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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冤家宜解不宜结-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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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冤家宜解不宜结
  作者:楼雨晴
  内容简介:
  丁群英从小就讨厌言洛宇。
  他言小弟家庭幸福,成绩傲视群伦,备受师长宠爱,还是个正直善良、温柔体贴的俊美少年。
  而她丁大小姐却逃课闯祸、打架闹事无一不精,是个“气盖群雄、勇冠群英”的校园大姐头!
  他们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偏偏她就是看他不顺眼,每天不照三餐“招呼”、“招呼”他,她就全身不对劲!
  可是,为什么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想到的只有他?
  她初恋,他帮她写情书、计画减肥告白的时机;她家变丧父,他陪着她走过最难熬的时刻。
  无论她对待他多么粗鲁恶劣,他从来没有离开她身边;原来,冤家从小结下了,就是解不了了啊……
  正文
  第一章
  认识她,是言洛宇完美人生中,所有不幸的开端。
  这个开端,始于他幼儿园小班。
  在为这个不幸做说明之前,他得先为自己做个简单的介绍。
  他,言洛宇,出生于相当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个家庭中,有一个在国中当教师、私底下却很不会说话,人际关系弄得一团糟的爸爸;一个每次进厨房都要先叫消防车在一旁待命的妈妈;加上大他十一岁,古灵精怪以捉弄他为乐的姐姐;还有在这当中水深火热的他。
  但,这依然改变不了,这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事实。
  虽然,爸爸教他做人要诚实,这条言氏家训害他吃了不少苦头。
  例如国中时,坐前面的女生问他:“我的脸是不是很圆?”
  他认真端详了下,诚实回答她。“是有点婴儿肥。”
  然后一巴掌就轰上他左脸颊了。
  他曾经很质疑,无时无刻的诚实,真的是必要的吗?
  把这个问题拿去问智商一九五、聪明无比的姐姐,她也很慎重地拍拍他的肩。“弟,要相信爸和姐姐,这绝对是正确的、高尚的、完美的品格所必须具备的基础要件。”
  是这样的吗?可是他一直怀疑,她那时不敢直视他,又不时瞄他左脸红肿的行为,有相当大的偷笑嫌疑。
  后来他才想起,自己一直忘了问,既然这是正确、高尚且完美的品行,那如此告诉他、并鼓励他的姐姐为什么都没有在遵守?好奇怪对不对?
  不过无妨,这依然无损这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事实。
  虽然,他又必须补充,他那个家事白痴的老妈,在他六岁那年差点毒死他,原因只是他一时年少无知,相信了她的保证而吃了那锅传说中的“谋财害命五毒汤”,被回家后吓坏了的爸爸送进医院洗胃,母子二人的大名差点出现在报纸的社会版头条。
  直到现在,妈妈依然坚称那叫“恭喜发财五福汤”,不过关于这一点,他比较倾向于姐姐的说词,那是以生命为代价所换来的惨痛领悟。
  还有无数次,他们一家四口差点葬身火窟……
  于是在某次的家庭会议中,基于家中成员的身家安全为考量,以三票对一票通过,掌厨大位落在父亲手中,厨房从此列管为母亲的禁区,并贴上“狗与妈妈不许进入”的标语严格执行。
  但、是——他依然坚称这是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再再虽然,他还得加上一点,他有个特立独行、考试拿鸭蛋像家常便饭的姐姐,但是爸妈从来不骂她,还会帮她统计次数,有一阵子他甚至怀疑,集满十个鸭蛋是不是有棒棒糖吃?
  有一次期末考时,姐姐连着考了八科满分,回家时,妈妈直瞪着成绩单问:“女儿,你吃错药啦?考这什么鬼成绩?”
  姐姐耸耸肩,回了句:“因为我不爽。”
  “谁惹你大小姐不爽?”
  “地中海照明灯。”就是爸爸学校那个地中海秃头的教务主任啦,顶上光亮都可以拿来当照明灯使用了。
  事情的始末是,地中海照明灯着弯讽刺爸爸连自己的女儿都教不好了,来学校真是误人子弟。姐姐辗转得知,隔月的考试就卯起来给地中海照明灯难看了!
  那是他四岁半时的事,于是他认清了一点,惹熊惹虎就是别惹叶洛希!
