了十分钟后,才因为电话铃响而被判缓刑,上楼去做自己的事。
她坐在窗前,望着马路边的大树,不期然地想起曾逸煌不自觉的叹息出声,再过一个月就放暑假了,到时她该能见到他的面才是。
果不期然,一到暑假,两人见面的时间变多了,偶尔她会做些下口的东西送到工地给他,不想他因为天气热而吃不下饭。两人常会坐在工地旁的树下吃饭,树上开了许多小白花,偶尔会飘落到两人身上。
她总觉欣喜,顺手便将白花拾接至她裙摆上,打算带回去夹在课本内页里。
他微笑地拿了些花放在她头上,想起小时候两人玩新郎新娘的游戏,她回以笑靥,让他轻揽在身侧。
“佩嘉?”
“嗯!”
她轻柔地应了一声,拿起他颈上的毛巾为他拭汗。
“你——”
他顿了一下。
她望着他,也没催促,只是等着他把话说完。
“你真的快乐吗?”他问。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显得有些窘迫。“我只是有些难以相信,相信你……”他困难地继续道:“跟我在一起会快乐。”
她看着他眼底不安的神情,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我跟你在一起不会快乐?”她反问。
他皱起眉。“我不知道。”他顿了一下。“我只是……有时侯想想好像不是真的,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我不是梦。”
她看着他。
“我知道。”
他找紧双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不安,因为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不安什么。
他的不安感染到她,她立刻反问:“你不快乐吗?”
“不是。”他立刻回答。“就是因为太快乐了……”他没再说下去。
她不明白他的话,至少在当时并不明白,所以一直未能安抚他的不安,她只是握着他的手,向他保证她真的喜欢跟他在一起。
她的保证稍微平抚他内心的恐惧,他搂着她,在微风轻吹,花瓣散落的夏日里,吻上她的唇,这亲密的接触让两人暂时忘却一切,只沉醉在属于两人的世界里。
上了高三后,纸终究包不住火,曾金川知道了他们母子的住处,他下跪仟悔地求他们回去,曾逸煌断然拒绝,曾母却又开始不忍、迟疑起来。
以前为了曾逸煌不受丈夫虐待,她搬回娘家住了三年,直到母亲过世才又搬回来,一来是因为她以为丈夫已真心悔改,二来是因为母亲去世后,她在娘家的地位越显尴尬,虽然兄嫂没说什么,但她又怎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搬回家后,丈夫有一段时间也真的收敛了些,可没多久后又禁不住酒虫的引诱下而故态复萌,只要丈夫一喝酒,她便会躲到朋友的家中,好长一段时间也相安无事,没想到那天她跑得不够快,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曾逸煌一见母亲开始心软,便将父亲赶出去,但他却在门口大吵大闹,扰得邻居不得安宁。
事情的发展可以想见,曾母虽在曾这煌的极力反对下没有同丈夫回去,但往后曾金川来找她,她仍是会开门让他进来。
曾逸煌没办法阻止母亲,只得要求她承诺,若是父亲喝了酒,她就绝对不能开门。
曾母点头应允,于是,他们一家三口就在这样奇怪的模式下生活着。
曾逸煌无法抹去心中的不安,总担心会再次见到母亲躲在血泊中,所幸接下来的一年在平安中度过,众人也高高兴地毕了业。
“终于毕业了。”蔡永健高声疾呼。“老子要大玩特玩。”
“我们去垦丁玩好了。”高祝宏建议道。
“胖子,垦了很热,你受得了吗?”洪启华瞄了一眼他的大肚子。
“说得也是。”他以肥手扇扇凉。“唉!可能是年纪大了,越来越不能忍受夏天。”
“你猪啊!是越来越胖,不是年纪越来越大。”蔡永健不忘吐槽。
“你才猪咧!难道我年纪没有越来越大吗?”高祝宏反驳。
两人开始争辩,直到一旁的杨汉强受不了。“你们闻嘴。”他瞪了两人一眼,都快热死了还在那儿讲这种没营药的话。
“去吃冰吧!”洪启华指着新开的冰店。
众人一致赞成,于是走进冰店避暑,众人点玩冰坐定后,蔡永健又开始发表高见。
“他妈的,自从这冰用秤的以后。没几样东西就四十五块。抢劫啊!”他还是怀念三样二十块钱的日于。
“死猴,你第一次说中我的心声。”高祝宏笑着打上他的肩膀。
“你小力点,要内伤了。”
蔡永健咳了好大一声。
杨汉强吃块西瓜,问了在一旁一直没吭声的曾逸煌。“你打算怎么办?想好了没?”
这句话让蔡永健与高祝宏同时转移注意力。“什么怎么办?”高祝宏问。
“当兵的事。”洪启华提醒。
高祝宏恍然,对喔!差点忘了这件事,阿煌如果去当兵,那他妈怎么办?万一他爸又这么来一下,谁去救他妈?
