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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毒手佛心-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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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毒手佛心
  作者:陈青云
  内容简介:
  “地狱书生”徐文赴开封求亲,途中迫不得已显露“毒手”,不期然而卷入江湖争夺武林秘辛和仇杀的漩涡。接着,他的府邸被血洗,父亲“七星堡主”下落不明。他立誓索仇,先后与“五雷宫”、“聚宝会”、“卫道会”等高手搏杀,然而凶手未查出,却屡屡发现其父亲的作恶劣迹。与此同时,他还几度被蒙面、易容的恶人暗施杀手,欲置他于死地。江湖诡谲,阴霾四合。幸有红颜知己“天台魔姬”精诚相助,他九死一生,并于绝境巧遇师祖,深研《毒经》精功,成为毒绝天下的“万毒门”掌门人。再现江湖,终以上乘玄功,查出魔窟“五方教”总坛,夺回武林秘辛,生擒罪魁“五方教主”。至此真相告白:易容的“五方教主”原是“七星堡主”,而他并非是徐文的生父;枭雄被除,徐文誉满武林,并得以认父,终与有情者结缘。
  本书情节曲折跌宕,悬念丛生,环环紧扣,扑朔迷离,扣人心弦,堪称一部武侠佳作。
  正文
  第一章 武林客
  这是一间面对园林的敞轩,布置得古色古香,淡雅宜人,充满了诗情画意。轩中,摆了一桌酒席,首座上高踞着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赤面老者,嘴角噙着一丝阴残的笑意,眼望轩外花间的孵石小径,似乎在等待着谁。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远而近,一忽儿工夫,花径上出现一个文士装束的中年人,十分拘谨地进入轩中,向赤面老者恭施一礼,道:“不知堡主相召,有何见谕?”
  赤面老者嘴角的阴残笑意倏地收敛,微一摆手,平静地道:“师爷,请坐!”
  “小的不敢!”
  “坐下,今天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在没有说之先,你且陪我喝上几杯!”
  被唤作师爷的中年文士,在侧位上落座,脸上呈现深深地不安与惊惧,他的目光向下垂视,似乎有意不和堡主的目光相接。
  “来,干杯。不要拘束,这是我特别命厨下做的几样精致菜点,色香味火工全到家,你吃了就知道!”
  中年文士起身,干杯,然后执壶注酒,目光和对方微微一接触,又迅捷地移开,脸上不安之色更浓了。老者笑容可掬,频频劝菜。酒过数巡,中年文士忍不住道:
  “堡主有什么吩咐,就请见示!”
  “师爷,你投效本堡五年了?”
  “是的!”
  “你不是姓沈吧?”
  中年文士猛一抬头,目中尽是惊怖之色,身躯在微微发抖。这时,可见他右颊上有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疤痕,如果不是这疤痕,他可算得上是一个美男子。
  赤面老者笑态未改,接着又道:“上官宏,本堡主很佩服你这种坚毅的精神,你毁面作疤,改名换姓,潜伏本堡五年之久,直到昨夜你在后花园中暗晤三夫人祝艳华,本堡主才知道其中原委,唉……”
  中年文士由惊怖而怨毒,疤痕涨得排红,张口欲言又止。
  赤面老者换了一种负疚的神情又道:“上官宏,对于你本堡主深感愧疚,但,既成事实,无法挽回……”
  中年文士双目暴射毒芒,咬牙切齿地道:“堡生难道不知祝艳华业已结婚而且怀有身孕……”
  “事后觉察,业已无及,你俩夫妻情重,本堡生愿意让你们二人合一,永不分离,稍赎前愆。今后你如寻仇,本堡主接着就是,现在你可以离堡了!”
  中年文士脸色一变再变,最后迸出一句话道:“上官宏谢堡主思典,请问她……”
  “她在堡外前道等你,去吧!”
  中年文士双手一拱,转身奔了出去。出得堡门,不由仰天一叹道:“五年苟活,总算还有今天,只是……”
  “八弟!”
  中年文士蓦然回首,面前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武士,满面凄恻怪异的表情。
  “大哥,你……”
  “我们边走边谈。”
  两人并肩朝大道方向奔去。
  “大哥,小弟不及辞行,请原谅!”
  “八弟,你从此远走高飞,寻一个隐僻的所在安身吧!”
  “大哥,小弟与贱内苟活偷生,为的是那骨肉……”
  “以后再想办法吧,现在你必须赶快逃命。”
  “逃命?”