  还有无数次,她发现到他的“美色”有多好用,以一客麦当劳儿童餐他穿裙子、戴假发骗班上的色狼男同学来达到任何她想达成的目的,害他在那个尚不识人心险恶的七岁半,差点失去了纯纯的处男之吻。
  虽然如此,他还是茍延残喘地活下来了,因此他还是决定在余生继续坚称这是个……什么东西,噢,对了,美满幸福的……家庭?
  扯远了。
  他还没说到主题对不对?
  好,现在要正式进入主题了。
  认识她,是他完美人生中,所有不幸的开端。
  这个开端,始于他幼儿园小班。
  为自己做完简单的介绍,接下来就是要为这个不幸做说明了。
  这个不幸事件的祸源,名叫丁群英。
  很中性化的名字,名字的主人更中性化,于是他一时不察,就很不小心地把她误当成小男生了;再再然后,老师、同学也跟着他很不小心地把她当成小男生;再再再然后,他们梁子就这样结下来了!
  同学开始嘲笑她长得不像女生,说他长得都还比她漂亮有气质。
  于是她气呼呼地问他:“言洛宇,你说,你老实说,我真的长得很不像女生吗?”
  “……很不像。”爸爸说,做人要诚实。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女孩子赏的锅贴……更正确地说,是很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赏的锅贴。
  他哭着回去告诉爸爸,诚实很痛,他不要诚实了。
  但是爸爸说,男孩子要有志气,怎么可以因为一点点痛就改变原则。
  原则?诚实就已经让他痛成这样了,他不敢想象原则会害他变成怎样,他的不幸又不会因为诚实和原则而有所改变。
  他很担心、很担心,因为他就坐在她隔壁。
  从他“诚实”的那一天起,他的日子就变得很难过,这个小恶女从此以欺负他为毕生职志,偷画他的作业簿、推他一把害他跌倒、抢他的养乐多等等,诸如此类数不清的恶形恶状。最最过分的是,有一天同学又笑她男人婆,圆嘟嘟的像只胖小猪,连言洛宇这个男生都长得比她好看一百倍……
  接着她就火了!
  “什么我没他好看?他长得那么漂亮,说话嗲嗲的,根本就是个娘娘腔!”
  “我……我不是娘娘腔……”他好无辜地小声辩解。说话太大声喉咙会痛啊,听得到就好了嘛,这样就是娘娘腔了吗?
  “不然你就是女生!”
  “我、我不是……”
  “我不信!”她直接地、准确地、迅速地往他胯下偷袭——
  “哇——”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嚷传遍幼儿园,惊动了师长、惊动了被联络到校的父母。
  “妈妈、妈妈——”他在母亲怀中,哭得好不凄惨。
  “怎么了,小宇,告诉妈妈,谁欺负你?”
  “她!”小小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指向丁群英。
  “她怎么欺负你?”
  “她——呜呜!她抓人家的蛋蛋,好痛——”
  一旁的大人,全部张口结舌,反应不过来。
  “不会吧?儿子,你被性骚扰了吗?有没有SM?有没有——”
  “初晴,你可以不必那么兴奋。”丈夫哭笑不得。
  有吗?她有表现得很兴奋?稍稍收敛了些,赞许的眼光忍不住瞄向才四岁多一点点的摧草女色魔。好样的,这丫头有眼光,懂得挑上她儿子这种极品,真是太猛了……啊,不是、不是!这丫头不要命了,敢对她儿子伸出禄山之爪!
  小洛宇暂时忘了哭泣。“什么是性骚扰?”
  “就是、就是……唉呀,像抓蛋蛋就是了!”
  “那我也要抓她的蛋蛋!”呜呜!笑她的人又不是他,为什么他要被她骂?还要被抓蛋蛋?不公平。
  “她没有蛋蛋可以让你抓啦!”哈哈,儿子报复心很重哦!
  “初晴!”言氏大家长好笑地瞪了妻子一眼。“不要乱教小孩。”
  言孟春往旁边一看,女孩眼神不驯,紧抿着唇不愿认错。
  他说,小孩子闹别扭是常有的事,请老师不必放在心上,然后将儿子带到一旁安抚情绪,顺便教导他做人不可以记恨,要友爱同学,例如“我也要抓她蛋蛋”就是绝对不可取的行为。
  “可是她也抓我的蛋蛋啊,而且很用力!”爸爸说要友爱同学,可是抓人家的蛋蛋是一种友爱的行为吗?