曾逸煌皱起眉头。“我还没想到办法。”如果父母离婚,他可以以抚养母亲为由不去当兵,毕竟,到时他就成了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可麻烦的就在父亲不肯离,母亲也无意办这手续。
“嗯……”蔡永健双手环在胸前。“真是麻烦。”
“还不简单,增胖就好了,变胖就不用去当兵了。”高祝宏图所当然地说。
“你猪啊!谁像你,要胖这么简单吗?”蔡永健再次吐槽。
“那不然变瘦。”太瘦也不用当兵。“啊!食指断了或不能弯也不用。”他又想到一个。
“你猪啊!”蔡永健笑出声。“为了不用当兵而把食指弄断,打断你的猪腿还比较快。”
“你们有点建设性行不行?”杨汉强又好气又好笑。
曾逸煌也露出笑容,他们真是一对宝。
洪启华推一下眼镜。“还是变胖好了,不过,胖的人会变成高祝宏。”
大伙儿纳闷地看着他。
洪启华露出笑。“高祝宏胖到不用去当兵就可以帮阿煌看着他爸了。”
“好办法、好办法。”蔡永健一脸蛋同。“胖子,委屈你,不是,是便宜你了。”
高祝宏呵呵直笑。“我怎么没想到自己可以用这招。”
“就说你猪嘛!”蔡永健也笑。
“这件事我会再想想。”曾逸煌摇头,自己的问题他想自己解决。
“哎呀!不用想了,这办法很好。”蔡永健弹个手指。“他还可以顺便看着大嫂跟佩嘉,免得兵变。”
“说得也是,我知道有很多男的在肖想。”高祝宏再次赞同的点头。
“肖想什么?”一句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就是肖想大姐跟佩嘉——”他突然住了嘴,有点惊恐回头。
文雁正手叉腰地站在他身后,他一个活咳,蜜饯从他口喷出。
“哎哟——”蔡永健在千钧一发闪过,随即大笑。“小心噎死你这个胖子”
“你们怎么这么爱说这些有的没的?”文雁一脸训示。“而且还喜欢在背后说——”
“好了,大家洗耳恭听,现在教官要说话了。”蔡永健插嘴道。
瞬间,大伙儿都笑出声。
“懒得理你们。”文雁觉得又气又好笑。
一好久不见。“文雁的同学庄千惠微笑地扭他们打招呼。
众人闲聊了几句后,两人才移到隔餐桌与其他同学坐一桌。
曾逸煌看着一群毕业生陆续走进来,下意识地搜寻渴望见到的身影,但在突然忆及明天才是她的毕业典礼后,使收回目光。
最近因为他即将面临的兵役问题,他的心里一直很浮躁,一方面是担心母亲,一方面是担心与她的关系会出现变化。
毕竟他要离开两年,而他又不是不清楚她的父母反对他们有任何牵扯,他一直没告诉佩嘉她母亲曾来找过他,她犀利的话语每每让他的心情坏到极点,但他总是压抑着,不愿多想。
可不想,并不代表这些事都不会浮上台面,他总感觉今年夏天不会平静。
或许她母亲会在他当兵期间,匆促将女儿嫁掉……不可能!他立即甩掉这可笑的念头,佩嘉的个性不可能会任人摆布,但……他为什么仍觉得不安呢?
毕业不到一个月,正当大家都还沉浸在欢乐中时,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曾逸煌的母亲在一次车祸中因伤势严重而住进医院。
骑车的是喝了酒的曾金川,他逆向行驶,与迎面而来的轿车当场冲撞,这一撞,将两人同时撞进了医院的急诊室。
这次,曾逸煌的母亲没有熬过来,她在送医后的一个小时宣告不治,曾金川则在三天后脱离险境。
那段时间,大伙儿轮流陪着情绪激动的曾逸煌,希望能安慰他,可却没人知道该说些什么。
曾母的丧事由娘家的兄嫂举办,他们一票人都去了,去吊丧,也去帮忙。
曾逸煌的怒火在丧礼当天整个爆发出来,他受够了一群亲戚谈论着“迟早会发生这样的事”、“喝酒喝太凶了”、“打妻打子,照三餐打”、“当初相亲时还说什么烟酒不沾”、“唉——这都是命啦”、一早知道就劝他们离婚了,现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些放马后炮、言不及义、嘲讽的话语让他积压的情绪整个爆发。
他怒吼着叫他们闭嘴,痛斥他们只会说风凉话,怒骂当初为什么没有人要伸手帮他母亲,什么叫做“早知道”,现在才来说这些做什么!
佩嘉在他奔出丧礼时跟了出来,她在他身后追了两条街才见他慢下来,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陪着他走了好一段路。陪他回到他与母亲租下的房子。
他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佩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直到他打算抽第四根烟时,才出声阻止。
“别这样。”
她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点烟。
他转向她,眸中满是血丝,眉心紧皱,几乎要刻出一条痕。“别管我。”
她望着他,抬手轻触他眉间,柔声道:“别说傻话,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她的话让他喉头紧缩。“嘉……”他突然伸手抱住她。“你一定被我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