  “愚兄我奉堡生之命送你一程,你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中年文士陡然停步,粟声借,“大哥奉命要取小弟性命?”
  “正是这句话!”
  “大哥何不下手?”
  “八弟,愚兄要下手就不会告诉你了!”
  “那大哥如何回堡向那老匹夫交代?”
  中年武士以一种坚毅的口吻道:“我当然也远走高飞,脱离这罪恶的渊薮了,别为我担心,我自有打算……”
  中年文士心念一转,如中蛇蝎叮咬般的一震,颤声道:“大哥,她……”
  中年武士面上立起抽搐,久久,才咬着牙道:“八弟,我爽快告诉你,但你目前必须忍耐,她死了,你刚才在酒席上所吃的菜肴,便是她的肉所烹……”
  中年文士猛叫一声,喷出了数口鲜血,接着是翻肠倒胃地呕吐,双手使劲抓头,连发带皮地被抓落两握,登时血流满面,身形摇摇欲倒,凄厉怨毒之状,令人不寒而栗。最后,歇斯底里地狂呼道:“好!好!我和她真的合为一体了,我……吃了她的肉!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中,人影由大而小,变成一个黑点,然后消失……
  远山含笑,溪水泛碧,睛空万里,风和日丽,好一个仲春天气。
  通往开封的官道上,五骑骏马,按辔徐行。当先一骑,是一个衣履鲜明,面如冠玉的书生,看上去年纪在二十一二之间。这书生美则美矣,只是眉宇之间,隐隐有一股戾气,而最触目的,是左袖虚飘,赫然他只有一只胳膊。
  第二骑,是一个面如重枣的黑衫老者,浓眉巨眼,精悍之气逼人。
  末后三骑,却是三个面目佼好的少年,看装扮是侍童模样。
  进开封城,看来求亲只好待明天……”
  独臂书生面无表情冷冰冰地道:“父命难违,我根本不作兴前前来求亲。”
  独臂书生打断了黑社老者的话道:“方总管,富甲天下是他蒋家的事,与我何干。你看我这副狼狈相,此去如果对方不允这门婚事,人可就丢大了!”
  “依老夫看来决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何以见得?”
  “蒋尉民与尊大人是八拜之交,十年前蒋尉民来访,曾盛赞二公子的人品,婚事可说是那时便决定了的,今日此来,只是按礼数而行罢了!”
  “十年前我不是这形象吧?”
  “这打什么紧,只不过……”
  就在此刻,蹄声得得,三骑红马,迎面缓缓驰来,前面一骑上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红衣少女,后面两骑,是两名侍婢装束的青衣少女。
  独臂书生目光转处,不期然地控住马缰,视线再也无法从红衣少女身上移开,只见她生得柳眉杏眼。瑶口琼鼻,纤巧合度,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肌理赛雪欺霜,足可当仙露明珠四个字。
  这只不过眨眼间事,三骑马已来到近前,红衣少女面带薄怒,扫了独臂书生一眼,皱了皱眉,从旁驰过,最后那名青衣婢女,在马背上“啐”了一口,喃喃地道:“看人也有这等看法的,目灼灼像个贼,该挖下那双照子才对!”
  骂声中,人已擦身驰过。
  随行三侍童之一怒声道:“这贱人该教训……”
  独臂书生喝道:“少废话!”
  那侍童赶紧垂下头去。
  黑衫老者望着如醉如痴的独臂书生道:“二公子,我们赶程吧?”
  “算了,这门亲事我放弃了!”
  “什么?二公子,你……不去求亲了?”
  “嗯!”
  黑衫老者跃下了马背,发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独臂书生依然冷冰冰地道:“方总管,你带他们三人回程去吧!”
  “二公子,敝人如何向主人交代?”
  “只说我的意思就是。”
  “这……”
  黑衫老者额上渗出了汗珠,张口努目,急得说不上话来。
  独臂书生对开封蒋家这门亲事根本就不愿意,只是父命难违,不得不勉强上道,现在这红衣少女突然闯入他的心房,使地增加了反抗的勇气,他有一个志愿,要自己看上的女子,才能作为终身伴侣,他从小养成了一种任性乖戾的性格,下意识中有一种强烈的反抗意识,蒋家的小姐他没有见过,美丑在未知之天,但目前的红衣少女,他不愿失之交臂,当下一扬手道:“方总管,上复家父,我这就走……”
  黑衫老者上前一把扣住嚼环,惶然道:“二公子,你不能这样!”