  也对啦,这是身为男性的耻辱。
  言孟春盯着儿子愤愤不平的表情,设法安抚。“因为她不知道这样会痛。”
  “她还咬我的耳朵!”
  “她在和你联络感情。”
  “她用脚踢我的屁股!”
  “……她不小心把脚伸太长了。”挖空脑浆挤出这一句。
  “上次做劳作,她故意用蜡烛滴我。”
  “……”言孟春叹气。“儿子,你到底受了多少性虐待?”
  所谓的命运,其实是为了因应老天爷耍贱而延伸出来的名词,为人在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的带赛遭遇找个合理的解释。
  举个例子来说。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出门前还晴空万里,不过才多眨了两下眼睛,一场大雨就将你淋成落汤鸡;好不容易七手八脚找出雨衣穿上,发动机车骑没几公尺,又是一片朗朗天晴、花好月圆,路过的人全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你?
  再例如,平时明明走两步就有一家机车行,让人怀疑你不开机车行就落伍了,可是莫名其妙被戳破轮胎,真正需要时,却神奇地在方圆百里找不到半家,只能牵着车逛大街,还要催眠自己,当作是在溜狗……
  再再例如,一场台风可以疾风豪雨到连台北捷运都淹水,偏偏就是水库不下半滴雨,然后看着新闻中家家户户淹水淹到膝盖,扫都来不及,还要高呼“节约用水”……
  这个就叫命运!
  而,对言洛宇来说,他的“命运”就是遇上丁群英。
  真的,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去经历上述几项,都不要遇到她。
  他们的缘分开始于幼儿园小班,也结束于幼儿园小班,升中班时,他就没再见过她,为此,他痛哭流涕,感激得不知所云。
  但是,什么叫孽缘你知道吗?什么又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知道吗?就在他过惯安逸日子,完全失去危机意识时,衰神冷不防地又倒打他一靶。
  在他国小一年级,新生入学之后,他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原因无他,右座芳邻正是昔日旧识,丁小姑娘是也。
  最悲哀的是,他这只小猪头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及时逃命;更猪头的是,他还犯了相同的错误——在开学的第一天,天真无邪地问她:“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啊?我看不出来耶!”
  可以想象他会有什么下场了吧?新仇加旧恨,她简直把他欺负得没日没夜、没天没良!
  两人的座位中间被划上一条楚河汉界,这个不光是他们,走遍所有低年级的教室桌面都找得到,比较过分的是,她不只命令他不可以越界,每次越界就打他手背,就算没越界也打——因为规矩是她订的,她说有就有,不许有异议,而她自己却可以常常越界……他几乎每天都是红着手背回家。
  班上打躲避球时,她从头到尾锁定他卯起来K,而且劲道十足,有一次还把他K到流鼻血。
  打扫工作做完时,她故意把他负责的区域弄脏,再去报告老师说他偷懒没打扫……
  这些也都算了,她还带头叫他娘娘腔,说他一点都不像男生,害班上的男同学也跟着唾弃起他来,不敢跟他一起玩,怕被一同归类在娘娘腔的行列……
  他哪里不像男生了?他只是说话轻声了点、动作秀气了点、长得比较像妈妈,这样而已啊,噢,对了,还加上考试分数比她高,然后她就气得跳脚了!
  真的,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啊,而且他表现得愈是无辜,她就欺负得愈带劲!
  偷偷告诉姐姐这件事,姐姐只是凉凉地说:“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只能说你笨得很够本,你自求多福吧,我也救不了你了。”
  姐姐的落井下石,让他清楚地见识到什么叫“手足情深”!
  所幸,这样的日子也没维持多久,一年级下学期开学时,他就没再见过她,导师说,她转学了。
  因此,他又偷来几年安逸时光,世界依然美好,阳光依然灿烂。
  直到上国中一年级——
  让他再重复一遍,什么叫命运?什么叫孽缘?如果还是不清楚,看看他,相信每个人都会有相当深刻的体悟!
  是的,他和丁群英又成为同班同学了!
  他的座号,就在她后面一号。
  初初看到同学名时,他简直想呻吟了,很明显的,上帝再次挑上他见证“命运”的公信力。
  岁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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