  三个侍童,只有发呆的份儿,根本不敢插嘴。
  独臂书生双目一瞪,道:“方总管,你该知道我的性情?”
  双目射出的暴戾之气,使黑衫老者不期然地松手后退。独臂书生轻叩马腹,双腿一夹,泼刺刺地追了下去。黑衫老者猛一跺脚,跃登马背,向三侍童道:“我们跟了去吧!”
  四匹马掉头赶去。
  红衣少女一行,奔行不疾,而独臂书生却是策马狂驰,不久便被追上,双方一接近,独臂书生抖缰冲出丈外,再回过马来,拦在道中。
  三匹红骑一刹势,青衣女侍婢双双奔上前来,其中之一柳眉一竖,怒声道:
  “阁下拦路何为?”
  独臂书生连正眼都不觑青衣侍婢一下,对着红衣少女就马背一欠身,道:“姑娘如何称呼?”
  红衣少女粉面凝霜,樱口紧抿,不予答腔。
  那发话的青衣侍婢,脸上可挂不住了,娇喝一声道:“何物狂徒,敢对我家小姐无礼!”
  独臂书生冷眼一扫对方,道:“别出口伤人!”
  “伤了你又怎样?”
  “你不是找死吧?”
  “找死的是你!”
  青衣侍婢叩马扬剑,就待出手,红衣少女一抬手,止住了青衣侍婢,然后美目一转,向独臂书生道:“阁下这算什么意思?”
  “在下……”独臂书生期期觉得难以启齿。
  “怎样?”
  “在下……只是想请教姑娘芳名!”
  红衣少女冷若冰霜地道:“总得有个原因的吧?”
  独臂书生俊面微微一红,随即坦然道:“在下想结识姑娘。”
  “结识,哼!阁下大概看错了人!”
  “看错了人?什么意思?”
  “姑娘我可不是路柳墙花。”_
  “不!姑娘错会意了,在下的确……”
  “闪开!”
  娇斥声中,一条八尺长的软鞭,兜头卷到,势道十分惊人。
  独臂书生面色一变,伸手迎着鞭影抓去。这种软鞭,属于外门兵刃,若没有相当造诣,决不敢使,但敢以空手抓鞭,显然这书生的身手也是有了相当火候。
  但那迅雷疾电般的鞭影,却中途变势,扫向马股。这一着,可说相当捉狭,这书生只有一只独臂,出手抓鞭,业已放了缓绳,要控马闪避,势所不能,格拒也已无及,“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抽在马股上。那马负此剧创,悲嘶一声,扬蹄奋鬣,发狂地向前奔窜,独臂书生伸手捞缰没有捞住,马儿真的成了无羁野马,喝斥自然更是白费气力,只好伏身鞍桥,任其所之。
  也不知奔了多少里程,马儿狂性稍敛,独臂书生这才滑向马颈,抱住马头,全身下坠,硬生生地控住了坐骑。掉头一看,马股上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一条缝足有一尺长,这一鞭抽得可真是不轻。
  他自嘲地发出了一声苦笑,取出伤药,替马敷上。显然,这马不经休养,是无法驱驰的了。
  想了想,把马背上重要的东西取下,揣在怀中,然后轻轻一拍马背,任马自去。
  这的确是咎由自取,但这口气却实在吞不下去。
  四望一片荒凉,他已不知身在何处,他想去截红衣少女,却难辨方位,发了一会呆,大概估量着来时的方向,盲目奔去。
  奔了一程,官道在望,精神不由一振。
  蓦地——
  两声凄厉刺耳的惨号,遥遥破空传至。
  独臂书生心头一震,刹住身形,两声惨号之后,却再也没有声息,他辨了方位,弹身便朝右侧方的一片密林驰去。
  身甫入林,一幅惨象,骤呈眼帘,他不由呆了。
  刚离开不久的两名青衣侍婢,被连人带马,劈死林中,人马都是五官溢血,看来是被一种至高的掌力所毁。
  红衣少女呢?
  一念及此,不禁大感惶惑,他与她素昧平生,萍水一面,还挨了她一鞭,而他却对她关心起来,这种心理,实在非常微妙。
  一阵格格怪笑,起自林中不远。
  他连想都不想便循声扑去……
  林中——
  四个面目狞恶的白衣人,正围住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花容惨淡,发乱钗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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